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229天潢贵胄,朱门酒肉
作品:《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囚龙索?这名字倒也贴切。”
太乙捋了捋胡须,便不再多言,让李存孝将这妖魔尸首处理了。
且不说原本他就在屠宰房干过,当初梦中传道,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素材也不是没有处理过。
无须任何工具,只要真龙真气加持,便能轻松割肉去骨,扒皮刮鳞。
叶乘霄和魏河在一旁看得眼热。六阶妖魔的尸体,处处是宝,肉都不说,其他材料都够炼制几件魔宝。
这些事他们以前不懂,但是自从上路以来,哪怕只是听契此几人闲谈,他们都感觉自己的眼界和见识被大大开拓了。
此时看着李存孝在那里忙碌,叶乘霄和魏河忍不住上前想要帮忙,但是简单尝试了几下,便又不得不尴尬地走开——
这蛟龙生前实力高出二人太多,他们连帮忙处理尸体都没法。
“除了龙筋拿来炼制囚龙索,龙鳞也可以扒了炼一套甲胄,龙须可以用来做腰带,龙角可以用来做刀剑.”
李存孝熟练地分解着尸体,一边往储物的魔宝里塞,一边计划着如何使用。
他自己如今有风火轮这一对神兵,武器方面紫炎蛇矛是中品魔宝,还有升级的空间。
倒是龙雀刀和踏云履,已经逐渐跟不上他的境界,倒是可以等木叉筋肉境界后给他使用。
这样的话,护腕、吊腿、靴子、披膊、身甲、兜鍪、腰带.要凑一整套魔宝甲胄出来,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不过太乙真人也说了,以《青龙真典》突破真形之后,《九转神丹经》这一门丹武秘术是将炼器、炼丹、武学融为一体。
等凑齐一身魔甲,这一门秘术估计也就大成。若是凑齐一身神甲,那大概就是圆满?
还有囚龙索,眼下的主材还只有六阶的蛟龙龙筋,以后不知还得杀多少龙取多少筋,才能炼成一条混天绫
“牛鼻子,你看上去忧心忡忡啊?”
太乙看着忙碌的弟子,眼神飘忽。
听到契此问话,这才回了神,传音道:
“西京和东都之间,只隔了一个虢州,而弘农的位置,更靠近西京的边境。”
“西京人口百万,其田土根本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口,通济渠既是商道,又是粮道”
“往年时候,我楼观道常受朝廷之令,沿河道清理妖魔,已经是几十年没有发生过走蛟这种事,更别说还是在正月这种冰雪未化的时候.”
老道士侧过头,遥望西京的方向,忧心忡忡,大和尚明白他的意思。
如今大秦和伪齐就隔着一州之地,互相试探,却没有余力来料理妖魔的事,足以说明朝廷的控制力大不如前。
而楼观道作为靠近的宗门,门中宗师接近五指之数,扫除妖魔不过举手之劳,却没人来料理,足以说明形势的紧张。
形势的严峻,一时间有些超过了两人的想象。
太乙大概就是因此,才会忽然开始对李存孝严格起来。
清理尸体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不过一刻钟,二十米长的蛟龙已经原地消失,变成了分门别类的各种素材。
李存孝趁着众人不注意,尝试着使用了金刚杵升级后提取煞气的功能。
只要肉身与妖魔材料接触,其中蕴含的煞气就会自动被金刚杵吸取,整个过程有点像输液,只不过这液体有些滚烫,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为了维持妖魔肉的特征,李存孝特意留了一点煞气在素材里面,自己吸取了十分之七八的样子,勉强将金刚杵的三分之二点亮。
“越到后面,积攒煞气就越慢了。日后我若是成了宗师,哪还有那么多第八境武者可以充能?”
