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重圆篇
作品:《经年浓情[破镜重圆]》 “轰——”
卓然脸颊爆红,感觉自己像被“他”压在火上磨擦。
她再不相信“他”所谓系统校准的鬼话,使劲挣脱手臂,“放手!”
“叮咚——”
恰是这时入户门的铃声从外响起,预示着3小时的测试进入尾声。
卓然手臂松弛下来,如释重负。
盛愿轻声失笑,依言放开她,转身去开门。
可她面红耳赤又佯怒板脸的模样,太过惹人,他临走前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丸子头,又被卓然“瞪”了一眼狠狠警告。
啧,凶巴巴的样子也挺可爱。
盛愿走到门口打开门,脸上的笑意余韵犹存。
门外的两人,始料未及。
丞墨:嗯???
顾燕京:哇哦!!!
难怪后半段某些人把传音器给私自摘掉了,原来是背着他俩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燕京朝他悄声叽咕叽咕眼:你小汁,心思简直不要太深哦——
卓然紧随其后,来到门口。
盛愿不便多说什么,只凉刺刺地睨他一眼。
“测试下下下来,老大感受如如何?”丞墨有模有样地询问,语气乖巧:“您有什么想想想法吗?”
……她想静静。
卓然还挣扎在被机器人硬控的余韵中,不过少了某些狂轰滥炸的撩拨,她心理素质还是相当抗造的。
她就事论事地回忆几秒,“总的来说,满足我95%预期。有3点给了我惊喜:霸总人设的贴切、更新迭代的学习能力、自主决策能力。”
丞墨:“那剩下那5%是?”
顾燕京一瞬不瞬盯视她。
盛愿也凝神等待下文。
“自我意识强得想让人抽‘他’!”
卓然心平气和地,满脸飙着脏话。
盛愿:“……”
丞墨冷不丁一颤,有杀气!
顾燕京在则旁边,憋笑到肚子疼。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既然这样,那后面几个芯片就得重点处理。一定要让他指东不敢往西,让他洗脚绝不敢跪地!小丞,记住了吗?”
背对盛愿的小丞,后颈发凉地瑟瑟发抖,不敢答话:杀气好像更浓了。
顾燕京才不怕些,他还挑衅地看着盛愿,添油加醋道:“卓然,你可以多举些例子嘛,好供小丞参考。”
这对于盛愿来说,可谓当众处以极刑,顾燕京乐见其成。
殊不知,对于卓然来说,才是真正当众处以极刑。
一想到刚刚那些面红耳赤的场景,都要像某类小电影似的,被不同的人无数次回放……她状似从容的冷淡脸庞下,是时速超过九九八十一光年的灵魂崩塌。
“……等再测试完两组数据样本吧,目前不能排除特定人设的偶发性影响。”卓然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丞墨你先不用复盘,直接给芯片数据加密。”
丞墨:嗯???
顾燕京:哇哦!!!
这回不仅顾燕京,就连丞墨都一脸好奇,他倒底错过了一场多么色彩纷呈的限售级小电影?
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心里想想,“好好好好的,全凭老大吩吩咐。”
“放心吧,我保证监督好他。”顾燕京笑得贱兮兮,“作为暂时的甲方爸爸,我也会帮你看管好盛愿那个乖儿砸,你就安心养病——”
脚尖突然传来钻心的剧痛,顾燕京当即倒吸口凉气!他急赤白脸地攥紧拳头,想掐死盛愿的心都有了。
盛愿冷眼欣赏着他作死的下场,余光又淡淡瞥了一眼丞墨。
丞墨赶忙后撤一步,小心翼翼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丞墨可算看明白了,关于这位顶流性子冷傲不羁的传闻,所言非虚。
而他稀有罕见的温柔,就像计算机程序里的黑匣子,只会针对某个特定之人展示他的源代码。
“怎么了?”
卓然注意到顾燕京声音的异常,茫然“看”去,语气透着丝紧张:“是盛愿拍广告不顺利?还是他胃病又犯了?”
