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怀疑
作品:《折腰事秋瑟》 庖厨说的这事八成不虚,要不也不可能传的这么邪乎。
这消息让木良畴整夜都没睡好,时不时做噩梦把自己惊醒。于是,他赶在次日一大早去了扶楹苑外,因为明蔚交代了让他没事的时候陪秋萧曼到处走一走。
约么着辰时三刻的样子,扶楹苑的门终于打开,木良畴才打听了秋萧曼的起居后规规矩矩进门去。
侍奉的少女传了话没多久,一身清爽打扮的秋萧曼边扎头发边大步走出来,粉面桃腮的样子看上去充满生机。
“秋将军早,怎么心情这么好?”木良畴上前打招呼,觉得秋萧曼神采飞扬。
“昨夜睡得不错。”秋萧曼用黑色的布带把头发缠好一个高高的马尾,又从腰带上摘了个草编的平安扣递给木良畴,“劳烦转交给明将。”
木良畴接过秋萧曼的平安扣,不免好奇:“秋将军这是?”
“昨日弄坏了明将的东西,今日还他个。”秋萧曼并没看出木良畴有什么异常,行事依旧干净利落。
木良畴不好再深问,只觉得这样的行为可不像是普通人之间的情谊,有种打情骂俏的浅尝辄止?又有种不愿捅破窗户纸的小心翼翼?
秋萧曼没察觉到木良畴的异样,只看他在身上找了处安全的位置将平安结收好,随着秋萧曼走出门去。
“上次来檀原是木将军招待的,没想到这一次还是木将军。”秋萧曼漫无目的地溜达,随口说起来。
木良畴应对这样的场合习惯了,客套道:“也实属我的荣幸,能见识到秋将军的大将风范。”
“和明将相比,实在差得太远。”秋萧曼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几年前来檀原,就听说木将军从平炉战役后就跟在明将身边了?”
提起那段令人感到辉煌的时刻,木良畴感慨:“一晃这么些年过去,意气风发的少年也长大了。”
看他并不排斥这个话题,秋萧曼又道:“不少人对平炉战役都倍感好奇。我那时候才十二岁,还是听父亲说檀原出了位空前绝后的大将,便也开始打听这位大将究竟是什么背景,竟能这般神威。”
木良畴:“秋将军打听到什么?”
“从檀原开国,明家的先祖们可谓世世代代的能臣大将,算下来也有五代了吧?”
“秋将军所言不虚,也正是因此明将在檀原才享有极高的地位和拥护。”
秋萧曼也听出木良畴的谨慎寡言,她不再兜圈子,而是主动打探:“但平炉战役前发生什么了?听说老明将有很长时间都不在文泽驻守。”
木良畴迟疑,这样子透着谨慎。
秋萧曼笑笑:“若是木将军不便讲倒也无事,我之后问明将就好。”
秋萧曼这般说让木良畴意识到自己表现出的失礼。若是个怕事的小兵倒也不会让谁诟病什么,对于他个三品大将来讲却显得心思过于悭吝了。
况且还是明蔚交代他陪同的,显然也是相信他的处事能力,才将这么重要的人交到他手中。
木良畴忙笑着化解尴尬,解释:“将军误会了,我是在回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秋萧曼勾唇,一脸和善道:“愿闻其详。”
木良畴确实仔细想了想。
“那时我才二十出头,还是温西营的一个小将领。当时谁都梦想着能进老明将麾下效力,凭此军迹也能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
“要知道,那时明家获得的荣耀和赏赐是用都城一个五进的大宅子装的,可见明家当时多么光鲜显贵。”
“但就在一夜间,到处都在流传明家出了事,可具体发生什么,无人知晓。就听说老明将忽然被革了职,并从文泽调离转派去丰陵。”
“丰陵?”秋萧曼想了下,“那不是各代檀原王的墓葬之地?”
“对,所以也就流传出老明将去守墓园的事。”木良畴缓缓道,“但究竟发生何事,直到今日都是个迷。老明将不在朝中这段时日,檀原外敌入侵,内乱更是不止,朝中再无风平浪静,也是那时的争端四起逐渐形成了首辅那股势力。”
“檀原王许是没想过首辅的力量会以那样的速度滋生,老明将在丰陵呆了五年后,檀原王又下令将他调回都城,可那时首辅的势力已然形成,即便老明将在也不能与从前相提并论了,只能眼看着朝中的蛀牙滋生。”
“檀原王因此责难老明将了?”秋萧曼猜测。
“倒也没有,可能首辅一派着实令他无法抗衡,那之后对老明将可谓处处呵护。”木良畴干笑一声,“多也有拉拢之意吧。”
“后来呢?”秋萧曼追问,“明将怎么就从平炉战役脱颖而出了?”
“具体经历了什么我不知晓,只听说老明将被派去丰陵那段时日,他并没带一个子嗣,膝下四个儿子全被偷偷送出去做学徒了。”
“做学徒?”
