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找些乐子

作品:《被病娇神君硬塞白月光剧本

    曜辰神君府上,许久未曾响起的琴声从湖心亭的珠帘后飘出,隐约能瞧见亭内有二人对坐,定睛一看,均醉眼朦胧,说起话来也是驴头不对马嘴。


    “玄豹,嗝,你家神君前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嗝,你不说我可去找红豆打听了。”崇明头昏脑胀,只得靠胳膊撑着栅足案,逗得一旁的仙姬抿嘴偷笑。


    对面的玄豹更是头都直不起来,脑袋埋在肘弯,瓮声瓮气道:“喝喝,我还能喝,神君,他,他说,一会就回来,让我好好招待你。来,接着喝。”


    。


    金乌西沉,随着最后一抹黄昏隐入天际,圆月悄悄露头,杏林中无数沉睡的萤火虫被唤醒,仿佛将太阴星君的点点星光窃取,自私地拘于此处。


    “莲玉上神?”


    一声轻呼将莲玉的思绪拽了回来,她扭头一看,晏和神君手上正拿着一个绣了墨梅的芥子袋,针脚细密、花瓣栩栩如生。


    记忆立刻苏醒,这是蛛女装布料用的。


    莲玉仰起脸,眼中暗含不解,身旁之人背对月华,周身犹如笼上一层细密、朦胧的纱,她却清晰看见他唇角噙着的浅浅笑意,眼神比月色更澄澈如水。


    “晏和买了这些布料也没什么用处,不过听闻莲玉上神的……友人有用到的地方,晏和斗胆做个顺水人情。”


    说着,带有体温的芥子袋被塞在莲玉掌心,烫得她微缩了下手指,可系带处垂坠的琉璃珠触感冰凉,又有些舍不得抛开。莲玉眨了眨眼,斟酌几许,推辞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晓此物重要,即使她与悦椿今日生了嫌隙,也不能故意拒绝,眼睁睁看他为难。


    天帝寿辰在即,悦椿愁得连日睡不好觉,她若是将芥子袋还回去,眼下还能去哪找到如此稀罕的七彩霓罗呢?


    思来想去,终是合上掌心,抬起一张素白小脸,柔声道谢:“多谢晏和神君体谅,但七彩霓罗何其珍贵,莲玉绝不能白拿,您有何吩咐尽管提,莲玉绝不推辞。”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她心里门清,晏和神君帮了她多次,所求的却是些细枝末节、鸡毛蒜皮的事儿。若不是当惯了善人,就是所图谋的还在后头呢,无论哪一种都让她良心不安。


    念及此,莲玉压下唇角笑意,水意融融的眸子恢复清灵,与其如此,晏和神君还不如狮子大开口,好叫她蒙骗过自己的良心,能安心承受他的善意。


    “莲玉上神此话当真?晏和确有事相求,只是……”褚庭先扬后抑,佯作为难,故意卖关子将她的心吊得不上不下。


    莲玉果真被他唬住,屏息凝神,齿尖轻轻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按捺住搅动不安的思绪,静待他吩咐。


    看莲玉一副“不情愿但不得不做”的别扭劲,褚庭心里难免吃味。


    但他了解莲玉,她心思纯善、视众生草木皆有情。不仅狩猎时从未伤过带崽母鹿,更是连一只半路捡到的瘸腿独眼狗都要安排人细细照料。


    心悦之人的手上若是沾了无辜之人的血,无论情丝再密、扎根再深,都会被莲玉连着血肉一起生生挖出来。


    更不用提她声称她和悦椿只是……好友?同僚?左右不是什么重要身份。


    蛛女捅破了遮羞布后,无论日后她与悦椿如何相处,心中的隔阂必如那锔过的瓷器,看似修复完好,裂痕却永远存在,时时刻刻提醒已经破碎过的事实。


    他虽不将悦椿放在眼里,也不愿时不时冒出来这么个人刺他的眼。


    对他来说,让一个小仙官悄无声息地从眼前消失,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他却偏偏选了如此费劲使一出借刀杀人。


    不选前者,不是他不能,是他不愿,亦是不值。


    他失去过一次,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


    永远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终日梦想着于云层间翱翔展翅,折断了她的翅膀,正是给她理由永远期冀着有朝一日振翅高飞。只有见识过天高海阔依然愿意走进笼中的鸟雀,才会死心塌地伫足这方寸之地。


    “真的什么都行?”他再一次反问。


    莲玉瞪大眼来掩饰跳动不止的眼皮,信誓旦旦保证:“什么要求都行,只要莲玉能办到,定当全力以赴。”


    说到这儿莲玉又吞了舌头,气息微弱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太伤天害理的也不行。”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这位神君能有什么求她办的伤天害理之事,总不能是将他不喜之人的命簿改成投胎为畜生道?


