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作品:《揽春色

    第87章


    几人轮番切磋完武艺后,沈彦命厨房准备了午膳,留宋闻时和宋嘉临两兄弟在府上吃饭。


    兄弟二人本就与贺寒声私交不错,沈彦又是个和善包容的长辈,他们在平淮侯府倒也甚不拘束,饭桌上也聊起了方才的比武。


    宋嘉临止不住地夸赞:“只知道嫂夫人身手好,没想到竟如此好!尤其是轻功,整个华都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厉害的。”


    沈岁宁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面上也不谦虚,“所以你想学轻功,干嘛还要去别的地方拜师?找我,包你身轻如燕!”


    宋嘉临爽朗大笑,下午他们还想要继续切磋,午膳便以茶代酒,他敬了沈岁宁一杯。


    放下杯子后,沈岁宁小声问旁边的贺寒声:“你老实说,宋嘉临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故意让我了?瞧他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恭维我对不对?”


    “没有,”贺寒声肯定她的实力,“综合来看,确实是你略胜一筹。”


    得了贺寒声的认可,沈岁宁这才放下心来。


    他实力摆在这里,即便现在失了内力,可眼光总不会差,于是沈岁宁高兴地和贺寒声碰了碰茶杯,“我只信你。”


    一旁的宋闻时虽是寡言,但他也对沈凤羽的实力表示了敬佩和认可,他不善言辞,只端起一碗茶朝沈凤羽示意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出于礼貌,沈凤羽也立刻回敬了茶。


    沈岁宁看在眼里,心里却暗暗犯起了嘀咕。


    她和那个戴着鬼面面具的黑衣人只有过一面之缘,那人身手指定不差,轻功更是厉害,应该不会是稍显笨拙的宋闻时,而如果刚才贺寒声没有故意哄她开心,宋嘉临的身手并不在她之上,那他也不会是那个鬼面人。


    毕竟那晚对峙的时候,沈岁宁明显感到艰难吃力,而对方却游刃有余,可想而知,那个鬼面人的武功一定是远高于她的。


    可若不是宋闻时和宋嘉临这俩兄弟,放眼华都,还能有谁呢?


    沈岁宁陷入沉思。


    这时,沈彦喊了声“宁宁”,放下筷子,“饭吃得差不多了,我再让你荀叔和凤羽同闻时嘉临兄弟俩切磋切磋,你和允初去我书房里,帮着把兵部送来的在册士兵名录整理一下。”


    沈岁宁回过神,看了眼贺寒声,应道:“好。”


    她光想着试探宋家两兄弟是不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鬼面人,倒忘了如今贺寒声没了内力,难以施展自己的一身武艺,看到他们切磋,内心一定不大痛快。


    可他惯来会隐藏情绪,沈岁宁心里又装着旁的事,一时竟疏忽了。


    于是用完午膳休息了一会儿后,沈彦同其他人继续去探讨武艺,沈岁宁则跟着贺寒声去了沈彦的书房。


    沈彦领了朝职回归之后,朝上的事务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旁的不说,既是军侯,在职在册的将军和士兵名录,他自然也是要尽早熟识的,沈岁宁来到书房,才发现其实早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名册,里面甚至连各名将士的性情、以及他们带领的每一支小队的优劣势都写得清清楚楚,这绝对不是沈彦短时间内能够了解清楚的。


    沈岁宁看向自觉坐在案前的贺寒声,努努嘴,“这些……都是你帮我爹弄的?”


    “举手之劳罢了,谈不上帮,”贺寒声扯了扯嘴角,拿起墨锭准备磨墨,“你上午比武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沈岁宁放下手中名册,提起衣裙坐到贺寒声旁边来,两人指尖相触,她接过他手里的墨锭,“我磨,你写,这样快些。”


    贺寒声顿了顿,应了声“好”。


    两人分工明确,很快便各自进入了状态,沈岁宁一边磨墨,同时注意着贺寒声需要什么,她便立刻起身给他拿过来。


    没过多久,沈岁宁手有些酸了,她放下墨锭转了转胳膊,贺寒声察觉,开口:“你歇会儿,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沈岁宁没说话,她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后,安静坐在一旁端详着认真整理名录的贺寒声,许久之后,她突然问他:“贺寒声,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在重新开始?”


    贺寒声笔尖一顿,他停下手中动作,回应她:“当然算是。”


    沈岁宁:“也就是说,不论是对待感情还是对待其他的事,只要你想,你就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决心和毅力,是吗?”


