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佛系皇叔造反了

    翌日,她照例起晚了,不过是一夜好眠。


    红豆送了早膳过来,她喝了一碗红枣燕窝粥,吃了两个汤包便微饱了。


    “王爷呢?”谢窈窕随口一问。


    “奴婢听小顺子公公说,一早项总管陪王爷去演武场和侍卫们练武去了。”


    云翎不是前天才去演武场比试过吗?今日怎么又去?项公公也是这么疑惑的,从前,王爷会隔个三五日才会和侍卫们切磋比试,最近似乎频繁了些。


    满满不在的上午,谢窈窕比较清闲,也偶尔会找些事做,有时她会看看新得的话本,或者带着乐奴去院子里放放风,有时景岱会拿一些王府账册过来给她过目,毕竟她才是王府正经女主子,虽有景岱打理着诸多事宜,但是她也不好完全当甩手掌柜。


    今日上午,房嬷嬷将已经清点整理过的,她的嫁妆和聘礼账册送了过来,“王妃,您过目一下……”


    谢窈窕放下话本,好奇接过一看,嚯,她成大富婆了。


    她名下现在有良田千余亩,水田、桑田、茶山等若干,临近京都的山庄就有四处,玉泉山庄、千卉庄、药庄、百果庄,都是可以清闲时去游玩小住的好去处,玉泉山庄不仅有温泉,还有千株梅林,冬日也风景宜人,正好天冷了可以和云翎带满满过去玩几日。


    至于商铺,光在京都的就有大小十余家,酒楼、绸缎庄、茶肆、当铺、胭脂铺应有尽有,都是王府和国公府的人帮她在下面打理,产业给了她,那就是连下面的人一起算她的了,按部就班即可,倒是不需要她太操心,定期会送上账册,她只需过目就行了。


    当然,若是以后她无事,想要尝试经营一间酒楼或者绸缎庄、成衣坊,比如她教红豆做的新奇菜式挂出去当招牌,清溪县的锦绣坊也可以扩大一下规模。


    不过她如今现银就有将近八万两,还有王妃的年俸一千两,王府给她的例银,云翎的年俸以及他曾经透露的王府名下私产,足够她和儿子这辈子荣华富贵了,所以也不差多赚那一点,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边刚看完了账册,云翎就回来了。


    今日束了发,更显英武,穿着一身窄袖的白色中衣长袍,鬓角发丝都沾染了汗渍,热气升腾。


    一想到昨日委屈了他,又替自己揉了许久的小腹,谢窈窕笑着上前,拿出素帕正要为他擦汗。


    云翎直接接过,记得她身子不便,没有劳烦王妃。


    “做什么一大早去比武,也不嫌累得慌。”谢窈窕仰头颇为娇气地抱怨他。


    云翎抿唇幽幽看了谢窈窕一眼,好似说王妃难道不知情?


    谢窈窕还真不知情,瞅着外面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快进去洗漱,免得着了寒。”


    云翎应声进了浴室,小顺子立即抬了热水进去。


    所幸无事,她去耳房看了看乐奴,回来后便继续在外间看了会儿话本,换了新月事带,回来外间没多久,便觉得四肢绵软无力,脑袋昏沉,眼皮也便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云翎换了一身月白绣着银线繁复花纹的宽袍,沾了些许未干的水汽,从浴室走了出来。


    此时,谢窈窕已经躺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了,手中看了一半的话本,也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


    云翎捡起,翻过来不经意看了一眼。


    “……张生躺在青竹榻上,帐顶悬着的安神香囊早已凉透。那方春娘白日塞来的绣着一对鸳鸯图案的杏红帕子,正覆在他面红耳赤的脸上,他沉迷着,仿佛此时正在轻嗅春娘身上勾人的幽香……”


    云翎指尖一烫,不敢再往后看,立即将话本关上,甚至将书册放远了一些。


    他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家王妃一眼,平日就看这些话本?一阵冷风吹来,卷起廊外半卷的帘幕轻晃。


