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尘埃落定
作品:《嫁给渣过我的男人后》 程朝掏出帕子擦拭溅在脸上的血液,站在河西王面前漠然开口:“虎符。”
河西王心终于放下,他指着程朝身后的花瓶说道:“就在那里。”
程朝回头望去,伸手取出了瓶底的虎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时日他们都快将河西王府翻了个遍,万万没想到虎符藏在这里。河西王喘了口气:“快帮我松绑吧,勒死……"
口中的话语还没说完,快速略过的刀锋已经划至眼底,颈上的鲜血喷涌而出,河西王喉咙咕隆两句说不出话:”你.......为何......''
咚——
河西王肥硕的身体倒在地上,程朝面色发冷,眸中的深色一眼望不到底,侧脸鲜艳的红色,衬得他面容妖异,如同雨中的鬼魅。
紧闭的房门从内里被缓缓开,僵持着的暗卫和河西王府侍卫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身着黑色的劲衣男人走了出来。
一道急促的闪电劈过,在场众人都看清了他的模样,脸颊带血,左手提着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血痕一路延深至内里。
何全清楚的看见倒在地上的无头尸身,他身上穿着熟悉的蕃王服制。他怒目圆睁青筋暴起,怒吼道:“程朝,你居然杀了王爷,你好大的狗胆!”
程朝漫不经心的将手中脑袋抛了出去,薄唇上下启合:“河西王反叛已经伏诛。诸位如不想和他一同抄家灭族,立刻缴械投降!”
何全怒视程朝,目光鹰鸷的扫过身后的人群,抬手便砍死一个准备放下手中刀剑的侍卫,怒喝道:“杀了程朝,为王爷报仇!”
数十个暗卫迅速的集结围住程朝,手中长刀蓄势待发。程朝抬手亮出虎符,扬声道:“虎符在此,尔等胆敢反叛谋逆!”
何全怎么也想不到程朝居然拿到了虎符,他回头看了眼面露退意的侍卫,咬牙提刀上前,还未至台阶便被暗卫一剑刺穿胸口而亡。身后的侍卫见何全殒命,纷纷放下手中刀剑跪地投降。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随着号角声响彻三军,将士们举起手中的弓弩,只等一声令下,万千箭矢便会如同浪潮一般涌向城墙。雨水顺着头盔滴在忠勇侯的脸颊,锐利的眼神如同狼的眼睛,他缓缓抬手至耳前,准备挥手下令。
“放——”声音戛然而止。
“慢着!”
忠勇侯连忙止住下令的手势,眯着眼朝城墙上看去,白旗虽被打湿,却还是因大风而摇摆。忠勇侯扯过身旁的副将,指着城墙的方向肃声道:“那是什么?”
副将抬起双手揉揉眼睛,随后欣喜若狂的开口:“是白旗!他们投降了!将军,我们不用开战了!
忠勇侯丢开又哭又笑的副将,摘下头盔仰头任由雨水冲刷脑袋。是啊,不用开战了,他也能保住身后这些年轻士兵的性命。如果换做年轻时的他,一定渴望建立功勋,上阵杀敌。可他已经老了,他比如何人都清楚战争会夺去多少人的性命,现在这样就很好。
议论纷纷的军队突然安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座缓缓拉开的城门。昏暗的天色下,一人一骑从城门中冲出,他身上的玄衣被风吹的鼓鼓做响,身姿挺拔如松。他虽独行,却带着震撼天地的气势。
乌驹停在大军面前,程朝扬起手中九爪金龙令牌扬声道:“忠勇侯听令,即日起由你接任河西都护府,整肃军务!”
忠勇侯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听令!”
——
连日来的大雨不曾停歇,庄子上道路泥泞不堪,令姝穿着鹅黄的睡裙走到前厅,长发松松垮垮的挽在头上,踏进门的那刻呆愣在原地,神情破碎。所有人都死在她面前,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整个院子都成了血河,分不清是谁的血。
令姝目光突然被地上那人头上的发钗灼烧,她颤抖的走过去将人翻过来,叶夫人死不瞑目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她喉间涌上铁锈味,无助的抱紧叶夫人的尸身,极度的悲伤令她发不出声音,泪珠不停的低落,鹅黄色的裙摆被鲜血染得深红。
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响起,令姝意识回笼想起孩子,顿时面无人色。她顾不上思考,拔腿朝着厢房跑去。
赤足踩进血水坑里,沾染血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弧度,甩落的血珠溅到干净的木板上。婴儿被人高举在头顶,哭啼声越来越微弱,令姝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无力的祈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求你……”
她麻木的不停磕头,额前已经染上破口鲜血,她不敢停住,声音嘶哑的恳请。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松手,襁褓迅速下坠,令姝张开双手扑过去。
啪——
啼哭声戛然而止,宝蓝色的襁褓绽放出阵阵血花,令姝心中最后一根心弦绷断,她痛苦的捂住脸颊,鹅黄色的衣裙被全部染成鲜红,崩溃的坐在原地痛哭出声。
她知道错了,她不该去威胁皇后,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所有人。
“阿姝!阿姝!”
熟悉的呼唤在她耳边响起,程朝脸色紧绷的唤着令姝,她整个人陷入梦魇,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打湿枕头。
令姝缓缓睁开双眼,平日清澈的眼里盛满悲伤,眼神一片死寂。程朝心脏猛的抽痛,他紧紧的将令姝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别怕,我回来了。阿姝,别怕。”
令姝一时之间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环境,她只知道自己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她的靠山。她泪如雨下的抱住程朝,声音颤抖的不成语调:“我错了,我不该去招惹皇后。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害死了她们!咋么办……我该怎么办?”
