沉默，还是沉默。


    鲁路修屈指敲了敲圆桌：“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财产？”


    “原本是有启动资金的，真的。”七羽满眼真诚，“只不过中途出了点岔子。”


    从退休金被垃圾系统吞了的那一刻起，七羽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罗列来钱快的法子了。


    当然，理论上他是可以不吃不喝的，但是鲁路修可不行。


    “你放心，绑人领赏金这活我熟，不会出岔子的。”七羽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了，“至于我们没有电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看楼上是一家侦探事务所，我们可以去‘借用一下’。”


    或许是发现了鲁路修眼中的一言难尽，七羽原本笃定的口吻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他琢磨了一下，没发现漏洞的他目露疑惑，犹豫再三，还是心虚的补上一句：“L.L.你觉得呢？”


    我觉得比起借用电脑看通缉信息，你更应该先看看刑法。


    鲁路修无奈的溢出一声叹声，觉得自己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如果你打算追捕通缉犯赚取警视厅的奖金。”鲁路修跳过中间风险因素的分析，直接丢出绝杀，“一般来说这种官方性质的政府机构都有复杂的审批流程，等你见义勇为的表彰与奖金批下来，少说也要一两个月，很显然，我们等不了这么久。”


    七羽：“……”


    他埋头在柔软的靠垫里发泄的蹭了蹭，结果被靠垫毛绒绒的套子弄得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要不我们干脆黑吃黑吧？”七羽皱了皱被蹭红的鼻尖，“我可以魅惑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转账。”


    “然后因为银行账户有来历不明的大额交易，被银行和警视厅同时找上门？”


    “自愿赠与也不行吗？”


    “你觉得呢？”


    七羽沮丧的垮下肩膀。


    为什么我的世界会变成法治社会啊……


    好怀念条条大路通暴富的日子……


    鲁路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五点了，想吃点什么吗？”


    “……啊？”七羽的反应慢了半拍，他仰头看已经站起身的鲁路修，“我们不是只有冷冻蔬菜水果和面粉吗？”


    “足够了，虽然没有芝士，但我发现了这个。”鲁路修从吧台下方的藤织零食筐里取出一袋棉花糖晃了晃，“尝尝我做的披萨？”


    瘫在沙发上的七羽立刻直起了身子。


    他丢开靠枕，踩着鞋子跟在鲁路修身后进了仓库，在鲁路修从冰柜里挑选合适的蔬菜水果时，自觉的拎起对于鲁路修而言显得有点重的面粉。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鲁路修扫了眼七羽抱着的那袋受了点潮的面粉，确认面粉没有变质不会吃坏肚子后指了指冰柜里面，“有些蔬菜水果不太适合用微波快速解冻，你要是没什么偏好，我就尽量捡着解冻不太影响口感的？”


    七羽表示自己不挑食，从末世长大的孩子什么都吃，好说话的样子和某个挑剔的魔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你先去解冻，我来和面，刚才我找烧水壶时发现这里还剩半袋酵母，这个天气应该不会失活……”鲁路修把袖子往上挽了两圈，露出带着点肌肉线条的小臂，“你会用微波炉吧？”


    “理论上……”


    正把面粉倒进盆里的鲁路修闻言抬头：“……理论上？”


    “我有看基尔什塔利亚用过。”七羽研究了一下微波炉简单到傻瓜式的操作面板，先把鲁路修从冰柜里挑出来的玉米粒和豌豆放进去，注意到鲁路修的视线，会错意的七羽解释道，“基尔什塔利亚，我以前合作过的一位御主，他很喜欢烘焙，我们还挺聊得来的。”


    盯着七羽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炸了微波炉的鲁路修才收回视线。


    他靠着感觉往面粉里倒温开水，感觉差不多够了后把烧水壶放到一边，拿起那半袋酵母粉。


    “L.L.”七羽盯着微波炉屏幕上的倒计时，“其实在系统界面看到有你的员工信息时我很惊讶。”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七羽背对着鲁路修取出装着豌豆和玉米粒的盘子，又把另一盘芒果条和香蕉块放了进去，“我以为你会留在那个世界，你看上去……很爱你的世界。”


