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两名侍卫匆匆而来，隔着门帘急声道：“王爷，昭王殿下，圣上急召入宫！”


    慕璜道：“何事？”


    “军情急报，北疆叛军突袭，边关要塞失守，已连破两城！”


    “什么！”慕璜猛地站起身，就连慕璟也变了脸色。


    瑄王府内，方雪鸢坐在小院里，方雪鸢托腮坐在小院里，眼见日头西沉，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她百般无聊地拿着旁边的切好的桃子往嘴里送，慕璜怎么还不回来。


    芝杏过来询问：“王妃可要先传膳？”


    方雪鸢想起昨夜他给自己上药时还算温柔的模样，叹口气道：“等王爷回来吧，不差这一会儿。”


    话音刚落，芝桃就快步过来道：“王爷回府了！”


    方雪鸢开心地从石凳上雀跃起身：“总算可以开饭了！”


    “只是殿下，”芝桃又道，“王爷看起来好像很严肃……像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就见慕璜大步流星穿过回廊，两名副将紧随其后低声禀报，慕璟走在最后。


    方雪鸢刚要上前，可慕璜带人径直进了书房，看都没看她，倒是走在最后的慕璟冲她笑着挥了挥手。


    “这是出什么事了？”方雪鸢跟到书房外，看到慕璜取下挂在墙上的地图，拿着一支笔在上面指点着北边的方向。


    其他三人垂眸看着地图，嘴里讨论着什么。


    她在书房门口犹豫了下，还是上前轻声道：“王爷可要先用膳？”


    “不用。”慕璜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先用。”


    这语气意外的温和，慕璟挑了下眉。


    接着慕璜眼神示意旁边的副将，副将会意地合上房门，方雪鸢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王妃。”芝桃上前小心地唤她。


    “唉，早知道就不特意等他了，害我饿了这么久……”方雪鸢撇撇嘴，“芝桃，传膳。”


    慕璜不吃，她可是要吃的，晚上的清蒸桂鱼，方雪鸢没忍住吃了差不多半条。


    芝杏一旁笑道：“和王爷一起用膳时您都不敢多吃。”


    “还是一个人用膳自在。”方雪鸢挑出鱼皮，嫁进王府后自己就没吃饱过。


    多夹一筷子菜就会要被慕璜冷眼相待，导致她饭量只有在娘家时的三分之二，不，二分之一，只能时不时找点零食来偷嘴。


    待她放下筷子，用了芝桃端上来漱口的清茶，之后才心满意自足地走出膳房。


    行至书房门口，见书房内人影撺动，两名玄甲侍卫佩刀立在门前。


    这架势她再熟悉不过，以前爹爹与其他将领在书房议事时，门前也会这般戒备森严。


    “王妃。”管家捧着茶盘从回廊转来，见她连忙驻足行礼。


    “给王爷的？”方雪鸢揭开茶壶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是顾渚紫笋，上好的贡茶。


    “王妃，可有什么不妥？”管家见她盯着茶水未发一言，忍不住问道。


    “看王爷这架势，一时半儿结束不了，”方雪鸢关上盖子，“往里面加些乌梅和龙眼，可以提神。”


    “是，还是王妃想得周到。”管家笑眯眯地端茶离去。


    方雪鸢又朝书房瞥了一眼，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书房内几人神色严峻，慕璜剑眉紧锁，正执笔点着沙盘，慕璟斜倚太师椅，视线落在桌上，手里转着折扇。


    不一会儿管家将茶端了进来，慕璜正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来一抿，随着觉得味道有些甜有些酸。


    “这茶……”


    “回王爷，是王妃特意嘱咐让里面加些乌梅和龙眼，说有解乏提神之效。”


    慕璜垂眸又饮下大半杯：“王妃她……在做什么？”


    “方才王妃才用完膳，此刻应是在鱼池旁。”管家道。


    慕璜颔首：“知道了，下去吧。”


    等管家关上门，慕璟伸手拿起一杯茶饮，抿了口道：“嗯，好喝，这顾渚紫笋和乌梅龙眼结合真是独特的味道。”


    慕璜只是抬手又把剩下的茶喝完，慕璟又在旁边倒：“四哥真是好福气，嫂嫂得如此周到，对你真好。”


    慕璜本提笔在地图上画着，听到这话手一抖，墨汁晕开一个难看的圆圈，他皱着眉头瞥了眼慕璟：“正经些，现在可是在说正事。”


    慕璟手指摩挲着杯子，幽幽的烛光在他眼里映上一片：“是是，请四哥接着说。”


    月上柳梢，亥时已过，方雪鸢刚沐浴完毕，芝桃给她把头发给擦干，芝杏进来告诉她王爷还在书房。


    方雪鸢打了个呵欠，看这样子今晚难道要熬夜？


    她有些心神不宁，睡下后又醒了过来，唤芝桃来一问已经过了子时了。


    “王妃您安心歇息，方才奴婢问过管家，说王爷今晚怕是要熬个通宵了。”芝桃给她往上提了提被角。


    方雪鸢躺了回去，忽然掀被起身：“不行，我还是给王爷做点宵夜。”


