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冷战

作品:《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gb

    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显不对劲。


    文萃解除了摄魂,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原本挨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坐了起来,头也不扭一下,两个人之间明明袖子挨袖子,中间却好像是隔了一道天堑。


    幻境里,她被乌途扯到一边的时候就确确实实的呆住了,她没有想到乌途的那个“让他杀了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是设陷阱,所以当两个人在那里拉扯之际,她就像是一座木雕,完完全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有些看不懂了。


    在那份记忆幻境里,她清楚地记得乌途对姝澜说过“生命诚可贵”,可怎么落到自己身上却是另一个走向。


    面前的两人站了起来,也不说话,男的垂着头离得远远的,可又时不时看她一眼,女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看他,也不骂他,当他不存在。


    这两人在冷战。


    僵持的氛围总是容易感染到其他人,文萃感到沉重和纠结起来。她知道按理说这个交易她没能做到,就没有资格去要乌途允诺的东西,但……


    她必须要拿回来。


    她向乌途走了几步,于是女人便抬眼看过来,她的表情不算好也不算坏,就是凉凉的,好像透着破罐子破摔的冷意。文萃未语先虚了三分,唇张了张,迟疑道,“那张画……”


    乌途睨着她,满脸就是“不想管”,她赌气的样子有点太明显了,文萃反而松了口气,试探着看了一眼边上抱胸一直不往这边看到少年,低声问,“你非得死他手上吗?”


    “……”


    “我行不行?”她看到少年的身体颤了一下,猜到他在偷听了,“你把画给我,我替他杀你?”


    乌途冷笑,目光扫过某个人偷偷侧过来的身体,“你试试?”


    这话听着像威胁,但语气又不像,文萃实在搞不懂也猜不透,她试探性地抬起了手,还没来得及动手,余光里一花,手腕就被拧住了。


    少年盯着她,目光冰冷凶狠,“不许。”


    “……”


    乌途见他过来就转身,目光也不给他一个,径直进了内间。薛明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摔在了床下,他整个人藏在了屏风后,可能是听到了外面女人的声音,他抱着头,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他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死死咬着后槽牙,直到女声响起。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她,是来帮他的捉妖师。


    她如蒙大赦,放下了手,循着声音的方向抬手,一把抓住了乌途的衣角,“你还没把那个女人杀了吗?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她怎么还没死?!”


    乌途蹲了下来,安抚似的摸他的头发,却在他微微放松下来的时候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连人带手扯了开来。“能告诉我她把你怎么了吗,你怎么这么恨她,又这么怕她?”


    听她这么问,薛明瑞下意识地狠狠哆嗦了一下,仿佛回到了那个满眼都是红色的新婚夜。


    他当时看上了新来的戏班子里的一个伶人,可那个伶人居然是个宁死不屈的,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跟她,真是扫兴。他拂袖离开的时候,却被一个飞奔过来的女人给撞到了,她满脸都是惶急,看也没看他一眼,然后跪在那个伶人边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他认出她是那个唱戏的文萃,平时总是一副冷艳高傲的样子,被班主喊来给他们倒酒也是爱搭不理的,却没有想到流起眼泪来这么动人。


    可比那个漂亮却古板无趣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他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她的腰间竟然纹了一只青鸟,浮在洁白无暇的皮肤上,美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振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挪开一眼也舍不得。


    他一定要得到她,他要让她脱光衣服,在他面前跳舞,他要看那只翱翔于九天的青鸟垂泪,被他用笔墨描摹。


    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他所想的威逼利诱全都没用上。看来她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那些冷傲不过是她妄图攀龙附凤的故作姿态。


    新婚夜,他揭开了红盖头,亲手剥去她的伪装。他坐在书桌后,勾出她的身形,便要去细细描下那只展翅欲飞的青鸟。她不愧是台柱子,身段妖娆勾人,她靠过来,用修长的指尖挑逗自己,还问他是不是总是画这些下流的画。


    一个女人懂什么,还吃起醋来,竟敢将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称作下流。


    他想要故意发怒,给她立威,他的双眼却被她滑似柔荑的手捂住了,她还挺会玩,可以下一刻,他所有调笑的话全部愕在了喉间,他眼前突然红了,空气忽然变得稀薄,他被一种无法想象的痛给撕裂了。


    她竟生生将长长的指甲就那样插进了他的一只眼眶里,他几乎听到了咯吱咯吱的挤压声,不只是在眼眶里,简直是在整个脑子里翻搅。他痛得嚎叫到沙哑,另一只眼睛怎么也不敢睁开,拼死挣扎,可那个女人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动不得,昏不得。