    “嗯。”鲁路修没用量杯，他的目光专注于正在添加的酵母和白糖上，似乎在衡量用量，“我还想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问。”


    “事实上，我会成为你的员工是为了我自己。”


    鲁路修开始揉面，原本七羽还以为到了揉面这一步，被系统盖章为筋力E的鲁路修会叫自己帮忙，但没想到鲁路修的动作居然相当的专业。


    当然，七羽其实并不清楚标准的动作应当是怎样的，但鲁路修的动作看上去颇为游刃有余，那团掺了水后黏糊糊的面团在他手里既乖巧又听话，完全没有任性的黏在盆上不肯下来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那边的情况，这次虽然靠你解决了C世界的问题，但好运不会永远站在我这边，所以我回去和C.C.商量了一下。”


    那一团黏糊糊的面团逐渐在鲁路修手下变成光滑圆润的漂亮样子。


    “你让我看到了可能性。”鲁路修紧接着往下说，“我觉得以我们世界的力量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许在别的世界眼中根本不叫问题。”


    鲁路修停了一会，活动了下有点酸的手腕。


    微波炉再次发出“叮”的一声。


    “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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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揉一会儿？”


    七羽把解冻好的蔬菜水果分别放在鲁路修手边，他说话时声音有点含混不清，鲁路修扭头看过去才发现七羽正把不知道第几块香蕉丢进嘴里。


    鲁路修：“……”


    鲁路修让开位置，然后端起那盘水果，从里面挑着芒果条吃。


    只是他没吃几口，就又把盘子放下了。


    “……我觉得咱们的菜单里可以加上手打柠檬茶，绝对可以成为店里的招牌。”鲁路修把手上的那块芒果塞进七羽嘴里，“你还是赶紧让开吧。”


    只上手揉了两把就被赶开的七羽茫然的叼着芒果条，被堵着的嘴里发出“唔”的一声。


    “所以……”七羽咽下嘴里的芒果，弯身探头，“我要是再有随机副本，L.L.你会和我一起去？”


    “起开，你的头发扫到面上了。”鲁路修伸手去推凑过来的面孔，“只限我觉得合适的，我可不是来给你打白工的。”


    “……L.L.你把面粉弄我脸上了！”


    “呵。”


    *


    在七羽锲而不舍的帮忙下，他们终于在快七点的时候吃上了披萨。


    不大的咖啡店里充满了焦糖和小麦的香气，因为店里没有芝士奶酪，鲁路修把棉花糖切成了薄片，一层一层铺在了饼底上。烘烤后的棉花糖在高温下融化在一起，裹住了均匀撒在上面的香蕉块和芒果块。


    不止如此，如果一口咬下，就能看到埋在了棉花糖里面的豌豆和玉米。


    听上去似乎甜得有些腻人，为此鲁路修在制作饼底的时候特意加了点盐，豌豆和玉米也用盐水煮了煮。


    反正七羽不知道鲁路修是怎么掌握咸甜两者之间的尺寸的，总之融合之后的味道好到惊人。


    “这才是我希望的退休生活啊！”


    七羽满足的发出感慨。


    “你这张脸说出这种话，好违和。”


    鲁路修总觉得，七羽虽然嘴上说着希望过上悠闲轻松的退休生活，但七羽其实压根不会“生活”。


    这很异常。


    但鲁路修只是调笑一句，在七羽吃完手上那角披萨后，又自然的递过去一角。


    他右手撑着侧脸，歪头看双手捧着披萨吃得认真的七羽问道：“味道怎么样？”


    “我觉得我们的主打王牌可以是披萨。”


    “……七羽，不会有人来咖啡店吃披萨的。”


    “那可不一定。”七羽吃掉手中的最后一口披萨，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尖上粘着的棉花糖，“三分钟。”


    他竖起干净纤细的手指比了个三：“我要是说对了的话，L.L.你以后就是我的西点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