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乱世王爷不好当》 005
余霁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侍女给他以柳枝青盐漱口,即使小心翼翼,却也把他牙床刮得特别疼。他想自己来,又发现这是个技术活……他今日还想过,自己出来,是不是就能躲懒了?两天刷一次没问题吧?这一下子就乖了。
谈到大母的时候,熊爹的黑脸已经明亮了许多,此刻说到三代皇帝崩了,他甚至“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搂着余霁的胳膊都有点过力。果然是,悲痛让人冷静,快乐让人失控。
皇位当然和平王是没什么事儿的,上位的是三代皇帝的长子,也是他早早立下的太子。
这位四代皇帝,和三代皇帝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生,他和他爹一样,都“喜结交名士”。还没及冠,就开始参加各家的集会,甚至自己也建了个园子,弄了一群人在里头饮酒作赋,行风流事。
余霁听到这,心里“哦”了一声,明白为什么听说五年死了仨皇帝了。
皇太子那时候还是马上的皇帝,三代皇帝时,国家刚完成“大体上”的统一,边边沿沿的地方还乱着呢。四代皇帝就直接奢侈享乐上了,不药丸才怪。
事实也果然如此。
四代皇帝是一位“豁达风流”的皇帝,不过这只是对世家来说的。他对世家很仁厚,说天下太平,常在皇宫里举办各种庆典,又从民间征集美貌男女入宫,他甚至把自己最喜爱的妃嫔送给了一位多看了妃嫔两眼的大臣。
大臣把妃嫔带回去才发现妃嫔怀孕了,又把人送回去了,这孩子,也就成了四代皇帝的两个儿子之一。
也正是这位贪图享乐的四代皇帝,在上位五年后,放了大父自由。
某次年节的宴会上,四代皇帝突然发现皇亲里坐了个他面生的老头儿。四代皇帝可是个十分喜爱交际游乐的人,皇亲里还有陌生人,且座位还挺靠前的,四代皇帝就好奇了,问左右那是谁。
左右回答,那是平王。
帝大惊。
三代皇帝是皇太子的弟弟,现在的平王已经传了两代了,平王比皇帝还要小一辈,大父也确实比四代皇帝小上几岁,可四代皇帝还很年轻且健壮,大父却已像是个老头子了。
四代皇帝就去问:“侄儿啊,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平王就拿起了席上的糕饼,对四代皇帝道:“叔夫,好吃,好吃。”
左右便又道,平王现在是又老又傻的,他还娶了个霸道丑妇,生活怕是十分不如意的。
四代皇帝感慨了两句,又过了几日,刘菽忽然跑到宫里哭泣求见,且为的还是平王的事情,平王出去“夜跑”,让纨绔子把腿给打断了。
这种胡将,四代皇帝是十分不喜欢的,能不见就不见,但他此时还记得这个傻子叔叔的事情,不知心软还是好奇,他就把刘菽给叫进去了。
刘菽也是个老人了,他汉化又十分彻底,说了一口岐阳本地的官话,衣着朴素得体,此时他没戴冠,花白头发略杂乱束着,哭起来也不恶心人,只是哀哀呜咽。
他进来就这样悲伤地述说了平王的遭遇,说得四代皇帝和左右一起哀叹,刘菽就道:“岐阳是好地方,是咱们大景的京城,是首善之地,但人多了总会良莠不齐的,坏人欺负不了年轻健壮的成年人,就会欺负老人孩子。陛下,您的威名虽然能一时护佑您的侄子,却总有虫豸之辈。能不能请您让您的侄子,去一个没人敢欺负他的地方呢?”
皇帝下意识问:“有这种地方吗?”
