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落下一拍》 神他妈这么久没见。
另外两个人腹诽。
前两天不是在高尔夫球场见过吗?还一起吃了饭。虽然不在同一桌,打的也不是同一场球。
宋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可能是老妈的那句话吧,让她记着还个人情。她能怎么还,顶多就是碰上了,请他吃个饭。
难道还能登门拜访不成。
今天这场合就挺好的,有闻帛笑在,避嫌。
宋存自觉拉开了后门,把副驾驶让给了闻小姐。安全带落扣,言列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后座之人在低头玩手机,是意料之中的落空。
闻帛笑也看了眼手机,有万雨萌的消息,有妈妈的消息,有同事的消息,她一个都不想回。
转弯时,往旁边斜了一眼。
他为什么不像她一样,大方地在一开始就打招呼,不坦然地问一句来做什么,偏偏在结束时,用一种急不可耐的口吻,把人留住。
下了车,宋存故意走在两人身后。一个日式和服打扮的中年女子迎了出来,小碎步领着他们往最里的包厢走。
廊道的地板上,沐浴着窗外的清光,阴影很浅,被两侧的大红提灯晕开。
她琢磨着看来今天这顿不便宜。也无妨,越贵越好,正好把撞车的账,一起赔了。
刚坐下喝口茶,宋存的手机就响了。虚掩了一下推门,她去外间接电话。
门没有关严,寂然无声中被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来吧,赶紧来。就在这附近。”柳桉去探望了章舒窈,得知她刚走。
医院离这儿也挺近的,她已经默认自己请客了。
“抱歉。”她再进来时,闻帛笑看向她,“我有个朋友在附近,一起来可以吗?”
对面有个人当了哑巴。
还是闻帛笑解了围,“好啊,都没怎么见过你的朋友呢。”她爷爷奶奶住在那个院子里,以前见宋存的几次,她时常都是一个人,不像别的女孩子,总是三三两两的。
她的朋友她还真有点好奇。
“男的还是女的啊?”闻帛笑问。
“男的。”她放下杯子说。
闻帛笑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心里舒坦不少。
冷菜刚铺满半张长桌,柳桉就到了。两人互看一眼,她可没说是这阵容啊。
服务员上前询问了两句,主厨在侧厅开始用炭火炙烤和牛。
“我朋友,柳桉。”她对着闻帛笑,随便介绍了一下,腾出身边的位置给他。
“你好啊,柳先生,闻帛笑,叫我笑笑就行。”
“你好闻小姐。”他看向斜对面的人,“言列,好久不见。”
言列:“你好,柳先生。”
柳桉:“......”是他僭越了....
好尬的开场,宋存有点子鸡皮疙瘩在身上。
这顿饭,在完全没有重点的尬聊中结束了。四人在楼下的停车场分手,柳桉开了车,她自然就坐他的车走。
“真是不好意思。”闻帛笑已经给四人自动分成了两组,“第一次见面,就让柳先生请客。”
“哪里的话,这是我的荣幸。”柳桉说着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有个人饭吃到一半呢,就怂恿他去买单,他有什么办法。
言列看向她隐藏的嘴角,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么做不是想请他吃饭,无非就是不想欠个人情。
要请就大大方方地请,这样的他不认。
“那个,宋存。”闻帛笑看着她,“大家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见面,大后天我搬家,你要有空来吃顿便饭吧,以前大院里的好多人都来,白放也来的。”
搬出这么大的架势来请她吃饭,宋存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去。”听了小桉子一晚上的客套话,她也学了两句。
“柳先生,一起吗?”
