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钓鱼有关吗？”涂昀川猜。


    “对。还是根据昨晚听了涂沿西觉醒的特殊能力获得的灵感。”


    “你尝试过使用能力吗？”


    “还没。”涂沿西有些心虚。


    “你就不应该独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会被怪物拉进水里……”涂昀川说着，水里真的漫出章鱼触手。


    涂昀川站起来，走上前，触手捆住了涂昀川的脚腕。涂沿西紧张地唤了一声涂昀川的名字。


    涂昀川面无表情地看着意图把她拉下水的触手，触手使了很大劲都没有把涂昀川拉下水，开始慌了，松开涂昀川的瞬间，被涂昀川一脚踩住。


    章鱼触手拼命挣扎着，它逐渐恼怒，越来越多的触手从水底伸出。


    忽然，它被一股力量强行从水里托起来。


    涂沿西看到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近在眼前，甚至比她和涂昀川两人加起来都要大三倍。


    怪物的外表光滑，漆黑的一团中，睁开一只又一只眼睛，那些眼睛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它视线凌厉、可怖。涂沿西下意识后退一步。


    那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的眼睛削去攻击性，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惊恐。


    怪物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一分为二，两坨东西坠入水中，掀起巨大的浪花，层层的涟漪厚实地漾开。


    “死了吗？”涂沿西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问。


    “没有，只是分成两部分了……”涂昀川感知到这头怪物没死——被分成两半的怪物怕被涂昀川抓住，潜入更深的地带。


    “刚刚就是它吃掉了你的鱼钩，还不愿意上钩。”涂昀川看向涂沿西。


    “……”


    “你的特殊能力是怪物把你当作‘鱼饵’，你就有能力杀死怪物，或者是控制怪物吧？”


    涂沿西一愣，无奈一笑：“正确，更准确来说，只要怪物向我攻击，怪物就在我的掌控中。”


    跟涂胜轲的特殊能力很多相似处，毕竟是根据涂胜轲的特殊能力衍生出来的特殊能力。


    涂昀川坐下来，涂沿西也坐了下来，给鱼钩重新挂上鱼饵，并甩了出去。


    “你知道社区里毁掉一栋房屋的怪物吗？”涂昀川注视着水面问。


    “啊……知道。”涂沿西挠了挠头，觉得涂昀川的话题有点跳跃。


    “你们的特殊能力让我联想到它。它应该只能诱导人类开门，只有达到了“人类开门”这个条件，它才能杀死人类，不然它完全可以直接破坏房屋杀死所有人。”


    涂昀川顿了顿：“如果它没有约束，那么它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扮演人类、诱导人类主动开门？难不成只是兴趣使然？”


    涂沿西深思：“我认为它不是兴趣使然，它是有约束的，涂翰远出事的那天，我听到了房屋被毁掉的声音，同时，还听到怪物发出可怕痛苦的惨叫声……”


    她有些不确定：“是破坏了房屋，遭到了某种惩罚吧？只能往这方面去想了，毕竟涂翰远又没有觉醒特殊能力。”


    涂昀川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惊愕涂沿西的话。


    “那天的动静非常大？”


    涂沿西露出疑惑的表情：“当然，就算在社区边缘的位置也能注意到。”


    “涂翰远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怪物爆发的第二天早上吧。”


    那个时候，涂昀川还在家里。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这么说起来，那两天的她状态也很怪，一直处于嗜睡的状态，除了吃饭上厕所，她几乎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仔细一想，又不太像生病。


    为什么？


    涂昀川很想问姐姐，但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就暂且搁置了。


    “你没事吧？”涂沿西见涂昀川脸色有点不好，关怀询问。


    “没事。”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涂沿西觉得涂昀川过于独立，有事情不会轻易说出来。


    “嗯。”


    涂沿西拉回刚刚的话题：“你是觉得我们觉醒的特殊能力在一定程度上与怪物的能力有相似之处吗？”


    “是的。就像是你设定的能力‘规则’一样，只有满足设定的‘规则’，你才能随意杀死、控制怪物。”


    “伪装人类的怪物也有自己的‘规则’……”涂沿西恍然大悟，很快，她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要是我违背‘规则’就会受到惩罚？”


    “有没有惩罚，具体看‘规则’的内容。你的‘规则’是，只要怪物意图杀死你，怪物就会在你的控制中。假如怪物没有意图杀死你，你又强行攻击怪物会怎么样？”涂昀川继续说，“没有达到‘规则’条件，你就无法使用你的能力，‘不具备能力’的你，自然就会死在怪物手下，这已经是‘自然而然’的惩罚了，并不需要另外的惩罚。”