“没事,他好着呢。”顾燕京嬉笑。
“那就好。”卓然松口气,盛愿也不着痕迹地舒缓了肩线。
谁知这时,顾燕京本着有仇当场报的原则,平底一声雷:“……他躺床上跟新剧女主角聊骚呢,我说要过来看看你的机器人,他都没空下床。”
盛愿:“……”
卓然:“……”
丞墨也跟着沉默了。
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天崩地裂的死寂,无声胜有声。
罪魁祸首赶在被灭口之前,连逃带蹿地跑到门边。在盛愿强悍淫威的视线下,顾燕京不得不怂怂地改口:“那那啥,我就是……”
“就是趁机报复,他今晚又向你两肋插刀了呗。”卓然用的肯定句。
盛愿相当无奈地摊摊手:害,人品好没办法。
顾燕京不信邪:“你就那么相信他?”
盛愿和丞墨也相继看过去,站在水晶吊灯下的人儿,脸色似有一瞬的晦暗。
恰是这时,门口有风吹进了。吊灯下坠着的贝壳风铃摇晃起来,连带着吊灯的光影起伏不定,映得姑娘的脸色模糊不清。
在“叮咚”清脆作响的风铃声中,有一道轻飘飘的低笑似花朵绽放出来:“我是相信,他会足够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演绎事业。”
卓然故作轻松地说。
因为她不能否认,盛愿今晚有意不见她是事实。
从谈话来看,他今晚都在隔壁那边。顾燕京陆续过来三趟,他作为代言人却一面都没露,两栋楼之间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不是工作忙,不是因为身体不适,那是还在介怀她昨天不领情的冷言冷语?
思及此,她默然垂下眼帘,敛掉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盛愿站在斜对面,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终是看得分明。
他心口隐隐钝痛,这个话题好像是一道垮不过的天堑,硬生生横亘在他们之间。
让那么明媚的姑娘,一次又一次为此受伤。而他甚至都没资格以自己的身份,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几句。
随后,半晌未出声的清冷机械音,凭空响起:“当着我这个正派男友的面,还敢关心别的男人,几个意思?”
卓然脑神经一紧,“……你还没关机?”
她怎么把这位“活祖宗”给忘了?
“说,那男的谁啊?”盛愿做戏做全套,霸总气势全开。高大的身形,稳步逼近,每一步都透着危险的攫猎气息。
饶是卓然看不见,都能感受到那股盛气凌人的强压。
“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直到后背抵在机械箱上,退无可退。
紧急关头,她急中生智:“请自动执行关闭程序指令!”
盛愿安抚地轻揉下她头,眼含不舍:“……好的,已启动关闭程序指令。正在关机,请稍后。”
卓然靠着机械箱,背脊瞬间一塌。
世界终于清净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悲伤了,只想早点洗洗歇下。
而旁边的两人,已看得呆若木鸡。
丞墨嘴巴张成O型:不愧是顶流,说入戏就入戏,这霸总人设魅力绝了!
顾燕京也被震慑地愣住一瞬:
连自己的醋都吃?
还是娱乐圈的人会玩啊。
难怪卓然不让别人看测试的数据,这俩人刚刚到底怎么不可告人地眉来眼去、暗度陈仓来着?
虽然不想承认,顾燕京手指一下一下扣着门框,他还是被狠狠地羡慕到了!!!
*
拉载机械箱的中型货车,停在别墅区外的马路边。
顾燕京一连推开车门、拉开后车箱、又打开机械箱的按钮,“可以出来了。”
盛愿从平躺的机械箱中坐起身来,先长长吸了口冷凉的新鲜空气,修长的双腿才稳步落地。
此时已是冬夜10点半,昏黄路灯下,散射着薄薄一层雾珠。
盛愿额前的深琥珀色碎发,也氤氲着一层湿漉漉的潮气。
“箱子里头又黑又闷吧?”顾燕京半是理解半是诙谐地说道:“兄弟,辛苦辣。”
盛愿动了动薄唇,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望向不远处的红色小楼。
顾燕京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得益于它主人的玲珑巧思,楼身外面挂着几盏太阳能发电的智能小夜灯,谈不上华贵精美,却给半夜路过的陌生人都能照亮前行之路。
“她是那么珍视光的一个人。”身旁的男人,忽然从喉间溢出一声呢喃。
顾燕京闻言侧头,察觉到盛愿看似风平浪静的脸上,隐隐呈现暴风雪天的阴郁。
他设身处地去想,若换作卓晴间接因为自己,一连几天读陷黑暗,被迫闷沉沉地闲赋在家,一腔抱负难以施展……自己恨不得希望取而代之,机械箱又黑又闷算得了什么?
