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他们终于打听到了张建业案子的最新进展。


    和其他的情杀案差不多。


    随着年纪越大，张建业越发力不从心，自己能力有限，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走下坡路，无可奈何。为此，夫妻俩爆发过数次争吵，而他和许暇之间的感情本就不光彩，何况许暇的胃口很大，她在张建业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但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渐渐地，就把目光转到了张建业的工作伙伴卫平身上。


    两人一来二往，就这么勾搭上了。


    知道此事的张建业敢怒不敢言，碍于工作和卫平背后的势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轻时，他一心扑在许暇身上，因为自己的疏忽，与前妻的两个孩子一个个都成了酒囊饭袋，小儿子倒是在外留学，但和许暇更亲。


    谁想到，临到了，连个接管自己公司的都没有。


    本以为自己当缩头乌龟这事就了了，却不料，人家不肯善罢甘休。


    虽说张建业的公司经营不善，但是蚊子肉也是肉，卫平最近急需投资资金，和许暇一合计，就把目标放到了张建业的公司。


    卫平早些年也是依靠不正当路子发的家，和张建业比起来，胆子更甚，他把张建业引到御泷湾，与许暇合伙残忍杀害了他。


    现在的建业地产明里是张建业的，实际已经是许暇在拿实权。


    至于锁恶阵的事，就如计划的一样，肖停语直接去问了还在看守所的许暇。


    起初的她还负隅顽抗，但看到摆在眼前的证据时不得不吐露实情。


    “你们懂什么？山神是能够帮我们实现愿望的。只要我们虔诚地供奉他老人家，他就能帮助我们，我们就能获得相应的回报。”


    提及许暇心目中的山神，她的双眼露光，像是着了魔一样，面带虔诚，姿态敬仰。因为还待在看守所里，她的头发长期未打理，凌乱地披散着，往日特意漂染的头发，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头干枯发黄的稻草。


    许暇伸手抓挠着杂乱的稻草时，对面的肖停语露出了十分不解的表情，“成为山神的...”顿了会，她无语地换了个词，“信徒，需要什么吗？”


    “什么需要什么？”此时的许暇侃侃而谈，就好像要把肖停语发展成信徒一样，“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供奉他老人家，山神是无欲无求的，只求一颗敬仰他的心。”


    肖停语试图提醒她，“没什么是无私的。”


    “那是因为你们见识少。”许暇不满地反驳她，“哼，你们这群无知的人。”


    肖停语深吸一口气，尝试保持理智与她对话，“既然如此，那他应该不遗余力地帮助你们，而不是随随便便做一个阵，轻松就被我们破解。”看到许暇继续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一语道破，“到最后，你们还不是被我们抓了。”


    可没想到的，听到这话的许暇微微摇头，低声否认，“是我们无能，山神能帮我们一时，不能帮我们一世。是我们没有及时参透，这事怪不得山神。”


    “是因为我们对山神的心不诚，才导致现在这个下场。”


    闻言，肖停语皱眉靠在椅背，按了按额角，嘲讽道，“你可真是病得不轻。”


    许暇的姘头卫平和她一样，两人对待山神虔诚的态度如出一辙。后者更甚，“山神是有大智慧的，山神有自己的大业。”


    “山神是无私的。”


    “狗屁大业！他要是山神我就是山神他大爷！”冯住云骂骂咧咧，大声斥骂这个假冒的山神的无耻，“这也就欺骗这些无知的人。”


    米三问：“他这是在为自己培养信徒。”


    这根本不是一个真正山神的做派，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山都怪锦的失踪，他们严重怀疑与锦脱不了关系。并合理猜测，这个所谓山神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金鸣山的山都怪。


    肖停语：“我问过卫平，他说山神是佳乐商场的董老板介绍给他的。”佳乐商场也就是肖停语和方遇安曾经去过的那个商场。“还遗憾地讲因为自己的资质不够，还不能得见山神的真容，但看到董老板现如今的滋润生活，再加上‘山神’帮他布下了御泷湾的锁恶阵，也才深信不疑。”


    又说，“我们根据线索得知，丰润商场与佳乐商场更换标志，都是从三、四个月前开始的。丰润商场齐家父亲的退位，就是那个时候的事，估摸着也是山都怪在背后支了招。”


    凌惜言纳闷：“帮助这些人，它能获得什么？”


    方遇安猜测：“钱权财色，总得占一样吧。”


