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不是只有木头才能漂浮。”


    宋应知起身，躬身说道：“微臣请笔一用。”


    闻言，景由炽蛮有兴趣的吩咐一旁的太监，“赐笔墨！”


    很快，一副新的案桌和纸墨笔被送到宋应知面前，待太监们退出御书房，宋应知立刻提笔画出铁甲战船的法治形状，将纸双手呈给景由炽。


    “皇上，将钢铁做成空心形状，也能漂浮在海域中，这种材质的战舰不仅不容易折损，还不容易起火。”


    皇上看着手中的纸，心中甚是怀疑，但宋应知的能力由不得不让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几经思考之后，他让人去把工部尚书文录离请来。


    在听完宋应知的建议后，文录离并未急着出声反驳，而是说道：


    “宋大人，你说的这个法子，造船厂其实有做过类似的，只是最后都已失败告终。”


    听到造船厂居然有这种想法，宋应知不禁心中一赞，随后解释：


    “文大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你们没有计算好船的大小，回头你让制造司的楚大人来找本官，本官给他解释，他自会明白。”


    宋应知想要给皇上和文大人解释浮力的存在，可能一时半会说不清。


    但楚北跟了他一段时间，他给他的书也有类似的注解，讲给他听是容易的。


    随着制造司步入正轨，工业技术的厂都归于制造司，这造船厂的问题，找楚北也没错。


    “宋爱卿，若你真能用钢铁替代木材造出船，朕重重有赏！”


    中原已经没有可供应的木材，想要造船，只能往西南的原始森林砍伐。


    其中的运输成本和时间一向是让景由炽头疼的问题，但钢铁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两个问题。


    见宋应知胸有成竹的模样，景由炽不由地心头一松。


    父皇的战死，让景由炽一直耿耿于怀，如果真能用钢铁造船，那以后再发生海战，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


    “微臣领旨。”


    宋应知领命后，又将这几日自己写的计划书交给皇上，之后便同文录离一同离开皇宫。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楚北为了搞清楚宋应知说的浮力以及计算方式，开始不停地游走在造船厂和礼部之间。


    其实对于战船的结构，宋应知也就了解一二，具体构造还得楚北和手底下的人自己研究。


    他能提供的，只能是传授浮力以及浮力的计算公式。


    借着这个公式，楚北带着人在造船厂捣腾半年，还真给捣腾出来一艘船。


    只是船只才在水路上行驶没多久，很快就出现船底漏水现象。


    诸多尝试无果，楚北只能再次回来找宋应知。


    彼时，宋应知正忙着撰写现代数学的书籍。


    那次奏折呈上去后，没多久，皇上就同意了在官学设置夷人礼仪这门选修课以及科举新添阿拉伯数字算学的建议。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科举学子们对这两样新事物的认可度很高，大家平日里其实对夷人的东西可好奇了。


    先前不敢明目张胆得学，是害怕影响自己的仕途，如今朝廷主张学习，学子们自是高兴。


    只是北夏没有一个固定的算学书籍，为了能让这门课普及，宋应知便自己撰写一本数学书。


    从简单的九九乘法表开始，半年过去，他已经写了两本算学书籍。


    楚北找到宋应知时，他正在这第三本算学书。


    听完楚北的来意，宋应知不禁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笔搁下，问道：


    “可有检查过，水是从哪些部位漏进船舱的？”


    闻言。楚北夏躬身恭敬回道：“大人，这水是从钢板与钢板之间的缝隙处漏进来的。”


    原来，在造船时，如此庞大的战船不可能用浇铸来完成，只能通过拼接方式打造船底。


    “船底的拼接处，工人们直接用铁水浇筑缝隙，但两侧以及船体表面多处出现渗水的情况，想要战船不沉，每天都得人工排水。”


    这样情况下，铁甲战船还不如木甲战船。


    听楚北如此说，宋应知不禁问道：“以前造木战船时，你们都是用什么材料填补缝隙的？”


    “回大人，过去都是用桐油、石灰石和麻丝混合搅拌填补缝隙，但这个只能对木材有效，用在铁上完全没效果。”


    粘合剂一般对木材等有机物的效果最好，主体材料换成钢铁后，粘合剂一旦凝固就会脱落。


    “可有用过糯米？”


    宋应知问。


    “用过了，一旦入水，要不了多久也会漏水。”


    楚北头疼回道。


    如此，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宋应知心中倒是有不少方法，但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法实现。


    “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到方法，再告诉你。”


    听到宋应知这般说，楚北一脸失望，若是漏水的问题解决不了，那这个船基本就废了。


    楚北走后，宋应知开始思索橡胶的做法，要是能制作出橡胶，那战船漏水的问题便能解决。


    不仅如此，其他领域也能得到广泛运用。


    只是想法很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想要生产出橡胶，必须得有橡胶树，然而，放眼整个北夏，是没有橡胶树的。


    按现在的时间看，橡胶树还在亚马孙流域，想要生产橡胶，就得派人远航去往南美洲。


    不行，这个成本太大了……得换个方法。


    突然，宋应知赫然想起自己在巴里任职时，见过的一种蒲公英。


    此草只生长在天山一带，其嫩根为白色，老根为黑褐色。


    这种蒲公英和中原的蒲公英长得很像，却又与其有所区别，他的根部含有天然橡胶和菊糖，在后世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橡胶草。


    如果能找到橡胶草并大量种植，那么生产出橡胶也不是不可能。


    这般想着，宋应知立刻提笔写信，让人快速送去巴里给宋应明。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赚当然得先考虑自家人。


    橡胶草是草本植物，生长周期短，如果能大量培育，那生产的橡胶足够战船使用。


    找到了橡胶的原材料，剩下的就是如何从橡胶草中提炼出橡胶。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宋应知决定亲自前往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