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作品:《吾兄非良人》 到达泉州东城门附近已是第四天午后。
晋方在这一带混久了,知道一些野路子。
比如,进城不走城门,而是掏开某处城墙缝隙,中的石子,出现一洞,恰好能让一人钻过。
檀儿惊奇地指着城墙,说:“下边挖个洞,城墙不会倒么?”
“你瞧这洞口上方,设有两道硬石板撑着,下边是空的也不碍事。”僧人回忆起一次随流民逃饥荒之经历。
某区县闹饥荒,流民全涌入临近最富庶的那座城。官府深知地方有限,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狠心关了所有城门。有些人在过往逃难中攒了经验,摸索城墙各处,还真被他们摸出一些门道。
少部分流民借城墙中不起眼的洞口进了城。
是筑城者之别有用心,也是不经意埋下的祸根。
穿过城墙,四位身着便衣男女倏尔现身,朝姜姒致意后,矛头对准晋方:“我等奉影子大人之命,请大人随我等走一趟。”
晋方暗暗握紧剑鞘:“我会和你们走,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其他人无关。”
“其他人如何,不是我等能决定的了。”一人使了个眼色,另二人悄然绕到晋方身侧。
剩下一人对姜姒拱手:“属下送您回去。”
这时,两路人马将他们一群人围住,一行人马佩戴特殊胸章,另一支则是官府之人。
影卫们收了行头立于两侧,檀儿往姜姒背后缩了缩。
姜姒观察着这一堆莫名出现之人,手掌不自觉收了收——
“刺史大人。”
“秦五爷。”
二人下马,打过招呼,泉州刺史率先问道:“姑娘可是遇到麻烦了?”
她这才缓缓走上前:“他们都是我的护卫。”
“下官是本地的刺史,这位是秦家五爷,秦主家之弟。这两日才知姑娘来泉州,还遭了这等事,是下官失职。”泉州刺史忙近两步,作揖行礼。
她扫了眼身旁影卫,泉州刺史却道:“泉州本就有妖物作祟的传闻,是下官听到些风声,擅自核查了一番。请姑娘见谅。马车已备好,不如下官先送您回去,晚些时候姑娘空了,下官再让人到您府上汇报此案最新进展。”
“你们该向谁汇报就向谁汇报。”姜姒不想掺和其中,平白惹一身骚。也不知道这刺史哪根脑筋搭错了。
一旁沉默中带着点蔑视的秦五爷忽而开口道:“主家想请姑娘到府上一叙。”
泉州刺史身板一挺:“秦五爷何必如此着急,这天色也不早了,合该让姑娘休整休整。”
影卫之间有内部摩擦,也应当自行解决,与她无甚干系。姜姒回头对影卫说道:“你们几人不用跟着。”
又指了指僧人与檀儿:“他们二人与我同行。”
秦五爷并未坚持,只目送他们离去。
姜姒自顾自感叹:“秦氏那些人马训练有素,比起这些府衙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此乃秦氏的私家护卫队。”马车外随行之人回道。
“士族也能养兵。”姜姒若有所思。护卫队,这名字用的巧了。
外头人不再接话,僧人解释:“秦氏曾为商贾,名下有镖局。后演变成护卫队,统共不超过三百人。”
“朝廷也允许?”这在封建王朝中少见。
僧人对这此了解繁多:“秦氏在百年前那场叛乱中献上家产,解了天子燃煤之急,有从龙之功,大庆历代陛下又都有宽待功臣之传统。”
一行人浩浩荡荡,路人好奇张望,什么人能得刺史大人亲自护送,坐实了几分某位不得了的贵人,丢女人的传闻。
回了揽月阁,林嬷嬷喜极而泣,没多过问,麻利吩咐丫鬟们收拾客房,为主人与客人沐浴更衣、准备吃食。又把檀儿严厉教训了一顿,放她两日假,让她自行打理去了。
晚间——
“姑娘,用膳了。”男女有别,她服侍过的女眷,从没有单独会见外男,更别提一起用膳了,林嬷嬷本想直接这么做,犹豫之余还是问了一声,“那位师傅的饭菜,可要单独给他送过去?”
“不用。”姜姒拒道。她还有些疑惑想问问那和尚。
僧人被丫鬟请了过来。他去了僧服,换了身世俗装束,于他而言有些大,却也衬他气质。除开那刻了戒疤的光头,还挺像一位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姜姒关注点并不在这儿,而是问:“哪来的男装?”
