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何以致学
作品:《[三国]名士模拟器》 裴澈上辈子死的时候是大三学生,接触的同学都是比较内敛的理科生。而这辈子接触的更都是谦谦君子,皆守礼知进退。
这还是裴澈第一次遇见随性还自来熟的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出来裴澈的不自然,郭嘉笑出声来。
“可是被吓到了?”郭嘉挑了挑眉,“市井酒肆就是如此,小友若要清雅幽静还是要去东市去寻。”
听对方这样说,裴澈莫名地觉得自己被对方小瞧了。
“君非洪水猛兽,又有何可怕?”
说罢,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裴澈立刻从桌子上拿起其中一个已经被斟满的酒杯。
出于谨慎,裴澈先将酒杯放在鼻下轻嗅,弥漫整条街的草木香,离近了却变得清浅,几不可闻。
裴澈试探地将粗粝的陶杯边缘抵在嘴唇上,抬起酒杯,混合着草木香的清甜酒液便滑进唇齿间。
古时候米酒的度数不高,裴澈估摸这个酒的度数不会超过十度,口感柔和,味道确实不错。
一杯温酒下肚,裴澈感觉一股暖意传向四肢百骸,驱散了入冬以来身上盘踞的寒意。
“这黍稷春虽然美味,但是初次饮酒也不适宜多饮。”
黍稷春就是这种酒的名字。
嘴里说不宜多饮,郭嘉却早已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径自拿起酒坛继续斟酒。
喝的这么快?裴澈心中惊讶。
说是陶杯,但在平时食具无不精致的裴澈看来,这个酒杯和碗也差不多大了。
裴澈自觉上辈子喝过酒,便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加快两口将自己杯中酒饮尽,便也要去拿酒坛。
但在裴澈手刚碰到酒坛边缘,眼前这个已经在喝第二杯的人,突然将酒坛按住,不让他拿走。
“阁下不是说这桌的酒钱你全包了?如今可是想要反悔?”裴澈抓着边缘拽了拽,一点都没有拽动,有些不悦。
“莫急,且先吃些酥饼和肉羹,小心明日腹痛。”郭嘉摇了摇头,手下的力道一点没松。
“小友方才未曾进食,还是稍后再饮吧。”华佗也开口劝道,他面前的酒杯此时还未动过。
裴澈抿了抿嘴,松开了手。
他不常喝酒,但也想起来空腹喝酒确实伤胃。
“听小友的口音,可是司隶人?”郭嘉突然问道。
“不错,河东闻喜县人。”裴澈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位先生口音听起来却像是沛国人。”郭嘉看向华佗。
“你这耳朵倒是灵,老夫走南闯北多年,乡音都未能留下几分,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你听出来了。”华佗有些惊讶。
“闲来无事,我便喜欢四处闲逛,所以对各地风土人情也有些了解。”
“这些年可不是什么闲逛的好时候。”
裴澈自然是不会信他口中所谓的闲来无事,这些年虽然因为流民四起,对官凭路引的检查没有以往严格。但各地战乱不断,若是没有目的的闲逛,无疑是在送死。
郭嘉耸了耸肩,“确实如此,不过小友此刻不也是背井离乡,外出云游吗?”
“我是为了求学,若得名师指点,虽远必往。就是不知道阁下又是为了什么?”裴澈微微挑眉看向郭嘉。
听裴澈说自己是为了求学,郭嘉眼睫微颤。
此刻他已经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原来是初平二年曾有一面之缘。
回想起当时崔氏的车架和行进的方向,郭嘉瞬间明白了裴澈是想要前往北海拜师郑玄。
只是听说郑玄受徐州牧陶谦相邀,去琅琊郡隐居,中途应会转道琅琊。
想到徐州北部黄巾军肆虐的消息,郭嘉已经明白为何会在这里遇见裴澈。
只不过既然因兵乱不得不离开琅琊,却没有立刻回河东郡,而是绕道豫州吗?
郭嘉在心里产生一抹真实的笑意,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不过志学之年,竟也有如此抱负。
“为了什么?”即使心思百转千回,郭嘉却也没忘了还有人在等着他的回答。
郭嘉目光看向酒肆内其他桌案旁酒酣耳热的吵闹景象,笑容兴味盎然,“小友志学之心让人钦佩,其实我的目的其实也是如此。只不过小友的老师是名士,而我的老师却是这山川草木,万象人间。”
山川草木,万象人间?
