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天女

作品:《公主只好登基

    纪莹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忽然觉得银竹看不到自己也是好事。


    银竹在原地呆立了片刻,转身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带了一群工匠过来。


    也不知她怎么和这些人说的,工匠们看到损伤惨重的屋子,一点也没有好奇的意思,拿着工具、木料,勤勤恳恳地修补起来。


    大半天过去,就已经修得差不多了。


    这熟练的善后方式,让纪莹想起以前满皇宫乱蹿的日子。


    银竹总会默默处理好她的烂摊子,该清理的清理,该修缮的修缮。


    思绪飘飞,看到银竹端来了罗娘子刚做好的夕食,纪莹陡然回神,抬头望了望夕阳。


    咦,卫暻进宫多久了?


    怎么还没回来?


    ……


    卫暻正在贵妃宫里抄佛经。


    两名宫人在旁边监督,要他跪着抄完。


    卫暻僵硬地握着笔,书写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偶尔不小心扯到背上伤口,脸上便是一阵扭曲。


    痛楚中,他想起昨夜紫宸殿中发生的事。


    他按照计划,在御前信誓旦旦地指认,宣化寺中现身的天女就是乐安公主。


    本以为最多两种结局:


    皇帝信了,龙颜大悦,要寻找能亲自见女儿一面的办法。


    又或者皇帝不信,责令有司查明真相,把卫暻赶回公主府。


    卫暻心里盼望着第二种情形,因为这是公主殿下的意愿。


    谁能想到,他等到的竟然是第三种。


    皇帝龙颜大怒,立刻就要把他押下去施以杖刑。


    “上次念你对乐安一往情深,不曾罚你,谁想竟纵得你愈发骄狂起来!”


    “朕将乐安下降于你,不是让你沉浸于此等鬼神妖术的!”


    皇帝一说出这句话,卫暻就跪下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力气思考皇帝为何如此震怒,只能无声磕头请罪。


    皇帝不再咆哮,却余怒未消,令左右把他拉出去,杖二百。


    卫暻伏在地上,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这几乎是不想让他活了。


    被千牛卫架起来时,他身体发软,却不知为何,胆大包天地抬起头,直视了此刻的圣人天子。


    天子脸色冷冽,瞳色幽沉,愠色犹存,然而卫暻素来擅长体察人心幽微之处,诡异地察觉到,这愤怒面孔下隐藏的一丝不安。


    不安?


    天子居于九重宫阙之内,周围都是忠心耿耿的侍卫,口含天宪,一呼百应,恍若神灵,怎么会不安呢?


    难道鬼神之说,真的如此骇人吗?


    尽管卫暻已知,从前看似平静的京都,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藏着不知多少妖异。


    然而,就连太子、梁王世子麾下都有那么多能人异士,天子又岂会没有高人相伴。


    可如果引起天子动怒的,其实不是鬼神,又会是什么呢?


    卫暻恍惚中,与皇帝对视得太久,久到后者已然察觉。


    他微微一怔,才皱眉,忽然又敛起怒容,进而叹了口气:“子不语怪力乱神。若膺,若是乐安还在,也不想见你如此。也罢,你回去吧。”


    皇帝的态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亲昵地喊起了他的表字,卫暻正摸不着头脑,忽然嗅到了一股隐约的血腥气。


    这股气息令卫暻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转头,看到了盛装而来的贵妃。


    贵妃脸色洁白,唇色又血红,头戴华丽的步摇冠,云鬓上插着一只凤凰钗梳,罗裙拂过地面,荡开碧色波纹。


    卫暻松了口气,张了张口,“娘娘”二字还没说出口,便听到贵妃说:“妾方才听了一耳朵,二郎训斥得极是,可为何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贵妃非但没有替他求情,反而还要求皇帝继续严惩他。


    卫暻顿时愕然。


    皇帝脸上的不安之色竟更浓郁了些,亲自起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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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迎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妾若不来,陛下又要心软了。”贵妃极淡地笑了笑,转头望向卫暻,脸色变得尤其冰冷,“卫暻,你可知罪?”


    卫暻被千牛卫按住肩膀,跪在了冷硬的地砖上。


    他的膝盖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这声声音也在他心底重重回荡。


    我有何罪?


    “臣……”他在重压下抬起头,看到皇帝的面孔变回了记忆中宽厚仁和的模样,贵妃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一时犹如鬼魅。


    “在你之前,真定也来过一趟,说了些类似的话。”贵妃打断了他的话,漠然说道,“本宫当时不在,陛下只训斥了她一番,便让她回去了,若本宫在,罚俸禁足亦是少不了的。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朝野皆知,陛下封了乐安鸱鸮天女,若尔等再大肆宣扬天女下凡之事,恐怕不出半月,陛下便能听到各地州府传来的天女显灵之事了。”


    几句话的功夫,贵妃便把此事定了调子,把真定公主与卫暻的说辞,说成了两人为投皇帝所好,才把那天女说成乐安公主。


    她神色肃然,继续说道:“你在私下里儿女情长也就罢了,岂能如此大张旗鼓?天女之事自会有人查探,今后不准你胡言乱语。”


    说罢,对千牛卫皱眉道:“还不拖下去,鞭五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喏。”


    沉重的鞭声响起时,卫暻隐约听见皇帝无奈的声音:“何必对这孩子如此严苛呢?”


    贵妃冷哼了声,语气刻薄地说:“免得他们一个二个,成天拿我们的虎头做筏子。”


    单看两人态度,卫暻似乎该怨恨贵妃。


    可他忘不了一开始,贵妃来之前,自己几乎被皇帝杖毙。


    ……


    “驸马,”宫人的呼唤打断了卫暻的回忆,他一哆嗦,又拉扯到了背后伤口,“贵妃召您过去。”


    卫暻抬起头,看到一名宫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