    顿了顿，肖停语才继续道：“目前来看，山都怪培养的这些教徒都是有共性的，贪婪好财，手握那群人的把柄，倒是可以为它所用。”


    既然方便以后为它所用，就必然得让这群人先尝点甜头。


    冯住云告诉过他们，锁恶阵，能锁的不止有恶鬼。凡是与所有恶沾边的，它都能起到作用。到目前为止，他们所发现的，最起码这两家商场竟都用了锁恶阵。


    而他们要锁的，就是对自己所做过恶事的恐惧。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层方便他们为所欲为的安全的保障。


    山都怪打着普度众生的旗号，去满足自己的私欲，信徒对它的虔诚也只是在利益的基础上，假的就是假的，这只是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


    不过假山神的煽动能力倒是不错，甜头也自然不会给得太低，不然许暇和卫平也不会到现在都在替它说话。


    冯住云沉吟片刻，“既然找到了共性，当务之急，是要秘密找出所有带锁恶阵符号的商场、公司，一个都不能不落，否则后患无穷。”


    不出所料的话，都和山都怪有关。


    对于所谓山神的事，自然不能外传，他们继续佯装不知，现在能做的，是要先把值得怀疑的地方监控起来，由此看看，能不能查到有关山都怪的线索，找到它藏身的地方。


    冯住云跟着交代下去，“先找人盯着丰润商场和老板的动向。”他们目前查到的，只有丰润商场在其他市，只凭他们几个分身乏术。


    米三问眉头皱得很紧，说出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人太少了。”


    冯住云思索再三：“停语，你去联系林非答，让他快速下山。直接让他去那边，别人去我放心不下。”


    这里毕竟与宏川市隔着稍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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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在那里的也只能是能够独立掌控大局的。这个人除去肖停语也就林非答了。


    这时，米三问也搭腔：“那我联系一下我那几个徒弟，互相帮衬一下，有什么需要，就让非答随便提。”


    凌惜言苦恼地捶捶头，没想到一个锦竟然需要调动两部门大半人员，“现在一个锦就够咱们头疼的了，幸好师姐当时把悬几山的焱给灭了。”


    方遇安冷不丁开口，“别忘了，还有百泉山上的山都怪。”那个山都怪目前没有任何线索。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众人心有戚戚。


    肖停语歪歪头，看向一边无所事事的垚，问道，“你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我们百泉山上那个山都怪的信息。”


    “你对百泉山的那个了解多少？”


    他们目前除了会限制垚的部分人身自由之外，开会时都会让她跟着。但平日里她坐在这只起到一个站桩作用，哪里还需要她发言，被问得猝不及防的垚懵懂地摇头。


    方遇安奇道：“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男的女的，能力是什么，这你总该知道吧。”


    垚还是摇头，顶着众人的目光，只得解释，“我对他真的了解不多，样子嘛，我不确定看到的是不是他的真容。”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这下连米三问都懵了。


    “因为他会易容，也很谨慎，每次看到他，都是用不同的面貌出现在我们眼前。”她继续强调，“他真的很谨慎。”


    也就是说，就算百泉山的山都怪站在她面前，她都可能认不出来。


    方遇安立马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纳闷问道：“我记得悬几山上的焱也会易容。”当时她还假扮过肖停语。


    垚：“差远了，焱是偷学的，只会些皮毛。”


    “其实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十字山上的那个已经向你们投诚了，悬几山的已经...”垚叹气：“不过金鸣山的锦，他的能力很厉害就是了。”


    听言，在座的两位资深前辈面面相觑，关于百泉山的山都怪会易容的信息，就连他们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资料库里根本没有记录，这件事必须赶紧上报给部门。


    三天后，通过他们明察暗访，除了丰润商场，宏川市的佳乐商场，还有卫平的公司卫安地产，再算上御泷湾602室，这些都有过锁恶阵的痕迹。


    就连林非答那边都传来了好消息。


    丰润商场的大股东姓梁，林非答查到了他的儿子有些问题。他们家在当地郊区有一栋别墅，梁家的儿子最近频繁出入。不仅如此，这小子平时没事就喜欢出入娱乐场所，现在，居然连着几天都老实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点，或许可以作为切入口。


    怕引起轰动，前去查看的人没私自进到别墅。


    对此，冯住云同意地点点头，“是对的，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要打草惊蛇。”


    米三问开口：“再深入探查的话，只凭我们自己恐怕做不到，还是要和相关部门合作。”


    肖停语建议：“因为糊涂村萍萍的案子，凌惜言和那边的部门有些联系，由他接触或许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