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作品:《顶流竹马与助理青梅》 “嗯,你说。”
她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一声让陈煜礼腰杆都不免挺直了些,打起十万分精神和警惕准备迎接新的试炼。
可明明是俞晚歆先开口说要问个问题,结果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了。
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
区区陈煜礼而已,她为什么要这么在乎。
况且陈煜礼有没有喜欢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有又如何?
没有又如何?
她不稀罕知道。
胸口窜着莫名的熊熊火气,虚着眼打量了陈煜礼一番后,觉得似是被拿捏了的俞晚歆皱眉摆摆手撤回了一个问题:“算了,不问了。”
这番戛然而止的举动把陈煜礼吓得不轻,赶紧问起了缘由:“啊?为什么?你问啊,你随便问。”
“我没什么想问的。”俞晚歆答得云淡风轻。
“不行,你问,什么都行。”
陈煜礼的直觉正在疯狂叫嚣,告诉他一定有事,而且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刚刚说了我没有想问的。”
认定了事情不简单的陈煜礼继续穷追猛打:“在这之前你明确说了有问题想问的。真的,你可以随便问。”
“你烦不烦啊,我现在不想问了。”
哪有人追着让人问问题的,俞晚歆哭笑不得地说。
她越是隐瞒,陈煜礼就越害怕,急得都在贫瘠的知识储备里翻箱倒柜找出成语来用了:“什么都可以,你随便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鉴于陈煜礼一直不依不饶,俞晚歆被吵得不胜其烦就随口问了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想要结束掉毫无意义的复读。
“你都成顶流了,和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不是应该和我切割,断绝来往吗?”
陈煜礼一听到题面就顿感情况不对,管他三七二十一赶紧连“解”都没来得及写就大笔一挥用万能公式作了答。
“我错了,我的问题,我道歉,你别生气。”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生气,你好端端道歉干什么?”俞晚歆被他又不知道哪根筋扭到的即兴演出弄得二丈摸不着头脑。
她刚才那句话里的哪一笔有生气的意思了?
以陈煜礼丰富到令人心疼的经验来看,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可能性是他犯错后的反话,剩下的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是对他的试探。
如果是前者,那他得道歉。
如果是后者,那他也得道歉。
这里千万要小心应对,态度决定一切,负隅顽抗后果将不堪设想。
历经“磨难”的他觉悟已经达到了超越世俗的高度,回答得豁达又理性:“不管是什么事情,反正我先道歉准没错。我的问题,我错了,我道歉,你千万不要生气。”
“......”
“......”
“......”
俞晚歆一脸迷惑地茫然四顾,撩了撩头发,在极度无语里嗤笑出了声。
她平日里施行的可是自由民主的政策,看把顶流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铁腕独裁呢。
陈煜礼隐隐感觉到了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但还是在插科打诨后一字一句温柔而坚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要瞎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哪怕知道不过是随口一句的插科打诨,但这确确实实是俞晚歆想听的答案。
宛若一颗小石子掉进湖面,在心口悄然荡起了一整片层层向外扩散的涟漪,不得停歇。
“得了吧,快回去练字!”
俞晚歆愣神了片刻后为了掩盖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和逐渐加速的心跳,没有回应,而是转身朝前迈开了步子。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会一直在她身边嘛。
如果真是如此,那该多好。
渡劫成功的陈煜礼快步跟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嬉皮笑脸打起了商量:“今天收工早难道不应该回去早点开完《双影奇境》吗?”
俞晚歆:“想什么peach呢?得练完字才行。”
陈煜礼:“我不同意,要先玩再练。”
俞晚歆:“哈?你不同意有啥用?”
陈煜礼:“我是老板,难道不应该听我的吗?”
俞晚歆:“你是老板没错,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该听谁的?”
陈煜礼:“错了错了,听你的,我错了。”
俞晚歆:“......既然每次到最后都是这样,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老实点呢?”
陈煜礼:“人都有侥幸心理的,万一呢?”
俞晚歆:“那我请问你,这么多年来出现过万一吗?”
陈煜礼:“虽然没有,但万一就在这次呢?”
俞晚歆:“......”
两人一个使劲嫌弃远离,一个使劲扒拉靠近,吵吵闹闹沐浴着夏日午后的阳光,并肩而行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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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悦天城时,俞晚歆昨天下单的字帖也刚好送到,她火急火燎拆开了包装在桌上摆好,招呼陈煜礼赶紧来练字。
上次临摹字帖还得追溯到小学,陈煜礼在威逼利诱下心不甘情不愿坐下,无精打采耷拉着嘴角抱怨着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练什么字。”
“练不练字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俞晚歆为了给他点鞭策,拿出手机搜出了几张他在圈内赫赫有名,载入史册的手写字图,一脸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说:“你看看这狗爬体的字,歪歪扭扭,小学生都比你写得好看,不觉得丢人吗?”
