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作品:《揽春色

    第86章


    沈岁宁点点头,转头先进了府,走之前她又瞥了宋闻时一眼,只觉得来者不善。


    沈彦久不在京城,除了过往的老友,与其他人几乎不认识,这两个小辈在这个节骨眼上登门走访,实属怪异。


    但沈岁宁也没多想,有贺寒声在,这些朝堂上的事情犯不着她来操心。


    她径自穿过前院,去往沈彦的住处。


    今日休沐,沈彦这会儿正窝在书房里看书,见沈岁宁门也不敲地就闯进来,他习以为常,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在向你大哥取经做生意。”


    “你怎么也对我的动向了解得这么清楚?一个个的,眼睛都长我身上了?”沈岁宁把鞋踢到一边,提着裙子上榻坐下,屋里点了炭盆,她坐下没一会儿就觉得热,便把狐裘解开,递给了一旁的荀踪。


    沈彦哼笑两声,“你去你大哥那去得那样勤,除了取经做生意,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找他给你当陪练啊?”


    “也是。”沈岁宁扯了扯嘴角,瞬间就被这个理由说服。


    从小到大,沈岁宁最怕两个人给她当陪练,一个是沈凤羽,另一个就是沈岁安。


    沈凤羽是因为天赋异禀,她和沈岁宁的年纪相差不是很大,但武功却高她一大截,沈岁宁是个自尊心很强又傲气的人,跟沈凤羽这种天生赢在起跑线上的人对练,她会有一种自己再怎么下功夫也难以追上的无力感。沈凤羽有时也会顾及到她的颜面故意放水,这反而会让沈岁宁愈发难堪,时间长了,她也就不乐意让沈凤羽当她的陪练了。


    而沈岁安就不一样了,沈岁宁怕跟他对练,纯粹是因为沈岁安是真的会把她往死里打,他眼里仿佛只有揍她的渴望,丝毫不会顾及他们兄妹情分。


    沈岁宁环顾四周,问了句:“陈最呢?怎么我几次来都没见到他?”


    沈彦叹气:“这孩子近来有些受挫,一天天的也不出门了,净躲在屋里温书背书,怕不是要憋傻咯!”


    陈最久在深山里不怎见人,性情也天真纯粹,初次入世,理想和现实的割裂感免不了会让他难受一阵,听说他那让张玄清夫子都引以为傲的文采,被京城那些自诩大文人的老头们贬得一文不值,直说他卖弄。


    沈岁宁想了想,同沈彦说:“我问大哥要了间胭脂铺和书肆,要不……让陈最去打理书肆?想必这也是他擅长且喜欢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不用一直闷在屋里胡思乱想,二来说不定也能接触些与他一道的人。”


    听了这话,沈彦瞬间把手里的书放下。


    沈岁宁:“怎么?您觉得不合适?”


    沈彦欲言又止,神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的,“陈最的事先放在一边。宁宁,做生意这件事……要不你还是别沾手了吧?咱家也不缺钱花。”


    沈岁宁:“……”


    贺寒声进来的时候,沈岁宁正双臂环抱在身前,黑着脸,气呼呼的瞪着沈彦。


    他向沈彦见了礼,看了眼沈岁宁,问:“怎么了吗?”


    “咳,没事,”沈彦干咳两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你俩今儿一道来的?”


    贺寒声点点头,沈彦便露出几分惊喜又欣慰的表情,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沈岁宁就打断他:“你少向着他说话,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倒也不是向着谁,”沈彦呵呵笑着,见两人之间关系缓和了许多,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能过得顺心如意、家庭和睦。只要你俩好,哪怕是各自过得好,我也是高兴的。”


    沈岁宁轻哼一声,没说话,一旁的贺寒声轻声告诉沈彦:“岳父,宋斐将军家的两位公子来了,说是想您讨教一下武艺。”


    沈彦微微一顿,他回京虽然不久,但殿前都指挥使宋斐的英名在外,他早已有所耳闻。


    那是个武学奇才,传闻他曾七步之内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大黑熊,二十年前大成刚刚建朝的时候,李擘发布集贤令,广招天下英才,当时宋斐赤手打熊的名头已从他的祖籍青州传到了华都,他于永顺四年入朝为官,正好与沈彦在京的时间错过。


    听说此人的武功完全自成一脉,同贺长信一样师出无名,单单凭借自己天赋异禀便生生打出一条血路来,他和贺长信交手的次数不算多,但大致上两人胜负的次数相持,可想而知他的战力。


    沈彦倒不是个争强好斗的人,只是难得棋逢对手,对此人便天然多了几分敬重,如今闻得他的两个儿子登门拜访,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自然是热情相迎。


    宋嘉临倒是懂礼数,可饶是见了长辈,宋闻时依旧还是那副仰着脖子谁都看不上的不屑模样,连见礼都见得格外敷衍,弄得一旁的宋嘉临有几分尴尬。


    沈彦倒是见怪不怪,年轻人嘛,有几分傲气属实常见,何况宋家如今在华都那也是有派头的。


    可沈岁宁看这个趾高气昂的宋闻时不爽很久了,不等沈彦和贺寒声说话,她便上前一步,“听说你想向我爹讨教武艺。”


    宋闻时顿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站出来的会是沈岁宁,他“啊”了一声,讷讷反问:“不行么?”


