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铤而走险

作品:《恶犬将军总在觊觎我(双重生)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又突然安静下来。


    那些积压多年的怨怼,在这一刻都变得可有可无了。裴砚不想追究了,所有的怨恨倾泻而出后,他放眼于现在。


    温棠梨抬眼看他,发现他唇角竟噙着一丝轻松的笑意。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笑,发自内心的笑。


    银翎与裴砚之完成了个交接,温棠梨没有去北疆,裴砚之保留了她最后一点体面。


    不必远赴苦寒之地,却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安排银翎光明正大地守在她身边,负责贴身保护。同时,二人开始秘密调查温晋。


    银翎在温府日夜监视,很快便有了收获,他发现了玉素甫的存在。


    就在此时,他突然仰头,狼一般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


    弯刀破空而来。


    银翎侧身闪避,面具却被刀风扫中,劈出一道缝隙。


    他反手掷出袖箭,趁对方格挡时纵身跃向邻院。身后传来皮靴“踢嗒踢嗒”的声响,玉素甫的弯刀在月下划出弧光,森冷阴寒。


    第二刀贴着后颈掠过,斩断他束发的银绳。面具应声碎裂,半缕银发随风飘落。


    玉素甫的追击突然停滞,弯刀悬在银翎咽喉上。


    “北疆人?裴砚之身边的银翎?”玉素甫向前逼近一步,皮靴碾过青草地,“裴砚之这几天不在边境,他人呢?告诉我他的下落,或许我能给你个痛快。”


    只要解决裴砚之,他们的计划会顺利很多。


    “我可不是会对同胞手软的人。”玉素甫狞笑着挥刀劈来。


    “我不是你的同胞。”


    意识到银翎自身暴露,两人之间看来是必须决出个生死!银翎要活着回去,他抽出匕首,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铛……”金属相击迸出火花。


    玉素甫震惊,大昭何时有这么强力的兵器了?


    银翎趁机一个旋身,匕首划过对方腰间,割开皮袄露出里面的锁子甲。


    玉素甫闪得及时,避免了开膛破肚的难堪场景。


    他骂了一句家乡话,银翎大概知道意思是:该死的杂种。可谓是字字恶毒。


    "银翎眼中寒芒更盛,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玉素甫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年久失修的院墙上。斑驳的墙皮簌簌剥落,碎砖如雨点般砸在他身上,其中一块石砖正中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远处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


    银翎冷冷瞥了下不动声色的敌人,他纵身跃上屋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京城的屋檐之间。


    一个身影站到砖堆面前,温晋蹲下身,问:“没死吧?”


    砖堆里突然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玉素甫从废墟中缓缓支起身子,满脸的血污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额头延伸到下颌,鲜血还在不断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前襟上。


    “放心。”他咧开嘴笑了,“暂时死不了。”


    玉素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却让血迹晕染得更开,活像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要弄死那个崽子。”玉素甫咬牙道:“那个叛徒!”


    明明是北疆人!为什么要帮着大昭的将领做事?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天地苍茫,北疆的朔风如刀,卷着碎雪在战场上呼啸。


    一道玄色身影如利刃般刺入敌阵。


    裴砚之的披风早已被鲜血浸透,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杀!”


    他手中长枪如龙,每一次突刺都带起蓬蓬血雾。


    敌军的长矛从四面八方刺来,却见他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落地时枪尖横扫,三名敌将应声倒地。


    远处的雪山之巅,朝阳正刺破云层。


    他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血迹,露出那双比北疆寒冬更冷的眼睛。


    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裴砚之的披风在朝阳中扬起,像一面血色的战旗。


    好累……裴砚之想。


    母亲、父亲、哥哥……好累……


    “誓死保卫大昭!”


    不知是谁在队伍里带头喊出了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整支军队的热血!裴砚之沐浴着阳光,迎接声浪。


    凛冬的獠牙已抵住北疆的咽喉,极寒如钝刀般寸寸剐着这片贫瘠的土地。


    而向南望去,大昭的疆域却仿佛被世间偏爱,终年不冻的港口吞吐着四海商船,沃野千里的平原孕育着稻香,就连冬日的朔风经过大昭的群山阻隔。


    这般天赐的膏腴之地,怎能不教北疆的铁骑眼红?


