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看到钟琦央也是一脸惊喜，他来京城有一段时间，把家族事情处理好后，打算在京城散散心，没想到会遇到钟琦央。


    “我来京城办事，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顾怀清环顾一圈周遭环境，最后视线落在钟琦央身上。


    钟琦央利落把书装好，递给顾怀清：“这间书坊是我的，今天我来查账，你来京城多久了，怎么不来跟我打声招呼？”


    顾怀清嘴角下垂，带着一丝苦涩：“自从你离开边疆，就跟我断了联系，京城那么大，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而且我也怕会打扰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琦央竟感觉此时的顾怀清像个弃妇般哀怨，而自己就是那个负心汉。


    钟琦央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想到自己有求于顾怀清，殷勤地给顾怀清沏了一壶茶，放到顾怀清手中：“离开边疆前我本来是想亲自去跟你告别的，但听你店铺的掌柜说你动身去了秦州。”


    “原来是这样。”顾怀清语气中带着惋惜。


    “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打算逗留多久？我可以做回东道主，好好招待你一番。”


    顾怀清看着钟琦央殷勤的样子，不紧不慢抿了口茶：“说吧，你做生意遇到什么难处了？”


    钟琦央也不含糊，大方承认，把边疆香料店遇到的问题，以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寻求顾怀清建议：“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顾怀清思索片刻，不忍心打击钟琦央，话说的很委婉：“想要复刻古籍上的香料不是件易事，而且不一定能受顾客喜欢，不如先解决原材料问题，然后再探索其他香料。”


    钟琦央摇头：“我想过寻找其他替代品，但做出来的香料品质大不如前，我又不想跟那群坐地起价的商贩妥协。”


    “你先将你所需的原材料写下来，我去帮你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商贩。”


    “多谢顾老板，你放心，我们按老规矩，事成之后三成利归你当介绍费。”


    顾怀清没有推辞，坦然收下：“你等我消息就好。”


    得到顾怀清的承诺，钟琦央松了一口气。


    等吴掌柜找出古籍后，主动邀请顾怀清去她开的酒楼，顾怀清欣然答应。


    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钟琦央没发现正在逛街的沐灵蕊。


    沐灵蕊看到钟琦央跟一个陌生男子走在一起，眼睛闪过一抹幽光。


    “秋燕，派人跟着那个男子，查清他的身份。”


    秋燕匆匆扫了眼顾怀清，看着顾怀清身上价值不菲的配饰和不凡地气度，有些害怕，想要让沐灵蕊打消念头：“小姐，算了吧，那个男子看着不是普通人，要是被那个男子发现，我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沐灵蕊瞪着秋燕：“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还不快去。”


    秋燕找到街边的乞丐，用银钱收买，让乞丐跟着两人，调查男子身份。


    沐灵蕊在宅邸走来走去，终于看到秋燕回来。


    “调查清楚了？”


    “嗯，那个男子名叫顾怀清，家中从商，在边疆一代很有名望。”


    “他跟钟琦央是什么关系？”


    “他跟表少夫人有生意往来。”


    沐灵蕊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又兴奋起来：“没有关系，那我就给她们创造关系，去，派人盯紧钟琦央和顾怀清，要是她们下次见面就来通知我。”


    等了一会儿，见秋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沐灵蕊生气道：“还不快去！”


    秋燕面露难色：“小姐，我们快没钱了。”


    沐灵蕊不以为意：“钱不够就从库房那几件首饰去当铺，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


    “小姐，那是老夫人给你留的嫁妆，要是花……”


    秋燕话没说完，就被沐灵蕊打断：“我心里有数，不用多管，你赶紧去。”


    秋燕无奈，只好乖乖听从。


    随着天色渐晚，钟琦央起身跟顾怀清告辞。


    回到御史府，发现宅邸内灯火通明，每个护卫手拿火把，在宅邸内四处走动。


    钟琦央心头一紧，急忙拦下一个护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贼人到书房偷东西，被大人撞见，大人跟贼人发生打斗……”


    听到谢清珩跟贼人发生争执时，钟琦央来不及思索，双手已经先一步推开身前的护卫，径直朝谢清珩的松墨苑跑去。


    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谁知，映入眼帘的谢清珩跟往常一样，让钟琦央一时愣在原地。


    谢清珩斜靠在软榻上，手上翻动着书，手边的小几上摆放着茶点，整个人十分惬意，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抬头看到发髻有些凌乱，脸颊通红整个人只喘气地钟琦央，惊讶不已。


    “你这是？”


