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为魔族少主献上合欢宗魁首》 温言脑中想了很多,又空茫一片,好似什么都没有,当时岑竹身死后,她心中怅然若失,一直隐匿在暗中亲眼看着魔族暗卫将岑竹带走,才离开临溪镇。
可这些又为何要讲给他听呢?
温言轻笑一声:“与你无关,不是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魔军首领撕破脸实非明智之举。
她的话音未落,尹雪楼扭头看来,面色严肃,沉声道:“徒儿,慎言。”
温言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情况,他却是自始至终都在局中,自然看得更加深远些。
徒弟下山找的这个道侣,真是让他出乎意料。本以为是个普通修士,没想到竟是魔族皇子,还是那位最得魔主圣眷的五皇子。
他隐于凡间,看似修为低微,连他都没能在初见时一眼看穿他的魔族身份。
与此同时,温言也逐渐冷静下来。
眼下两人虽在自家宗门,性命却掌握在魔族的手中,胡乱激起岑竹的怒火,只会让事情更糟。
见她果真闭嘴不言,岑竹反而挑了下眉,心中怒意上扬。
他方才说的话,她偏要反着来;而她师父一句话却抵得上千言万语,莫敢不从。
岑竹从未见过温言在谁的面前这么听话,或者说窝囊。
他眼中怒火熊熊,笑意却越发浓郁,慢条斯理道:“既然你非说我欠你一条命,好说好说,还你便可。”
“原本今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但我大发善心,允你一条命,是你活,还是你师父活……”
“你自己选。”
温言听完,却迟迟不动,又大又圆的眼睛转了一圈,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每次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的算盘肯定已经弯来绕去,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点子。
岑竹盯着她半晌,眸色阴沉:“怎么,不敢选了?”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终于看向了他,目光清亮:“既然是允我的一条命,那……我选让师父活着。”
她说的果然是他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温言看出来岑竹确实恨她,恨意长久憋在心头,怎么可能会好受,自然要千刀万剐,百般折磨,才能消解。
他不一定会直接杀了她,但很有可能一刀了结师父和长老们的性命。
她赌即使自己选的是死路,仍然有活下去的可能。
岑竹眼睛微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对吗?”
他看到温言眼里并没有坦然赴死的意味,反而充满了他熟悉的算计,但时至今日,他怎么可能还中她的圈套?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岑竹掌中魔力涌动,诡异的线条自温言足底升腾而起,颜色几经变化,最终变成了与他瞳色一般的烟紫色。
缥缈如雾,并无实体,却能画地为牢,将她禁锢其中。
更为奇特的是,黑线会吞噬灵力,灵力越多,黑线越紧密,此消彼长,直至达到一个诡异的平衡。
这些绝不可能是阵法,听说魔域盛产诅咒,她抬头,试探问道:“这些是……诅咒吗?”
岑竹眼睫颤动,并未回答。
反而是站在外圈的一个老魔突然搭腔:“能看出这是诅咒,你倒是有眼光,但少主在你身上的诅咒,却与其他人身上的不同。”
温言一眼看出,他便是方才挡下自己灵力锁链的那个化神期魔修。
如何不同,他倒是并未细说,反而眼珠一转落在岑竹身上,静候他的命令。
岑竹自然说到做到,他不仅吩咐消了尹雪楼的诅咒,还将另外几个长老的一并解了。
情形一下子完全对调。
烟紫色条纹在温言的身上若隐若现,禁锢着她的灵力,限制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今是她成为阶下囚,尹雪楼和与他关在一处的合欢宗的长老反而重获自由。
但即使加诸于身的诅咒消失,被魔兵强硬地拽出笼子,他们也没有立刻离去。
尹雪楼法力恢复,看向温言身上的条纹,眉心微蹙。
温言得偿所愿,反而对他扬唇一笑:“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早在被魔兵控制时,尹雪楼就已掂量过敌我双方的实力。
一开始并非是岑竹屠宗。
魔域皇子众多,两名皇子带领的魔军联合进攻合欢宗,魔军队列整齐,配合默契,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先由高阶魔修合力攻击合欢宗的护宗大阵,再由魔兵倾轧而过。台阶上的血迹与断肢都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只来得及抓住护宗大阵抵挡的片刻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后山禁地中的法阵,不消片刻,护宗大阵便碎了个彻底。
好在绝大部分的合欢宗弟子都已经被传送离开,只剩下驱使传送阵的数人。
魔兵仿佛蝗虫过境一般长驱直入,将剩余的弟子屠戮啃食殆尽。这些弟子或是离得太远,或是修为太低,未能在接到命令后的第一时间赶到后山禁地,就这样成了魔物的口中餐。
尹雪楼他和几位长老为了开启法阵刚刚透支太多的灵力,根本不是骁勇善战的魔兵对手。
