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落下一拍》 白家的高尔夫俱乐部开业,白棠问她要不要来一起玩,思索片刻,她还是答应了。白放可能不是她弟弟,但白棠一直都算她亲姐姐。
从小要保护手,球类运动她几乎不怎么参与,更没时间练,高尔夫这种费时间的项目,连个入门级都算不上。
去休息室换好衣服,在教练的引领下往击球道走。教练刚刚作了自我介绍,是前TGA职业选手。
这座俱乐部建在高档别墅区,附近的住户非富即贵,抬眼之间,还能看见地标性建筑,优质客源是完全不愁的。这么一块地,从批复到建成,绝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昨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小闸门前已经有几个人在接受指导。
离她和柳桉最近的那道身影,一身卡其色运动套装,被柔和光线勾勒出婀娜的曲线,侧身挥杆,动作利落而优雅。
“好球啊。”走过路过的柳桉,发出了赞赏。
美女回头嫣然一笑。
“秦笙?”
“宋存!”对方热情地回应,看见旁边的柳桉,“柳先生,你们来这么早啊。”
“叫我柳桉就行。”柳桉乐道,“有人不喜欢迟到嘛。”
“什么有人没人的。”宋存纠正他,“你就说我不喜欢迟到不行吗?万一让喜欢迟到的人听了去,岂不是说我含沙射影,名声就是这样被你败坏的。”
柳桉听了数落,反倒想笑,“哟,是谁大清早的惹您了,突然这么谨慎,长大了啊。”
“谨慎点好啊,免得被人捕风捉影。”宋存挥着空杆,自嘲道。
柳桉转头面向秦笙,用唇形问了句“不是我吧”。
秦笙小声笑,“...我感觉不是。”
“谁长大了?”白放一知半解小跑了过来,身上一身白,连帽子也是,总感觉像个展开的高尔夫柱子。
柳桉:“还能说谁呢,说你呗。”
又问他:“你怎么不在那边待着,跑过来做什么。”
车刚到停车场,白棠姐就来了电话,说在接待,让他们自行招待一会儿。
“还不是我姐吗?怕你们在这里无聊,让我先过来,她陪着参观就行。”
“我看你这是求之不得吧。”秦笙拆穿他。谁想陪着一群领导参观讲解啊,多无聊,她也是拒绝的。
白放假模假样,“我没有哦,我帛昇哥和列哥在那边呢,我肯定是乐意的啊。”
听见个不想听的名字,宋存赶忙拉着教练去试打。挥了两杆子后,她果断决定组队开球,免得待会儿碰见某些人,反正也凑够四个人了。
第一颗球是白放开的。别的不说,这小子在吃喝玩乐上,真的是一样没落下。四人顺利开球后,乘着小车,往下一个杆洞走。
这一轮开始,由距离洞杯最远的宋存先击球。
“哐当”一声,打的人还在虚着眼眺望,柳桉已经弯下了腰。
“哇哦,好球啊。”下一秒又直起身,憋着笑鼓起掌来。
“桉哥,都出界了,还好球呢?”白放眼睛一眯。
柳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傻小子,怪不得小时候挨打呢。“你甭管出没出界,你就说打没打到球、姿势帅不帅、距离远不远!”
白放迟疑地点了点头,“那是挺远的。”远的都快找不着球了。
秦笙在旁边笑着打圆场,“真的....真的好远啊。”
宋存看到三人这幅场景,也不羞赧,差生没脾气。用杆子敲了敲柳桉,“你去捡球。”
柳桉还在笑,“球童不是去了吗。”
“那不是没找着吗?”白放一直注视着远方,插了一句嘴。
“那你去捡。”另外两人气势汹汹地异口同声。
“啊~”白放对上两人的视线,灰溜溜地滚去捡球。
车轮压过路面,又一辆小车驶近。宋存压了下帽子,嘴角勾着抹笑,微微侧身时,又僵在了嘴角。
真是逃不过墨菲定律。
她将球杆递给柳桉,跟着白放的方向走了。
“你去干嘛啊。”柳桉在背后挥了挥球杆。
“捡球。”
车上下来几个画风完全不同的人,闻帛笑站在闻帛昇的左侧,看向了她哥右侧的言列。
他只是站着,就如风中屹立的雪松,自有气节。黑色Polo衫勾勒出匀净的身体,骨相周正,眉宇间却有淡淡的疏离感。
越是这样疏离越觉得心动,越像某本禁书里藏着的秘密。
白棠第一个下车,要尽地主之谊的。
“帛昇哥。”
“白棠姐。”
依次打过招呼,柳桉和言列点头致意。总觉得这次,他的眼神不同了。
“他俩去干嘛呢?”看着两个走远的背影,白棠问。
“没事,找球呢。”柳桉跟着转了一下头。
“哦哟,谁打的?劲儿挺大啊。”靠后的周柯上前一步。
“我打的。”秦笙和柳桉双双举手,像是打了胜仗,等着封赏。
“啊?”
