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打更女娘》 “大人。”宋凌舟收起探寻的目光,躬身朝着葛县令行了个叉手礼。
“我刚好要去问询证人,你来了正好,也省的我问了。”葛县令一把拉过宋凌舟朝着客舍走去。
“昨晚有个学子看到了那个凶手,就是那人胆子太小,被吓得晕了过去。幸好是没他晕倒的地方隐蔽,这才没被凶手发现。”葛县令边走边介绍着,“刚才衙役过来禀告说那人醒了,你一会儿好好问问看能不能拿到点儿有用的线索。”
宋凌舟:“是,大人。”
“哎,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不用称呼我大人。”葛县令赶紧摆了摆手。
宋凌舟:“礼不可废。”
葛县令眯了眯眼,他严重怀疑宋凌舟是借着这话点自己刚才的失仪之事。
葛县令:“有些事啊,真没必要这么认真。”
“是。”宋凌舟不再劝了,他生性冷淡,之所以劝上这么一句也是因为刚才葛县令实在是太不像个样子了。
葛县令走到客舍前的凉亭就停了下来,对着宋凌舟说道:“喏?那个屋子就是证人的屋子,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去了,刚才真的是累死我了。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查到了就回来禀我。”
宋凌舟:“是,大人。”
不大的客舍门外挤满了人,宋凌舟一眼就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程宁。程宁站在叶临远身旁,正和他悄声说着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程宁垂下的发丝落在叶临远的肩膀上。两个都是俊美的少年,这本应是极赏心悦目的一幕,可是宋凌舟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程宁也看到了宋凌舟,伸手跟他打招呼,没想到宋凌舟不仅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冷着脸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位宋大人挺喜怒无常的?”程宁小声地和叶临远说道。
叶临远:“有么?我倒是觉得宋大人为人很是疏朗是个可交的君子。”
“那我觉得你眼神也有点儿毛病。”程宁翻了个白眼说道。哼,他可是小心眼的很,不站自己这边,那就别怪他不顾多年相识的情分了。
“阿宁......”叶临远无奈又宠溺地唤了一声。
程宁:“哼,想道歉?晚了!”
叶临远:“不是,我是想说,宋大人在叫我们。”
“哦,呵呵,好......”程宁抬头一看,果然宋凌舟正不悦地盯着他。
叶临远:“快走吧,宋大人怕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你去办。”
没办法,人家是自己的上官,所以即便再不满意,程宁还是磨磨蹭蹭地进了客舍。
“大人,您叫我?”走到宋凌舟身侧,程宁不情不愿地问道。
“目击证人见到了那晚的情形,你跟着一块听下。”宋凌舟指了指半靠在床头的人。
“诶?是你?”看到那张不久之前才见过的脸,程宁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那个目击之人竟然是在尧山之上见过的书生---朱崇古。
“又见面了,两位可寻到猪神庙了么?”朱崇古脸色苍白地开口道。
“别提了,不仅没有,还差点儿把小命搭在里面。”程宁状似无意地抱怨道,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朱崇古。直觉告诉他,此人没表面那么简单。
“万幸两位能平安归来......若是因我之故两位遇了难,我定然会良心不安。”朱崇古一脸的自责,让程宁看不出端倪。
宋凌舟打断了二人,直切主题道:“叙旧的话稍后再说,先说下昨晚的事吧。听说你昨晚看到了凶手?”
“是,前几日我生了病,落下了些功课,身体好了便想着去请教叶师兄。走过沈国之的客舍之时,看到他的窗子上映着人影,我便想和他打个招呼。就在我想敲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窗户上的人影猛然增大了许多,还,还......”想到昨晚见到的情形,朱崇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话也磕磕巴巴了起来。
宋凌舟:“还怎么样?”
朱崇古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就在我敲门的时候,那个影子的头变得很大,耳朵很像是.....猪耳......”
“你看?我没骗你吧?”程宁别过头凑到宋凌舟耳边小声嘀咕道。
“嗯。”宋凌舟因为他忽然的亲昵红了耳尖。幸好所有人都被案子吸引,并没过多注意到他们二人。
“难道果真是猪神?!”人群中一片哗然。
杜应悔也走了进来,厉声喝问道:“你当真看清楚了?!!”他目光扫过一无所知的众人,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来之前,皇上曾秘密交代了他一个任务:若能诛杀妖人还算罢了,如果一直没找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包括如程宁、朱崇古这种与妖人有过接触的,甚至只是听说过妖人的百姓也都要一并诛杀!
宋凌舟也看向了围观的众人,学子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或是愤怒或者恐惧,只有一人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色的神色。
“去看看那个人是谁?”他悄声对着叶临远说道。
朱崇古:“是,学生不敢欺瞒几位大人,我确实看到了猪神的影子。”
宋凌舟:“是影子,不是真容,对么?”
说起这个,朱崇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那晚太过骇人,我.....我被吓得晕了过去,并未看清。”
宋凌舟:“那昨晚可曾有何异常?如听到什么声响?”
“声响?”朱崇古努力回忆了半晌,忽然一拍脑袋,“有,有。那影子变大的同时,我听到了衣衫撕裂的声音。”
是了,身子变大几倍,衣衫定然会被撕裂,那么......
宋凌舟猛然喝道:“张五!”
