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

作品:《姜姜好

    纯妃本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


    直到贵妃入宫。


    她与纯妃的温柔贤良的截然相反,贵妃小女生性子甚至有时候任性,但也正是这样让皇上看到了一抹新鲜色彩。


    不再沉闷寡淡,像是一颗石子激起了平静已久的湖面。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纯妃便被渐渐冷落,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郁郁寡欢、体弱多病,在皇上面前更显得少言寡语和无措。


    皇上他偶尔看见纯妃一人坐在梨树下失神,也会心生片刻惋惜。


    不过也回不到过去了。


    皇上望着静静躺在榻上的纯妃出神。


    许久没这么仔细瞧她,看着憔悴了许多。


    记忆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她面若桃花,总是笑得一脸温婉。


    现在再看早已物是人非,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了。


    “父皇很久没来看过母妃了。”


    周砚一直沉默地站在一边,此时捕捉到皇上的神色,忽然开口,语气里藏着些戏谑。


    皇上从晃神中抽离,没察觉出周砚话语里的讽刺。


    “砚儿……朕确实疏忽了你母妃。”


    他叹了口气。


    纯妃的身子早就不行了,起初听到她病危,还会来看看她,但是时间久了,他也没这个心思。


    反正有容院使在,纯妃也不会有什么事。


    皇上看向周砚,发现他只只身一人:“稚稚呢,她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劳父皇挂心,稚稚有容夫人陪着,”周砚顿了顿,“母妃逝去的时候,她就在场。”


    “容院使这一家当真是朕的心腹,”皇上忽的止住了声音,终于听出了周砚话语里的不对劲,“砚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是朕害得你母妃出事,为何要这般说话?”


    “儿臣怎敢。”周砚垂下眼眸,“害了母妃的另有其人,父皇不是也清楚吗?”


    “你是说贵妃?”皇上蹙眉。


    说实话,他真的疲于处理后宫这些纷扰,贵妃与纯妃不对付他是知道的,只是装作看不到、充耳不闻罢了。


    “儿臣恳求父皇查明母妃死亡的原因。”


    周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皇上抿着唇,看着地上长跪不起的周砚,僵持了许久。


    半柱香后,贵妃捻着帕子在皇上身边无声地抹泪。


    养心殿内甚是沉默。


    “好了,先别哭了,说说吧,在庙里都发生了什么?”


    就算知道父皇心里早就没了母亲,听着皇上不由自主放轻的声音,周砚依旧觉得膈应,还是替已经死去的母妃感到不值。


    “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不过是跟纯妃说了连句话,她就,她就忽然倒地不起,臣妾也吓坏了……”


    贵妃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瞳孔微颤,像是想到了那个画面。


    “父皇,您也听到了,是听了贵妃说的话我的母妃才倒下的,”周砚陡然拔高音量,“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砚儿,不得无礼!”皇上神色不悦。


    周砚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眼尾变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臣妾,臣妾只是表明了来意,臣妾只是想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保平安……”贵妃说着情不自禁露出带着母爱的笑容,抚上自己的小腹。


    “黛儿,你有身孕了?”皇上一愣,喜出望外。


    “是呀,已经足月了呢皇上,本来想等着情况稳定些再告诉您的。”贵妃掩唇一笑,好不娇羞。


    “好,好,既然有了身孕,就该好好休息,到时候朕让人送一片补品去,那个……”


    皇上一时间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刚想大手一挥让太监去准备补品,这才看见还站在殿中央的周砚,一时间哑了嗓音。


    “你明知道我母妃身子不好,受不了刺激,你为何还要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周砚声音沉沉,脖子上的青筋明显,却捏着拳克制。


    “本宫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随口一提罢了,”贵妃像是被周砚身上散发的戾气吓得往皇上身后一躲,“再说了,本宫虽素来与纯妃不对妃,也不至于致人于死地啊。”


    周砚听罢咬着牙道:“至不至于你自己知道。”


    “砚儿,你先回宫吧,你母妃的后事我们稍后再谈,你放心,绝不会亏待你母妃的,如何?”