魔兵将他们抓住后,用诡异的黑色线条压制他们身上的灵力后扔进了笼中,本以为是必死的结局,没想到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岑竹忽然出现,不但认识另外两名皇子,还阻止了他们搜魂。
三人并未谈拢,随后他囚禁了另外两名皇子,并以绝对的武力镇压了一切,如今已经控制住了整个局势。
他是温言的道侣,岑竹。
关在笼中的这段时间,尹雪楼听见守卫的魔兵谈到过,如今岑竹是魔族的小皇子,也就是魔族的五皇子。
他曾经离奇失踪,却又突然返回魔域,如今是被看好的魔主候选人之一。
当初尹雪楼不解,为何温言会选一个资质普通的男修作为任务对象,并真的与他结为道侣。
她并不是会恃强凌弱,随意夺取他人性命之人,更不可能做出趁着对方修为低微,背景干净,就将其作为方便下手的任务目标。
合欢宗被魔兵攻入,摇摇欲坠之际,尹雪楼脑海中某一瞬间曾闪过温言的身影,那时他希望徒弟最好来得再迟一些,至少不会与魔族正面碰上。
没想到她不但来了,当着岑竹的面说他欠自己一命,还要以命换命。
温言当初杀了岑竹,尹雪楼是亲眼看着他死在温言怀里的。
可温言说她杀了他,又救了他。
死而复生这种事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何况魔族向来多思多疑,并不会相信摆在眼前的答案。
无论那个答案是精心编织的陷阱,还是直白的真相。
他们之间,难有结果。
岑竹脸上笑意不变,看向被放出笼子的一群人在原地踟蹰,耐心重复道:“她让你们先走呢,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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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把玩着誓言石的穗子,神色恹恹,显然是有些烦躁了。
魔族的血脉在长久的岁月中日益驳杂,但最顶级的魔功对血脉的要求非常之高,越纯净的魔族血脉,修炼起来越是事半功倍。
岑竹自养魂池醒来后,意外发现自己的血脉有了返祖的征兆,性格也一定程度地受到了影响,虽然才开始修炼顶级功法,并未大成,但由内而外的迫人气势,却已经无形中让人不寒而栗。
再者,还有高境界魔修纷纷立下心魔誓,愿意誓死跟随于他。
如今哪怕是金丹元婴,在他眼中都仿佛蝼蚁,合欢宗这样的中型宗门,其中的掌门与长老还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岑竹喜怒不定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几个合欢宗长老长须飘飘,年岁已高,有些发怵地拉着尹雪楼,往后退了一步:“小辈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要把握好,别浪费了。”
尹雪楼被拉扯着,人却未动半分,他定定地看着温言:“你真的想好了?”
温言垂眸:“是的师父。”
她的态度比方才冷硬了许多。
岑竹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觉得顺眼多了,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些,斜睨了他们一眼,催促道:“要走便走,再废话,杀了你们。”
吓得几个长老颤颤巍巍,几乎站立不住,下意识拽紧了尹雪楼的胳膊,语气几近哀求:“掌门,快些走吧……”
尹雪楼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不是没想过自爆,只是即使真的破釜沉舟,也未必能伤害到这些魔族。
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他并非不懂,真的死了,便再无复仇机会,徒儿是在尽力为他们筹谋一线生机。
尹雪楼终是扭过头,化作一团白光,将满目疮痍的合欢宗远远地留在了身后。
直到此刻,岑竹才缓缓转过身来,语气颇为遗憾道:“没想到他们真的把你抛下就这么走了啊,看来修仙界果真情缘淡薄,比不过生死。”
他微笑着捏起温言的下巴,仔细地看她的表情,像是看进了她的心底:“这样的结局,你还满意吗?”
温言心中刚刚落下一块大石,此刻却被这样一句话堵得嗓子紧了起来,眼中晦暗不明。
岑竹放长老们离开,并非网开一面,是为了利用他们牵制住尹雪楼。
长老们以宗门利益为幌子,为了自己活命,逼着尹雪楼放弃玉石俱焚的想法,随他们一齐离开。
很和和美美的大团圆结局,如果代价不是温言的这条命的话。
岑竹将宗门人心的黑暗一面赤裸裸地掀出来给温言看,还要她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亲身体验被抛弃的感觉。
宗门的凉薄与岑竹的别有用心。
温言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并未担忧自己的生死,反而放松了些,轻笑一声:“将我一人留下,魔族少主到底居心何在?”
作为阶下囚却问出这么大胆的话,有的魔族士兵已经蠢蠢欲动,只要岑竹一声令下,就能将温言撕碎。
岑竹却抬手制止了。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漠且低沉:“自然是要你也尝尽背叛与痛苦,最后绝望地死去,不然如何能消解我心中愤恨。”
既然温言说他欠她一命,那么他就给她一条活路。
可惜她不要。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便只剩下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