    云翎转身从内室拿了一件厚实的绒毯,轻轻盖在谢窈窕身上。


    自己则是从书房拿了一册兵书出来,坐在旁边长榻的外沿,正好护住她免得摔了下去,每当谢窈窕一动,绒毯掉下一些,云翎总会再次恢复原样。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愈发阴沉,细雨如丝,轻轻点点,洒落在院中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柑橘见天色昏暗了,以为王妃还在看话本,走了进来,谁知王爷竟然守着王妃入睡,她和芙蓉轮流守夜,自然偶尔听到过王爷王妃恩爱的动静,晚上常送热水过来,有时一晚次数还很多,所以,她们也早就知道王爷很宠爱王妃了。


    但是这般细微之处,王爷也很是体贴,再次感慨王妃好福分,王妃越得宠,她们心里也越欢喜。


    将外间的烛火点燃,盖上灯罩,免得被风吹灭了,小心翼翼将烛台放在距离王爷王妃不远处的案几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渐大,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


    如线的雨幕打在青石板上,雨脚弹出半人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无数颗石子在激烈碰撞。


    谢窈窕被惊醒了,睁开眼看到昏昏暗暗,烛火摇曳,还以为天黑了呢?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方至午时。”云翎清润声音传来。


    她舒了口气,掀开绒毯,穿上绣鞋,走到廊外,她还是头一回在京都看到这么大的雨,神色担忧。


    “满满散学了吗?这么大的雨,今日就不过来用午膳了吧。”


    “放心,我已经派景七过去水云榭了,将大厨房单独将稷儿的膳食送过去就是,不必担心。”


    “嗯。”虽是如此,但是一想到午膳见不到孩子,不知道他加衣服没有,冷不冷,便有些心不在焉。


    午后,天破了口子似的,连绵的阴雨还在继续,红豆已经进了内室,取出了厚实的袄裙给她换上,再加上肚子有轻微的不舒服,又灌了一个汤婆子捂着。


    晚膳时,天已经黑沉了下来,谢窈窕原本打算等雨小一些,就和云翎去看孩子的,但外面湿漉漉的,又起了寒风,哪怕打伞,没走两步也得湿透。


    云翎见她担心,便让她留在正院,打算自己去水云榭看看孩子,不过,正当他准备出门时。


    忽然听见门外嘈杂的雨声中,夹杂着儿子满满熟悉的说话声,“娘亲……”


    谢窈窕一把丢下汤婆子,起身走向门口,见到景七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满满走了进来。


    满满还好,只是脸上、肩膀上湿了一些,景七衣裳从鞋子湿到了腰。


    谢窈窕一把接过孩子,虽然手上沉甸甸地,她有些抱不住,但她还是没放开。


    “多谢景侍卫将满满送过来,辛苦了,快去换下衣裳,我让红豆端碗驱寒的姜汤给你。”


    “王妃客气了,不妨事,小世子惦记王爷和娘娘,小人才做主将人抱了过来。”


    云翎顺势接过谢窈窕手中的云稷,单手抱着,让他坐在臂弯里,点头吩咐景七早些下去休息。


    三人坐到榻上,谢窈窕面对着将满满,伸手将他两只小手握在手中,皱眉道,“怎么这般冰凉?”


    她一边去摸着儿子的衣裳,看看他穿了几层,一边吩咐芙蓉翻出一件放在这边,旧的厚实冬袄给满满穿上。


    晚膳时,三人一起吃了饭,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谢窈窕带人重新铺好了小书房的床榻,催促云翎带着儿子进去浴室洗漱,今晚在这边睡下算了。


    浴室,水汽氤氲,热气袅袅。


    云翎先宽了外袍,着一身的月白中衣,正准备带儿子跨入浴池。


    看见儿子才脱了一件,便朝他招了招手,云稷微微嘟嘴走到父王身前,他两辈子还没有和父王洗过澡。


    或许上一世幼时洗过,但是他一点不记得了,所以现在十分紧张,身子都有点僵硬。


    云翎不甚熟稔,但还是一阵摸索将儿子脱得只剩下短裤,他还要继续动手,小崽子捂着腰带,耳尖红红,仰头羞窘道,“父王,稷儿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洗。”


