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按下暂停，在最容易困倦的下午，哪怕是在尖锐有精神的动物也懒洋洋地蜷缩在一团。


    蝙蝠洞内的蝙蝠叫声不知不觉地减弱了几分，这不妨碍在里面办公的人。


    阿尔弗雷德推着餐车从电梯入口出来，径直向里走，布满的餐桌上放着茶点，第二层的格子内放着一些生活用品。


    “布鲁斯老爷，我们家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一个超人。”


    阿尔弗雷德给他倒了碗红茶放在他手边，布鲁斯假装没听出反讽的话，默不作声地端起来喝了口有些涩的茶水，拿了块饼干塞进嘴里，补充能量。


    阿尔弗雷德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每一次，都是以这个态度来表达自己的拒绝。老管家无声地叹了口气：“您是在看德雷克少爷的血液检查结果？”


    “嗯。”布鲁斯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为自己的老搭档解惑：“我对比了提姆和小丑两人的结果，红鹮体内的血液成分很奇怪。”


    “通俗地来说，红鹮不是被笑气感染。”布鲁斯低喃，“那个宇宙的小丑成了一个污染源。”


    “糟糕的消息。”阿尔弗雷德有些担忧地问：“还没有那个宇宙的消息吗？”


    “No.”布鲁斯摁下按钮，弹出一个新的窗口覆盖了屏幕：“我检查了骑士和红鹮首次出现的现场，只有微弱的波动可以证明穿梭制造出的动静。”


    “需要和你的同伴们打个招呼吗？”阿尔弗雷德问。


    “暂时不。”布鲁斯背对着继续研究上面的内容，“这是哥谭的事。”


    “我尊重您的想法。德雷克少爷您打算怎么安置，长久的镇静剂对他没有任何效果。”阿尔弗雷德用那充满英式口吻的腔调，指出隔离室歪着头注视着这里一切的Tim，混杂着绿色的眼球不带一丝情感的观察。


    见外面的人都在看他，青年毫无表情的面容被两边嘴角的伤疤带着向上，成诡异状的笑容。


    布鲁斯看见了Tim说话的嘴型。


    ‘Surprise,小蝙蝠～’


    蝙蝠侠冷峻的面容黑了起来。


    ·


    ‘啪嗒。’


    饮料坠地的声音。


    骑士头疼地捏着眉心，在达米安诧异的眼神中随手扬了几下，叫他别管。


    确定人没事，也不是打算跑路了的达米安移开眼，场外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新闻，走在前线的记者冒着身后枪弹的风险敬业地站在原地，讲述眼前的情况。


    “目前，绑匪向哥谭警局发来致电，声称他们绑架了我们身后这座商场的人，在里面安装了炸弹，目前我们还没见到绑匪的踪迹，只知道他们以此要挟警局为他们准备一架飞机离开。”


    摄像机很懂事地把后面的这栋建筑拍下来，看清建筑模样后，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意识到再也不用隐藏的绑匪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举着枪朝着天花板发射几发子弹，威胁在这一层的人都聚在一块地方——彻底变成了被劫持的现场。


    哥谭的群众带着令人心酸的熟练走在了一起，紧张、恐惧、兴奋……有人蠢蠢欲动。


    达米安第一反应躲进了角落里，来自刺客的本能让他选择暗中观察，看着愣神的骑士还没把自己的身影藏匿起来，不耐地咂舌，飞快地跑过去把人拽进来。


    “你的大脑要是没有被海水灌溉，就该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


    黑发绿眼的幼年罗宾在明确的身高差下，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讥讽：“陶德，我有理由怀疑你，看来时间磨灭掉了你的警惕。”


    “……唯独这点，特别不想被你嘲讽。”骑士的帽子滑下去一点，露出了带着伤疤的脸颊，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解释情况，“绑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记者报道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是为财啊。”


    达米安冷笑：“因为记者的暴露迫不得已地跳出来，真不知道该骂那边的人蠢货。”


    “别这样笑。”骑士很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你这样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去单挑。”


    “呵。”达米安嘲讽脸。


    糟心的弟弟，他相信另一个世界的Damian会教会这些小鸟谁才是老大。


    达米安对此毫不怀疑。


    ·


    三楼


    推拿店里有热气冒出来，享受了一波穴位按摩，放松肌肉现在一身轻的姑娘们把脚放在掺了草药的泡脚桶，任由懈怠找上门，瘫在按摩椅上。


    “我现在全身充满力量。”史蒂芬妮有些慵懒地尾音冒出：“再去踢十个屁股也是轻轻松松。”


    “假期的放纵。”卡珊德拉脊背贴合在按摩椅的皮套上，触碰到柔软的棉花：“很快就会忙起来。”


