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约会(二)

作品:《年代剧里的小姑子[七零]

    孟颂英认真解释:“不是,只有手表和自行车,方便看时间和在家厂之间来回。”


    所以,不是三转一响,也不是逼婚。


    王水桃不过逗他一下而已,思忖片刻也认为有买自行车的必要,踩两个轮子比腿着回去至少能节省一多半的时间。


    而且放下肩头重担后,她的经济方面也宽裕不少。


    “行,那走吧,去看看,你也帮着我挑挑。”


    孟颂英抬脚。


    “自行车我是要自己付钱的哦。”


    孟颂英驻足。


    眼巴巴地看向桃子,分明是要出钱,却像个讨糖果吃的孩子。


    可惜,技能使用的间隔时间太过短暂,王水桃有了抗性:“你不听话?”


    三秒后,慢吞吞地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一起响起的还有那道熟悉的嗓音:“听话的。”


    一股子不情不愿的意味。


    王水桃不去哄他,从牛皮纸包里捏了一刀饼干出来,约摸有十几片的样子递给柜台后的嬢嬢:“同志,这里还有自行车吗?”


    嬢嬢接过饼干,手一缩,再抬起来的时候饼干就无影无踪了。


    “有的,你们跟我去仓库看吧,摆在这里就是落灰,还常常有人摸来摸去的,都给车子摸掉漆了,还得报损,主任差点儿没让我赔,对了,过去的话我给你们介绍啊,能看但不能摸,我这点工资可赔不起。”


    王水桃有些迟疑,不能摸万一是坏的怎么办。


    嬢嬢回头看了她一眼,还记着刚才的饼干:“摸是真的不能摸,我真赔不起,不过你放心,好的坏的我都知道。”


    王水桃便点点头。


    仓库应当是经常打开的,没什么灰尘的味道。


    阳光从打开的卷帘门外照射进来,车把上的镀铬件被阳光照得晃眼。嬢嬢把袖口卷了卷,擦去手心的油渍,才开始介绍起来。


    “凤凰牌的女士自行车是最好看的了,”嬢嬢敲了敲一辆墨绿色的车,车把是弯成弧形的燕把,车座包着墨绿人造革,边缘缝着细密的明线。


    “你看这烤漆,是多层烤上去的,风吹雨打还是太阳晒都不容易掉漆。车架是锰钢的,轻便还结实,姑娘家骑着不费劲。车轮辐条是加粗的,载点东西也稳当,就是车把转弯得慢点,弧度大,急了容易晃。”


    一般人都要二八大杠的,今儿难得有要女式自行车的,嬢嬢也介绍得格外仔细。


    王水桃的目光滑到旁边的永久牌。那辆车是藏蓝色,车把弯度比凤凰小些,车座更平展,车身上印着银色的“永久”字样。


    嬢嬢就接着介绍这辆车:“永久牌子的车架管细点,链条是密封轴承的,蹬着轻快,声音也小。就是烤漆薄点,容易磕着,碰着留印子,得仔细点儿用。价格比凤凰便宜点儿,你刚才说要去乡下,那其实就不怎么合适了,这车得伺候得精致点儿。”


    除了这两辆,角落里还有辆飞鸽牌的,军绿色,车把立得比较直,车后座带个简易的弹簧垫,也比较小巧。


    嬢嬢:“飞鸽的车架焊点匀实,轮胎是加厚的,农村土路也能跑。就是车把没那么弯,骑久了腰有点累,但胜在皮实。你看这后座垫,带弹簧,载个人也舒服,不少小伙子买这个,说能捎着对象。”


    王水桃好奇的看过去。


    嬢嬢就解释道:“这不是女式自行车,就是造得小了点,当然,也便宜一些,你看着颜色,军绿,喜欢的人多着呢,女人也能骑,骑起来那叫一个好看,那什么,英姿飒爽,对吧。”


    孟颂英微微翘起嘴角,仿佛已经看见了嬢嬢形容的画面,眼睛也亮亮地盯着这辆车,手跃跃欲试想要掏钱了。


    王水桃也喜欢这辆车,就定下了。


    嬢嬢拆开车身上的捆扎绳,这辆车的价格是一百六十五块钱。


    工业券和钱都是孟颂英垫付的,毕竟王水桃本来也没打算买自行车,兜里就十块钱。


    等回去之后还给他就是了。


    今天是约会,两人都没打算因为一辆自行车打破行程,现在的自行车得敲钢印,上牌子,在把两袋子饼干都交给嬢嬢后。


    嬢嬢就拍着胸脯保证,三天后来拿,连印子带牌子保证都弄好了。


    “咕——”


    王水桃揉了下肚子:“快到饭点儿了哎,要不我们去国营饭店吃吧,不想吃饼干了。”


    “走吧。”


    江满运不在店里,她已经去当临时工了,张凤芝也不在,倒是有一个新来的小姑娘。


    这会儿其实国营饭店还没开门,完全是郑大厨看着交情让两人先进来的。


    王水桃四处看看,问道:“张凤芝呢?”


