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抛手绢

作品:《上错榻

    浣纱溪畔,锦草萋萋,乱蕊缤纷。


    有个粉色的身影坐在石阶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月见挎着竹篮走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萱儿回眸,望见月见暖融融的笑眼。


    月见站定身子,温声道:“你托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


    宁萱儿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喜色溢于言表:“月见,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这应该废了你好大功夫吧,”宁萱儿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感激道,“真是难为你了。”


    月见拧了拧眉,调笑道:“什么时候这般见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松香院的活不多,我每日也就洗洗衣服罢了。”


    “反倒是你,自绣荷走后,日子过得可还好?”


    月见声音染上些许担心:“表小姐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绣荷出事当夜,宁萱儿便将那小小玉佩背后的疑云谜底中,有关阮妙盈的部分全告诉了她。


    隐去谢枕鹤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既是因为宁萱儿有所忌惮,也是因为月见知道太多会被她牵连而惹祸上身。


    月见听后,实在是为她捏一把汗,故而十分担心阮妙盈再找宁萱儿的麻烦。


    宁萱儿摇摇头,半敛双眸:“自那日之事发生后,表小姐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整整三日没有踏出屋门半步。”


    “而我……因为绣荷走了,所以也没有人再刻意弹压我,日子确实过得好上了许多。”


    月见凝神听着,而后微微颔首:“想来绣荷被赶出府,也算是拂了她的面子,所以她不便发作吧。”


    顿了顿,月见摆了摆手:“罢了,不提这些,怎么忘了头等重要的事情呢?”


    宁萱儿双眼睁圆,心跳渐缓,抿着唇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月见一手掩住唇,轻声道:“三少爷身边的丫鬟说,明日他会去一趟拂花园赏新开的花。”


    宁萱儿有些激动,身子靠近月见几分:“此话当真?”


    月见点点头,有些不满道:“你怀疑我打听消息的能力?”


    宁萱儿像只小兔子一般蹦起来抱住月见,嘴里不断念着:“太好啦,太好啦!”


    月见好笑地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手臂让宁萱儿冷静下来后,看向她双眸,幽幽道:“谢长衡其人风流倜傥,四处留情,虽然一直没娶妻,可却已经纳了许多房小妾,最重要的是他纳妾不看门楣,只看容貌,于你而言,确实是个极好的选择。”


    “但……”


    月见“啧”了一声,勾了勾宁萱儿的下巴,凝着她那双清澈单纯的眸子:“他这人阅女无数,我真怕你这白纸一样的姑娘,没办法入他的眼啊。”


    红晕瞬间爬上宁萱儿的脸颊,她羞怯道:“月见,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见挑眉,还是没有说得太直白:“你想好到底怎么行动了没?”


    宁萱儿沉默了片刻,而后愣愣点头,水葱似的手指捻开腰间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块方帕,放到掌心向月见展示。


    “喏。”


    月见凑近瞧了瞧。


    这方帕是用粉色薄纱制成的,上面用各色丝线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


    鸳鸯,通常都被女儿家绣来用于寄情。


    她好像明白宁萱儿到底想做什么了。


    月见眨巴着眼看向宁萱儿:“你是打算让他捡到这个?”


    宁萱儿点点头,手指头绕起了鬓旁的一小绺青丝。


    “对呀,虽然我不认字,但幼时听隔壁秀才给我念书时,里头的女子都是这般吸引心上人的啊?”


    “姑娘抛手绢,郎君捡到,然后一见钟情,两心相许……”


    宁萱儿说着说着,对起了手指,脸色绯红。


    月见笑容僵住,开始怀疑那秀才到底给她家萱儿念的什么书。


    但这确实也不失为一个接近谢长衡的方法。


    或许他吃惯了山珍海味,就想尝尝萱儿这般刮辣野菜呢?


    月见无声笑了笑,心中又涌上几分愁绪。


    如若宁萱儿不早日从碧玉院脱身,等哪日阮妙盈醒过神来,再将矛头对准萱儿,她人就危险了。


    不如,还是稍母亲帮萱儿去南法寺求个平安符吧。


    月见担忧地抬眼看向一旁满心期盼的宁萱儿,由衷希望她明日一切顺利。


    *


    通往拂花园的碎石小蹊两旁长满了蔷薇,宁萱儿便躲在一块假山前的树荫底下,从路的尽头眺望远方。


    终于在瞥见一块朱色衣角时,宁萱儿的心瞬间被提起。


    剑眉窄脸凤目,束袖云缎锦衣。


    昂首阔步开怀笑,意气风发少年郎……


    按照画眉的描述,此人就是谢长衡不错了!


    宁萱儿有些激动地踮起双脚,想再仔细看看谢长衡的模样。


    谢长衡似乎是在和谁交谈着,笑得很是开心,但由于有草木挡着,宁萱儿这边看得不清楚。


    脚步声和谈笑声越来越近了,宁萱儿“咻”地一下将头缩了回去,整个身子藏在了树丛后。


    由于距离不近不远,所以她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


    “就送到这吧。”


    “哥,回见。”


    听到这,宁萱儿双唇紧闭,鸦睫不住地颤。


    谢长衡要和那个同行的人分开了?