“有啊,平王的封地丕州啊。那是他的封地,他的子民,其子民自然不会敢如此欺辱平王。”
丕州,还算是个富饶的地方,毕竟三代皇帝夺了侄子的皇位,还是要做足样子的,于是封号为“平”,封地为丕州。
按理说,丕州的产出赋税都该归平王的,但是……显然是没这回事。丕州也从来没有人来看一眼他们的这位诸侯王。
四代皇帝可能是酒喝多昏了头,或者真的可怜平王,外加自认自己彻底坐稳了皇位,不像三代皇帝那样,一直担忧自己的皇位在法理上出问题。他当场就把大父给放了,允其赴藩。
领旨当天,大父和大母就带着外太公给的两百家奴(杂胡骑兵),十分利索地跑了。因瘸着腿赶路,所以后来他那条腿没长好,彻底瘸了。
自然也有人向四代皇帝谏言,甚至说明白了大父就是装傻,骗皇帝放松警惕的。
可皇帝只是哈哈一笑,道:“一孱弱老者罢了。”
他没那么傻,他只是不认为平王能翻腾出什么事来罢了。
“良。”熊爹在大父“碌”字的下面,写了一个“良”,旁边又写了个“父”。
他爹原来叫宇文良。是大父和大母来到丕州后五年,才生下的独子。
余霁觉得,良是一个攻击性很弱,很平和的字,善良、温良、贤良,它在“优”的后边,不出挑。可从碌,到良,对平王家来说,已经是进步了。无须装疯、装傻、装废物,可以做一个平凡人了。
余霁下意识去抚摸那个未干的墨字,沾了一手的墨汁。姓名有时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些许文字,传递的东西却丰富多彩——大趾除外。
熊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
待余霁手指头上的墨汁干了,他方才继续讲述。
大父来到丕州后,没有放纵自己,依旧在努力地用尽各种手段保护自己和家人。
不过,现在皇帝那一支且不论,他们家这一支看来是种子不大好,子嗣不丰。
大父在熊爹十三那年去了,大母在四年后病逝,战死的……
大父刚到丕州时,身边只有那两百家丁和大母,大母是大父的妻子,也是他的武将。
“昨日未见父亲帐下有刘姓。”余霁终于问了一句。
这么看起来刘家该对他们家有大恩,怎么丕州没有刘姓呢?
“全死了。”
“……”
刘菽虽然帮助了女婿,但没有把宝压在女婿身上,后来陆续又送了些家奴过来,但刘家主要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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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岐阳发展。他家和平王家结亲,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刘家的地位——中小世家即使知道平王身份尴尬,可还是高看他一眼的,毕竟他家可是和当年的皇太子联姻了。
所以在大母之后,刘菽的儿女都嫁娶得很好(嫁入正经的汉人小世家里了,即使赔了许多嫁妆、聘礼,但刘家也是乐意的),再过些年,他家就能脱离杂胡,成为岐阳本地的小家族了。
不过,一切都得在太平的情况下。
四代皇帝只有两子,皇后无子,按理就该立长,就是那位被归还的妃嫔生的。但这个孩子,皇帝自己不喜欢,且连民间都传这孩子不是他的,他想立小儿子。
大臣们不答应,因为长子更贤良,幼子过于调皮顽劣,甚至已经到了残暴的地步,连如今奢靡享乐之风盛行的大景官场,也难以忍受。他喜美貌男女光着趴地上给他拉车,他自己坐在车上,以鞭子抽打,看着“牲口”浑身鲜血而哈哈大笑,这还只是这位幼子最无害的爱好。
可这位幼子长相极其俊美,且聪慧嘴甜,把皇帝哄得十分开心。
皇帝跟大臣们数次于朝堂上争论,四代皇帝这辈子都一直顺顺当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遇到挫折,在一次争论中,皇帝口不择言,直接指着长子大骂:“汝母贱.妾.也!不知其父!”
——这话余霁现代电视剧也看过,当时就觉得亲爹这么骂自己儿子,太缺德,你播种的时候,你没想着人家身份和你不配啦?正式启蒙,开始学习礼法后,余霁才彻底明白这句话多恶毒。
和嫡庶无关,妾通买卖,父不认,从母。
这个妾,甚至不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里头的妾,就是一个很低的称呼,非正妻,或身份低微的女性是用它自称的。还有一部分正妻,为了表示对丈夫的爱和恭顺。
妾其实是没名没分的,她们要侍奉男主人,如果女主人没有特别的表示,那在男主人需要的时候,也会被要求去侍奉客人,或作为礼物、奖赏送给客人、下属。有名分的,对外的称呼都不是妾,是侧妃、姨娘。
比如王府里的侍女们,她们就是妾。可能余霁的生母也曾经是其中之一,但她们每一个面对余霁时,都是一样的恭敬又温柔,余霁也不敢开口询问。他的阅历,很可能一打探就露馅,给生母带去麻烦。
总之,这种情况下,妾的孩子无法确认生父,于是就跟着母亲一起,成为了家奴。
皇帝的意思,你母亲就是我送来送去的妾(奴隶),我不确定你是我的种,你也该是个奴隶。
大皇子,直接在金殿上一头撞死了。
后宫那位妃嫔听说后,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当年送还妃嫔的大臣,吞金而亡。
皇帝在朝堂上就被大儿子的激烈死状当场吓病了,后来听闻后妃与大臣之死,尤其这位大臣,是大家出身,名士才子,否则当年皇帝也不可能把爱妃送过去,当年的“佳话”,如今成了血案。
四代皇帝日日惊梦,忧惧难眠,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