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疯斗

    深宫之中,泛黄又褶皱的琴谱被压在书底,露出半个边,被风轻轻卷起又轻轻落下,白皙的指尖捻住琴谱,将其抽出放到手中,欣赏的看着:“沈家?哪个沈家?”


    来禀报的侍从道:“据说是一个刚升任六品的小官。”


    谢斥歪了歪头,嘲讽出声:“从前本王塞给许家那么多名门闺女都不要,还真当许家那嫡子有什么断袖之癖。”他揉了揉脖颈,闭上眸子,慵懒道,“没想到是早心有所属,他也真是,直说不就行了,本王还能拦着不成。”


    侍从见状,小跑到他身后,为他捏肩。


    谢斥闭眼,闲闲道:“算了,那便随许家去吧,我当初在边境运送兵器的事也只有当时作为使臣的许家知道,如今他一直不站队,估计是想明哲保身,量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侍从想起了什么,小声道:“属下听说,那沈大人在朝中与太子党来往十分密切,前两日还去了太子的琴师,翰林院掌院的琴宴...”


    谢斥猛地睁开眼,凝视着桌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侍从手一抖,连忙在一旁跪下:“奴才该死!”


    谢斥站起身,欲踹过去:“你确实该死。”


    侍从浑身发颤,“王爷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方才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往后定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他慢慢慌乱的眸子突然一闪,着急的仰头,“不过,属下有一计可化解此事。”


    谢斥抬在半空中脚骤然停住,将脚放回地上,低头把玩腕上的琉璃宝镯:“说。”


    侍从低头道:“许家还未下聘,此事还有回转余地。”


    谢斥指尖摩挲着手上的宝镯,望着他:“什么意思?”


    侍从道:“只要在下聘之前,让他们两家的婚定不成,就可以了。”


    谢斥闭上眼,下一秒抬脚重重踹在他身上:“这事我能不知道吗!我问你办法!什么办法!”


    侍从赶紧爬起来,不敢耽搁,飞快道:“王爷明日的花宴!!沈家那位也会来!介时!介时...只要寻一个好的时机,让沈家那位和随便一家公子厮混在房里,到时再引旁人前去!风言风语传出去,许家肯定不会再去下聘!”


    谢斥眸光微闪,嘴角微微勾起,转身坐回椅子上:“是个好主意。”


    侍从赶紧点头:“那属下这就去提前安排!”


    他转身匆匆往外跑,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谢斥扬起下巴,幽幽道:“不必搞得太麻烦。”


    侍从试探着问:“王爷的意思是?”


    谢斥畅快地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明日...随便找个下人就好。”


    下人比起世家那帮麻烦人来说,简单一些,问题解决之后...杀了便好。


    摇曳的烛火下,他的眸光深不见底。


    凌乱的步子慌忙的跑了出去,啪嗒一声门轻轻摇上。


    ...


    摇曳的烛火下,简洁的木门被慢慢推开,带着吱呀吱呀的声音。


    白皙的手在烛油即将滴在指尖的时候,轻轻将蜡烛摆正在了方桌上,随即疲惫的瘫倒在床上,将头埋进被褥里,半响转了个身,望向天花板,面色愁苦。


    虽然今天拒绝许家公子拒绝的果断,但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后悔。


    其一,许家在朝中地位稳固,嫁入许家无需在意什么陆家、沈家,无需趋炎附势那群显贵,只需要在府中当一个规规矩矩的许夫人就好了,这不正是她上辈子渴求却不敢妄想的。


    其二,许公子相貌端正、为人清正、举止文雅,是许多贵女上赶着认识的人物,嫁给他何等风光。何况他还缺了根情丝,定不会与寻常男子那样随意纳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所向往。


    当然,晚年许公子后知后觉对青梅的情义,也许会与她貌合神离,可她仍旧是许家大夫人,享尽一生荣华富贵。


    她苦闷着将双手捂住脸,下一秒手上传来阵痛意,才慢慢将思绪拉了回来。


    她将手拿远了一些,放在眼前,指尖划过手心的疤痕,在痛意的地方再次轻点。


    清醒多了。


    她坐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揭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药草香散了出来。她眸光微亮,早年她在乡野呆了不少年,给姑母摘过一些后山的药草,大概能判断出瓷瓶里有有几种名贵的药材。


    沈裘唇角微微勾起,将瓷瓶小心放入床底的匣子里。


    萧豪不愧是宫中的人,随手送出去的伤药就这么金贵。她的伤都快好了,这么金贵的药现在用就浪费了。


    沈裘笑盈盈的躺回床上,闭上眼慢慢的睡了过去。


    竹筒中灌入的熏烟慢慢散去,床上的人陷入梦境中,呼吸起伏平稳。


    半敞的小窗被人支起,一道影子缓缓走到床边,蹲下身慢慢抽出她的手。


    突然,他的手被反握住。


    谢隐舟微微蹙眉,以为她醒了。


    结果耳边幽幽传来:“这是我拆解的药方...独门秘方...你们别抢。”