说完两人自知糟糕,对视一眼,纷纷笑出了声。
白棠会意,跟着笑了,这答案也就不必再问了。周柯看向笑得开心的秦笙,没见秦老板这么不稳重过,怪不得一大早就不见人。
站在最后面的盛朗,趁着开阔的视野,看向远处清丽的侧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观八方的白棠注意到了这一幕,“怎么,小盛总,认识我们送送?”
“送送?”盛朗转头,一脸疑惑。
“宋存。”闻帛昇补了两个字。
闻帛笑不解的一眼,落在她哥的脸上,他什么时候对宋存的事这么关心了?
“宋.....宋存。”盛朗手指动了动,“弹钢琴特别好的那个吗?”
“对。”柳桉接住,“弹得比棉花好一点的那个。”
没想到真是心底的那个名字,盛朗惊讶之色跃然于眼,看向了盛逸。
盛逸替他讲,“让各位见笑了,我弟弟是宋小姐的超级粉丝,以前在国外念书时,总去看她的演出,今天这是见到偶像了,有点激动。”
“哇哦,原来还有活粉啊。”柳桉稀奇般地捧场,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她前任粉丝,柳桉。”
“你好你好,”盛朗握住。
一旁的秦笙也来凑热闹,小跳了一步上前,“我是她继任粉丝,秦笙。”
两人一前一后的,逗得人发笑,唯有一人绷着脸,静默无声,嘴角都没动一下。
这是关系太好,还是心太大?没见过对情敌这么热络的。
宋存觉得耳朵有点痒,刚准备挠一下,就听见身旁的人肉喇叭大声吼了句,“诶,宋存要走路,你们坐车过去吧。”
她反射性地抬脚对着白放的膝盖来了一下,“你吼什么吼啊,有什么好吼的。”
白放一脸的委屈,“我不是怕他们不知道吗?拐跑了不找我麻烦啊。”
“就你这智商,能拐得动谁。”他这一嗓子,显得她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虽然她就是。
本来以为这小子还挺好糊弄的,结果转头就听见白放悠悠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列哥?”
......
宋存上下唇瓣开了又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明显的吗?那希望其他人也识趣,省得她绕圈子。
不过宋存不想聊这个,一丁点都不想。说是,好像她挺小气的,说不是,又委屈了自己,明明就是。
索性转了话题,“我问你,你和沈若菲怎么好上的。”
这个问题确实有效,白放的思维立马飞了起来。
另一个飞起来的是盛朗,眼看着几人就要走,他有些着急地想加入。
白棠替他说了出来,“小桉,要不小盛总和你们一组吧,他球打得好,你们切磋切磋吧,”
“我这哪够得上切磋。”柳桉谦虚道,“就放儿和笙姐够得上,我就是个凑数的。”另一个连凑数的都算不上。
“没关系,我——”盛朗立马接住话,就被一道置身事外的冷漠嗓音打断。
言列:“盛朗,该你了。”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几个人面面相觑,偌大的球场只有风在吹。
盛逸见场面难堪,站出来解围,“你这孩子也太心急了,球都开了,好歹这一局打完,难得言总赏脸,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盛朗有些失望地走向了击球点,“确实该我了。”
两拨人按照原队伍分道扬镳。
“你的意思是,还是她追的你啊。”宋存被他编故事的能力折服,尽量忽略那些形容词,抓几个动词了事。
“也不能这么说吧。”白放难得地害羞,“我肯定也是有意思的啊,人家长得好看又有才华,性格也单纯可爱,不缺人追的。”
宋存琢磨着这几句评价。
倒不是她对沈若菲真有什么意见,只是上次在附中门口的那件事,徘徊在心头。她没拆穿,不代表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不管是她的问题,抑或是对方的答案,指向的都是另一个人。
别人她可以不闻不问,白放若是被人当了跳板,而且对方的目标还是他满心满眼的列哥,她怕他受不了。
“你俩交往多久了?”
“107天。”白放抛高了手上的高尔夫球,声音里还带着呼吸加快的兴奋。
宋存心底沉着的那口气,散了,不需要多问什么了。
这小子已经入戏太深了。
“白放。”宋存最后只能叫住他,“你年纪还小,谈恋爱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别太勉强。”
白放一副洒脱样,“我是无所谓,可若菲比你还大一岁呢,看她的意思吧。”
“你...会不会说话的。”宋存挥手打过去,就这情商还想着结婚呢,打一辈子光棍吧。
“别别别,宋姐,我错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着,跑起来了。
“哟,怎么打起来了。”万雨萌刚到就看见了远处这幅场景。
“他俩不一直这样。”周柯收了杆,看向下一个击球的言列。
“也是,宋存这人吧,凡事都要争个输赢的。”万雨萌明褒暗讽。
“是啊。”看着最温和的白棠有些不乐意了,“送送要是没这份拼劲,也难有现在的成就。”她用“成就”二字,堵住了其余人的嘴。
闻帛昇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如风吹碧波,划开了一瞬。闻帛笑看在眼里不是滋味,白棠替宋存说话不奇怪,她哥跟着起什么劲儿啊。
再转眼,看见自顾挥杆的言列。
“叮咚”一声,球落洞的声音聚拢了四散如烟的情绪。
“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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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言列哥!”闻帛笑先欢呼了出来。
“好球啊。”周柯跟着拍起了手。
“Eagle啊,”盛逸跟着鼓掌,奉承着,“没想到言总打球的效率也是这么高。”
“好球啊,阿列。”连一向不露声色的闻帛昇,也破例拍了下他的肩。
言列对这些评价无动于衷,瞄了眼斜后方的盛朗。对方颇为识趣,“好球啊,言总,自愧不如。”
他得罪他了吗?