    褚庭扬起嘴角,乍然打了个响指,四散在杏林中的萤火虫纷纷聚到他们身边,像一盏悬浮于半空的宫灯。


    “那晏和在此麻烦莲玉上神当一次梁上君子了。”


    褚庭指了指不远处,萤火虫又沿着他指的方向变成一条明亮的线,为她指引前路:“晏和友人酿的杏花酿甘洌醇香,麻烦莲玉上神帮晏和取出几坛酒,应当不算伤天害理吧?”


    莲玉朝林中看了一眼,微微有灵力波动的痕迹,倒是不明显,攻破这种程度的法阵对晏和神君来说只需弹指一挥,此等小事何必麻烦她?


    褚庭看出了她的犹豫,赧然解释道:“友人知晓晏和贪杯,故此地阵法只针对晏和。若是晏和踏进去半步,友人即刻就会知晓,可若是莲玉上神肯帮我,晏和有理由向友人解释是那山中生灵冲撞了杏林。”


    莲玉唇边笑容渐盛,神君此举让她想起了她修炼时的逸事,她那时年岁小、嘴馋,偷吃烤鸡怕师父发现,自以为高明地把鸡骨头扔进狗窝,结果一张嘴就被师父闻了出来。


    心下稍安,粲然笑道:“看不出神君还是个好饮之人,我正巧认识一家大荒鬼市上的酒肆店家,可惜上一批百花酿已经售罄,等下一批出了窖,我给晏和神君送上两坛好酒。”


    说罢,随即往林深处走去。


    有萤火虫作伴,莲玉绕着树根转了三两圈,找着了他友人埋酒之地,并指一点,落花翻飞,土层松动,地里缓缓钻出来几个晶莹剔透的玉质酒坛。


    刚一出土,那股清甜沁人的酒香带着撩动心弦的魔力,毫不费劲将莲玉肚子里的馋虫唤醒,她悄悄咽了口水,施法将五坛酒悬浮于半空,转移到褚庭身边。


    又不忘将周围土地弄乱,将地上落花碾入土里,将此处装作被山中生灵破坏的样子。


    莲玉缓步走到褚庭身旁,故作矜持:“晏和神君这位友人酿酒的手艺真是不错,如此香甜甘洌的杏花酿,莲玉还是头一回得见。”


    心里像有狸奴挠抓,她都暗示到此种程度了,晏和神君耳聪目明,想必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不至于小气到一口都不给她尝吧?


    “的确不错,若是千年龄的杏花酿,酒体浓厚如琥珀,拿玉魄杯畅饮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褚庭故意煽风点火,引得莲玉又吞了两口口水。


    他一早察觉出她垂涎欲滴的模样,却不点明,自顾自将酒坛转移至芥子袋中,直至山中清风将残存的酒气全部吹散。


    一坛接一坛的杏花酿消失,莲玉捱到连风中都捕捉不住酒香才肯承认,晏和神君是真不打算请她喝一口。


    褚庭望了望头顶明月,捏了个诀唤来祥云:“天色不早,晏和若是记得没错,明日应是大朝会,今日耽误莲玉上神许久,晏和心中过意不去,可惜公务繁忙,这两日不得空闲,过些时日晏和想请莲玉上神月下畅饮,莲玉上神意下如何?”


    小心思被陡然戳破,莲玉轻咳一声,学着朝会上那些老神仙的做派装模作样谦让了一番:“晏和神君哪里的话,有您相邀,莲玉怎会推脱?再说了,神君今天帮了我大忙,哪有让您谢我的道理,该是莲玉请您才对。”


    褚庭颔首道:“莲玉上神开口,晏和恭敬不如从命。”


    “神君客气。”莲玉浅浅一福、轻声应答,忽而感到头顶掠过一阵裹挟着旃檀香的风,她掀起眸子凝视着褚庭。


    褚庭摊开手掌,指间一片杏花:“花瓣落了。”


    手掌骨节匀称、手指修长,掌心泛着淡淡血色,腕间青紫色的脉络隐入广袖,隐隐蕴藏着无穷力量。眼下却捏不住一片杏花,而是任它停留在指尖,仿佛呼吸重一些便能将花瓣掀到地上。


    似是不舍,又像是捉弄。


    就在莲玉以为他会放过这片花瓣时,他倏尔指腹相对,指尖轻捻,脆弱的花瓣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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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成了一缕香魂,淡粉色的粘腻花汁在他指尖化开。


    莲玉的心跳被他的动作扰乱,呼吸一滞,别过脸不敢再看,强压着心里那些不正经的荒唐念头,将鬓边碎发掖到耳后:“是吗?”


