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爬窗
作品:《穿进快穿文的我循环不断》 到了晚上,何尤里倚靠沙发,一手握书,一手拿笔,沙发背充当垫板,以略别扭的姿势等待崔林渡的回答。
三西西不出声,在地毯上玩她的小鱼玩偶。
茶几上摆着电脑,屏幕上大大咧咧放着何尤里未公开发表的新稿。
今天一下午,何尤里集几次循环之大成——她的新稿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在一月至三月这段时间内无数次延展她本仅有大纲的新长篇小说。
有灵感何尤里就往下写,没有灵感何尤里也不闲着,精修已经写好的文章段落,这样长久以往小说越写越长,循环也挡不住。
保守来说,等循环结束,何尤里头天宣布一个月后开新文,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何尤里能做到全文存稿并筹备下一篇新文。
当然,这个时间段内本应该有的短篇小说,何尤里一个都不少。
——你收到了吗,信。
崔林渡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回她,这时候他那边应该是凌晨三四点。
何尤里期盼着结果,各种预想的可能性在她脑中纷至沓来,好的坏的都有,转了一圈又一圈。
下午她询问崔林渡,得到的无一不是否定的答案。
随着晚上的到来,何尤里不再气定神闲。
她这时候断不能睡,崔林渡反馈给她的答案都是否定答案,而且他那边已到凌晨三四点。
也就是说,只要这一次崔林渡依旧回她没有收到,何尤里晚上梦到的便和崔林渡没有关系。
何尤里垂下眼帘,这代表一切正在导向一个她喜欢的结果。
一个不会让何尤里不敢面对欣谭恩的结果。
她暗自忐忑,不知崔林渡是不是感受到何尤里不愿再等的心情,何尤里再往空白页上一瞥,“你收到了吗,信”的下一行,赫然多出一行黑字。
何尤里顿时屏住呼吸。
眼睛眨也不眨,何尤里通身传达出的紧张,让悠哉悠哉玩小鱼玩偶的狸花猫三西西为之侧目。
三西西都要不淡定了,她“喵”一声,舔舔爪子。
「没有,没有收到信。」
「确认了很多次。」
何尤里静了一瞬,面部表情没有变化,犹如雕刻家雕刻出的雕塑,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喵?”
三西西跳上沙发,犹豫了一下,又跳回去叼起小鱼玩偶,重回到何尤里身前。
她拿爪子拨了拨,长长地喵了一声,任谁都能听懂其中的不舍。
三西西送给何尤里她的小鱼玩偶。
何尤里眸光动了动,飞速划过一丝光亮。
“不,”她冲她笑,“这是你的。”
何尤里郑重地将小鱼玩偶还回三西西。
何尤里提笔。
——好,我们的计划可以正常进行。
——赏月了吗。
「赏了,和上次一样,还是那么漂亮。」
「没出差错?」
——没出差错。
——这次有和他们说嘛。
「没有,恐生变故。」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那封信?」
「你想说自然会和我说。」
何尤里托腮,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崔林渡。
——我回你什么好?
——好想见到你。
「…………」
「想见你。」
她没有回复。
何尤里世界的夜还很长。
“不再吃点儿啦,闺女。”
“今天胃口不好啊。”
耳边依稀传来女人男人的声音,嘈嘈杂杂的,伴着电视机独有的雪花噪音,何尤里睁开眼睛,听不真切。
“什么。”
她打量四周。
入眼的是一墙的奖状,上面写着班级进步奖,获得者的名字像是被黑胶布牢实粘住,何尤里扫过对她说话的两个人。
不认识。
这是在梦里?
“不想吃就不想吃,怎么还当耳背。”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嘴上训她,手上夹一筷子菜,何尤里低头,她的碗里各种各样的菜混在一起,何尤里能看出来的就有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
“我不饿。”
何尤里推开眼前的碗。
“哎?!刚给你夹的你不吃,不行,你快点给我吃了。”男人显然没想到何尤里会拒绝,他收回的手一顿,又夹起一筷子菜憋着气似的往何尤里碗里甩。
空气瞬间凝固。
何尤里表情微妙。
“你不说点什么?”
她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女人。
女人“啊”一声,全身像蒙了一层灰,浑浊的眼睛对上何尤里的眼睛,“你爸给你夹的,别浪费。”
“你们两个吃吧,我出去逛一逛。”
何尤里通知一声,起身往外走。
“站住!”
男人出奇的愤怒了,他瞪眼,猛地一拍桌子,屁股从凳子上移开。
“你要去哪你,真是惯着你了!”