    “这个怪物本身可能并不强大，所以才会以某种‘规则’方式来让自己变得强大，而‘让人类开门’就是能让它迅速变得强大无比的前提条件，并且它很可能是来到这个社区才显化出来的能力。”


    “模仿人类按门铃，还会变幻成人类的样子削弱人类的警惕，短暂的几个呼吸时间，足够它杀死屋子里的所有人了，哪怕屋里有人觉醒了特殊能力。”


    涂沿西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开过门来着。”


    “啊？”


    涂昀川干笑了几声。


    “你知道那个怪物的能力就算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规则’的惩罚条件？而且，你的语气非常肯定。”


    涂昀川哽住，她无法解释，她只是想到了就这么说了，就像是“常识”一样。


    她不去细想原因，要是细想原因，可能会像上次一样呕吐。她现在已经隐隐有呕吐感了。


    为了不让空气陷入尴尬，涂昀川连忙扯开这个话题：“你快点钓上一个怪物验证一下特殊能力是否有效。”


    涂沿西盯着她。涂昀川不愿意说，她就不深究了，正好，她确实想要验证特殊能力的有效性。


    涂沿西的注意力放在鱼钩没入水里的位置。她在想：这么一看，涂胜轲的特殊能力是主动的，我的特殊能力是被动的。


    “下面还有鱼活着吗？”涂沿西问。


    “有。不过很少。”


    “它们也在夹缝中生存啊……”涂沿西十分感触，“这里原本经常会有野生动物出没，现在倒是什么动物都看不见了，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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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鸟都没有。”


    涂昀川没说话，只是看着水面，过了几秒，她提醒涂沿西：“上钩了。”


    鱼线被下拉，涂沿西立马站起来，握着鱼竿，往后拉。


    一只较小、黑色的怪物跃上水面。涂沿西因此杀死了她人生中第一只怪物，然而，除了这只怪物外，涂沿西再也没有钓上过别的东西。对此，涂沿西极其失望。


    收拾东西的时候，涂沿西眼角含着泪：“怎么就没有别的东西上钩呢……水草也行啊。”


    涂昀川勉强笑了笑，安慰：“水下有很多怪物，怪物本就跟鱼不同，它们看到自己同伴上了水面后没有再回来，就开始警惕了吧。”


    涂沿西背上、提起东西，与涂昀川踏上回去的路。


    涂沿西遗憾的声音随着她一起进入雾里：“我本来还想给大家看看怪物是什么样来着……”


    “明天，我跟你一起来吧，你一定能钓到很多怪物。”


    涂沿西看了涂昀川一眼：“你不会要把怪物特地挂在我的鱼钩上吧？”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刚刚犹豫了，你肯定想这么做。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但你可是要保护这里所有人的人啊，既然这样，你就一定能够做到。”


    涂昀川笑了，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们无条件信任我。”


    涂沿西没有拿东西的手一把揽过涂昀川肩膀，还轻撞了一下，涂昀川踉跄了几下才稳住，她听到涂沿西饱含情绪的声音近在耳边。


    “这点算不上什么。”


    回去之后，涂沿西邀请涂昀川一起吃饭，涂昀川没有拒绝。


    从这顿饭中，涂昀川了解了涂沿西的大致状况。涂沿西的母亲、姥姥、表姥姥都活着，而且涂熙木还是她的表姨母来着，据说她们的曾姥姥是亲姐妹。剩下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多少都沾上了关系。


    社区的规模很大，但实际上有将近五六成的空房子，那些空出来的房子很多都是留给外来人住的，当地社区会收取少量的租金。


    涂沿西让涂昀川晚上也来吃饭，涂昀川拒绝了，因为她想尝试自己做菜，并试图让“姐姐”一起吃。


    “姐姐”并不需要吃饭，却也没有拒绝。


    “姐姐”将自己身体的一小部分化形为人的下半张脸，只有嘴巴的部分，看起来略诡异。


    吃过饭，涂昀川从某个房间找出了一副牌，跟“姐姐”打起了牌。


    通过打牌，涂昀川发现“姐姐”具备思考能力。也是，要是“姐姐”不具备思考能力，又怎么会听了她的话之后，杀死一直徘徊在这里的怪物，然后让她接触人？


    玩累了，涂昀川躺在床上，喃喃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雪，好想看雪，要是能滑雪就好了。”


    这只是一个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念头，涂昀川不放在心上。


    可是，她第二天醒来发现，真的下雪了。


    雪被雾托着飘落，轻薄地盖住了屋檐、地面。它与雾交织，寂寥中裹挟着冷意，无形之中又添上了些神秘感。


    涂昀川查看自己的状态，她现在一点都不累，更没有什么地方疼或者不舒服。


    太奇怪了，能力过度使用应该会感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