心底暗自叹气,众人收拾一番,继续上路。
离开弘农五十里,目之所及,依然还是一片萧条。
只不过伪齐似乎只是特别针对世家大族,所以弘农杨氏的族地一个活人都看不见,但走远一些,渐渐也能看到些奴仆佃户。
这些人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或是抢来的衣服,乱七八糟地裹在身上,棉衣裹着麻布,麻布外又裹着绸缎。
领口和袖口里,伸出黢黑的手脚和脖颈,眼神麻木,又带着凶狠。
可看到太乙一行几人骑着骏马,几个年轻人又身强力壮,都畏惧地让开道路。
魏英看着这些打扮古怪的人,有些不忍,但更多地是警惕,下意识抓紧了弟弟的衣服。
而木叉则注意到,路中有两个人在争抢什么东西,其中一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塞进了自己嘴里,结果马上就被对方一拳砸在脸上吐了出来。
噗。
混杂唾液的黄黑色不明物落入泥土,赤骊的马蹄从旁边踏过。
那是一块黄得发黑的粟米饼。
争抢粟米饼的两个汉子都住了手,看着赤红的骏马从面前走过,上面坐着唇红齿白的少年,还有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
一丝艳羡从眼角划过。
当赤骊走出十来步,李木叉又听到身后传来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还有一声声低沉的嘶吼。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向身后的大哥寻求答案。
这一切都落在李存孝眼中,他同样没有说话。
兄弟俩沉默着,注视太阳从东边升到正当中,又逐渐西落;
注视着破烂官道逐渐变得规整,行人从稀疏渐渐变得多起来,荒凉的景象中渐渐多了几个小小的集市,增添了几分人气。
最终,在一座有些过分气派的县城门口放慢了脚步。
“这就是华阴县城?”
叶乘霄有点吃惊,在他看来,这城池的规格,比之宋州城也相差无几了。
后者虽然在地方,但到底是一州府治,但华阴县只是一个县城而已。
“往常年岁,我楼观道香火旺盛,华阴县是落脚之处,又在商路枢纽,繁华之处还要胜过府治。”
杜光磊说着,本自有些傲然,但看着城门口挤满的流民,神情又低沉下去。
战乱中的繁华,不过是大量人口死亡后,幸存者带着剩余财富集中起来形成的。
这种繁华,再是耀人眼目,也终归是畸形的。
“我们先进城。”
太乙虽然也有感慨,但并没多说,吩咐一声,杜光磊便带头入城。
守卫在华阴县城门的士兵甲胄精良,神情肃杀,一看便不是寻常府兵。
毕竟如今朝廷和伪齐局势紧张,而且二者之间距离很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
就算藩镇再怎么坐大,局势再怎么败坏,朝廷倒也不至于连这点兵力也武装不起来。
流民们原本拥挤在前,都想趁乱入城,但是被乱刀砍死十几个之后便老实了起来。
城门守卫冷着脸,衣袍染血,看不出半点柔和。
但是一看杜光磊打马领着几人前来,立刻和缓了神色,简单寒暄几句便立刻放行。
“宗门长老们常年闭关,门中琐事,我们真传弟子常常代劳,这些军士都认得我。”
杜光磊看到注意到李存孝的眼神,伸手在腰间一抹,后者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系了一个金鱼带在上面。
所谓紫袍金鱼,大秦九品官职中,唯有三品大员才有资格服用,要不然就是需要皇帝特旨御赐。
楼观道地处京畿,有国教之名,门中高功法师几乎都受过朝廷的册封。
真传弟子们作为宗门下一代的支柱,实际上的继承者,自然是享尽殊荣。
封散官、爵位者,比比皆是,等李存孝入门成为真传之后,同样能受封“紫金光禄大夫”,亦或者因其出身,加一个“宋州都督”,也并非不可能。
‘有所得,必有所舍。朝廷对楼观道上下如此厚待,利益关系纠葛太过复杂。’
‘如今全天下的藩镇和节度使都盯着西京大兴,楼观道只怕也少不了麻烦。’
李存孝心中千回百转,事到如今,作为太乙真人的弟子,作为契此的弟子,越是身居高位,也就越不可能从这漩涡中脱身。
天下千万生灵,都已经被卷入这场动荡,只不过普通人在这浪潮中身不由己,而他们多少能掀起些许风浪,选择就此埋葬一些人,或是拯救一些人罢了。
至于镇压这滔天浊流.
