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作品:《全京城都在扒我马甲》 殿内紧张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令人窒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云岁晚站在大殿的中央,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自己。
那些目光中混杂着震惊、怀疑、幸灾乐祸,甚至还有几分隐晦的期待。
她微微抬眸,只见烛光从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面上,显得格外凄清。
她的脚边,瓷片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着冷光,那截焦黑的竹筒仍在冒着缕缕白烟。
云岁晚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每一张面孔,那些本来对她毕恭毕敬的大臣们,此刻眼中都闪烁着豺狼般的贪婪。
她翻了个白眼,听风就是雨的墙头草,随便什么人说的什么就相信。
她注意到竹筒内侧残留的黑色粉末,心中暗道:这确实是硝石无疑,但仅凭此物,就能定她的罪吗?
她不动声色地用脚尖将竹筒往裙摆下拨了拨,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绿柳尽收眼底。
绿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笃定云岁晚的罪名。
“国师大人,您对此有何解释?”御史大夫周明的声音如同铁锤砸在砧板上,铿锵有力。
这位年过五旬的老臣须发皆白,此刻却挺直了佝偻的背脊,浑浊的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仿佛云岁晚已经被定罪。
云岁晚没忍住笑出声,那笑容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让殿内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滞。
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莫名带着一种令人屏息的优雅。
殿内的众人以为她要开始解释了,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她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解释?”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本座需要向谁解释?”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几位大臣交换着眼神,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
坐在最上方的皇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云岁晚唇边的笑意未减,脑海中却飞速运转。
她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绿柳的指控、谭小公子的证词、满朝文武的质疑——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猛,就像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大网,只等她自投罗网。
【1213。】她在心中默念,【现在可不是装死的时候。】
1213毫不犹豫道:【宿主现在信仰力足够多,我能帮你瞬移100米左右!】
云岁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把这破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她冷笑一声:【1213,你倒是会挑时候慷慨。瞬移?然后让满朝文武亲眼看着他们的国师大人落荒而逃?】
这就像是在说,我就是骗子。
绿柳猛地向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云岁晚鼻尖:“你还在装神弄鬼!那些所谓的仙术,不过是用火药、铜镜和药粉制造的障眼法!奴婢亲眼所见——”
“绿柳姑娘。”
云岁晚突然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瞬间压下了殿内的嘈杂,“你说本座用火药制造腾云驾雾的假象?”
绿柳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几个焦黑的竹筒,“啪”地掷在地上。
竹筒滚了几圈,停在云岁晚雪白的道履前,筒口散落出些许灰色粉末。
“难道不是?这些竹筒里残留的分明是硝石粉!”绿柳声音尖利,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这些都是奴婢在您‘施法’后的祭坛下找到的。还有那些铜镜——”
她转向满殿宾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诸位可知道为何云仙师总在午时‘显圣’?因为那时阳光最烈,藏在屋檐下的铜镜能将光线精准反射,制造出‘神光普照’的假象!”
殿中议论声渐起。
礼部尚书捋着胡须皱眉道:“说起来,三月前祭天时,老夫确实看见国师袖中似乎有……”
云岁晚唇角微扬,广袖轻拂,与1213打配合。
1213控制着竹筒,旁人只见竹筒便凌空飞起,悬浮在二人之间。
她指尖轻点,竹筒突然迸发出七彩霞光,照得满殿生辉。
1213一点不带紧张,嘻嘻哈哈道:【宿主快放狠话!等一下给你看惊喜。】
“硝石粉?”云岁晚轻笑,“绿柳姑娘不妨再仔细看看。”
绿柳脸色微变,却仍梗着脖子:“障眼法!你不过是用硝石粉……”
1213指挥道:【宿主,别听废话,就现在,你把手往上抬。】
绿柳话还没说完,云岁晚就把手往上抬,竹筒跟着飞到众人头顶。
众人抱头鼠窜,没有预想中的爆炸,竹筒落地竟化作一簇活生生的蝴蝶,五彩斑斓的翅膀扑闪着飞向殿顶。
宾客们惊呼连连,有女眷伸手去接,蝴蝶却穿过她们的指尖,消散成点点星光。
“这……”绿柳踉跄后退,差点撞翻了身后的九华灯。
云岁晚缓步向前,绣着暗纹的裙裾在青石地面上逶迤,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每走一步,殿内的议论声就低一分,等她走到绿柳面前时,整个大殿已鸦雀无声。
她能清晰地听到绿柳急促的呼吸声,看到对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云岁晚提高音量,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七天前,我可是众人的面向天求雨,这难不成还能做假!”