    饥饿的豺狗盯着雄狮领地里的腐肉。


    “银翎谨禀:


    温晋府中暗藏北疆细作,此人狡诈,往来温府如入无人之境。属下与之交手,虽伤其筋骨,然未能擒获,恐有后谋,望大人慎防。


    温五小姐,安好无恙。春日渐暖,伊人勤勉,日理账目,夜筹军资。今已为北征将士筹措粮草三千石,棉甲五百副,皆已秘密押运至营。”


    裴砚之读完银翎的信,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他知道,温棠梨与银翎自会有所行动。


    “也就是说,只要抓住温晋身边的那个人,再严刑拷打,只要他露出些许破绽,就能让他溃不成军?”温棠梨思考着。


    玉素甫没死。


    银翎安心惊心,“居然没死吗?命真大。”


    大昭境内的北疆人究竟藏身何处?


    温棠梨神色冷峻,“春风吹又生,斩草要除根。”


    银翎微怔,“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温棠梨忽而展颜,“骗你的。”


    裴砚之不会一直待在北疆,在他准备回京城的那天是个夜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一招棋,铤而走险。


    银翎将匕首对准了温晋,刀刃反射出男人平静的脸。


    浓稠的夜色中唯有悬在中天的圆月,将寒意毫不留情地洒向人间。


    玉素甫破纱窗而入,弯刀劈落时带起凛冽罡风,兵刃相击的刹那,明显有一个人愣了一下。


    “呦~”玉素甫朝他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银翎身形后撤,手中匕首突然化作一道寒芒直取温晋咽喉。


    这一击快若闪电,声音尚未传到耳中,刃尖已距温晋喉头不过寸许。


    玉素甫却似早有预料,弯刀自下而上斜撩而起,刀背不偏不倚撞在匕首上。


    他继而手腕轻转,竟是要生生将匕首绞落。


    银翎冷哼一声,突然松手弃匕,左手成爪直掏对方心窝。


    玉素甫不慌不忙,侧身避过的同时,弯刀在掌心转了个满月,刀柄重重砸向银翎太阳穴。


    银翎仰头后翻,右手顺势接住下坠的匕首,在玉素甫腰间带出一道血线。


    “混账东西!我真不陪你玩了。”怒喝一声,眸中凶光暴涨。


    刀背重重磕在银翎腕骨上。


    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落地。


    “呜——”银翎踉跄后退,右臂软软垂下。


    玉素甫得势不饶人,趁着银翎分心的瞬间,弯刀扎入对方的大腿,他手腕猛地一拧。


    银翎顿时面色煞白,额角冷汗涔涔而下,这一拧已将其关节错开,整条腿顿时使不上力。


    “夜还很长。”玉素甫笑着看向他。


    玉素甫居高临下地睨着跌坐在地的银翎,那双眼瞳里翻涌着轻蔑与讥诮。


    他微微偏头,月光从侧面打来,在他高耸的颧骨上投下一片阴影,衬得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愈发森冷。


    “就这点本事?”他嗤笑一声,靴尖恶意地碾过银翎脱臼的膝盖。


    银翎咬紧牙关,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却倔强地昂着头。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锋,玉素甫突然俯身,粗糙的手指捏住银翎下巴,强迫他抬头,“装什么?”


    月光下,他散乱的银发沾着血污,“要杀便杀。”


    “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


    晨雾弥漫的城门口,银翎垂下头,任由银发遮住面容。


    他整个人被铁链悬吊在石墙上,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像一面残破的旗。


    “看那个白毛妖怪!”稚嫩的童音刺破晨雾。一个小儿拽着母亲衣袖,小手指向他,“娘亲,好吓人……”


    “北疆人怎么不去死!”


    ……


    诸如此类的话,银翎听了很多遍。


    烂菜叶突然砸在脸上,腐败的汁液顺着额角滑落。


    银翎眯起眼,透过黏腻的菜叶缝隙,看见个佝偻老妇正弯腰捡拾地上散落的菜帮子。


    老妇浑浊的眼睛与他短暂相接,又迅速低下头去,干枯的手指继续在尘土中摸索可食用的部分。


    野狗在墙根下转悠,时而对着他狂吠,时而低头舔食混着血水的烂菜叶。银翎试着动了动麻木的手指,铁链立刻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声响惊动了野狗,它龇着牙后退两步,又壮着胆子凑近。


    银翎望着城墙下渐渐聚集的人群,他们指指点点的模样,像在观赏一只被钉在木架上的耻辱。


    “裴砚之真的会来吗?”玉素甫远远地瞧着这一切。


    温晋漫不经心道:“先挂个三天再说。”


    “好狠心~”


    玉素甫笑着告诉他,“行了,我去找温馨玩咯。”