打出好球的人,嘴角牵动一瞬便落了下来。借着看球的视线,看向了已经在下一个杆洞汇合的人群。
再好的球技,也找不到她的落脚点。
为了避着他,走路这招都想出来了,有本事就走到最后。
午饭过后,散了一大半的人。闻帛昇和言列走了,其他大部分捧场的人,自然也跟着散了。
翠绿交织的绵延草坪,留下一排排斑驳的树影,整个球场又恢复了宁静。
闻帛笑把着车门,犹豫了。
“哥,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去找一下言列哥,坐他的车走吧。”总觉得今天,不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心里不踏实。
“走吧,去哪儿,哥送你。”闻帛昇在后面推了下她的肩,“还惦记着呢,阿列早走了。”中途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说是有事先走了。
他也没问,到底也不是一家人,他没什么身份如此僭越。
“走了?”闻帛笑手指抓着车门,不愿上车。她记得,和她同一桌的宋存,吃到一半也走了。
这是巧合吗?有这么多巧合吗?
“进去再说。”闻帛昇掰了下她的手指,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开车。”一上车,就吩咐了司机。
闻帛昇看着旁边心事重重,刚刚还说有事,这会儿又完全不在意去哪儿的妹妹,“你们最近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确实没什么,一直也就这样,她说不出什么变化来。
“为了阿列啊。”闻帛昇直接问了,她一向是不喜欢这些场合的,这半年来倒是跟得不少。
规律嘛,就一个,言列在。
妹妹长大了,对谁有这方面的想法也很正常。阿列从小就挺讨女孩子喜欢的,笑笑喜欢他,完全能理解。
两家人知根知底的,要真能成,父母肯定是不反对的。
只是.......难啊。
“没...没有啊。”先是否认了,又埋怨了一句,“哥。你说什么呢。”
“笑笑。”闻帛昇拿出两分大哥的模样,“人与人的关系这事儿,有时候不能勉强。”他还是不希望妹妹对这事儿抱过高的希望,作为他的兄长,又年长几岁,确实是旁观者更清。
“可是你一直不和他关系很好吗?”为什么要反对?
言列对她哥的敬重,圈子里没人不知道。连带着大家才会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你也知道是我和他关系好啊。”闻帛昇半说破的模样,也不想说得太难堪。她这么说,就代表心里比谁都清楚。
阿列待她那一点不同,未必因为她本人。
闻帛笑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哥,你的意思是....他,言列哥有....喜欢的人了吗?”她撅了一点唇,先有了委屈。
“那倒应该没有。”闻帛昇想了想。
“那他和宋存——”
“宋存?”闻帛昇挑了下眼,“原来在这吃宋存的醋,这个哥倒是可以告诉你,他俩没什么。”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暧昧什么的吗?”闻帛笑急切追问。
“暧昧?”闻帛昇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摆摆手,现在的年轻人用词是挺跳跃的,
“放心吧,他俩没可能。”说出这句话,扶了扶额。
“你为什么这样说。”闻帛笑紧追不舍,音调却轻松了许多。哥哥不是会乱下结论的人,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她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闻帛昇对着她一脸的期待,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还是那个观点,却是很难说得清。他当年就猜测,那件事大概和宋存有关。
“这个以后再说吧,只是我单方面的看法而已。”闻帛昇郑重告诫她,“没有宋存,也会有别的什么人,还是那句话,男女之事勉强不来。”
“况且,他是言列,我们家的权势,还没大到能转移他意志力的程度。”
“谁要他屈尊降贵了。”闻帛笑不满她哥哥的说法,她又不差。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帛昇看着妹妹,擅自改动他的用词,“总之一句话,命里无需莫强求。”
他不是看低自己的妹妹,是觉得她没必要。有些人好是好,可不属于她。直觉告诉他,阿列的性格,不大会喜欢笑笑这一款。
宋存路过正中的红旗,从大门出来时,看见深红色砖墙外慵懒地立着个人影。他手里翻着本杂志,眼帘低垂,疏落的光斑跳跃在他的腕间,似鸽子扑棱着翅膀飞掠。
在身后浓郁色彩的烘托下,整个人鲜活地像一张上世纪出版的《良友》画报。
他目光很淡,在书页上停留时间也短。隔着这么些距离,她仿佛能听到纸页翻动的脆响。
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移动脚步。
直到对方豁然站直身体,关上杂志,一气呵成地放在立架上。
也不知道是谁把谁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