顾燕京再反观盛愿,估计这几天比卓然好过不到哪去。
“狗仔的事是意外,薛总监私毁芯片更不是因为你,要怪就怪事情都赶巧了。”
“如果卓然真有仿生机器人陪着,别说生活水准,就连办公效率都得提升一大截。我最近浅显了解下这机器人,好家伙,是真牛啊!”
顾燕京有意岔开话题,混淆视听。
盛愿的目光仍是一动不动,“可在她眼睛复查不见好转时,我还和她吵了一架。”
这一刻,他仿佛飘荡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心房被汹涌澎湃的浪涛,捏成各种不成样子的形状……
“抽抽抽支烟吧。”
丞墨熄灭发动机,随后走下车。见两人皆望着红色小楼,有所感应却又不善言辞,于是从裤兜掏出一盒万宝路。
一支香烟的时间,是男人间的默契。
盛愿道谢接过,借着丞墨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他现在的确需要一支烟调和没有着落的心绪。
丞墨随后又给顾燕京借了火,自己也跟着叼上一根,悄望盛愿几次。
三个人就数盛愿抽得最凶,一连吸了几口,红色火星很快上卷过半,浓密白烟将他阴翳的侧脸始终裹挟其中。
母胎solo的丞墨,大抵明了几分——
黑匣子与其特定秘钥之间的默契,才是真的难以言喻。
顾燕京也始终在观望,“卓大佬那犟脾气我还是有幸经历的,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我看她刚才关心你劲,应该早就不生气了。”
他拿手肘怼了怼盛愿,“说啥甜言蜜语哄好的,也教教兄弟们呗?”
丞墨也眼巴巴往前迈了小半步。
“哥的魅力,是你想学就能学的?”
白色烟圈徐徐散开,露出盛愿一脸迷人的微笑,像在抽着事后烟回味起什么。
顾燕京:“……”
麻蛋!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安慰他?
丞墨见状倒是由衷欢喜,他拍了拍盛愿肩膀,“别别别想太多,都是暂暂暂时的。”
“嗯,凡事总有积极的一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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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中往往伴随着机遇。”
尼古丁的刺激,将盛愿的理智从繁琐情绪中及时剥离,他重新望向小红楼,脸上风停雪霁。
那个卸下所有盔甲后的姑娘,面红耳赤又灵动活泼,像个炸毛的小猫般从他眼前跑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卓然,最真实的卓然。
“看来你已经有奸计了。”
顾燕京耷拉着张脸,满眼仇视。
丞墨腹诽:友谊的小船是说翻就翻了呢。
“听没听过一种说法?”
盛愿不紧不慢掐住烟嘴,浅浅吸一口,“我们内心都住着个小孩,有些人会在长大后重新富养自己一遍。”
做自己的精神父母,满足自己看似一些列看似无厘头的幼稚小要求,与心里的小孩平等对话,尊重它呵护它,以此疗愈童年的种种不幸。
顾燕京作为医生当然听过,他再度想起安北河的那番话,“所以,你是想借着这段时间重新认识她,治愈她。”
“不,我要当她爸。”盛愿脑补出一些画面,有被爽到:“啧,多好的机会。”
顾燕京:“……”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么?
丞墨:“……”这让卓导情何以堪?
顾燕京后知后觉:“你待会要不要往英国挂通电话?”