    银翎作为裴砚之的心腹,除掉他无异于断其臂膀。


    温晋深知无法正面抗衡裴砚之,便将矛头转向这个北疆人。在大昭,北疆人向来是民众厌弃的对象。


    说明白了,其实裴砚之的处地跟温晋没有什么差别,他们都在朝堂上有一定的话语权,身边还同样有一个北疆人。


    只不过,银翎明显忠诚得多,温晋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看向玉素甫,他呵呵一笑。这位北疆皇子野心勃勃,远非轻易掌控之人。他们彼此猜忌,又在利益权衡中互相利用,关系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同一日。


    燕府的侍卫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信角微皱,似是辗转多人之手。


    “何人来信?”


    “是个衣衫褴褛的幼童,说是受人所托。”侍卫低声道,“属下见那孩子神色慌张,不敢怠慢。”


    燕鹤明搁下笔,接过信笺。


    信封上无落款,只以墨笔草草写着“燕鹤明亲启”。


    他拆开封口,信纸展开的刹那,瞳孔骤然紧缩。


    燕大人安好,久未谋面,不知可还记得旧日故人?


    字迹歪斜,墨渍晕染,有几处甚至因下笔太重而划破了纸张。这般潦草难看的字……


    燕鹤明指尖微颤,蓦地攥紧信纸。


    是温棠梨。


    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信内详细写到了温棠梨目前的情况与困境,她希望燕鹤明能祝她一臂之力。


    燕鹤明回了一封信,信内多是问候,最后的条件是:棠梨如晤,闻君安好,甚慰。望自珍重,若需相助,当面详谈。


    笔锋停顿,他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温棠梨这般冒险联络,必是走投无路。思及此,他眸色微暗。


    银翎的罪名是谋杀朝中重臣。


    燕鹤明回想那仅有的几面之缘,青年总是静默立于裴砚之身后,如影随形。


    谁能想到,这般不起眼的侍卫竟能掀起如此波澜?


    银翎是北疆人这个秘密,怕是连乾元帝都被蒙在鼓里。


    裴家将这些年来将银翎藏得滴水不漏,如今却如此暴露,乾元帝大怒!


    如今朝局,温晋借银翎之事,既除裴家臂膀,又损圣眷,更在御前坐实了“裴氏蓄养异族”的罪名,陛下念及旧情,发了个“识人不清”的罪名。


    他似乎明白了温棠梨的焦灼。


    大厦将倾,而温晋人赃并获,其府中侍卫尽数擢升。


    燕鹤明将书信递给侍卫。


    “明日会有人来取。”他语气平淡,他了解温棠梨。


    以温棠梨的性子,既敢冒险传信,此刻必在暗处观察。


    果然,更漏未过三更,府门前的石狮旁便多了道身影。


    来人罩着玄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


    “劳烦通传,”斗篷下传来刻意压低的女声,她已经拆开书信看过了,“我要见燕大人。”


    侍卫正要转身,忽见廊下灯笼摇曳。


    燕鹤明负手立于阶前,不知已静候多久。


    “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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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吧。”


    待侍卫抱拳离去,门前仅剩两道斜长的影子。


    温棠梨开门见山地掀开兜帽,碎发被夜风拂乱,眼底血丝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她将攥得发皱的信纸按在掌心,“燕鹤明,对不起。此后所有疑问,我必知无不言。”


    温棠梨知道,自己又在利用其他人的善良。


    “见着你,真好。”


    燕鹤明的声音忽地哽住,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将这几年的思念都咽回去。


    月光斜照在他清瘦的面庞上,映出眼角一点晶亮。


    温棠梨怔住了。


    何时见过他这般失态?


    “你不知道……”他向前一步,广袖下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只虚虚擦过她的袖角,“我与母亲……有多念着你。”


    燕鹤明忽地背过身去,温棠梨瞧见他抬手抹过眼角的动作。


    “我很抱歉。”温棠梨说。


    温棠梨想让燕鹤明扩大此次事件的影响,顺便借用一点素帛居的钱给裴砚之养兵。


    裴家如今此次境地,怕是很快养不起人了。


    期间温棠梨去找了刘芊芊,补给她一句“新婚快乐”,去见了温阮,告诉他们。


    我,温棠梨,又回来了!


    这次必须搅得京城翻天覆地!才肯罢休!


    谩骂声在银翎被挂上城墙后一日盛一日。


    “北疆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看看这白毛妖怪,定是喝了人血才长成这样!”