    太好了!只有三少爷一个人的话,她便更好办事了。


    她的心急速地跳着,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真到箭在弦上时,宁萱儿又有些揣揣不安了。


    她的手不禁抚上了发顶,以确认鬓发是否整齐。


    一切无碍后,指腹又缓缓移向了唇畔,在触到那层柔润的口脂时,宁萱儿焦躁的心稍稍被抚平了些。


    没事的,平常心,平常心!


    宁萱儿默默作着深呼吸,眼珠子一转,脑海中便开始演练起了一会要和谢长衡说的话。


    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少爷,你也来赏花呀?


    不行,太做作。


    ——少爷,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不行,太蠢了!


    宁萱儿烦躁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只会让她更困扰的思绪甩出脑袋。


    却没想到,下一刻,那脚步声便清晰到在耳边回荡。


    糟了!


    宁萱儿不由得抓紧裙袂。


    刚刚发呆太久了,连谢长衡什么时候走到旁边了都不知道。


    她生怕错过机会,着急忙慌就将握在手心许久的方帕抛了出去。


    那方帕便似一个翩跹的凤蝶,先在空中舞动着,而后迎着风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


    宁萱儿余光瞥见那双长靴没再继续往前迈步,而是在离方帕不远处停了下来。


    片刻后,几声清泠笑声传到宁萱儿耳畔。


    宁萱儿呼吸滞住,指尖蜷了蜷。


    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但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只觉得心脏砰砰地响,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男人弯身将那方帕捡起,苍白的手背上迸着的青筋分明可见。


    在宁萱儿的视野里,他露出了一小截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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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清那衣料的那一刹那,宁萱儿几乎要昏厥过去。


    青色的飘渺宽袖,绣口用金线绣着祥云仙鹤。


    ……


    谢府里,能在衣服上绣鹤的,只有谢枕鹤。


    宁萱儿马上便想往反方向逃跑——


    下一刻,谢枕鹤拨开树枝走近,挡在了宁萱儿面前,薄唇轻弯:“小萱儿,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间分开,把那方帕露了出来。


    “鸳鸯戏水……”


    谢枕鹤指尖摩挲着方帕上微微凸起的绣样,言笑晏晏,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


    “少爷,奴婢,奴婢不小心落下了这枚方帕,还请您将它还给奴婢吧。”


    宁萱儿嘴角挂着奉承地笑,手上也没闲着,想将那方帕夺回来,却被谢枕鹤闪身避开,让她险些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宁萱儿在鼻尖离谢枕鹤身子只有几乎一寸的时候,强行稳住了重心,可当她好不容易站直了,一个有力的大手便叩住了她的后腰。


    谢枕鹤眼神滚烫灼热,声音润泽如水,却隐隐透着些许不悦。


    “落下的?可我分明瞧见,是你将它扔过来的呢”


    他臂弯稍稍用力往内一勾,便逼迫着宁萱儿踮起脚尖与他腰腹相贴,肌肤间只隔着两层布料。


    谢枕鹤睨着宁萱儿因害怕而紧绷着的唇,感受着胸膛那柔软触感,桃花眼眯了眯。


    “看你这副模样,似乎见到我很是意外?”


    他指尖收紧,微微用力掐着身前少女腰上软肉:“如若今天到这的不是我,你打算将这帕子给谁。”


    宁萱儿娇嗔一声,下意识想推开谢枕鹤,却被他抱得更紧。


    那腰上的力道恰到好处,并无痛意,却反而让她有些酥痒。


    宁萱儿咬住双唇,殷红的口脂因此沾上晶莹水光,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少爷,您误会了,奴婢不过是路过此处,既不知道少爷会经过此处,也没想过会有其他人……呀!”


    宁萱儿狡辩之时,谢枕鹤竟然直接俯身含住宁萱儿的唇瓣,封住了她的惊讶叫声。


    宁萱儿瞪大猫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庞。


    谢枕鹤在亲她!


    为什么?


    谢枕鹤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很快便让宁萱儿没有思考的空闲了。


    她的唇瓣仿佛变成了一道美味佳肴,被谢枕河吮了又吮,尝了又尝。


    她紧闭着牙关,想要将那灵巧的舌头拒之门外,却在谢枕鹤放在她后腰的手开始作乱时而丢盔卸甲,一步步被攻城掠池,吃干抹净。


    谢枕鹤指腹摩挲着宁萱儿的纤薄玉背,隔着轻薄的布料,在后背的两块蝴蝶骨,和谢枕鹤几乎两只手就能包裹住的细腰间来回游走着。


    宁萱儿起初觉得痒,可过了一会开始舒服起来,舒服到她一下子无法承受,下意识地想要逃,伸出手便想拦住谢枕鹤,却被勾着舌忘了情,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直到宁萱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谢枕鹤才终于放过了她。


    两唇分离,谢枕鹤捧起宁萱儿的脸颊,看着她意乱情迷地喘着粗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明明方才吻得这般激烈,谢枕鹤却似个没事人一般风轻云淡,唯有眼尾泛着的薄红彰显出了他方才做了怎样饱含春意的事。


    谢枕鹤唇畔因沾上了从宁萱儿那吃来的口脂变得浅红,似那玉骨神秀的仙人堕入地狱,变成了靡丽的凶恶艳鬼。


    垂眸凝着还没清醒的宁萱儿,谢枕鹤嗓音喑哑,薄唇勾起:“小萱儿,你上次问我惩罚是什么……”


    “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