他边说边大喘气,似乎余怒未褪,何尤里摆明不把他放眼里,想到这一点,男人甩开膀子又拍桌子。
“说话!”
何尤里心想梦越来越精细,有进步,眼前中年男子脸红脖子粗破防的样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她好脾气摆摆手,止不住掏耳朵。
“啊啊啊。”何尤里胡乱应和。
任由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在那跳脚大叫,她扭身看向旁边的女人。
“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死了。”
男人生气的声音嘎然一滞。
何尤里旁若无人,继续说:“是溺水死的吗?”
女人:“投河自尽。”
她的声音粗哑,不曾精心呵护过的脸犹如牙上的黄斑,瞧见便让人不喜。
“谁死了。”何尤里点点头继续问。
男人瞠目结舌,像看到一个精神病,以一种惊魂不定的眼神瞪向何尤里。
她太平静了,好像他刚才指着鼻子骂的人不是她。
“你发烧啦?吓傻啦?”女人说,她的脸上是真情实切的担心,整个脸皱起来,“闺女,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谁死了,名字告诉我。”
何尤里环顾四周,按以前的经验,梦境的时间线在她写的故事后,也就是说梦会自动延续结局。
“我看你要死了!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男人再次发难,他抓起装满菜和米饭的碗扔向何尤里。
何尤里自然不会傻站在一边让他砸。
她迅速矮身,瓷碗擦着耳朵直直投向身后,米饭和菜撒了一路,何尤里躲得快没被波及到,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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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抛物线的一部分。
何尤里站直身心道好险好险。
男人下了死劲儿也得亏他下了死劲,要不然何尤里不好躲过,没准儿里面装的东西全撒她身上。
扭头看向那个瓷碗,已经成了稀巴烂,菜和米饭浪费在洋灰地,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登时一股饭香扑向何尤里的鼻腔中。
可惜了。
“你在干什么,骂就算了,打什么!”
女人看着眼前一幕呆了一瞬,脸色变得惨白,好像那碗投向的不是何尤里而是她。
不等何尤里说什么,女人激动起来,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脖子的青筋暴起,对着酒槽鼻的中年男人吼。
很快,她生动起来,蒙在她身上的灰尘不知所踪,像是抖落尽了。
男人看了看摔成稀巴烂的碗,又瞧瞧脸色扭曲的媳妇儿,一时间脸色铁青。
何尤里任由他们吵,转身不再搭理二人。
出了屋子,何尤里才发现她在的地方类似于四合院。
她目前身在后院。
偌大个庭院前还有个前院。
侧目,身后摔锅砸碗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还有几句问候对方祖宗的亲切问候语。
何尤里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打量四周。
有一个问题摆在她眼前。
她去哪里找佰索。
佰索长什么样。
通过他那霸气侧漏的气质能认出来吗。
何尤里暗自思忖。
抬脚走进前院,何尤里顿时哇了一声。
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小孩爱吃的辣条糖果各式各样,五毛一块钱的垃圾食品堆满整个展柜。
“好久没看到这些东西了。”
也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小卖部了。
何尤里未做久留,径直走向门前,她拨拨沉甸甸的锁。
门从里面锁住了。
实在不想原路返回,何尤里就在小卖部打转,回忆童年的同时寻找钥匙。
转了一圈,没找到。
倒是瞧见一个小圆镜子,还没手掌大,何尤里照照自己脸,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小姑娘正在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次脸也变了。
何尤里啧啧称奇。
剥开一个蓝莓味的棒棒糖塞嘴里。
没有味道,不知为什么,由书页构建的梦境里从来感受不到痛意和味觉。
何尤里回忆饭桌上的一幕幕。
刚才不见那两个人身上有挂钥匙链,后院墙壁上也不见有钥匙。
虽是冬天,屋里开暖气,穿的都不厚,但想要肉眼判断他们兜里藏着把钥匙…………属实为难人。
“难不成真要回去一趟。”
再不出去,吵架的两人也应该缓过神来找他们女儿了。
何尤里可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
有没有扳手什么的能撬开锁,何尤里找了一找,只找到了铁丝和做手工的剪纸剪刀。
这可不行,她不会撬锁。
剪刀好像没尖锐到可以把锁剪断的程度。
何尤里将小剪刀还给旁边的塑料大红唇娃娃。
她的眼神突然定住。
“不对,我可以爬窗户。”
它这个前院直接通往外面,何尤里从窗户出去以她现在的身形不成问题。
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