    皇上眼见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开始剑拔弩张,连忙出声道。


    又是一阵沉默。


    “……好。”


    周砚垂下头看不清神色。


    皇上见他这般听话,不由得松了口气,很欣慰道:“那快回去吧。”


    周砚身侧被衣摆掩住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他毫无知觉,眼眶发酸发热,心中有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正疯狂生长,就要冲破土壤。


    离开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和决绝。


    皇上也没食言,给纯妃风光大葬了。


    表面上仿佛纯妃还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


    周稚纭暂时住在容府,没有回宫中去。


    “姜先生,我能一直住在这吗?”她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草药田发呆,忽然发问道。


    周稚纭在容府的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如此,变得木木呆呆,总是在发呆,失去了往日那番活泼性子。


    想来也是因为纯妃的离开给她带来了太大的打击。


    “当然可以,”姜去寒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稚稚想在容府呆多久都可以。”


    “谢谢姜先生。”周稚纭声音小小的。


    姜去寒问道:“在院子里坐了这么久,饿不饿,想不想吃点心楼的糕点?”


    “不是很饿呢。”周稚纭转过头来对着她,摇了摇头,一瞬间有些哽咽,“我想母妃。”


    姜去寒顿时也说不出话了,除了陪在周稚纭身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沉默间一只蝴蝶从药田间飞了出来,一番盘旋后落在了周稚纭的手指上。


    周稚纭怔怔地看着蝴蝶,一瞬间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母妃……”她喃喃道,“是母妃来看我了吗?”


    “或许是她听到你在想她了。”姜去寒轻声道。


    “母妃说定是有蝴蝶愿意停在我身上的,可是那日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小蝴蝶,”周稚纭手指轻颤,那蝴蝶也只是静静停在那,“所以母妃是化作蝴蝶来看我了吗?”


    “对呀,稚稚,母妃一直都陪在你身边,没有走远。”姜去寒这么说道。


    也许这只蝴蝶真的是纯妃化的,来看周稚纭的呢。


    彼时院门开关,发出一道轻响。


    姜去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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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过去:“安安,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迟?”


    “有点事情。”容安环顾了一下四周,“容定还没回来?”


    姜去寒怀疑自己听错了,居然能在容安嘴里听到关心容定的话。


    “还没有,怎么了,前两日他不是寄了信回来说军中临时有安排,晚几日到吗?”


    容安沉默了下,注意到周稚纭,朝她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公主今天过得怎么样?”


    “安安哥哥……”周稚纭眼神终于动了动,赶紧抹干眼角的眼泪,“我挺好的。”


    “真的吗?”看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挺好的样子。


    她抬起手指,那只蝴蝶依旧乖巧地停在她指尖上:“安安哥哥你看,我母妃还回来看我了呢。”


    “……稚稚乖。”


    容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这么应着。


    看着周稚纭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丧父丧母的自己。


    说不心疼是假的。


    “大哥在家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们说。”容安走到姜去寒身侧,低声说道。


    “好啊,你哥在书房呢,”姜去寒一愣,马上回应道,然后看向周稚纭,“稚稚,让秋嬷嬷陪你一会好不好,姜先生等会回来找你。”


    “嗯嗯,我在这等姜先生。”周稚纭乖巧地点了点头。


    离了院子,姜去寒才询问容安道。


    “可是四皇子要有什么动作了?”


    自从上次跟容安谈过心后,他就做起了双面间谍,面上是在帮周砚做事,实则不留声色地将事情搞砸。


    从中少不了容祁在其中出谋划策。


    所以当容安一说有事想跟他们俩商量,姜去寒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容安点头,顿了顿,“还跟容定有关。”


    姜去寒颔首,敲开了书房的房门。


    容祁自然而然地牵过姜去寒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容安也很有眼力见地坐在两人对面。


    容祁看了一眼容安便心里有数了:“周砚按耐不住了。”


    “是。”容安道。


    姜去寒叹了一声:“纯妃因为贵妃逝去,皇上一心却只是在那子嗣上,周砚不起兵造反都说不过去。”


    “容安,这件事断不可站在周砚这边。”容祁提笔落下几个字,神色严峻道。


    容安默了默,没有说话。


    “安安,你说跟小定儿有关,是怎么回事?”姜去寒突然想到,问道。


    容祁也抬起眼。


    “容定应该是回不来了。”


    容安淡淡落下一句话,却似个炸弹一般在两人的耳畔炸开


    “……什么意思,什么叫,回不来了?”姜去寒愣愣开口。


    “二皇子执意要让宁远将军和其所带的士兵都死在回京城的路上,这样左右卫便都听令于他的人。”容安继续道,语调没什么起伏,“据四皇子的线人所报,他们被指到一条山路,遭遇山体滑坡,整个队伍的人都没了。”


    容安说罢,又将目光转向面露难以置信的容祁。


    “大哥,这下还不站在周砚这边吗?”


    姜去寒碰倒桌上的茶杯,茶水湿濡了桌上的几张纸,房间里只剩下流到桌边的茶水滴滴答答落到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