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作品:《嫁给异国君王后

    原本吐露心声后,想着祝焰能知她心意,萧玦已有些困倦,一听祝焰的话又来了精神。


    “你说什么呢?”她一下子起身质问道。


    “你定是吃醋了。”祝焰确信自己的心中所想,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低沉笑声回荡在黑夜,萧玦怕把黑熊招来,忍无可忍地捂住了他的嘴,警告道:“莫要笑了。”


    祝焰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歪头看着她。


    “那王后何出此言?本王说过永远不会有别的女人,此生只有你这一个妻子。”


    “你...”萧玦疑惑道,“你不纳妃,干嘛把带赫澜氏和佳荣氏回王宫?”


    “是啊,本王不仅带他们回宫,还有加卓氏和罗温氏。”


    萧玦无奈:“王上还真是雨露均沾。”


    “非也,本王叫四大部族来王宫是商议联盟之事,带他们的亲眷是为了...王后应该清楚是何意。”


    带上亲眷,联盟谈判不成,多个威逼利诱的手段,萧玦是明白的,可要联什么盟?


    “联盟?”


    “是啊。”祝焰还沉浸在萧玦吃醋的美事中,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几乎是说两句话就要笑两声,“本王,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把四大部族联合起来,又不用联姻。”


    “本王,还是受到王后那一纸契约的启发,若是本王与四位首领联合签订契约,不以婚姻血缘,只以白纸黑字的凭证,制约四方势力。”


    “王上,若是他们不肯呢?”


    “本王自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同意。”祝焰目光坚定,不像是玩笑。


    萧玦扶额,祝焰比她还会费力,竟只是为了不壮大后宫?


    “后宫只有我一人,王上如何子嗣延绵?”


    “阿玦,你知道古北陵部落首领去世后,如果他没有子嗣,谁来继承王位吗?”


    萧玦摇摇头,她对古北陵史实并不太了解,只知道北陵发源于天山,从古老的部落更新迭代,互相撕杀,争夺地盘,慢慢壮大,最终统一。


    “族长们会推举贤能者来继承王位,君王可以是本部落者,也可以来自其他部落,只要他有能力,便可坐上王位。”


    与南启的继承制不同,祝焰能坐上王位,其实与他父亲本人并无太大关系,老北陵王对祝焰最大的帮助,就是帮他筛选忠臣。


    换句话来说,这王位他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不然北陵百姓也不会对王无条件的忠诚。


    这样的制度亦有弊端,就比如有很多自命不凡之人,认为自己可以坐上王位。


    他们对血统并没有很多的崇拜,古北陵血脉是祝焰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一点。


    当然若是能从王室中挑选出继承人也未尝不可,老北陵王也有一妻一妾,三个孩子也是选贤非长。


    “王上,你难道打算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吗?”


    “从前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


    “从前没有?”萧玦有些惊奇,“王上你没有通房吗?”


    祝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从母妃去世后,我就没牵过女人的手,七岁跟着师父游历四方,十二岁征战沙场,哪有时间...”


    萧玦震惊地看着祝焰,她认识的王室子弟,男子皆有通房,更何况祝焰还是北陵王,看他纵情熟稔的样子,不像没有过的。


    青天可鉴,祝焰纯粹是避火图看多了,再加上从小在东川搜罗话本开眼,正所谓读书破万卷.....


    萧玦将信将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呢?和亲之前,可有喜欢的人?”祝焰忐忑地问出心中所想,萧玦有或没有,他都逼迫自己强装不在意,可这话他还不如不问。


    “喜欢到是算不上,只是有婚约罢了。”萧玦实话实话,这事也没有好瞒着的,毕竟只是婚约,她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


    时常去醉仙楼也只是为了探取情报,再说是扮男装和美女喝酒,又不是和男人。


    “婚约?”祝焰心口一紧,仿佛有什么抓破了他心脏,他故作不在意地说,“嗯,公主长得漂亮又善良,有人喜欢你,实属正常。”


    某人表面淡定,实则心乱成粥了,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癞蛤蟆胆大包天地想吃天鹅肉,竟敢肖想公主?


    还有婚约?


    婚约?


    那可是差点躺在萧玦身边的就不是他了,是那个癞蛤蟆。


    “喜欢倒算不上,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听到从小一起长大,祝焰两眼一黑,前面有个柔弱不堪的王兄让萧玦惦记,这又来一个青梅竹马的前驸马。


    不对,未成的驸马,按理来说,他现在才是正儿八经的驸马!


    “他是谁?”


    “...王上在意这个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萧玦回想起来,与自己一同长大的王室子弟很多,她从来都没觉得袁卿是什么特别的那个。


    从前她想嫁到袁国公府,也是为可远离王宫沼泽,寄希望于袁卿。


    可袁卿为保家族荣耀,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她也不必自怨自艾。


    后来萧玦抓住南启王后把柄,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威胁了她,过上了几日安稳日子。


    再后来,她就中了寒毒,身体垮了,没精力斗了。


    “王后不愿说...本王也不问了,睡觉吧。”祝焰今晚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再怎么身强力壮,也经受不住灵魂和□□双重毁灭性的摧残。


    -


    日升东方,萧玦听到了狗叫,起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飞奔而来的棕影。


    “巴力?”萧玦揉揉眼睛,待看清巴力还有身后王室亲卫,激动地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把狗抱在怀里。


    祝焰迷糊地睁开一只眼,怀里还残留着萧玦的余温,看到萧玦已经把她撇到一边,亲昵地逗着巴力,有些后悔把巴力带过来了。


    “请王后王上恕罪,臣来迟了。”


    葛云天和红骏纷纷跪在远处,由于王后在场不敢上前。


    祝焰起身抬手示意免礼:“事情都办妥了?”