    云翎默认,他三岁时应该也是自己洗的。


    他进了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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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浴池,一派松弛的背靠着池壁,温热的水包裹住他挺拔的身躯,舒服地眯起眼睛。


    云稷进了旁边的一方很浅的小汤池,他坐下去,水才到胸口,自己拿着小水瓢往身上浇水。


    云翎时而往旁边看了一眼,儿子小胳膊小腿,手臂藕节一般,脸上被热水烘得绯红,小心翼翼的抹着胰子。


    少顷。


    “阿翎,你帮满满洗洗,莫要泡太久了。”


    谢窈窕走到屏风外面,朝里面叮嘱了一声。


    “好。”


    他直接将儿子拎了过来,稳稳地放在他坚实的膝盖上坐着。


    云稷侧对着父王,任父王拿起一旁的软巾,蘸了些温水,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身子。


    他动作极是小心,从圆嘟嘟的脸蛋,到粉嫩嫩的脖颈,再到肉乎乎的小胳膊,每一处都擦拭得仔细。


    起初的紧张和不安,渐渐放松了身子,目光看到父王烛火下柔和的轮廓,以及面前常抱着他坐着的健硕手臂,满满原本嘟起的小嘴,美美的嘻嘻笑了起来。


    父皇确实对他很好,上辈子,这辈子都一样。


    “抬手。”


    云稷照做。


    “转身。”


    两条藕节似的小短腿在水里划过,溅起些许温热的水花。


    云翎认认真真帮云稷洗了上身,正要洗下身的时候,他小短手抓着池外,可怜兮兮的盯着云翎看,“父王……”


    云翎自幼好像也不记得有小厮或者太监常帮他沐浴过,多是自己亲力亲为。


    儿子小小年纪,便这般懂事,挺好的。


    云翎大手在他脑袋轻轻拍了拍,在他身上又泼了几漂热水,将人一把抱到了岸上。


    “自己擦干,换衣。”


    “父王,满满知道。”云稷一步一个小脚印,留下一串水迹,小跑着缩到屏风后面。


    云翎接着便起身了,到另一扇屏风后换了干净的寝衣,出来时,看到小崽子穿着一件绣着怪异小老虎图案的毛绒寝衣,没说什么,应该是窈窈为他备的吧,上前将人一把抱起,走出浴室。


    谢窈窕坐在内间榻上等着呢,看到父子两终于出来了,小崽子面色红润,圆溜溜的眼睛似两汪清泉,小巧的鼻子挺翘可爱,嫣红的小嘴高兴地轻抿着。


    跟旁边他爹的脸如出一辙,但小脸俊郎中带着些许软糯可爱,谢窈窕上前爱怜的捏了捏。


    “阿翎,今晚你带着满满在小书房睡吧,新褥子都换好了。”


    云翎:“……”


    “那我带着满满睡好了。”


    “不用。”


    云翎托着孩子就大步往东间小书房的内室走去。


    谢窈窕看他一脸冷峻,被迫妥协,就真的很想笑。


    次日,半夜停了的雨,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继续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云翎亲自裹着厚实的披风,将云稷送回了水云榭的书房。


    谢窈窕张了张嘴,原想提议这几日暂且停学,然而转念一想,周老不顾风雨都要亲临府上,稷儿也已经只需每日上半日课业,若是此时再不去,恐怕会惹得先生不满。


    最终,只吩咐了小厨房每日多送些驱寒的姜汤去水云榭。


    就这样,细雨连绵连下三日,湿润裹着寒意,在几场寒潮的催迫下,院里新移栽过来的腊梅,已经长出了黄色的小花苞,只等一场风雪袭来,就能完全绽放。


    当太阳灿然露出云层,烘干了湿哒哒的路面。


    天气终于晴了,谢窈窕想着午后就带着满满去王府花园里走走逛逛,看看冬日里的风和景明。


    忽然,水云榭周老派人过来传信,说是满满上课时有些咳嗽,又发了高热,已经派人去请府医了。


    闻言,谢窈窕打翻了手中的茶盏,当即就要往水云榭赶去。


    云翎一把拉住她,对上谢窈窕焦急得起了水雾的眼神,大手从她的手腕下滑,包住了她的小手。


    “别急,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