    夫妻俩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


    最后钟琦央抢先一步开口：“他们说府里来了贼人，你还跟贼人发生打斗，可你现在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是钟琦央对谢清珩没有信心，只是谢清珩再怎么厉害，终究只是一个只会拿笔当武器的书生。


    与敢闯进御史府偷窃的贼人相比，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谢清珩明白钟琦央的意思，心里十分感动，以指为梳帮钟琦央理顺凌乱的发髻：“你着急忙慌跑来是怕我出事？”


    钟琦央不放心的摸了摸谢清珩的手臂胳膊，再三确认谢清珩没有受伤，才彻底放下心来。


    横了谢清珩一眼，躺在软榻上，霸占谢清珩的位置：“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谢清珩硬挤上软榻，把钟琦央拦入怀中：“跟那护卫说的差不多，有贼人闯进书房盗窃，刚好被我撞上，然后经过我的一番争斗，成功把贼人赶跑。”


    说着，谢清珩还不忘比划两下。


    钟琦央被谢清珩的动作逗笑，轻拍了下谢清珩胸膛：“别闹，说正经的。”


    “嘶～”


    谢清珩被拍的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血色消失不见，失力般躺在软榻上。


    钟琦央被谢清珩的反应吓了一跳，从软榻上跳起，就要出门去找大夫，被谢清珩拉住。


    “没事，就是你刚刚拍到了我的伤口，你再帮我包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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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钟琦央把谢清珩的衣服扯开，看着谢清珩胸膛处缠绕着层层叠叠地白布，鼻尖犯酸。


    “大夫怎么说？严重吗？要修养多久？”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向谢清珩，谢清珩抱着钟琦央：“贼人只刺了个尖端，大夫说一个月就能愈合。”


    “下次遇到贼人直接叫护卫，你去跟贼人搏斗那叫以卵击石。”


    谢清珩温柔擦去钟琦央落下地泪珠，耐心哄道：“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再莽撞。”


    见钟琦央情绪平复下来，谢清珩才谈起正事：“我们府邸有内鬼。”


    钟琦央听了心里一惊，府邸只有她和谢清珩两个主子，两人又简朴惯了，所以府邸的仆从不多，像除草洗衣之类的杂活，他们都是雇的短工，至于长工都是他们信任的人。


    现在突然跟她说，她们以为可以信任的人背叛了她们……


    “你肯定吗？”


    “嗯，我今天下值后，本来是直接跟同僚一起去钱大人府中贺喜，因为忘带东西才临时回府，不然还撞不到那个贼人。”


    “这说不定只是巧合。”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巧合，直到我发现了这个。”


    谢清珩把一块衣服碎片递到钟琦央面前。


    “这是贼人打算逃走时，我扯下的衣服碎片。”


    钟琦央把碎片接过来仔细查看：“这是我们给仆从做的衣服。”


    “嗯，我本来以为内鬼就是贼人，后来调查发现，那个时间，府上每个人都在干活，可以互相作证，所以是内鬼把贼人带入府中，把衣服给了贼人，让贼人混进我的书房偷盗。”


    “那会不会是贼人把衣服偷走？或者是贼人自己让人做的？”


    “如果是衣服被盗，护卫搜查时就应该有人站出来，而不是瞒着不报，至于贼人自己做衣服，贼人怕是不会耗费那么大精力。”


    “而且，御史府守卫森严，尤其是我的书房，整天都有护卫在屋外巡逻，要不是有内鬼，那个贼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摸进书房。”


    “也对，好了，你现在安心养伤，捉拿贼人的事就交给京兆尹去头疼。”


    钟琦央说着准备扶谢清珩躺下，却被谢清珩拒绝。


    “不行，不找到那个内鬼，我心里不安，我们找出贼人想投的东西，然后引蛇出洞。”


    在谢清珩的坚持下，钟琦央扶着谢清珩来到书房，看着谢清珩负伤在书房上下翻找，目露不忍。


    “不然你告诉我贼人要找的是什么？我帮你找。”


    “当时我进来看到贼人在这书柜翻找，其他地方碰都没碰。”


    钟琦央匆匆扫了眼书柜，发现上面放着的都是案卷卷宗，奇怪道：“贼人要卷宗干什么？”


    “不知道。”谢清珩看着被贼人扔到地上的卷宗，一一捡起归位。


    钟琦央上前帮忙：“你有把握从这堆卷宗里，找到贼人想要的那份吗？”


    谢清珩摇头：“先试试看，我坐不住。”


    “要不我们放出消息，要把东西给京兆尹，当作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