裴澈眸光闪烁,有些讶然。
好奇之下,裴澈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人群。
虽说这里是西市,但有余钱来酒肆消遣的人,家境其实也不会差。称不上达官显贵,却也是小富之家。
然而费了半天劲,瞪大了眼睛,裴澈却也只能看到一群壮汉围着一坛酒和一盘面饼,高谈阔论。
裴澈除了感觉古人的酒量当真是小,这么多人只喝一坛酒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更别说学到什么。
过了一会,裴澈没忍住在心里叹息一口气。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什么样的人?]系统不太懂宿主为什么突然感慨。
[比我还要能装的人。]裴澈语气沉重。
[……还请宿主继续努力。]系统表示不是太懂你们人类的想法。
裴澈心情有些微妙。
自他开始按照系统的安排每日刻苦练习君子六艺,从来都是他在别人面前高深莫测,已经好久没有落入下风的时候了。
“阁下可有所得?”
见郭嘉神色认真,像是真的在学习什么,裴澈倒是有些好奇。
闻言,郭嘉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澈。
“收获尚可。”顿了顿,郭嘉像是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事一般继续说,“只是得知等冬天一过,袁公路就会北上进攻陈留。”
因为郭嘉说的太风轻云淡,裴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刚那番话算是极其重要的军事机密。
袁术进攻陈留?裴澈眨了眨眼睛,这才意识到郭嘉说了什么。
[系统系统,袁术攻打陈留是什么时候?]
裴澈立刻呼叫系统。
[根据《三国志》记载,袁术会在初平四年春进攻陈留。]系统非常给力,瞬间给出答案。
裴澈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人群中有官府的吏卒吗?
裴澈立刻重新看向人群,可依旧一无所得。
“你为何……”裴澈询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店里的伙计打断了。
“酥饼和肉羹给您上齐了,陈公子,这是您最喜欢的豆干,老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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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送您的。”
一个粗布麻衣的伙计手里捧着一个木质托盘,将酥饼、肉羹和豆干一一摆在桌子上。
“陈公子?”
裴澈看向郭嘉,这张桌子上姓陈的只可能是这位了,他这才发现他们还未互通姓名。
郭嘉饮酒的动作停了片刻,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在下陈晦,字子明,颍川阳翟人。”郭嘉心中暗道不巧,却也只能先将自己的假身份说出。
他本想先和眼前这个少年互相了解一番,再决定是否告知真名,但现如今也只好先用假名相交。
“河东裴澈,虽未及冠,但长辈已赐字明渊。”裴澈不疑有他,将自己的名姓如实告知。
“那我便唤你明渊。”郭嘉丝毫不见外地说。
裴澈对此并不在意,他现在更想知道“陈晦”是如何得知袁术即将用兵。
“子明刚刚说,袁公路即将用兵于陈留?何解?”
郭嘉拿起一小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酥饼,放在眼前端详。
“这一块酥饼,价格向来与一石谷的价格相当,听他们说两个月前才约五十钱,而今已然过三百钱。就连这坛酒,现在也要五百钱。”
裴澈闻言一愣,他虽然也关注粮价,但是毕竟手里没有缺过金银财物,所以虽然感慨,依旧没有太大的实感。
平时他有些挑嘴,阿卢却从来只会想办法满足他的要求,不会多言。
听到郭嘉这番话,裴澈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奢侈。
只是在酒肆喝一坛酒,吃两块酥饼,便花费了普通百姓一年的口粮。
怪不得那么多人,却只要了一坛酒,一盘饼。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原来是这样奢侈的宴席。
裴澈反省了一下自己,自认为比其他古人更关注民生,实际上只是浮于表面,在无病呻吟。
以万象人间为师,原来如此。
看着裴澈陷入了沉思,郭嘉猜到他心中所想,也不打扰他。
不过郭嘉的的重点并不在于酥饼和黍稷春卖多少钱,所以等裴澈回过神来,又继续说。
“豫州原本也是富饶之地,粮草丰盛,纵使先前董卓派人前来劫掠,也未曾动摇根本,粮价未曾超过两百钱。”
“那怎么短短几个月,粮价竟然疯涨成这样。”裴澈也察觉到不对,“哪怕袁公路想要屯粮养兵,也不会需要征收如此多的粮草。”
“原本是不需要的,但若是有人不停将袁公路征收的粮草劫走呢?”郭嘉将金黄酥脆的酥饼放入口中,笑着看向裴澈。
裴澈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刘荆州!”
裴澈一点就通,已经明白过来。
“以豫州现在的情况,百姓还需要过冬,已经撑不了再次征收粮草。等冬天过去,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袁公路若还想征收军粮,必然不能坐以待毙,急需突破袁本初联盟的防线。
但是没有孙文台,袁公路根本啃不下荆州,必然会盯上刚被黄巾军围攻,兵马疲劳的陈留。”
郭嘉微笑着看着裴澈,等裴澈说完,才开口问道。
“不过陈留虽然兵马不足,但袁本初必然会支援陈留。明渊觉得,以袁公路之能,可否拿下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