    “山匪已全部落网,已送往大牢,全凭王上处置。”


    那些细作全是无名死士,查不出身份,权当山匪处置,没人能挑出毛病。


    “嗯,先把王后安全送回宫。”


    祝焰过去牵起一匹马,飞身上马,为了让萧玦坐得舒适,没拉着她坐同一辆。


    “是!”


    “昨夜有只黑熊袭击本王,你们去把它捉来,本王要拿它的皮,为王后做一件裘衣。”


    “是!”


    青天白日下,有王室亲卫护送,萧玦安稳地回到了王宫。


    在野外吹了一夜的风,她实在疲惫得不行,回了月华宫洗了个热水澡,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来时,她是被痛醒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一直吃陈大人专门为她特制的汤药,她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可体质还是不如常人,这么一折腾,染上了风寒。


    原本风寒并不严重,可却激起了她体内的毒素,浑身血脉烫得发疼,萧玦想要就喊人的时候,嗓子已经哑得不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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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


    还好秋月耳朵灵,听到了屋里有响动,想来是王后醒了,立马进来查看。


    萧玦浑身无力地趴在床边,面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她只看了秋月一眼,秋月立马会意,去请陈太医。


    萧玦强撑着意志从床上坐起来,娜兰给她拿来了热水服下,这才缓了过来,刚好了没一会,熟悉的铁锈味涌上来。


    “王后,王后你…”娜兰眼泪像珠子断了线,“你怎么了。”


    娜兰今年不过十三岁,不过是未经事世事的小孩,上次萧玦吐血娜兰没看见,这回她怕吓到娜兰,连忙捂住嘴:“…你别害怕。”


    “王后。”娜兰控制不住,慌不择路地用手帕为萧玦擦着血迹。


    “你记得...”萧玦忍着疼痛,一字一句地说清楚,“陈大人过来了,你就说,我这次病症,是看不清东西。”


    “知道了。”


    萧玦交代完之后,眼前渐渐蒙上了红雾,这次寒毒发作与以往不同,她感觉天旋地转,红雾悄然蔓延,眼前一切都变成了怪物。


    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头发,双眼布满血丝,以至于陈皮匆匆赶来为她诊脉时,她已经失去了神志,拿着剪刀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眼前看到的是母妃去世那年,司天监说母妃院中的枇杷树是不祥妖树,带着人不管不顾地冲进来砍树。


    萧玦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紧握剪刀,没人敢靠近,秋月上前都被刺伤了手,就算娜兰一字不落地传达了王后的病症,陈大人也无计可施。


    “别过来...都别过来...”


    祝焰闻讯赶来,陈皮诚惶诚恐地跪地说:“卑职怀疑,王后是吹了寒风激得毒发,伤及脑髓,生了癔症。”


    “嗯,你们先出去,在外面候着。”


    “是。”


    祝焰看着缩成一团的萧玦,心一扯一扯地钝痛,他抿着唇轻轻坐在床边,声音放得很低,向她伸出手,轻声哄着说:“别怕,来。”


    “都别过来,我要杀了你们!”


    萧玦痛苦地握紧了剪刀,汗与泪顺着惨白的脸滑落,像只溺水受惊的小动物。


    “好,你来杀了我,会不会好一点。”


    神情崩溃的萧玦,似乎认出了祝焰的声音,她歪头地停滞一秒,祝焰抓住时机,扑上前去夺他手上的剪刀,萧玦应激地向前反刺向他。


    锐器刺入肩膀,祝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倒怕萧玦伤到自己,拔出剪刀扔到一旁,萧玦瞬时慌了神,她像小时候跟别人打架那样,抓住祝焰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


    祝焰摸头拍背,轻声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


    萧玦渐渐地力竭,晕死过去,祝焰一下子接住了她,慢慢地把她放下。


    “陈皮。”


    陈皮推门而入,滑跪到床边诊脉,抬头看到了祝焰身上的血迹。


    “王上,你这伤口..”


    “这点小伤算什么?”祝焰眸色一沉,“倒是王后,若是有任何差池,本王拿你是问。”


    “卑职定当竭尽所能!”


    “不,是必须医治好王后,若你能治好王后的病,本王赏赐你良田百亩金百两,擢医官使,赐丹书铁卷,永世用之。”


    陈皮惊愕地愣在原地,这差事是他敢不敢接,都要接了。


    “卑职斗胆,想尝试,放血疗法。”


    冷汗将陈皮浑身浸透,他知道,如今手上这根针,维系的不仅是他的命,而且是整个陈氏家族的兴衰荣耀。


    银针闪过寒光,刺向萧玦苍白的血肉。


    身经百战的君王,心疼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