“不觉得。”陈煜礼摇摇头,十分真诚地回答。
毕竟被评价为“脸皮比城墙还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确实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
“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丢人啊,你的粉丝也觉得丢人。少在这里磨洋工打哈哈,给我每天至少练半个小时。先临摹字帖再在纸上仿写,几个月坚持下来肯定有效果。”
俞晚歆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虚起眼,除却大拇指的四根手指颇具压迫力地敲了敲桌子,拿出“封建大家长”独裁式的威严,示意他可以乖乖闭嘴开始了。
为了今晚的《双影奇境》,就算是一百个不愿意,陈煜礼还是拿起笔回归了小学老师布置作业里有练完一整本字帖的暑假。
与此同时,俞晚歆也拿出了设备找各种角度拍了他练字的“飒爽英姿”,准备等会儿发微博营业。
今个拍摄期间她也拍了好些照片和录像素材,以后争取每两天就发点新物料,也让粉丝们体会一把被物料砸晕的幸福。
陈煜礼努力克服着右手刚学会拿笔的别扭感,哼哧哼哧复习着笔画的横竖撇捺,作为监工的俞晚歆在一旁坐下休息没多久就收到了麦可十万火急的消息。
萨摩不耶:【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快帮我问一下陈煜礼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就算是凌晨三点,我也会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卖烤肠的狐狸:【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是不是太夸张了,而且陈煜礼先生这个称呼听着也太渗人了,没必要吧】
萨摩不耶:【别提了,我所有的美好品质都要被这个狗工作磨没了,我去哪里给他们找人傻钱多的冤种哦。我要是能拉来10个亿大单,我还上班?我看上去像脑子有病吗?】
卖烤肠的狐狸:【行行行,别急别急,那我问问那个冤种,尽快帮你完成这个月的KPI】
萨摩不耶:【俞晚歆,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妹,请一定要守护住我的KPI!!!!!】
卖烤肠的狐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只能当九喜了】
萨摩不耶:【九喜?啥意思?】
卖烤肠的狐狸:【没什么,那等我问问他时间以后联系你哈】
俞晚歆没有解释“九喜”的含义,打了个哈哈给糊弄了过去,又掰扯了几句后麦可就又去忙了。
也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待俞晚歆再次抬头的时候,陈煜礼已经把练字的主线任务忘得一干二净,放下笔优哉游哉刷起手机了。
“不是,陈煜礼,你才写了几分钟啊。”俞晚歆看着字帖上几个横七竖八的“横竖撇捺”是哭笑不得。
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没见专注力这么差的,哪怕是花果山的猴子来训练两天也比他强。
“已经足足五分钟了,难道还不够吗?”陈煜礼从介绍最新上分套路的视频里抬起眼,表情认真到不像是演的。
“滚!你给我认真点,要不然你自己用两个手柄玩《双影奇境》吧。”
陈煜礼是懂怎么谈判的,提出了一个对小学生十分适用的激励方法:“这样,干什么事情都需要动力,你现在跟我去玩一会儿《双影奇境》,我有动力了等会儿再练就干劲十足了。”
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给俞晚歆噎得够呛。
不愧是六喜,和他哥哥七喜如出一辙。
让听话干个啥必须拿出点好处,要不然是死活不肯挪一下身子的。
俞晚歆带着复杂的情绪凝视了他一番,对他的胡言乱语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不过估摸着这会儿不顺了他的意怕是没得下文了,便还是耐着性子,板着脸谈起了条件:“那我们说好,玩一会儿后你就得回来练字,你不能赖账。”
陈煜礼打着包票信誓旦旦答应:“行,没问题,我保证玩完就来练字。”
“陈煜礼你几岁了?”
俞晚歆还在读幼儿园的侄子被督促练琴时说的话与陈煜礼一模一样,她实在没忍住问了句。
陈煜礼耸耸肩,露出了一个抢占了有利地形的得意笑容:“我和你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几岁我就几岁。”
“......”
“......”
“......”
糟糕,被傻子发现盲点了。
俞晚歆扯了扯嘴角,决定还是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而且她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说不定很适合自己的天职:幼师。
毕竟跟陈煜礼来来回回周旋了二十六年,与幼儿园小朋友的相处经验丰富到令人心疼。
是最受资本家青睐的年龄二十六,工龄二十六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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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赛博朋克电竞房正式开玩前,俞晚歆把刚才拍的几张练字的照片简单修了修。陈煜礼的脸确实对修图师很友好,不太需要技术,原图直出都没问题。
配上走心文案【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后发到了陈煜礼工作室的群里。
还没来得及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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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室的小伙伴打个照面,但周芸晴已经把她拉进了群,群名是全体员工的真实心境写照【小陈永生】。
陈煜礼工作室的员工待遇在娱乐圈数一数二,陈煜礼又性格好没架子,为人真诚和善。别说耍大牌了,是想偷个懒会被口诛笔伐在群里被骂上几百条,唯唯诺诺还不了口的程度。
几次媒体匿名的从业者调查里,都荣登了“最想加入的明星工作室”榜首。
刚发出,工作室的群里就开启了复读机模式,每个小伙伴都发了句【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得到一致认可后俞晚歆就在微博上点击了发送。
而粉丝们也同样心有灵犀,刚发出就在评论区开启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的复读,足以见得大家苦陈煜礼字丑久已。
【我在做梦吗?竟然连续两天发了东西?】
【是我疯了还是陈煜礼疯了?这么勤快?】
【完了完了,我有点想哭,我们也是好起来了】
【我愿意用十斤赘肉换陈煜礼每天都发新东西】
【奶奶,你追的明星更新物料啦】
......