    要知道,她见自己就跟只斗鸡似的,万一躲在后厨就不好了,不说下毒这种基本不可能的事,只吐口口水在菜里也受不了啊。


    周姨过来坐下:“嗨,别提了,郑大厨发现她总是暗地里打听革委会的事儿,那咱们这小庙可留不得她这个大佛,郑大厨就商量着把她调走了。”


    王水桃和孟颂英对视一眼,对“革委会”都有些敏感。


    不会也是针对他们两个的吧,结果半道上失败了。


    郑大厨烧完菜,自己端出来了,先是让周姨去和新来的姑娘收拾收拾,马上该开门了。


    把她支走后,才解释道:“是满运,发现了她想举报你俩,你说说,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不小,那革委会是她能指使动的?那一沾上边就得掉一层皮啊。我和她爹认识,就说了,现在待在家里被爹妈管着呢,不教好了不敢放出来啊,不然到时候把整个家都搭进去。我这里就换了个人来做,反正也就洗个菜端个盘子,谁都能干。”


    他凑近一点,悄悄说道:“就是上回和你们在这店里搭话,然后和你们一起回厂子的那个省城来的女人在背后撺掇的,你们心里有个数。”


    糖厂那边消息捂得紧,郑大厨还没听到什么风声。


    孟颂英本就话少,王水桃也不多说,只是谢过郑大厨的提醒。


    菜上齐了,国营饭店也打开门正式营业。


    乌泱泱的人冲进来,很快淹没了角落里的两人,店里喧闹得很。


    国营饭店的门被推得吱呀响,好几个人掀开门帘时带进来一股子汗酸味儿,熏得旁边的人嘟嘟囔囔的骂人。


    不过王水桃和孟颂英坐得偏远,闻不到。


    一个女人攥着蓝布手帕,手里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粮票,嘴角抿出点笑意,带着两个小孩儿走进来点菜。


    柜台后穿白褂子的郑大厨正用铁勺敲着铝制菜盆:“红烧肉要等,炒青菜现成。”


    女人把粮票轻轻放在在柜台上:“来三个大馒头,再来碗鸡蛋汤。”


    孩子的指尖绞着衣服上的补丁。接着三人找了个靠窗的木桌坐下,桌面坑洼里积着层薄油。


    邻桌两个穿工装的在掰扯工资,唾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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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溅得到处都是。


    女人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是两块水果糖:“吃吧”


    一个小孩各分到一块。


    旁边的桌子很快就上菜了,菜端上来时冒着热气,红烧肉颤巍巍地卧在盘子里,块头不大,一盘约莫有十块的样子,瘦多肥少,炒青菜的每一片菜叶都裹着油星子。


    两个人据案大嚼。


    女人孩子这桌就着隔壁的肉香将馒头啃得滋滋响,鸡蛋汤里飘着葱花。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在桌角投下块亮斑块。


    郑大厨在柜台后喊:“下一位!”


    一片喧闹中,掩盖了王水桃和孟颂英的交谈声。


    王水桃咽下嘴里的菜,问道:“我们得罪过王思柔?还是省城就打算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的?”


    因为王思柔打探过酒心糖的制作过程,王水桃一直以为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是因为这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省城不是已经放弃了吗,外汇虽好,可量少啊,用得着上革委会这种大杀器吗。


    这县城各家都有默契的,斗归斗,争归争,革委会不许碰。


    难道省城的风气不同?


    孟颂英这几天不仅仅是搜罗工业券,也没忘记打听消息。


    王思柔和父亲下过保证书,王恩选倒没指望第一回离家办事的女人,只是觉得没有人能摆脱从县城来到省城的诱惑。


    孟颂英固然一直不肯来,但王水桃一个农村来的姑娘,这么上进肯定想来。


    王恩选就说了几句,也算是提前挽回几分这些年技术人员从他手里逃走的而失去的面子。


    毕竟,他想当厂长,其他人最重要的一点质疑就是王恩选能不能和技术人员处好关系。


    孟颂英结合打听来的消息,大致推断出了王家父女的打算,将事情都跟王水桃一一说明。


    不是为了单一的技术和产品,是为了掌握技术的人和推出产品的人。


    ……


    王水桃震惊:“这是招揽人的手段,这对吗?”


    她再次重复:“这对吗?!”


    孟颂英:“抓鱼不如抓渔人。”


    但都是抓。


    王水桃搓了下胳膊,冷笑:“什么渔人,我看是鹈鹕,谁爱做畜生谁去做,反正我是个人!”


    窗外的风吹拂着树叶,细碎的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明明灭灭像一簇灼人的火苗。


    孟颂英呼吸微窒,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他下意识蜷缩起手指紧握成拳头,钝痛的掌心缓解了几分左胸口毛茸茸的痒意。


    女人带着孩子收拾好了桌子,一碗汤吃得溜光干净,放好汤碗后离开了国营饭店。


    刚空出的座位还残留着余温,挤进来的人就盯着上了这里,一屁股坐下来,顺便帮去点菜的同伴占着位置。


    王水桃和孟颂英也起身离开,慢慢散步到了电影院。


    许是一场电影刚放完,人群簇拥着走出来。


    门口贴着手绘的海报是七天一换,已经有些褪色,大大的五个字写得十分显眼——柳堡的故事。


    显然,现在的电影拥有超长上映时间。


    看完电影的人们尚且不能从情绪中挣脱,纷杂的话语声中有人轻声哼着歌: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我告诉小英莲,


    这一去翻山又过海呀,


    这一去三年两载呀不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