“下官在!”张五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宋凌舟:“你带人再去仔细搜下,看看沈国之的房内是否有碎布残留。”
张五:“是!”
“大人,找到了。”不大一会儿,张五又跑了回来,手上还捏着一条布条。
宋凌舟:“拿去卢县的绸缎铺子问下,看看是哪家的料子。”
张五很快带着人又跑了出去。宋凌舟又问了朱崇古几个问题,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便带着人出了客舍。
“你怎么想,”宋凌舟边走边问程宁。刚才程宁看向朱崇古的眼神他注意到了,那是不信任。
“一个说过谎的人的话总归是不怎么可信的。”程宁垂下眼眸,低声说道,“但是关于猪神,我觉得他没撒谎,他可能真的见到了,不然也不会说的那么明白。”
“你们在聊什么?”杜应悔从后面追上二人问道。
“自然在聊案子的线索。”宋凌舟停住脚步,看向了杜应悔说道,“这个案子的死者是不是也中了迷药?”
杜应悔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模样”。
宋凌舟:“那迷药我查过了,是一种来自西域的迷药。在这卢县,只有一个人有这药。”
杜应悔立时来了精神,“是谁?”
宋凌舟:“群玉楼,素素。”
杜应悔:“好,我这就去查。”
看着杜应悔急匆匆地跑远了,程宁忍不住问道:“你明知道那素素不好对付,为何还让他去?”
宋凌舟:“谁让他,话那么多!”
之前宋凌舟不喜欢杜应悔,是因为厌恶他太过恃才傲物,现在可就不止了,他居然敢说自己豢养娈童,真是不知所谓!这小小的刁难就当是报他不修口德之仇了。
程宁一脸狐疑地问道:“说说呗,杜少卿是怎么惹到你了?”
宋凌舟瞥他一眼,“与你有关?”
程宁:“诶?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宋凌舟:“不需要!”
程宁:“那大人若是无事了,我就先走了?”
宋凌舟:“不许走。”
“大人,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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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好伺候?”程宁一脸地无语。
“凌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好伺候?”记忆中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也是一脸无奈地问过自己。
宋凌舟盯着程宁,猛然发现他和那个少年眉眼十分相似。
“阿宁,你可有兄长?”宋凌舟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到程宁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当年他刚知道兄长的死讯,还没来得及悲伤,自己也差点儿被送上了黄泉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后,为了生存他只能隐姓埋名。十年了,没人问过他姓甚名谁,也没人问过他是否有过兄长。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忘记了父母也忘记了兄长。
可是现在,宋凌舟这一问,瞬间让他全都想起来了。兄长长她几岁,虽然两人很小就分开了,可他们每月都会通信,每次兄长从边疆回来也都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快到年节的时候,她会早早地站在皇城的城墙上,等候他们的队伍从德胜门慢慢出现。兄长则会穿上一身正红的衣衫,以便她能一眼认出他来......
“阿宁?”见程宁呆愣不语,宋凌舟轻声唤道。
“哦,不好意思,一时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反应过来的程宁赶紧解释。
宋凌舟:“我是问,你是否还有兄弟姊妹?”
程宁凄然一笑,“没有,你不知道么?我是个孤儿。”
“抱歉。”宋凌舟没想自己的问题触到了他的伤心处,立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无事。”程宁摇了摇头,按照他以往的个性,定然会趁机与宋凌舟玩闹一番。可是现在,想起了已故的父母兄长,他只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一块巨石一般,连呼吸都异常的沉重。
“你,真的没事么?”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宋凌舟怎么都不信他真的无事。
“无事,”程宁扭头看向宋凌舟,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人,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宋凌舟:“等等,我送你,”
程宁:“不需要。”
宋凌舟:“刚发生了命案,你一个人终究不安全,我还是送送你。”
程宁此刻心情有些不好,说出口的话也多了分尖锐,“大人,你我什么关系,你要送我呢?”
“我,”宋凌舟想说我们是朋友,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也是到了此刻才知道,什么查案,什么管理下属都是他的借口。潜意识里,他其实就是喜欢程宁在自己身边,喜欢他笑着看向自己。
想明白这个点后,宋凌舟终是停住了想追上他的脚步。似乎,再往前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风五轻轻推开了山长的房门,“老大人,他们都走了。”
“嗯。”徐山长静静地望着窗外,含糊着应了一句。
风五又道:“我问过阿远了,今日来的那个打更人名唤程宁,此人便是平素与阿远下棋之人。”
徐山长:“哦,原来就是他啊?”徐山长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还有他呢......”
风五:“老大人让我去打听他,可是识得此人?”
“嗯,他是适之的孩子,我又怎会认不出?!”想起曾经的得意弟子,徐山长止不住的心痛。
程适之和葛明曾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程适之擅武,兵法谋略一流,葛明擅文,针砭时弊刀刀见骨。他们初入朝堂之时,多少人为其才华惊艳。曾经徐山长以为凭借他们二人定然能清除朝堂污秽,还大周以清明,没想到最后二人却落得个那么个潦倒的下场。一个尸骨无存,一个泯然众人,蜗居在这卢县乡野中荒废光阴。
“您是说,那孩子是适之的孩子?”风五惊道,转念一想又疑惑道,“可是适之的儿子不是早就死了么?那是我亲眼所见,断做不得假啊?”
“不是他的儿子,”徐山长眸光深沉地说道,“而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