丞墨配合道:“正正正纠结呢。”
盛愿:“……”草率了。
零下2度的夜上海,三个大男人默默站在湿冷入骨的街边,聚众喷云吐雾,又各怀着萌动的小心思。
那场面,真是温情又斯哈。
一支烟的时间结束,丞墨驱车回到自己黑漆漆的单身公寓,失落地躺在冰冷的床上,孤枕难眠。
顾燕京则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跟盛愿偷摸往回走,还没等进屋就忍不住一遭十八般拷问:“你俩今晚战况很激烈呀。”
盛愿才懒得理睬他,大步往前走。
“哟哟哟!”
顾燕京见套不出来话,开始嫉妒地刺激:“当初也不知是谁,说什么:她家连个保姆都没有,到时候让我白天半夜地贴身照顾一姑娘?”
“那语气,可义正言辞了呢:平时闹归闹,这种事上我不能骗她。”
盛愿肃着脸,按开隔壁A室防盗门的密码锁,却没着急进去。
他手指蹭了蹭旁边白墙上的灰尘,作势要塞进某人的嘴里……
“靠,你躲我远点!”
顾燕京后撤一大步。
盛愿趁机将人“嘭”地关在门外,直接釜底抽薪。
“……”
顾燕京满肚子疑问,瞬间憋出了便秘的痛楚,“你他妈——”
骂得一半,又怕被小红楼里的人察觉,只得再度憋回去,然后那股便秘的痛楚更上一层楼……
于是打车回家的路上,他戴上耳机,将电话打到千里之外寻求心灵慰藉。
此时是英国下午3点,卓晴正在对应北京时间作直播。
收到电话后,她让助播顶上一会,自己转悠到白色洋房外的室外草坪上,边喝下午茶边讲电话:“怎么样,今晚一切还顺利吗?”
顾燕京迟疑道:“应该算是顺利吧,至少卓然没起疑。”
卓晴:“应该?”
“后半段吃饭那会,盛愿把传音器摘掉,我和丞墨啥都没听到了。”
顾燕京一五一十老实汇报,他就知道卓晴肯定要问,赶忙献宝道:“不过我事后有询问他的感受,感觉效果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哦?”卓晴法式弓眉微挑,她将蔷薇印花的浅口陶瓷杯放回杯碟,执起复古铜勺慢慢搅着。
“他说要趁着这几天,重新富养一遍卓然内心的那个小孩。”
闻言,卓晴手指倏地一顿。她慢慢坐正身子,目光慢慢望向草坪尽头。
街对面的几个金发碧眼的小孩,正在无忧无虑地追逐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包裹着爱意长大的孩子。
良久后,她妩媚脸蛋上也洋溢出一抹会心的笑:“难怪他这么快就能跻身顶流,从共情能力的角度而言,他确实是个出色的演员。”
顾燕京点点头,“确实。”
他作为一个医学博士,当年也是走了很多弯路,才想到以此作为入手点,指引着卓晴一点点走出内心的阴霾。
而盛愿不过用一晚,就摸到了卓然的心门,不得不让人诚心惊叹一句“佩服!”
可这会在卓晴面前,顾燕京怎能轻易认输呢?“晴,其实我也不差的啦~~~”
不等卓晴回应,出租车司机先一脸恶寒地回看了眼:“……”操,今晚居然拉了个伪娘?!
顾燕京对上他的异样目光:“……”
“呵呵呵……”
视频那头,卓晴忍俊不禁:“是啦是啦,人家知道你最厉害啦,做的每件事都能戳中我的心趴呢——”
耳边一道电流蹿起,心跳不讲道理地“噗通噗通”,顾燕京喉头干涩地动了动,“真、真的?”
卓晴瞧着他一脸红温的呆萌样,抵唇笑着点点头,“你帮我整理下卓然的最新病况,我晚点发到Morris教授的邮箱。盛愿的后续动向,你提醒得非常及时,我会一并放进去。”
“你说说,这不是心有灵犀么?”
她涂着红甲的食指,轻托起尖尖下巴,慢慢朝镜头抛了个媚眼。
“——”
顾燕京心中的那艘快乐小帆船,恨不得立即飘向甜蜜的大洋彼岸。他搓了搓发烫的耳郭,“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