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

作品:《嫁给异国君王后

    “阿玦。”


    一时间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


    萧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听到有人叫她名字,才缓缓睁眼,眼前是一片雪山。


    皑皑白雪的山头,环绕着粉雾,裹挟着雪粒砸在脸上,她抬手去接住,发现整个手都结了一层冰。


    是梦吗?


    “阿玦。”


    萧玦猛然抬头,她看到了母妃亦如初的粲然模样,笑着冲她招手。


    她宁愿相信眼前都是真的,又怕伸手一触,母妃便会消失。


    小心翼翼,鼻尖一酸,比雪山还要深厚的委屈与思念一涌而上,泪瞬间掉落下来。


    “阿玦,你要护好王兄。”


    母妃紧锁的眉头,是晕不开的惆怅,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怕自己离开,女儿没了依仗,会受尽欺负,提醒她要找个靠山。


    萧玦摇头,风雪吹干了她脸上的泪,微微一动都撕心裂肺地疼。


    “可是王兄不要我了。”


    萧玦狂奔向前,想要用力抓住母妃,母妃没有说话,而是随着风雪消散而去,她跌倒在地,慌乱地扒开厚雪,母妃已毫无踪迹。


    “阿玦。”


    萧玦颤抖着留满血的双手,微微转身,看到了父王站在不远处,轻唤着她。


    “父王...”


    “别怪父王...照顾好自己。”


    萧玦已顾不上起身,她没有丝毫犹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可捉到的还是虚影。


    “阿玦,你不应该在这里。”


    不知何时,母妃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扶起。


    “回去吧。”


    萧玦身子轻飘飘地腾空而起,她不想离开父王母妃,拼命地挣扎无果,掉入了漩涡中。


    她瞬间惊醒,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祝焰。


    祝焰皱着眉头,满眼关切,试探地问:“阿玦?”


    萧玦缓缓回魂,逐渐意识到那是梦,反应过来时,头皮一阵钻心的刺痛,疼得她心口一紧。


    “...王上。”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陈皮已为你施针治疗,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身体。”


    祝焰一直在萧玦的床边,听着她一声声地唤着王兄,父王,母妃,急切的一声声,如细密的针,一点点刺入祝焰的心脏。


    “王后想家了吗?”


    还在发愣的萧玦,缓过神看向祝焰,摇了摇头。


    “好。”祝焰轻轻地呼吸,心脏也扯着痛,“睡觉吧。”


    萧玦不想睡,她害怕再梦到让她伤心的人和事,余光瞥见祝焰手上的牙印,心头一惊,“王上,你的手怎么了?”


    原本还在悲痛,萧玦为什么不喊他名字的祝焰,听到萧玦关心后,他心里好受了些。


    “无妨。”祝焰嘴角漫上熟悉的微笑,“兔子咬的。”


    萧玦又不是三岁小孩,拿会被随便三言两语哄骗,心里隐隐升起愧疚,“对不起。”


    “无妨~”祝焰还有心思打趣,又想着不能让萧玦看到肩膀上的伤,不然又让她心里难受了,打趣道,“没硌到王后的牙就行。”


    萧玦轻咳一声,看样子应该是没事。


    祝焰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他双肩都有伤,虽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还会疼。


    “王后且安心养着,本王还有要事去办,得空再来看你。”


    “嗯。”


    祝焰走后,秋月给萧玦端来了药。


    她端着药碗,轻叹一口气,如今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该死的寒毒动不动地就要折磨她,什么时候是个头。


    回宫后,祝焰已有三天没来看她了,不过每日傍晚,红骏都来月华宫送纸鸢,萧玦知晓祝焰所有事情。


    这几日,四大部族首领,齐聚在乾元殿,忙着天地盟的事,每日吵得焦头烂额。


    简而言之,便是祝焰要用一纸盟约,将四个部族联合起来,共牟利,共进退,这前所未有的决策,都不想错过这个壮大部族的机会。


    祝焰说若是联姻,对待部族的态度,全凭他一个人的意愿,多少会有偏颇,他不想因此,伤了君臣之谊。


    可若是建立联盟,盟约将由五方在一起拟定,公平有力不偏袒。


    甚至他这个王上,若是违反盟约,四大部族亦有讨伐之权。


    没人不会对这样前无古人的联盟心动,全都铆足了劲地专注拟定盟约。


    就连不可一世的刀马族那位,对王上都有了恭敬之意,每日喜气洋洋地到乾元殿,甚至谢绝了元亲王府宴席,气得元亲王三日称病不上朝。


    萧玦拿着纸鸢,细细地看过后,交给秋月。


    “元亲王府不设宴,我们月华宫设宴。”


    “王后想请宴请谁?”