    褚庭不答,只是眸底火光更盛。


    静了一瞬,似乎能听见萤火虫的翅鸣,莲玉垂下眼眸,但清晰觉察到一束视线聚在她身上,盯得她面红耳热。


    莲玉默默转开话头:“是该回去了。”说着,她也掐了个诀唤来祥云。


    此上九重天,二人一路无言。


    唯一的插曲则是晏和神君脚下的祥云比她的强了太多,特意放慢脚步也让莲玉紧追慢赶。


    褚庭回头见莲玉落后自己两个身位,不冷不热道了一句:“莲玉上神十分勤俭。”


    这是夸她还是骂她?莲玉没弄明白,哈哈笑着打马虎眼:“小仙家底薄,只租得起此等祥云,不比神君。”


    说完,又是一阵沉寂。


    幸好这阵尴尬没维系多久,褚庭收到一只传信灵鸟,寒暄两句后调转方向朝着凌霄宝殿飞去。


    莲玉紧绷的脊背还没来得及放松,就瞧见守在司命殿大门口、一脸急色的濯水。


    濯水看见她后立马打了个手势让她别回来,而后疾速迎上前来,莲玉也驱云疾驰,不等站稳跳了下来,忙问:“出了什么事,怎么不给我传句口信?”


    甫一碰头,濯水抓上她的胳膊,小跑着从后门绕进了司命殿,站定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喘道:“别提了,还能有谁,狗皮膏药是黏上咱们司命殿了。”


    “紫薇上神又来了?”莲玉顿时张大了嘴。


    她们司命殿是不是流年不利,该去找个灵验的庙拜拜?


    呸,气得她都糊涂了,他们就是神仙,还求神拜佛作甚!


    “上次的命簿改了七八遍,最后选了第一版不说,明明让她亲眼看过、我也亲耳听见她亲口同意的,怎么又折腾出了幺蛾子?”


    “唉!”濯水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扯着她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见二人坐下,兔子开始攀着莲玉的裙摆往她身上爬。


    濯水从芥子袋里掏出两根胡萝卜,分了莲玉一根:“倒不是咱们命簿写的不好,就是那紫薇上神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命簿她早都腻了,觉得咱们现有的命簿都跟嚼过的甘蔗一般索然无味,让咱们写一些新奇的,齐和正跟她周旋呢。”


    莲玉追问:“她可说要什么新奇?”


    濯水撅着嘴皱眉沉思须臾,正色道:“好像是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刹那间莲玉便反应过来,此事有诈!


    一手捏着胡萝卜,一手摸着兔子油光水滑的皮毛,伴随着兔子嘎吱嘎吱嚼胡萝卜的声音,双目放空,脑子里一团乱麻。


    紫薇上神向来眼中半点沙子都容不下,府上不仅打发走了所有侍奉的仙姬,连宴会歌舞时舞姬穿的衣物都要让她提前过目,更别提凡间历劫。


    所谓的三宫六院、三妻四妾,让她听见她都嫌脏了自己耳朵,故而最不愿意跟清平打交道。


    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灵光乍现:“濯水,只取一瓢饮,是谁来饮?”


    她没头没尾的话让濯水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什么饮?我怎么没听明白?”


    “让你猜对了。”齐和打断二人的话,捧着一堆竹简从前院走来,脚步沉重。


    竹简被尽数堆在桌上,石桌难以承受,竹简滑落的动静惊得兔子四散逃跑。


    莲玉捡起一卷,不等细细翻看,齐和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道惊雷,劈得三人七荤八素。


    “紫薇上神说了,南风上神与她成婚七千年,这叫什么七千年之痒。就像咱们修炼一样,遇见了一道难关,能过得去便能长长久久,过不去或许一拍两散。


    平日里九重天上太过无趣,命簿也单一无趣,她跟南风上神的日子早成了一潭死水。所以紫薇上神让咱们帮她找些乐子。”


    莲玉挑眉,濯水亦挑眉回应,二人心照不宣的对上暗号。


    齐和落下最后一句:“但这一回的乐子,得是紫薇上神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