“前几日奴婢屋子时,发现姑娘房中存着好几套。奴婢一时不知哪里有僧服卖,师傅说寻常衣服也不打紧,便自作主张拿了一套。”林嬷嬷回道。
怪异之感盘在心间。
僧人礼貌坐下。
一直到用完,二人放下碗筷。姜姒不禁道:“小师傅荤素不忌,你们也不事先问问。”
林嬷嬷还是草率了,道:“是奴婢的失误。”
厨房特意准备的斋菜没动多少,酒肉倒是用了不少。这么一来,搞得好似她故意苛待客人一般。
“施主见笑了。”僧人腼腆地笑笑。
姜姒没揪着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道:“不知道小师傅法号叫什么。”
“小僧法号普玄。”她问什么,普玄就答什么。
之前碍于影卫随行,她一直缄默不语,这会儿,她遣退侍从,问出了这几日以来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让我去西摩。西摩那边有什么?又如何才能寻到我想要的答案。”
“这世上不乏能人异士。有人能窥探他人命运,有人能驱鬼避邪,有人能逆改乾坤。小僧也无法完全确定,那边是否有人能帮到施主。一切皆看缘分。”普玄身上似有一股神秘力量,让她对此深信不疑。
她蓦地一笑:“这算不算泄漏天机。”
“是的,小僧曾泄漏过不少天机。”普玄微笑地说着逆天之语,“遭了不少报应。”
这算不算变相害了他,姜姒一噎,就此打住:“小师傅还是早些歇息,我就不叨扰你了。”
……
丫鬟收拾完,再摆摆弄弄,已然明月高悬。见姜姒对月发呆,仍没有睡意,林嬷嬷想到什么,道:“对了姑娘,前两日主家遣人送来家书,您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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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在放空自己的姜姒没反应过来:“什么主家?什么家书?”
林嬷嬷递上几封书信。
姜姒一一拆开。一封是顺平的,她在半月前已随使团赴周国,念往昔,叹明日;一封是戚玉薇的,寻常问候之语;一封是姜姝的,知道她还活着的道歉信。还有…两封是顾淮生的,述情意,记军中之点滴。
她看到最后脸色越来越怪,道:“就这些?没了?”
“没了,姑娘。”林嬷嬷如实道。
她有些不相信:“送信的人没说其他什么吗?”
林嬷嬷低头不语。
……
“好了,你下去吧。”她吐一口浊气,就这样吧。
次日,府衙还是来了一位知事,将近段时间之事一五一十地与她汇报。
那家名为书遇的花楼与王氏私宅也已被查封。他们去时,王氏宅子已人去楼空,内里有几间暗室与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
暗室中囚着许多年轻女子,现已被解救,那些女子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囚、禁他们;池子中蓄养了一条巨蟒,已被合力诛杀。
主谋尚且未伏诛,还在搜查当中。
这简陋的说辞,姜姒只丢出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知事抬头看一眼,确定这位主没有任何质疑、也没有任何责怪后,才道:“那下官先告退了。”
……
府衙内,刺史缕着胡须,说道:“没反应。没反应好啊!对了,怎么个没反应法?”
知事把当时姜姒说话的语气与神态通通模仿了一遍,:“就是这样,大人。这位主是不是不满意咱这结果?”
“不满意也不能再往下查。再往下查可就要摸老虎屁股了,官帽不保啊。”刺史思索一会儿,附在知事耳边说,“你这样……”
“啊?您这也是在摸老虎屁股啊。下官还有公事要忙,先告退。”知事抹了把汗,转身就走。
“你回来。”刺史一拍桌,“怕什么,有什么事本官担着。”
“哎……”
……
“怎么样?”
“收下了,大人。”
另一边,姜姒看着一排花枝招展的男人们陷入沉思,毫无性、张力……
林嬷嬷则一脸惶恐劝道:“使不得啊,姑娘。”
……
秦氏大院——
秦五爷不屑中带着怒意:“那老滑头,对着个女人卑躬屈膝。”
主家秦朗沉着脸:“可见谁都想巴结那位爷呐。”
“我秦家只认正儿八经的天子,他算什么?”秦五爷愤怒中又带些无力,“弃纲常伦理于不顾……”
“打住,隔墙有耳。”秦朗没有秦五爷那种愤怒,血脉代代相传,骨子里他还是权衡利弊的商人,道:“那姑娘上次被人截胡了,这次让弟妹再邀她一回。”
秦五爷不解:“主家为何非要邀她,那种女人……简直!”
“都说了打住。”秦朗瞥了眼愤世嫉俗的弟弟,“这几年总有人想把手伸到咱们这儿来,你以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