“妖言惑众!”绿柳厉声截断她的话,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来人,把这谋害公主的骗子拿下!”
殿外立刻涌入四名金甲侍卫,但他们的脚步在触及云岁晚冰冷的目光时迟疑了。
如果国师真的能与神明沟通,他们这些试图伤害国师的人,岂不是很快就完蛋。
她转身面向众臣,广袖一挥,声音陡然拔高:“祭坛求雨,诸位大人可都看得真切。那日乌云密布,雷声大作,本座在祭坛上做法,而后甘霖便倾盆而下。若说这是障眼法……”
她忽然轻笑,“莫非九霄之上的神明,都甘当本座的同谋?!”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可怕——
否认求雨,便是渎神;
承认神迹,又坐实了国师通天之能。
礼部尚书捋着胡须的手突然停住了:“这……这……”
云岁晚乘胜追击,声音如清泉击石:“您当时就站在祭坛东侧,可还记得那雨滴落在您脸上的感觉?”
她缓步走向礼部尚书,“那雨水浸湿了您的朝服,顺着您的须发滴落——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雨,可有半分虚假?”
礼部尚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动摇。
那日的记忆太过鲜明——当第一滴雨水打在他脸上时,那种沁凉透骨的感觉绝非幻觉。
他下意识摸了摸胡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的湿润。
“确……确实下雨了……”礼部尚书不情不愿地承认。
云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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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身面对众人:“不少人那日都被淋得狼狈不堪。若本座真有操控天象之能,又何必用这等粗陋的火药伎俩?”
她一脚踢开脚边的竹筒,“这栽赃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谭小公子突然轻咳一声:“国师既然自证清白,不如解释一下这个?”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笺,“这是聚宝斋的当票,上面清楚记录着七日前有人典当了一支御赐累丝金钗,落款正是国师府的大丫鬟阿木。”
云岁晚强自镇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稍安勿躁。公子所言当票,可否让本座一观?”
谭墨挑眉,将当票递来。
云岁晚接过时,指尖故意在他掌心一划,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
这个轻佻的举动让几位老臣皱起眉头,却也让紧绷的气氛微妙地缓和了几分。
【我扫描了一下……纸张上的印章边缘异常整齐……朱砂氧化程度不足……】1213快速回应,【初步判断……伪造可能性99.9%……】
她垂眸细看当票,突然轻笑出声:“有趣。这‘聚宝斋’的印章,边缘为何如此整齐?”
兵部尚书凑过来:“国师此言何意?”
“真正的当铺印章多用久了会有磨损,边缘不会这般平整。”她将当票举起对着光,“且这朱砂印泥颜色鲜艳如新,七日前的契约,怎会毫无氧化痕迹?”
阳光透过纸背,清晰地映出印章边缘过于完美的轮廓。
几位大臣凑近观察,窃窃私语声渐起。
谭墨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国师果然慧眼。不过印章可以新刻,这当票上的笔迹却是阿木姑娘亲笔,国师府上应该留有她的字迹可供比对。”
云岁晚心中一沉。
谭墨不好对付啊。
她正欲反驳,绿柳突然尖声道:“国师休要顾左右而言他!阿木姐姐亲口告诉我,您让她典当的不仅是金钗,还有……”
她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
殿内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云岁晚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有猫腻。
她缓步走向绿柳,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心尖上:“还有什么?绿柳,你既如此清楚,不妨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说个明白。”
绿柳脸色煞白,后退半步撞到谭墨身上。
谭墨扶住她,冷笑道:“国师何必威胁一个宫女?若真问心无愧,为何七日前阿木失踪当晚,您派心腹连夜前往她父母宅子?”
阿木下毒后便消失无踪,她以为那丫头畏罪潜逃了。
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就在她思索对策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侍卫匆匆跑入,跪地禀报:“启禀皇上,国师府管事在宫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国师!”
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开口:“宣。”
片刻后,一个满身血污的中年女子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
云岁晚认出这是府上的外院管家静娴。
静娴扑通跪地,声音嘶哑:“国师大人,不好了!阿木姑娘……阿木姑娘的尸体在城西乱葬岗被发现了!”
云岁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死局——人证物证俱全,连尸体都准备好了。
谭墨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国师大人,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