评论里也不乏对陈煜礼突然勤奋的不敢相信与受宠若惊,更加让俞晚歆坚定了要隔三差五多多营业的决心。
仅仅是发张照片,冒泡说几句简单的话,喜欢你的人就能在看到的瞬间感受到由衷的幸福,获得对抗眼前苟且的一点小小的勇气。
这么划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她在哼哧哼哧忙活的时候,陈煜礼已经两眼放光,搓手手在旁等很久了,像只叼着不锈钢饭盆等待开饭的金毛摇着尾巴迫不及待问。
俞晚歆白了没良心的六喜一眼,打算不给自己添堵坐上了沙发,望着周围啥都是成双的配置时随口问了句:“你一开始就打算和别人一起玩吗?这电竞房都是双人的配置。”
“嗯,一开始就是想和你一起玩才这么布置的。”
陈煜礼把其中一只PS5的手柄递给她点点头说。
“想得倒是挺美。”
“怎么了?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一点顶流的觉悟都没有。”
俞晚歆接过专属于她的手柄时忽然想起了小学那会儿跟陈煜礼连空气都热得发烫的暑假。
百无聊奈的夏天绵延不绝像是永远都不会有终点,窗外蝉鸣叽叽喳喳吵得人昏昏欲睡,两个人并排坐在房间里聚精会神盯着老式电视机的屏幕,旁边年纪比他们还大的黑色风扇“咯吱咯吱”转个不停。
正到过关的关键时刻,陈煜礼的妈妈推门拿来了才去批发的冰棒,还有刚切好的西瓜和冰了一个上午的绿豆汤。
被打扰了的小小陈煜礼不耐烦地扔下手柄,回头抱怨说:“你就不能等会儿再进来吗?正是关键的时候,这下好了,又没过要重来。”
而小小俞晚歆趁着他叽里呱啦的空档,着急忙慌爬起身,先一步抢占了两人都喜欢吃的那根冰棒和更大的那块西瓜朝他洋洋得意。
后知后觉的陈煜礼嚷嚷着抱怨说:“不公平,那是我的!”
俞晚歆朝他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才不买账:“切~又没写你名字,凭什么是你的?”
这胡搅蛮缠的理论他自然是不认可:“那也没写你名字啊。”
“谁说没有我名字?”
小小俞晚歆先是把冰棍撕开叼进嘴里,随后拿起手边的铅笔费劲吧啦在包装上使劲刻上了自己的大名。
两人为了冰棒争得面红耳赤,也为谁拖了谁的后腿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又一个夏天就这样在打打闹闹里悄无声息逝去了。
回忆裹着燥热的夏风和不倦的蝉鸣如海浪般一层层涌起,拍打着心岸泛起白色的泡沫,俞晚歆望着身边人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苍茫感。
他怎么可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呢。
他那么耀眼,是走到哪里都会被团团围住的大明星。
他已经收获了那么那么多的喜欢,又怎么会在乎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呢。
这份担忧和害怕一直被俞晚歆深埋在心底和插科打诨的玩笑里。
身份早已不对等的两人,陈煜礼怎么会一直在她身边呢。
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生气,总是耍小性子,一点不顺心就垮下脸。说话也不好听,任性骄纵,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就算是她的问题也不肯低头认错,还喜欢倒打一耙。
这样的她,陈煜礼怎么会一直在她身边呢。
此时此刻被久远到是不是真实发生过都难以分辨的回忆与触手可及现实之间的鸿沟裹挟,明明从未拥有过,却无比害怕失去的俞晚歆咬住下唇,在快要被失落一点点吞没里,扯了扯陈煜礼的衣角,轻声唤了他的名字:“陈煜礼。”
还在费力鼓捣PSN账号的陈煜礼并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还以为是她也着急了:“马上,一会儿就好,这玩意儿是真麻烦。”
“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俞晚歆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很轻。
像是从遥远天际飘来的一朵浮云,化作蒙蒙细雨,缓缓落在了与身旁人共同走过的每一刻时光里。
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与趾高气昂,只有患得患失的惶惶不安与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