    烂菜叶与碎石连日砸向城墙,守军也懒得阻拦。


    直到第三日深夜,一支玄铁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射断绳索!


    “敌袭——!”


    守城将士的嘶吼划破夜空。


    十余道黑影从屋檐飞掠而下,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为首的北疆武士一把接住坠落的银翎,染血的银发扫过对方臂上狼头刺青。


    这是来自北疆的反击,他们选择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着陛下的面,救回自己的族人涨涨志气。


    “反了!都反了!”乾元帝大声吼道:“京城可是大昭最安全的地方,现如今北疆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京城难道成了北疆的后花园不成!”


    温晋跪在殿中,冷汗浸透朝服。


    “我需要个解释,玉素甫!你的人怎么回事!”


    然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今早玉素甫失踪了。


    戏台已搭好,且看温晋如何唱这出戏。


    “一群蠢货!连敌我都分不清?!”玉素甫在密林中疾驰,枯枝抽打在脸上也浑然不觉。他必须赶在局势失控前斩下银翎的头颅。


    否则北疆筹谋多年的计划将毁于一旦!


    然而当他冲破最后一道灌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营地已成血海!


    “你好啊,小王子,我们跟你哥哥可是旧交,不来叙叙旧吗?”残肢断臂间,王汉正提着滴血的□□冲他咧嘴一笑。


    裴元正的军队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边境线或是散伙了吗?


    裴砚之扶着银翎起身,一双漆黑的眸子毫无表情地看着玉素甫,仿佛在看什么死人。


    “你们怎么会?”玉素甫知道自己可能落入了什么陷阱,他转头就跑。


    “拦住他!”王汉的怒吼在身后炸响。


    玉素甫如同困兽般在密林中奔逃。


    每一次以为甩脱追兵,转角就会撞上裴家军的刀光;每当他绝地反击突出重围,总会有新的埋伏从树冠扑出。


    “蝎心!”


    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夜空。


    裴砚之蓦然回首,顿感不妙,只见尸堆中一具残躯竟诡异地蠕动起来。


    那北疆人半边脸已被削去,露出森森白骨,却仍僵硬地摸向怀中。


    那尸体竟仰头吞下一瓶药丸,是忘忧!


    “退出数丈外……”


    裴砚之厉喝未落,异变陡生。


    死士的躯体如吹胀的皮囊般急速鼓胀,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皮肤寸寸龟裂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诡异的墨绿色脓液。


    “轰——!”


    震天巨响中,那具人肉皮囊轰然炸裂。腐肉碎骨裹挟着毒液四溅,所触草木瞬间枯黑。一匹战马不慎被溅到,转眼便抽搐着口吐白沫而亡。


    烟尘散尽,原地只剩个数丈宽的焦黑土坑,坑底“滋滋”地冒着毒烟。


    他死死盯着玉素甫逃遁的方向,眸中杀意滔天,玉素甫跑了……


    “裴小将军,没事吧?”王汉捂着鼻子过来。


    裴砚之摇头,爆炸范围没有波及到他。


    “不必追了。”他冷声下令,“先处理毒烟,莫要祸及周遭百姓。”


    夜风卷着腐臭气息拂过面颊,裴砚之眯起眼。


    “王副将,麻烦你带人去搜营地。”


    “裴小将军是怀疑……”


    温晋要养这么多北疆暗桩,光靠朝廷那点俸禄怎么够?粮草往来、兵器铸造、密道修筑……这些痕迹,可不是一把毒能腐蚀干净的。


    裴砚之将一切上报,温晋那方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两人下朝的时候偶然遇见,现在双方都不得圣心,谁又比谁高贵呢?


    “温大人。”。裴砚之朝温晋略一拱手,姿态恭敬得挑不出一点错处。


    温晋眼皮一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裴将军好手段。只是这泼天的功劳,怎么没换来陛下半句褒奖?”


    裴砚之轻笑一声,声音不疾不徐,“彼此彼此,我属下不过是误闯了你的宅院,你瞧这事儿闹得,下官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温晋额角青筋暴起。


    什么误闯?


    分明是谋杀失误!


    更可恨的是那裴砚之,竟将银翎的身世捅到了御前。


    什么战场遗孤,什么忠勇可嘉,生生把个异族探子说成了忠义之士。


    “是吗?那还是我误会了,那银翎此刻躲在何处养伤?可要本官派几个太医?届时我定登门赔礼道歉才是……”


    温晋可笑不出来,他难受多了。


    裴砚之这参他一本,证据都摆在那儿就等着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嘴毒的谁也不肯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