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作品:《替嫁苗疆少年后》 至于为什么找替身都不愿意联系庄九黎,首先,她深知自己是这场感情骗局中的过错方,其次,出于人一种不愿面对旧情人的想法,她并不愿意去面对庄九黎。
当下,她就英雌救美,付了些银钱打发走打手,救下了这位书生。
然而细看之下,除了那点眼尾薄红,此人气质温软怯懦,与庄九黎截然不同。
“勉强……够得到半分像吧。”温萝芙自嘲,聊胜于无。
那青衫书生倒卧在路边,书箱倾覆,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却又无力地滑倒。
温萝芙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猛地移开视线。
不过几分形似罢了。
但,这是最像的一个。
她几步走过去,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多看那人一眼,只是伸出手,动作谈不上温柔,抓住了书生冰冷湿透的手臂,将他猛地拽了起来。
书生眼神涣散,勉强睁开眼,声音气若游丝道:“多谢姑娘……”
感激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再次昏厥了。
温萝芙看着靠在自己身上这具沉重的躯体,最终扬声唤来小厮,雇了人,将他抬回了素月坊不远处那座闲置的小院。
书生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
得知是温萝芙救了自己,并提供了容身之所,他不顾身体虚弱,挣扎着起身作揖:“温姑娘再生之恩,玉书没齿难忘。他日若有寸进,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彼时他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虽不合身,却也整洁清爽。他形容憔悴,举止依然清雅有度。
温萝芙站在几步开外,道:“举手之劳罢了。你好生养着。”
她微微皱眉,觉得这人性格和气质仍然不太像庄九黎,便留下些银钱和药物离去。
然而,这举手之劳,却变成了持续的供养。
温萝芙接济了他。
有几分像庄九黎,确实是这书生的福气。
她将他安置在素月坊不远处一座小院。锦衣玉食,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周玉书家道中落,变卖田产筹措盘缠,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京城,指望博取功名重振家声。无奈盘缠耗尽,饥寒交迫,又染了风寒。那日若非遇见温萝芙,即便不在街头被人拉走,也极可能被冻饿病死。
温萝芙与他相处,大多是默然对坐。她看着窗外,他则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有时她心绪烦乱至极,或是那疼痛逼得她无处可逃,她也会在周玉书的询问或邀请下,与他品茗论诗。
周玉书察言观色,见她似乎并不排斥,便鼓起勇气试图展现自己的才学价值。
他很快便惊讶地发现,这位看似市井商贾出身的温九娘,竟能随口吟出绝妙诗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周玉书由衷赞叹,眼中倾慕,“姑娘此句意境深远,直指人心!敢问是哪位大家的佳作?”
温萝芙:“此诗出自纳兰性德的《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她并不在意他的才情,也不需要他的感激。
她只需要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作为一个聊胜于无的慰藉而已。
供养起来,仅做观赏。
然而,人心难测,时间一长,事情便不免超出观赏的界限。周玉书并非愚钝木讷之人。温萝芙的富有、神秘,让他心中渐渐燃起了火苗。他无法理解她仿佛透过他看向远方的复杂情绪,却将这份特殊解读为一种默许,一种可能。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
或是为她添茶时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或是在论诗时流露出想要执手的亲昵。
一次雨后初晴,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好,他折了一支,递到她面前:“温姑娘,你看这花……”
他试图靠近,手臂抬起,似乎想碰触她的衣袖。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时,温萝芙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一股钻心的锐痛从她心口猛地炸开!
她猛地捂住心口,后退时不慎撞在身后的书案上,笔墨纸砚哗啦作响。
“温姑娘!”周玉书大惊失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你怎么了?我、我去叫大夫!”
“别碰我!”温萝芙艰难的看着周玉书那张写满惊惶和担忧的、与庄九黎有几分相似的脸。
更糟糕的是,闭上眼,睁开眼,庄九黎那张脸,他微抿的薄唇,眼底翻涌的深沉暗色,情动时晕染在眼尾那抹惊心动魄的艳色……那些隐秘的细节,突然不受控制地闯入她的脑海,画面还无比高清。
温萝芙叹了口气,离开了这方小院。
难道她竟真的是那种人?
在拥有时不知珍惜,将人利用、抛弃、吃干抹净后,却又开始假惺惺地怀念?