程朝捧住令姝的脸颊轻吻去她的泪水,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他吻着令姝的额头轻轻开口:“你做噩梦了,什么事没有了,没有人死,你将大家保护的很好。”
令姝慢慢安静下来,她双手紧攥着程朝的衣袖,睫毛泪珠滴落:“是梦吗?”
程朝侧开身让她看向身后的摇篮,令姝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走到摇篮前,伸手触摸婴儿光滑的脸蛋,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后泣不成声。
程朝上前给令姝披上外衣,将人笼罩的怀里:“河西王已经伏诛,皇后勾结河西王谋逆,已被陛下废后,郑家满门下狱三日后问斩。”
“阿姝,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不是你逼得皇后狗急跳墙,我们也没有机会拉她下马。又焉知她日后会如何对付我们?“
令姝脸色苍白的点点头,目光希冀:”那我父亲是不是也无事?
程朝面色僵住,长长的鸦羽遮住他的眸色,他面色迟疑的开口:“他并未回京,留在河西养伤。”
“伤?”令姝有些担心,“伤得重吗?河西可有人照顾他?”
程朝颤了颤睫毛,应和一句后转移话题:“程府被烧毁,陛下另赐了宅院,庄子上条件不好不适合你修养,我已经吩咐人收拾行囊回京了。”
令姝点点头,还想再追问令学章的伤势,婴儿苏醒的啼哭打乱她的思绪,令姝抱起孩子轻声哄着,嘴角带笑:“我只给他取了个乳名,大名留着给你取,你说叫什么好?”
程朝目光温柔,抬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沉思片刻:“君子攸宁,就叫程攸。”
“攸?沉稳睿智,是个好名字。
夕阳照进室内,令姝神情温柔的抱着孩子,身影被无限拉长。程朝目光缱绻的注视面前的两人,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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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儿满月那日,令姝没有大肆操办,她只要请了相熟的几家上门。姜沅婚期将至被拘在家中绣嫁妆,派人送了个金灿灿的平安锁。姑母肖夫人很是喜欢雉儿,抱着不肯撒手。
之后的几天里,令姝明显感觉到程朝一直在躲着自己,她思来想去也想不通是因为何事。她转头看着摇篮内的雉儿,心尖泛起愁绪,只觉的胸口闷闷的透不出气。小桃正在外间忙活,乳娘在一旁熨着孩子的肚兜,令姝放心的出门透气。
这间宅院不大,位置不如程府好,从后角门出去就是大街,白日街上叫卖的声音嘈杂。红墙后面是一个茶摊,令姝要了杯茶看着来往的人群,听着隔壁座人的闲话。
“前天郑家处刑能看见没?啧啧,一百二十口人,全部都让砍了。”
“没敢去瞧,那可是皇后的娘家,说砍就砍了?”
“哪还有什么皇后啊,早就被废了。我还听说,那立了大功的程少卿从河西带回个女人!安置在外头天天去看呢!”
令姝手中的茶碗掉落在桌上,她朝闲话的方向看去,有些诧异的询问:“二位婶子从何处听来的闲话,我听说那为程少卿极为爱重自己的夫人,怎会置办外室?”
闲话的两人突然便打断心中不满,转头看见一个雪肤玉貌的娘子,声音不自觉的轻柔:“小娘子,这男人啊都是这般,那程少卿的夫人不是刚刚生产吗,孕期的男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啊。”
令姝想起程朝这几日的避嫌,睫毛颤颤,心中泛起一阵密痛,她苍白的辩解:“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怎可平白污人清白?”
稍胖些的妇人语气有些重:“怎么是平白,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程少卿置办外室的宅院就在我家附近,我可瞧见他几次了。”
令姝蓦的站起身走到那妇人面前,她出门时没带银两,抬手摘了头上的玉簪递过去,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就带我过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玉簪我赠你,你说的要是假的,我就去衙门告你造谣生事!”
胖妇人看见玉簪脸都笑开花了,她连忙伸手去接,旁边的妇人见状急忙拉住她的手,努努嘴示意她看着令姝出色的容貌和不凡的穿着。意识到令姝的身份不简单,胖妇人拉着同伴就想离开。
令姝上前拦住二人,眉尖上挑:“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不过是想去看一下热闹罢了。”她撸下玉镯放在手中,“这玉簪不够,再加这玉镯,如何?”
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胖妇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笑的一脸褶皱,一把抢过令姝手中的玉簪和玉镯,眉开眼笑:“夫人跟我来。”
令姝跟着她们二人东拐西拐的来到一处静谧的街道。三人躲在一旁,胖妇人指着面前的青瓦宅院说道:“我亲眼所见,连续三日程少卿都来过此地。”
令姝见她神情认真,不似作假,抬眼打量面前的这座宅邸。须臾,一辆普通的青庐马车停在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的年轻人,胖妇人激动地抓住令姝的手臂,指着那人说道:“你看!我没有说谎,那人就是程少卿。算算时间,今日已经是他来此的第四天。你好好想想,程少卿有家不回,为何每天都要来这宅院,难道不是在这里面养了一个外室?”
令姝神情难看,胸口上下起伏,胖妇人二人见她脸色不对连忙互相拉扯着离开。她站在原地,睫毛粘上泪意,胸腔堵着一口气出版了。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涩,锐利的指甲狠狠刺进手心,她想着程朝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眼泪将将要落下来。
她清楚的知道人心易变,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孩子才刚刚出生,如果程朝真的变心,那她该如何是好?
她纵然可以和离,可孩子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