    贺寒声微微一愣,明白她话里暗指的其他事是什么,他垂眸低笑,没有做出回应,但状态看着明显比刚才好了一些。


    沈岁宁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磨墨。


    等两人把在册名录整理得差不多了,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沈彦备下了好酒,众人终于可以敞开了来喝。


    沈彦本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见到两个小辈心里高兴,尤其宋嘉临还算是贺长信的徒弟,一部分武学承自他,又听几人提起故旧往事,沈彦一时万分感慨,喝了不少酒。


    沈岁宁也喝了点,但不算多,至少人还是清醒的,只是出门的时候人有些打摆子,临到最后,贺寒声干脆把她抱上了马车。


    上马车后,沈岁宁酒劲上头,加上马车颠簸得她胃里难受,哼唧了一路,直到马车停靠在永安侯府门前的时候,她才懵懵地睁开眼睛。


    “到家了,宁宁,”贺寒声轻声说,手背蹭了蹭她脸颊,“我抱你进去,好吗?”


    “……”沈岁宁坐起来,没说话,颇有几分幽怨地看他一眼,掀开车帘由着沈凤羽扶她下了马车。


    大约是刚睡醒,她身子有些绵软,下车的时候跌跌撞撞的。


    沈岁宁半边身子都倚在沈凤羽身上,景跃和景皓见她回来,神情颇有几分激动地上前,拱手行礼:“恭迎夫人回府。”


    “……”沈岁宁抬手指着他俩,吐出一口酒气来,“不许整这些……肉麻兮兮的。”


    “是,夫人。”景跃和景皓对视一眼,满脸写着高兴。


    贺寒声抱着沈岁宁的狐裘下了马车,想给她把衣服披上,沈岁宁看他一眼,扭头轻哼一声,侧过身子不让他碰。


    这人真是无趣得很,方才他若不问那句话,直接上手抱她进门,那么沈岁宁一定不会拒绝,可他一旦开口问了,沈岁宁当然不会同意,否则就好像她主动低头要和他和好了一般,她可不想让贺寒声觉得自己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简简单单便让他给哄好了。


    贺寒声无奈,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又闹起别扭来,他怕她着凉,只好把衣服递给沈凤羽,让她替沈岁宁披上。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府,贺寒声吩咐跟在后面的江玉楚:“你先上前,让缃叶煮一碗醒酒汤送到房间里。”


    “是。”


    打发走江玉楚之后,贺寒声默不作声地跟在沈岁宁和沈凤羽后面,始终与她们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他看着沈岁宁的背影,眉目柔和,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只要她回来,哪怕不愿与他亲近,他心里也是万分高兴的。


    走进踏梅园的院门之后,沈岁宁突然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眼前,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踏梅园原先是华都最常见的四合院格局,方方正正的,有竹林、梅树还有假山,景致虽然比不得漱玉山庄沈岁宁的住处,但胜在宽敞舒适,住久了倒也舒心。


    可如今的踏梅园,似乎是重新修了一遍般,不但在地上挖了几道水域架起了小桥,还模仿起了江南园林一步一景的构造,太湖石假山、连排的木栈道和随处可见的秋千,恍惚间沈岁宁还以为自己回到扬州了。


    她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向沈凤羽,似乎是半梦半醒,“你把玉泉别苑搬过来啦?”


    沈凤羽忍不住笑起来,偏过头指了指后面的贺寒声,“是小侯爷。他从扬州回来就开始做打算了,这段日子少主你不在,正好动工。”


    院子里灯火通明,水域里放了许多河灯,似乎是知道她今夜回来,贺寒声和踏梅园的下人们通了气,让他们提前点上了,而通往贺寒声房间的小桥两旁,开满了沈岁宁最爱的秋海棠。


    她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的,“眼下都快到腊月了,这个时节,哪里寻来这么多的秋海棠?”


    沈岁宁松开沈凤羽,扶着栏杆半蹲下去触碰那些花,顿时明白过来,“木头做的?”


    鸣珂提着灯过桥来接她,笑着说道:“夫人,这些花都是咱们小侯爷没日没夜地亲手为您雕的呢!奴婢进府这么些年,可从来不知道小侯爷竟然会雕花。您要是再晚回来两天,怕是整个踏梅园都能开满海棠花呢!”