秋萧曼不免震惊,学徒一般都是穷人家走投无路的孩子,身为显赫的明氏子嗣,做学徒未免太屈尊。
“是做学徒,这事明将也曾提过只言片语,他是最小的也没躲过去。恐怕也是老明将怕自己出事,才用这样的手段保全孩子们的性命吧。”
这样看来也是老明将的无奈之举,破釜沉舟的决定。
也就是说,竺梦华见到明蔚的时候正是他做学徒时,按照她的描述,该是明蔚十四五岁的时候。
“明将呢?去哪里做了学徒?”秋萧曼又问。
这下木良畴却显得为难了,“别说是秋将军好奇,就连我这个日日跟在他身边的人也格外好奇,他从来没说过过去发生的事。”
“那老明将和他几个哥哥呢?”
木良畴依旧摇头,“平炉战役后没几年,老明将就病逝了。那之前他仿佛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能获得那样瞩目的成就,才因此将他接回都城的明宅中。但其他几个哥哥就没这么幸运了,没有战绩和名声,似乎就再也杳无音讯。”
这么听起来,不免为明蔚的身世感到唏嘘。
她还以为明蔚一直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阔少爷出身,没想到竟会经历这么艰难的童年。
“秋将军为何突然对明将这么感兴趣?”木良畴也在她沉默之际想打听个一二。
秋萧曼却说,“我带着离月逃进深林时,他曾对明将表现得依恋和不舍。那时我就奇怪,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是如何能叫一个性格古怪的男宠这般忠诚的,直到我这次来檀原才明白因由。”
“离月?”
木良畴心下一紧,却也不敢表现出一二,只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木将军还记得离月吧?”秋萧曼反问。
“当然,怎么会忘呢...”木良畴别过头,不想秋萧曼看出他脸上的不自在。
但秋萧曼观察能力极强,她又怎么看不出木良畴的回避,只怕那日自己劫走离月定让他受了重重的责罚,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段时日的接触下只字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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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的事毕竟是自己引起的,秋萧曼觉得这会再提及离月的死或许对木良畴来讲是种侮辱,他毕竟是明蔚身边的三品大将,被个女人劫走了男宠已经构成了足够丰富的话题让那些官员当做下酒料。
若是再追问他离月的事,仿佛显得她没什么道义了。
观察到木良畴也因此安静下来,秋萧曼没再追问,两人都陷入沉默缓缓朝前走着。
不知不觉,秋萧曼才发现自己又转来了养济所,只不过这日却不像那日开着门,大门反倒关地严实。
“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秋萧曼想起那日看到的景象,不免好奇为何与镇子中差异那样大。
木良畴倒也不避讳带她到处逛一逛,直接做了个开门的手势让看守的兵士将门拉开,边解释道:“都是战死将士的家眷或者无家可归的鳏寡孤独。”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人都是有功或者无罪之身才能获得这样的厚待。
跟在他后面一同走进养济所那两片厚重的铁门,道路两侧的花匠们当即不再弯腰浇花,一个个笑面盈盈朝木良畴打招呼。
木良畴恐怕是这的常客,和每个人都简单打个招呼,也因此让这些无依无靠的布衣平民们都格外放松,没有因他的身份而焦虑恐惧。
秋萧曼喜欢这里的氛围,她一个常年待在军营的人最讨厌的就是绝望和黑暗。可走进这里的那一刻,入目皆是五颜六色的缤纷花植,到处都充满生机和希望。
这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让她迫切地去感受其带来的美好,所以她走得比木良畴稍快了些,只因这是到檀原数日后唯一一次感受到的平和放松。
她慢慢晃荡到一个种了花坛的拐角,还是出于礼数停下来等着木良畴一同前行,却在她余光不经意时,注意到另条路上一抹坐在阳光下的背影。
那人穿着件宽大的素衣白袍,头发披散着,正坐在把摇椅上晒太阳。
没过多久他住的小巷中来了个婆婆,似是给他端了碗汤水,他和婆婆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那样子应该是道谢的意思。
男人将汤汁一饮而尽,婆婆又和他说了几句,男人同样又做了几个手势,直到婆婆看不明白,他才在手指上沾了水,在地上书写。
他右手小指裹着纱布,写字的样子仿佛在客栈初见离月时,这让秋萧曼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朝他快步行去。
“秋将军!”木良畴已在这时从后追来,“秋将军慢行!”
几声仓促的追赶迫使秋萧曼去等跟上来的木良畴。
他手里拿了些居民赠的干果和糖块,递给秋萧曼的同时好奇问:“秋将军看见什么了?怎么这副神情?”
秋萧曼哪顾得上自己神情如何,再回头去瞧方才白衣男人坐的位置,那个藤椅上已经无人。
木良畴也把视线转向那个藤椅,好奇心更重,心不在焉将糖包递去身旁。
秋萧曼未接,转向他是目色凌厉至极。
“木将军不妨说说,离月究竟如何死的?!”
突然又提起离月,木良畴心底一抽,他还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糊弄过去了,故作镇定敷衍道:“被狼咬死的,秋将军不知道吗?”
这一回,秋萧曼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她直言追问:“那好,就请木将军为我仔细讲一讲那日都发生了什么!如何发现的离月?如何赶走的狼群?如何辨出的人迹?如何埋葬的人骨?又都有谁眼看着离月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