    “可是王妃，您这手还伤着呢，不能折腾。”芝桃忙从旁边取过外衣来给方雪鸢披上。


    “不打紧，”方雪鸢穿好衣服道，“就做些能做的。”


    夜阑人静，厨娘们早歇下了，只能自己动手了。


    芝杏生火，芝桃和面，方雪鸢单手揉着糯米团子，又瞧见灶上温着的一坛老鸭汤。


    栗子馅裹着糯米粉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渐渐烙出金脆的壳。


    “来尝尝，”方雪鸢夹了两小块吹了吹，塞进两个丫头的嘴里。


    “好吃，王妃的手艺没有退步。”芝桃笑着道。


    芝杏也连声附和：“只是尝起来味道没有以前浓？”


    方雪鸢将烙好的小饼夹进瓷盘里：“王爷多次提过他不喜甜食。”


    这话引来芝桃和芝杏笑声，方雪鸢不好意思地拿着筷子敲了一人一下：“还不快把东西装好给王爷端去。”


    书房外值守的侍卫见王妃深夜未眠，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我给王爷送些吃的。”方雪鸢对二人说，从芝桃手中接过食盘。


    书房内，慕璜一手撑在额前，一手点着地图上的某个点，忽然听到轻柔的声音：“王爷，妾身给您送夜宵来了。”


    慕璟原本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呵欠，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来了精神，他看了一眼慕璜，正好撞到慕璜投过来的眼神。


    “四哥，嫂嫂可真体贴。”


    “……进来。”


    方雪鸢端着餐盘小心进屋，屋内四个大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是鸭汤和金栗饼。”方雪鸢将东西放在桌边。


    慕璜尚未开口，慕璟已抢先拈起一块酥饼咬下，顿时眼前一亮：“嗯，酥脆爽口，嫂嫂好手艺.”


    方雪鸢抿唇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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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慕璜身上，慕璜抿了抿唇，他原本不会在晚膳后用其他食物，可今日除了下午磕的那些瓜子什么都没用，现下倒是肚子饿了。


    “王爷，先喝口汤润润嗓子，”方雪鸢给他盛了一碗鸭汤，等慕璜喝下之后又夹了块金栗饼放在他面前的小碟里，“您尝尝这个。”


    慕璜不喜甜食，他甚至有些厌恶这些东西，可见方雪鸢含着期待的眼神，终是拿起来咬了一口。


    方雪鸢等待着他的评价，见他点了点头：“尚可。”


    她的眼眸里立刻漾开了笑意，随后跟旁边的两名将军道：“诸位将军也请用些。”


    “嫂嫂手上擦伤未愈还亲自下厨，四哥好福气，当真是叫人羡慕。”说话间慕璟已经拿起第二块栗饼，方雪鸢脸一红，将长袖扯了扯盖住受伤的右手。


    慕璜看了慕璟一眼，转而对方雪鸢道：“你先去休息，今晚不用等我了。”


    “妾身告退。”方雪鸢心里一动，乖巧行礼。


    等她出来时脚步都有些飘忽，慕璜哪里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甚至也吃了自己做的糕点。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事情好像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慕璟捧着瓷碗浅尝一口：“这鸭汤倒是鲜美。”


    慕璜垂眸不语，只安静地咬着手中栗饼，他并不觉得难吃，反而觉得还挺适口。


    “见嫂嫂这般贤惠，倒叫我也想娶个知心人了。”慕璟忽然轻叹。


    两位将军闻言笑开：“昭王若真要娶亲，不知谁家姑娘有这等福气？”


    “依殿下这般风流性子，怕不是要娶个正妃再纳五六房侧妃？”


    慕璟忽而正色道：“哎，秦将军此言差异，本王要是立妃，那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个将军大笑起来，都说没想到昭王竟是个痴情种子。


    “不过说到侧妃，”慕璟忽而凑近慕璜，“不知四哥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慕璜动作一顿，他差点咬到舌头，冷眼扫过去：“胡说什么！”


    慕璟笑着退回旁边的椅子上：“玩笑罢了，四哥可别当真。”


    慕璜慕璜将剩余栗饼尽数咽下，又饮尽碗中热汤，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偶尔吃点夜宵也不错。


    方雪鸢方雪鸢原打算天一亮就去寻慕璜，谁知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待困意袭来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这一觉睡得昏沉，待她睁眼时，明晃晃的日头已经透过纱窗照到了床榻前。


    “糟了！”她一个激灵从锦被里坐起来，青丝散乱地披在肩头，这个时辰才起，定要被那慕璜冷面阎王罚去抄写府规，想到这里她就手指发酸。


    急急忙忙唤来芝桃梳洗，眼神还不停往寝殿门口瞥，就怕慕璜的身影出现在门。


    “王妃放心，”芝桃笑道，“王爷一早就入了宫，还没回来呢。”


    在她用完早膳之后，管家来报，说宫内的消息，皇上可能要派兵去北疆了。


    “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方雪鸢问。


    管家想了想道：“小全子说应该就是明儿一早。”


    这么快？


    方雪鸢昨日看到他们讨论地图的时候就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这般急。


    今日她本要约了许乐瑶去上香，这下正好，顺路去求几道平安符吧。


    “备车，”方雪鸢擦了擦嘴，“去慈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