    “四大部族的子女,还有元亲王妃。”


    萧玦贵为王后,表面上前朝之事不便插手,可后宫联谊是她的分内之事。


    三日后,月华宫设风华宴,宴请各部嫡系女子,前来赴宴。


    萧玦席面打点得是面面俱到,因各部都有风俗,有人不吃羊肉,有人甚至不吃肉,这些她都牢记在心,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错。


    这宴席上的人,萧玦也都见过,最熟悉的还要属赫澜音。


    萧玦身着月光锦袍,带着玉珠,坐在主位,阳光落在她身上,散发着莹莹雾光,尽显雍容华贵。


    “听闻王后偶感风寒,身子可好些了?”


    说话的是佳荣祺,笑脸盈盈地举着酒杯,她并不知父亲都在忙着什么,前朝政事不是她们该打听的,猜测或许是要让她进宫,开始有意巴结萧玦。


    萧玦没打算正面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如祺公主果真是耳通目明,如此关心本后身体。”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事。”


    “各位在王宫中住得可还习惯?”


    “托王后的福,这王宫果真是不同凡响,臣女想要多住几日。”加卓禧是朗日族的小女儿,人长得灵动,性格也豪爽。


    “是吗?”萧玦浅笑道,“那若是让你住上一辈子,你可愿意?”


    “啊?”加卓禧愣了,她没想到王后会这么说,“王后这是何意。”


    萧玦放下茶杯,安然自若地道,“没什么,本后见各位公主甚是有缘,想要好好招待你们,吃好喝好罢了。”


    加卓禧清脆地笑着,连声道谢,她还以为王后说的是真的,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王后这么喜欢她,执意留她在王宫作伴呢。


    在场只有赫澜音察觉到了不对,她蹙眉看着王后,她与别的公主不同,可以深居闺阁不闻不问,她的使命是时刻保护王兄,对政事也要略知一二。


    这几日她知道父王在前朝商议了这么久,虽不知是何事,可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宴席快要结束时,元亲王妃才匆匆到来,一脸不情愿地行礼。


    “来了便好,秋月赐座。”


    佩珊冷笑一声,趾高气昂地坐过去,说:“王后还真是煞费苦心,做了这么多菜,竟让人挑不出错。”


    在场所有人,都是身份地位低一阶的小辈,看王后王妃这样剑拔弩张,不敢多一言语。


    “可有王妃喜欢的菜?”


    “呵呵。”佩珊冷笑一声也没动筷子。


    “王妃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是本后宫里金尚食最为拿手的菜。”


    “素来听闻那日族生活在海边,最擅长的便是撒网捕鱼,也最擅长用鱼来做美味佳肴,这道清蒸鲈鱼,鲜香嫩滑,入口即化,王妃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哎呦,王后,正所谓千人千面,您宫里的厨娘再好,臣妾怕是尝不出王后说的味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佩珊斜睨着萧玦,刚要夹一块鱼肉。


    萧玦端庄大方地说:“各位公主,近日对席面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


    “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各个公主早都想远离是非之地了,听到王后发话,连忙行礼道别,只留夹着鱼肉的佩珊,放也不是,吃也不是。


    佩珊也是体面人,她一下子放下筷子问:“你什么意思?”


    “王妃来晚了,何故反问本后是何意?”


    “萧玦,不要以为你顺风乘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本妃坐在你那位置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萧玦安然若素地看着她,用眼神询问,意思在说“那又如何呢?”


    “萧玦,我们走着瞧!想要拿我们部族根本做质,绝不可能,伊坦族绝不会向权势低头!”


    -


    乾元殿


    祝焰坐在王位上,捏着手上轻飘飘的纸张,环视着下面的部族首领。


    “所以...罗温首领,你到底对哪条盟约不满?”