“杜真人,您回来啦?!”
“杜真人,上元节将至,您若有空.”
“杜真人,您上次为逝去的老爷斋醮祈福,我家夫人感怀至深,上元灯会,还请移步府中”
“杜真人,我家小女自从见过您之后,茶饭不思,积思成疾.”
杜光磊在这华阴县城当中显然是个名人,入城没走几步,便有几个穿着绸缎的人将其认了出来,纷纷热切邀约。
一开始还是上元灯会祈福这种常规的事情,后面就越说越往古怪的方向发展去了,搞得他额头冒汗,赶紧客气又强硬地将围观的人驱离。
做完这些,他才挤出一张笑脸,对着太乙道:
“师叔,我.”
“杜真人,了不起啊。”
老道士语气揶揄,“巧得很,老道也是真人。”
“你李师弟入了门最多也就是个法师,你已经成真人了?”
“还有什么寡妇和闺阁女子,光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楼观道也不禁止嫁娶.”
“弟子绝无此意!”
杜光磊恨不得当场给老道士跪了,尤其是旁边李存孝和叶乘霄几个人的眼神,如芒刺在背。
好在老道士也没有真的追究的意思,随便提了几句,等到了楼观道在华阴县的驿站,便打发杜光磊去探听消息。
楼观道是道门圣地,又和朝廷关系密切,其山门在华阴县中四象峰,不过为了方便门人弟子办事,在城中专门有一处驿站。
一来是替门中弟子收发信件物品,二来是朝廷若派遣官员来,除了传圣旨,基本都不会直接上山拜访,而是要先在此处投递拜帖,知会后再上山。
因此这里说是驿站,其实是一座气派威严的宅邸,五间九架,巨梁飞檐,更像是官府衙门。
门口百步之内,几乎无人敢靠近。
而进去之后,各种亭台楼阁、舞榭歌台,不必多说,身穿绯袍者更是比比皆是,甚至还有身着紫袍的,也和颜悦色,与其中的知客道士笑谈。
与其说这里是楼观道的一个办事处,倒不如说这里是一个权贵高官的交际场。
而太乙真人带着一行人入驻之后,这些朱紫之辈先是面面相觑,一阵窃窃私语后,似乎有人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声浪顿时嘈杂起来。
哪怕李存孝等人住在一个独院里面,也能隐约感受到外面火热的氛围。
这一切,都对初出茅庐的叶乘霄和魏河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后者倒还好,毕竟魏河为人淳朴憨厚,许多东西不懂,也就只当看个新奇。
但是叶乘霄则不同。
他想起当初在楚丘县的时候,接触过地位最高的人,也不过是七品绿袍慕容柏,最后被李存孝斩杀;
到了宋州城,四品红袍的白香山,对于李存孝也不敢以晚辈视之,颇多倚仗。
而现在,在这京畿治下,四品五品的红袍大员如过江之鲫,可遇到李存孝师徒,也好像遇到饵食的鱼儿,一拥而上。
他心里忽然升起巨大的颤栗,并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无比庆幸。
如果不是选择了跟随李存孝,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看见这样的场景。
那样子庸碌一生,最后被不知哪个藩镇的牙兵砍下脑袋,该是多么地无趣?
他要跟着李师兄,在这天下的中枢,建功立业!
“你平日也这么招摇?”
自从进城开始,契此便刻意隐匿了行踪,此时房间中只有太乙一人,他才再度显现。
“你在暗我在明,这不是之前商量好的?”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
“这次宋州的事知之者甚多,羊灵均不说,郑朗这个老狐狸肯定会拿这个消息到处交换好处。”
“瞒是瞒不住的,现在有心人必然已经将你我和李存孝都盯上了。”
“这种时候,要是悄悄回楼观道,反而会让人觉得有鬼。”
“大张旗鼓,不说打消疑惑,至少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跳出来。”
“现在饵已经丢出,就看门中,哪些人会忍不住咬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