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素月坊的生意蒸蒸日上。
她的财富版图稳步扩张,与之相对的是心口那诡异的疼痛,发作得愈发频繁,愈演愈烈。
起初,疼痛只是偶尔降临。
后来,只要她试图不再思念庄九黎,专注于复仇大计,或仅仅是处理铺子琐事时分神片刻,那剧痛便会如约而至。
发展到最后,竟至毫无征兆。
温萝芙正对账目,她刚提起笔,喉头猛地一甜,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姑娘!”在一旁研磨的柳枝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温萝芙看着账册上那片迅速蔓延开的血迹,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求医成了她生活的另一重心。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眯着眼搭了半晌脉,摇头晃脑道:“心火炽盛,郁结于胸,需清心寡欲,静养为上。”开出的药方一律苦得人舌根发麻,喝下去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作用。
另一位据说通晓巫医之术的神婆,焚香作法,念念有词,最后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个装着古怪草灰的香囊,让她贴身佩戴“驱邪”。温萝芙照做了,心口的疼痛半分未减。
她甚至重金求见了一位御医旁□□大夫隔着纱帘,听了她隐去了关键描述的症状,沉吟良久,委婉暗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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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这症候倒似那相思入骨,忧思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最终,温萝芙坐在床沿,看着帕子上新咳出的血迹,自嘲一笑。
素月的仇还没报,她要做的事还那么多,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不甘心。
她提起笔,开始写遗书。
写她未竟的复仇,写她对柳婆柳枝的嘱托,甚至写了如果后世有穿越者才能看懂的胡言乱语。
写着写着,她发现了一个可悲又可笑的规律:
当她放任自己的思绪沉溺于回忆庄九黎的脸,那疼痛会稍稍缓解,如同干渴的旅人得到一滴水;而当她在脑海中更进一步,勾勒出更限制级的画面,效果简直堪比灵丹妙药,心口的窒息感会瞬间减轻许多。
然而这饮鸩止渴的方法,效力终究有限,且日渐衰弱。
渐渐地,无论她如何在脑海中细致描摹庄九黎的眉眼、身体,甚至他情动时的模样,那疼痛都顽固地盘踞在心口,甚至变本加厉。
幻象失效了。
她想见到庄九黎。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庄九黎,不是喜欢,而是爱——才生此怪症?
温萝芙并非没怀疑过情蛊。
庄九黎曾对她说情蛊需要心头血炼制,剖心取血听上去就很痛,所以她从未深究,也未曾向他讨教过。
起初症状轻微,她亦有过一闪而过的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时被庄九黎暗中下了蛊。可如今这病势汹汹,缠绵不去,呕血不止,俨然已是绝症之兆。
她遍查所能找到的医书杂记,也未曾见哪本明确记载情蛊发作会如此致命,只道会让中蛊者情欲炽盛,彼此吸引,月圆之夜需得口口缓解,否则双方皆痛苦难当。
正所谓过犹不及,到这一步,温萝芙反而不去怀疑什么情蛊了,只当是自己精神错乱。
可恨这古代医术落后,她遍寻名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
柳枝则对她细心照料,寸步不离。
她敏锐地发现,每当温萝芙召见周玉书,尤其是当他安静地坐在窗边读书,温萝芙紧蹙的眉头会短暂地松开,呼吸似乎也顺畅些许。
这转瞬即逝的平静被柳枝牢牢记在了心里。
柳枝将这个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阅历丰富的柳婆。
柳婆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了!老婆子我早看出来了,姑娘这是心病,是心里头装着人,又求不得,憋出来的病!那周书生,就是‘药引子’。他那样子,准是勾起了姑娘心里头那个人的影儿,能暂时压一压那病痛。”
祖孙俩守着昏睡的温萝芙,焦心如焚地一合计,当下拍板:
要让那个书生入赘,给温萝芙冲喜!
此番话语源于一种朴素认知,深信生病是阴阳失衡,邪祟缠身。而世间至阳至旺的,莫过于大喜之事,旺盛的喜气能驱散病邪,尤其是女男婚配时那股勃发的生气,定能扭转命数。
“冲喜!”柳婆斩钉截铁道,“让周公子入赘进门,用喜气冲冲这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