    直到眼眶在剧痛中忽地一凉,空了,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上眼皮无所依附的漂浮感。另一只眼睛被泪水糊得一片模糊,他在狭窄的视野里看到,她像是把玩着什么似的捏着他的眼珠,血液沾染了青白的眼球,狰狞可怖。她却笑着看了她一眼,慢慢靠近。


    这个女人是魔鬼,是疯子,他不该招惹她,他疯了似的后退摇头,却还是抵不过,被牢牢扣住了后脑勺,她像是情人一般在他的耳畔柔声低语,说出的话却让他毛骨悚然。


    “你这么不舍得,那就还给你吧。”


    她卸了他的下巴,将那颗微凉的球塞进了他的嘴里。那柔韧的口感,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可她不允许他吐,她微笑着,一下一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亲口嚼碎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咽下去。


    那眼珠明明已经脱离了他,此刻却仿佛还与他的神经紧紧相连,他的眼眶里头发了疯似的跟着他的咀嚼跳动,这种相连感让他恍然觉得,他在咀嚼自己、吞咽自己,他亲手毁了他自己。


    薛明瑞捂着自己再次流血的眼眶,疯狂惨叫起来,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几乎是身临其境地再感受了一遍惨绝人寰的疼痛与绝望。他哆嗦着,将头砰砰砰地撞到地上,企图用一种疼痛掩盖另一种。


    “别说了,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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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你杀了她,我什么都给你,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他从一开始对高昂到后来的低喃,几乎像是疯癫了。


    薛铭瑞这副样子,与他记忆里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自己判若两人,他虽是如此狼狈的一个人,乌途却并不怜悯他。谁知他曾经逼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呢,就连文萃,也是他亲自主动要回来的。


    乌途站起身子,衣角抽离。床顶上那张驱妖的符咒仍旧熠熠浮动着流光,她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它揭了下来。与一直有的隐隐的排斥与头痛反应不同,符纸一碰到指尖,就像是一捧烈火,滚烫地烧灼她的□□,被排斥伤害的疼痛阴魂不散地告诉她——


    别装了,你就是妖。


    文萃和敖暄在外间,薛明瑞是个瞎子,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她、知道她的秘密。


    她抚过了鎏着金光的文字,掌心被剧烈地烧灼,她的眼底是照不亮的暗色,面容一点也没有因为异痛而动一动,她毫不犹豫地抹除掉了附在上面的咒术,于是浮着金光的笔画成了普通的黑字,而那张薄薄的纸也终于显露了真容。


    外头的文萃一察觉到就闯了进来,夺过了乌途手上那张轻飘飘的纸。


    她不必展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你竟把它藏这里了,你竟敢拿害死她的东西,来护你自己!”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字,像是在啃噬着他的骨头。薛明瑞一听到她的声音,霎时疯了,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骇人的惨叫。


    “救我,捉妖师,捉妖师!你救我,我爹什么都能给你!”他尖叫着,胡乱地在地上爬,要去抓住那片救命的衣角,可还是被无情地踩住了,指骨发出了清脆的裂声。


    文萃猩红的双眼看向了乌途,那张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的画纸被她揉在掌心,碎成了齑粉,乌途耸了耸肩,目光掠过了她,落在了涕泗横流的薛明瑞脸上,“那位薛老爷说‘以驱妖为务,若明瑞实在救不得,便罢了’。”


    薛明瑞浑身瘫软,“不可能,爹怎么可能不要我,你骗我……你和她是一伙儿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毕竟是你惹出来的祸,”乌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外走去,声音也渐渐远了,“你自珍重吧。”


    她掀了帘子,视线落在了还想要往里探看的少年身上,脚步未停,她抬起手一把盖住了他的眼睛,把人带离身后传出了尖利的惨声和骂声的房间。敖暄猝不及防,眼前落了一片黑,被她带得不得不退着往后走。


    他看不见,乌途也不说话,四周是一片寂静,他有些心慌,眼前被有些微冷的掌心覆着,鼻间只能闻到有些冷涩的草木味。


    这场静默有些磨人的漫长,像是临刑前的等待一样。敖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也快被折磨疯了。


    “你……”他尝试打破,微启的嘴唇却被她的手指抵住了,他来不及脸红,下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冰冻了。


    她轻轻“嘘”了一声,语调是上扬的漠然,“别说话,也别让我看见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