    “我记得你已经买了回香港的飞机票。”芭芭拉问。


    “改签了。”卡珊德拉语气暗藏担忧：“我不放心，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事。”


    “你说这点，我倒是赞同很必要担忧。”芭芭拉提起先前迪克说过的一件事：“布鲁德海文警局叫去加班的理由居然是一件都市传说——夜晚刺耳笑声的源头，听起来真的很像恐怖小说的开头。”


    “真忙啊。”史蒂芬妮感叹：“灵异故事什么的，不是我们家的剧本啊。”


    “解决多元宇宙事件更和我们家匹配。”卡珊德拉接过话：“没准庄园又要迎来新的客人。”


    “这个时候我就不想要剧情了。”史蒂芬妮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有了提姆的前车之鉴，我觉得这样挺好。”


    卡珊德拉：“蝙蝠洞现在放着一个定时炸弹。”


    “我远远地在视频上见过。”芭芭拉问：“听起来很糟糕，挺奇妙的，这是第一次见到年龄差相反的同位体。”


    “是啊。”史蒂芬妮认同：“很难想象我们小弟弟当大哥的场景，不过那个世界的我应该和Tim差不多大。”


    芭芭拉：“我还是个小孩子。”


    “嘘。”


    卡珊德拉突然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别说话。


    子弹撞击天花板的声音，隔着很远，吞掉了很多音节，勉强让人听见。


    “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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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芬妮也听出了枪声，发出尖锐暴鸣。这就像兢兢业业加班加了两个通宵，该挂路灯的老板大发慈悲的挥手批了两天假条，结果才放假半天，刚刚洗去疲惫就被老板喊回去加班一样——不是不乐意，是怨气深重。


    “是劫持案。”芭芭拉拿着手机操作，很快提取出有用信息，见多识广的神谕难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好在她们身处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不用担心有人会听到。


    “记者报道了劫匪的全部计划，现在劫匪全部跑出来干脆直接打劫了整个商场。”


    “是不是少了点东西……”史蒂芬妮沉默住了：“比如这个记者其实是卧底，这都是什么鬼，意思是本来劫匪的目的还不是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威胁喽？？？”


    “可以这么理解。”芭芭拉给出肯定答复：“是谋一个逃生工具，记者全部报道了。”


    “警局的人这是收了多少钱。”史蒂芬妮吐槽，“说真的，我居然对此一点都不惊讶。”


    “都是为了各自的工作，谁叫这回的劫匪这么奇葩，绑架绑得鬼鬼祟祟，现在这是什么……破罐子破摔？”


    “不是错觉。”卡珊德拉突然说，“之前我看到的那三个偷摸的人可能是犯人。”


    “没品的歹徒，不知道哥谭圣诞节的假期是不能犯事的嘛！”史蒂芬妮依旧怨气深重：“这违反了哥谭规则里的第113条规定，圣诞过后两日内禁止暴力。”


    “没有这种东西。”卡珊德拉严厉制止，“只不过是哥谭的罪犯赶在圣诞前两天和圣诞这一天闹事闹完了。”


    “我们加班就是最强的证据。”


    “不哦，亲爱的。”芭芭拉反驳，“哥谭的市民论坛中真的有人整理了一份哥谭规则，已经快要排到第300条了。”


    “这里面B可是贡献不小。”一线冲浪选手说，“提到这，我想起来了一条十多年前的规则——夜晚听见刺耳孩童的笑声不要害怕，这是罗宾在惩恶扬善。”


    “酷，有那味了。”史蒂芬妮夸赞道：“我看的是新版，上面已经是看到拿刀的罗宾一定要安分，不然容易挨揍。”


    “是那个了，更新换代。”卡珊德拉一锤定音，“但是这个很像布鲁德海文最近的夜晚。”


    芭芭拉很有默契地补充：“迪克这回要捡了个自己回来了。”


    “哇哦。”史蒂芬妮夸张地叫喊：“我是说，我们要行动了。”


    发泄掉了这份被迫加班的微妙怨气，恢复元气的少女没忘楼下还在水深火热的哥谭居民。


    芭芭拉晃了晃手机，“别着急，我们还缺点趁手的工具——已经一键呼叫有空的人了。”


    卡珊德拉擦掉脚上的水汽，踩着拖鞋走到窗户边缘——从窗口往下正好见到被挟持的游客，看起来非常没有条理，纯靠手中枪威胁的绑匪暴露在视野里，正是卡珊德拉今天见到的人脸。


    “赶不上了。”卡珊德拉突然开口，这话让史蒂芬妮表情一变，“怎么说，很严重？”


    卡珊德拉摇头：“我们的小弟弟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