    未燃尽的烛火下,沈裘的长睫仍然闭着,呼吸均匀。


    原来是做梦。


    谢隐舟慢慢抽出她紧握的手,随即试图将她的手心摊平,只是缺了意识的手属实很难摊平,总有几根指尖蜷曲。他只好作罢,用右手压住她三指,左手从袖中掏出瓷瓶,指尖撬开盖子。


    他低眸,将药点在她手心上。只一秒,那只掌心无意识的收拢,将他三指握了握,下一秒又慢慢松开。


    他抬眸看她,还是睡着的,没醒。


    指尖再往下抹,那手心又再次收拢,只一秒又慢慢松开。


    昏黄的烛火映照下,谢隐舟嘴角微微勾起,没再起玩心,低头认真地涂抹。


    ...


    次日早晨,沈裘被下人匆忙的敲门声吵醒,这才知道自己起晚了,陆夫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这还真怪不了她,往常都是桃叶唤她起床的,自桃叶被送出去养伤之后,她都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反正无论几点起膳房都有剩饭。


    她揉了揉眼睛,鼻尖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她恍然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来,梦中她将萧豪给的伤药药方破解了,还开了个大药坊,赚的盆满钵满。


    真是个好梦。


    沈裘随手套上一件水蓝色齐胸襦裙,随着手掠过脸旁,她又清晰的闻到那股药草香。


    她眸光微闪,闻了闻自己的手心,味道果然从手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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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且这股味道与萧豪给的那瓶伤药味道一模一样。


    她狐疑的转身,望向床底的方向。


    难不成,昨夜梦游将药涂了?何时有的习惯…


    唉…不知昨夜涂的多不多。


    就在她抬步准备去看的时候,门口再次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二姑娘!二姑娘你好了没?陆夫人已经等急了。”


    沈裘走到床边,回身朝门口喊:“我马上。”


    门口静了静。


    “陆夫人。”


    “陆夫人。”


    沈裘的手刚碰到匣子,骤然收手,望向门口那道影子。


    门外的婢女也不避讳,直接道:“陆夫人,我等已经催了几遍了,二姑娘一直说再等等...”


    门从里面慢慢打开,沈裘手正理着发髻,垂手时莞尔一笑:“裘儿见过姨母。”


    陆夫人本就等的有些恼了,上下一打量她的衣着打扮,与寻常扮相无异,甚至昨日她穿的还要比今日艳几分,顿时怒从心中起:“你今日就穿成这样?”


    沈裘低头打量了一番,不觉有什么不对:“怎样?”


    陆夫人想破口大骂,但想到所谋何事,还是耐着性子道:“今日怎么说都是要去宫中,你也该打扮的漂亮些,有什么好看的衣服首饰都戴起来。”她回身和老嬷嬷笑道,“否则还当沈大人苛待了自家姑娘呢。”


    沈裘点了点头,乖巧道:“姨母我明白了。”


    陆夫人仰头看了看天色,道:“换的快...”


    话还未说完,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


    陆夫人闭上眸子,深吸一口气。


    老嬷嬷小声道:“夫人,消消气。”


    沈裘慢条斯理的在铜镜前坐下,手拖着脸懒懒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光带着一丝邪魅与算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夫人从原先勉强耐着性子,到愈发蹙眉,脸色愈来愈沉,两边的婢女都不敢说话。


    老嬷嬷看了一眼天色,道:“夫人,时间差不多了,万不可迟到。”


    陆夫人看了一眼门:“嗯。”


    老嬷嬷点头,抬手正欲砸门,下一秒门自己开了。


    沈裘一身素白广袖襦裙,外衫半透,毫无颜色。头发也只是用普通的木簪挽起,几缕碎发还潦草的挂在耳边,真是太简单了!


    陆夫人再也耐不住性子,几乎呵斥道:“不是说了,让你挑一身艳丽些的衣服!”


    “啊?”沈裘无辜的看着她,自责道,“姨母方才不是说让我挑好看的衣服,我就是觉得这身好看才换的,不过既然姨母不喜欢,我在换一件吧。”


    话说完,沈裘转身迈回屋中,正欲背身关门。


    突然一双手攥住她的胳膊:“就这身吧!”


    沈裘惊喜的望向她:“姨母当真觉得好看?”


    陆夫人沉着脸点头:“初看是不怎么打眼,但素净也有素净的美,不必换了,走吧,再晚坏了规矩。”


    沈裘轻轻点头。


    陆夫人转身往前走,方才抓过沈裘的手抹了抹身上的辟邪香囊:“马车在候着了,走快些。”


    沈裘跟在她身后,微抬下巴打量她的那道背影。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