    其他三位首领也看过来,罗温行礼,面色阴沉:“还请王上恕罪,我伊坦远在海边,世代以捕鱼为生,靠海而生,自给自足,不比其他部族四通八达。”


    “哦,也就是说你们伊坦族,倘若鱼捞完了,便不活了是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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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赫澜拔嗤笑一声,低骂了一声蠢货。


    罗温井并非因联盟条约不满,而是他们与元亲王联姻,一直以为来元亲王能这样安之若素的原因,就是手握海运资源,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祝焰也并非不知,这便是联姻缔结盟约的最有利的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元亲王妃为元亲王生了一对双胞胎,血亲骨肉都在北陵元亲王府,罗温便更不敢轻举妄动,都是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要走完。


    “罗温首领,不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王上,臣肩负伊坦一族的命运,况且臣膝下福薄,不能如此轻率地做出决定...”


    “哦,罗温首领原是忌惮质子一事啊。”


    祝焰要与四部结盟,总要手握筹码,以此来彼此制衡,才想到质子一则。


    每部将嫡系子女放在王宫里养着,其他三部表示无妨,为了部族利益,只能忍痛割爱。


    祝焰淡淡地扫过罗温井不语,没人敢说话,肃静朝堂,气氛冷到了极点时,祝焰突然笑了两声。


    “放心,本王不是强人所难的暴君,既然罗温首领有异议,那今日便商议到这,烦请各位在王宫多留几日,天地盟乃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理应慎重。”


    赫澜拔气得头晕眼花,本来马上商议好的事,又浪费了几日时间,他看向罗温井,甩袖子走了。


    祝焰端坐在王位上,一整天束手束脚,他实在是难受得很,讨论了一天破盟约,看这些老不死的吵来吵去,烦都烦死了,此刻眼前满是萧玦的倩影,纸上字都开始悬空了。


    终是把首领们打发了,祝焰从乾元殿出来,马不停蹄地去往月华宫。


    月华宫灯火通明,祝焰心情大好,哼着小区走进来,正好看到萧玦在院落中,他刚想开口,瞧见她正叉腰训狗,没出声打扰,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


    “巴力!”萧玦点着巴力的脑袋,“你怎能如此不小心呢?”


    巴力耸搭着脑袋,讨好地去舔萧玦的衣裙,萧玦根本不吃这一套,起身刚好看到祝焰,连忙行礼。


    “王上。”


    “王后。”祝焰笑着过来,蹲下拍了两下巴力的脑袋,“怎么敢惹母后生气的?父王都不敢。”


    萧玦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她还是没习惯这样的称谓,“王上,可用饭了?”


    “不急。巴力怎么惹你生气了?”


    萧玦已恢复如常,艰难地描述着“就是它…和诺力相爱了…巴力怀了诺力的小狗崽。”


    “啊?”祝焰荒唐地挑眉,恨铁不成钢地道:“巴力,你眼光也太差了,你怎么能?怎么能?”


    “罢了,王上快用晚膳吧。”


    “好。”


    白日宴席萧玦吃了七七八八,如今也不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思不在吃的上,自然而然地跑到别处去。


    她不禁想起此前承诺过祝焰的事,观察着祝焰,仔细盘算着今晚的事。


    虽说没经历过,她要说服自己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要信守承诺。


    祝焰见萧玦不说话,关心道:“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


    眼下都是她爱吃的,有何不合胃口,她只是心思不在这上面罢了。


    萧玦总觉得今日祝焰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一直到两人上床睡觉,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感觉很奇怪,萧玦忐忑不安地平躺在那,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她轻咳一声问:“王上...有没有要对臣妾说的。”


    介于萧玦身体欠佳,根本没动心思的祝焰一愣,“额...王后想听我问什么?”


    萧玦的脸没来由地一热,这事她怎么好先说出口,“没、没什么。”


    祝焰“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躺着没有动,要说非要问什么,他这几日发疯地想知道她和王兄的过往。


    毕竟在萧玦不长不短的十六年人生里,萧璟是陪伴着她最多的男人。


    他知道,两人不可能有男女之情,可就算是朝夕相处的亲情,也足以让他耿耿于怀。


    犹如蚂蚁咬了他心口一下,虽不严重,却无法忽视酸胀刺痛的感觉,祝焰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他要确认萧玦的心意,低声地问:


    “你...如果有一日,北陵南启无法避免交战,我和你王兄,你站在谁那边?”


    萧玦缓缓睁开眼,心沉入了谷底。


    “王上何出此言?”


    “因为你在梦里,一直在喊你王兄的名字,你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