“抱歉,谢谢邀请,我可能没办法。”他赶紧拒绝了,他可是隔壁院子的,不能投敌叛国。
宋存在心里骂了句,鬼精灵。
分开后,闻帛笑依旧坐在副驾驶。言列却没有第一时间点火,开了点窗,目视前方,等另一辆车出去之后,也依旧没动。
“以前就听白放说,宋存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异性朋友,今天总算是见着了。”闻帛笑轻言细语的,还是在试探他。
“你回家是吧。”他完全地转了话题,给她定了目的地。
闻帛笑点头:“我看他倆的关系,不像是普通朋友啊,倒是比一般同性朋友还要好,我还没见过宋存对着谁,这么随意过。”
言列没接话,他也没见过,无可反驳。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说来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最珍贵的。”她又开了口,在说宋存,也在说自己。
要说认识他,她比宋存早许多。以前两家的父亲在同一个直辖市任职过,也是有交情有来往的。只不过后来闻家先回了京,再后来言家也回了。
真正再次熟悉,是言列在高三时,转学来了她的学校。
车厢内鸦雀无声,唯有一点齿轮转动的颠簸。
久到她快到家时,驾驶侧的人淡淡才吐出一句,“也未必。”
闻帛笑愣了一瞬,一室的尘埃凝固住,因为他这句不着边际的“未必”。
另一辆车上,就热闹许多,宋存甚至还想抢了方向盘,自己来练练手。
“小姐,你喝了酒呢。”
“我只喝了一点点。”宋存比了个手势。
“在国外待久了是吧,本律师给你普普法。”柳桉说,“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规定,凡100毫升血液中酒精含量大于等于20毫克的驾驶员将被认定为饮酒后驾车。”
看着对方一脸懵,又说了句人话,“就这么说吧,,有人多吃了口腐乳,都被认定为酒驾。”
宋存噗嗤一声笑了,“行吧。”
拿起手机,给他转账,“记得收钱啊。”这顿饭得她请。
“哪能不收啊,放心吧收多不收少。”柳桉贫嘴,“就是我觉着吧,你这饭不像是请我吃的。”
“论迹不论心,你就说你吃没吃。”
“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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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谨记于心,难忘今宵。”
“呵呵。”
“怎么?”柳桉问她,“被对方的人品折服了?都请客吃饭了。”
“我折服个屁。”宋存白了他一眼,“被我的人品折服还差不多。”
“是我妈让请的。”
“章姨?”
“嗯,他和白放去探望了她,送了点补品。”宋存轻描淡写。
柳桉想起他去时,地上一排还未来得及收捡的慰问品,那可不是一点啊。
下意识就调侃了句,“我看他是挺服的。”
宋存没听见,在回闻帛笑的消息。不知对方从哪儿搞到她的电话,加了微信,直接发了地址过来。
这下是不去也得去了。
吃个饭倒不是那么难,难的是她还得送个礼。
宋存洗完澡,匍匐在床上,贴着柔软丝滑的被褥,一筹莫展。人家首先是什么也不缺,其次是完全也不熟。
送的随意了,像是去蹭饭的。
问问白放?
她划开手机,又关上。算了算了,那小子肯定让她送个包。
问问.....言列?
......
她疯了吗,那还不如不去。
“蹭”地一下,从床上弹起。
想起有那么几次,和那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后,回家躺在床上,也是这个状态。
她再次划开手机,点到与闻帛笑的对话框。
直接问问她?
对方如果说不用.....
那就不送!
烦。
那她岂不是又白白欠了一个人情。点开闻帛笑的朋友圈,谢天谢地,是三个月可见,不是三天。
她先是翻了下长度,有十来条,总会有点蛛丝马迹吧。随后跟视奏乐谱一样,逐字逐句地理解。
走的都是高雅精致路线,美食、看展、朋友聚会居多,还夹杂着两篇政策文献,宋存点开了图片放大,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
真是造孽啊,她多少年没看过这种政论姓的文字了。今晚听到那么一句,闻帛笑在某个证券公司任职。吃饭时,搞科技的、学法律的、做金融的聊得都是国家大事,剩下她这个学艺术的,张着嘴,吃。
第一遍没看出什么名头,回去看了第二遍。在一个展览上看见点蛛丝马迹。
是个日本艺术家的手绘展览,叫“佐藤”的。
她对这个艺术家有印象,在纽约时,因为师兄的引荐,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得了个签名的联名艺术品。
宋存拖鞋都没顾得上穿,赤着脚去了储物室。
有四五年了吧,在哪儿了在哪儿了!
找到的时候,她真的想打个响指,灭掉这个世界。
还好她不怎么住,家里东西也不多。
里面是这位艺术家和某奢牌联名的盘子,当时是现场涂鸦的,仅此一个。作为乔迁礼物,再合适不过。还好不是to签、还好没碎、还好她还留着。
她满意地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