    “行啊,怎么不行?”沈岁宁皮笑肉不笑,往那一站,顺手抽出架子上的长棍往地上一蹬,“你跟我打,我爹在一旁指教。”


    “这……”宋闻时扬着下巴,桀骜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不好吧?”


    “怎么不好?”沈岁宁比划了两下棍子,“有道是人贵有自知之明,凡事量力而行。我是我们家武功最差的,你若是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向我爹讨教?”


    “宁宁,不许这样无礼。”沈彦轻声喝止。


    宋嘉临也出来解围,笑着道:“嫂夫人的身手在下倒是有幸见识过,一直想向嫂夫人讨教一二,只是……”


    他看向贺寒声,似乎是怕有些不妥,犹豫着片刻后,还是自顾自地说了声“罢了”。


    贺寒声问沈岁宁:“宁宁,你想同嘉临比比吗?”


    “也行。”沈岁宁心知比起宋闻时,宋嘉临的武功次很多,她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不如顺着竿往下爬,也能探一下宋嘉临的虚实。


    可她还是放不下宋闻时,但又怕自己目的性太强而显得太刻意,便把手里的长棍扔给不远处的沈凤羽,“那让凤羽先和宋家大公子切磋一下。”


    “这……”沈凤羽的目光投向沈彦。


    沈彦看向贺寒声,见他点头默许,才认可了沈岁宁的提议,道:“也好,你们年轻人之间切磋武艺,也省得我这个老东西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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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叫你们不自在。凤羽,”沈彦侧过身吩咐沈凤羽,“打起精神来,可不能输得太难看,丢了我这张老脸。”


    “是,老爷。”沈凤羽得了令,向宋闻时拱手行礼,不等对方回应,便手持长棍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摆出迎战的姿态。


    “我不打女人。”宋闻时原地未动。


    沈岁宁大笑,“你是怕连女人都打不过,丢了你爹的颜面?”


    宋闻时张了张嘴,被架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退让,只好仰着头走上前,抬手向沈凤羽比了个“请”的动作。


    沈岁宁看他这副姿态不爽很久了,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孙子拽得跟什么似的,还说这瞧不起人的话,看不起谁呢?”


    这话让宋嘉临听了进去,他忍不住尴尬轻咳,解释:“我大哥并非有意对平淮侯和嫂夫人无礼,他生性木讷不善言辞,素日里鲜少出门走动,如今大约也是怕说错话,才寡言至此。”


    “寡言归寡言,你看他,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沈岁宁轻哼,显然是不接受这个解释。


    宋嘉临沉默片刻,“大哥他……落枕了。”


    沈岁宁:“……”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说话间,沈凤羽和宋闻时已经开始过招了。作为漱玉山庄最强战力碧峰堂的堂主,沈凤羽的打法一贯凶悍,又有身为女子的天然优势,动作轻盈,以柔克刚,而宋闻时刚开始许是顾及对方是女子,打得收着了些,被沈凤羽一个连击逼退了几丈后,也开始凶悍起来。


    沈岁宁盯着宋闻时的一招一式,此人的武功的确高超,但没什么章法和技巧,几乎完全凭着直觉在进攻和防守,在沈凤羽手下过招虽然游刃有余,却也讨不到好。


    沈岁宁正看得入迷,突然感觉肩上一沉,贺寒声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解下来披在她身上,携带着他的体温将她包裹着,她看他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同他分析起场上局势来,“这人块头不大,轻功却不怎么样。”


    贺寒声并肩站在沈岁宁旁边,说:“宋将军是个武学天才,他的打法一向以绝对力量制胜,轻功并不是他擅长的,闻时和嘉临的武功承自他,自然也是如此。”


    “哎哎哎,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还在这站着呢,”宋嘉临笑着反驳,“我天资有缺,学不来父亲和大哥那样的打法,只能四处求学,杂糅各家招式。相比之下,我的轻功还是可以的。”


    贺寒声淡笑不语。


    听了他俩的对话,沈岁宁不免有些好奇,问宋嘉临:“那你都跟哪些人学过?”


    宋嘉临:“大都是些江湖布衣,旁的嫂夫人大约都不识得,只一个,嫂夫人一定熟悉。”


    “谁?”


    “允初兄的父亲,永安侯。”


    沈岁宁顿住,下意识看向贺寒声,他脸上仍旧只挂着淡淡的笑意,温和中透着几分疏离,见她望过来,那份疏离感才淡了几分,轻声问她:“怎么了?”


    “没。”沈岁宁移开视线,却下意识站得离贺寒声近了些。


    挣扎了片刻,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凑过去小声说:“贺寒声,虽然宋小公子跟你师出同门,但你一会儿可不能偏私,你得向着我些,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