    沈岁宁呆愣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


    她回头,看向缓缓走来的贺寒声。


    他没有掌灯,但院子的灯火足以为他照亮脚下的路,他一个人缓缓走来,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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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携着寒冷和几分孤寂,又因着身子未愈而显得有几分单薄。


    夜色昏暗,冬水寒凉。贺寒声突然站在原地,轻吐出一口白气,定定地望着桥上的沈岁宁,有些迟疑,似乎是怕她抵触他的靠近而犹豫着不敢上前。


    沈岁宁到底也不是个无情的人,她站起身,喊了声“贺寒声”,原地不动,语气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他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稍微走快点?”


    贺寒声嘴角一滞,随即微微扬起,立刻大步上前,站在沈岁宁面前。


    他站在桥下,矮她半个头,仰头看着她,目光虔诚得像是信徒在看自己供奉的神明。


    沈岁宁神色有几分别扭,也不知是因为沈凤羽和鸣珂都在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她偏过脸不看贺寒声,张开双臂,傲娇开口:“抱我。”


    贺寒声低低应了声,单膝半屈着将沈岁宁抱起举过头顶。


    沈岁宁下意识伸手撑着他肩膀,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换个姿势抱?我晚上喝得可不少,一会儿吐你脸上。”


    贺寒声眼含着笑意看她,并不在意一般,抱着她走过桥,进了屋。


    卧室的格局也有些变动,主要是置办了沈岁宁喜欢的摇椅和秋千床,他把沈岁宁放在外间的竹榻上,半跪在地,脱去她脚上的鞋,将她冰凉的脚放在自己腰间和腹部,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脚。


    沈岁宁身体后仰,双手撑在竹榻上,看着贺寒声卑躬屈膝的样子,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喊他:“贺寒声。”


    “你愿意为我花费心思哄我开心,我本应当高兴,可是,”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凝着他的眼,一字一顿:“你是军侯,是将军,同你父亲一样,将来也是要上战场杀敌的。你这样的硬骨头,怎能随随便便折了脊骨,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


    比起作为妻子对丈夫的好言相劝,沈岁宁这话更像是对同类人的惺惺相惜。


    她是个要强的人,贺寒声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的好强向来写在脸上,而贺寒声的高傲一贯藏在心里。


    相识这么长时间,沈岁宁一向喜欢和贺寒声较劲,不管是日常琐事还是武艺较量,甚至是在床上,她也要暗暗地同他分出个高低,她喜欢贺寒声低头吻她、为她失控发疯的样子,可当贺寒声内力全无开始患得患失、甚至真的卑微示好的时候,她又会觉得烦躁和难过。


    不当是这样的。在她心里,贺寒声不当如此低微,他就该是整个华都城最肆意、最骄傲的贺小侯爷,他就该高高在上,昂首挺胸、仰着头向前冲,快意一生。


    大抵是从沈岁宁的醉眼里读出了她的情绪,贺寒声轻轻一笑,他的手掌握着她的脚踝按在自己怀中,隔着厚厚的袄裙,低头亲吻她的膝盖。


    而后他仰头看她,目光纯粹又炙热,丝毫不加遮掩的,“愿为少主裙下臣。”


    “你想得倒挺美!”沈岁宁气笑出声,想抬脚踹他,又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他指尖修长,指腹结了一层粗粝的茧,有章法地摩挲着她脚踝的位置,隔着裤脚和袜子,也让人忍不住有些焦灼难耐。


    屋里点着炭盆,沈岁宁身上还裹着在外面穿的保暖的狐裘,眸光不经意与他对视的时候,顿时有些发热口干。


    较量又开始了,沈岁宁定住不动,她一向不喜欢做先认输的那一个,哪怕她自制力的确不如贺寒声,那她投降之前,也必须要看到贺寒声渐渐溃败。


    可贺寒声这人惯来耐心得很,他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隔着裤脚缓缓上移,在她小腿的位置轻轻揉捏,像是日常按腿一般,只是单纯地想叫她放松下来。


    因自小习武,沈岁宁虽然看着瘦,但却不是孱弱的纤瘦,她身上没有一处有多余的肉,线条紧实且很有力量感,尤其是腰部核心的爆发力和自身惊人的耐力,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既纤长挺拔,又婀娜轻盈。


    沈岁宁不为所动,贺寒声的手又往上移,握在她膝盖窝的位置,他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双手用力,拖着她往前。


    “宁宁,院子里的那些海棠花,你喜欢吗?”


    沈岁宁暗暗咬牙,平静反问:“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若是喜欢,你能不能低一下头?就当作奖励我。若是不喜欢,”贺寒声仰起头,鼻尖克制地蹭了蹭她的脸,眼里的欲念毫不遮掩,“就请少主,狠狠地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