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通敌
作品:《穿到乱世,被迫成为枭雌》 宋虞知道萧宁在想什么,这也是最近一直萦绕在她脑中的问题。她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逆来顺受,但却并没有换得安宁。
她反问道,“那我们还能如何?”
“为什么不反抗呢?”萧宁下意识脱口而出。
宋虞一愣,便是魏蓁,也向萧宁投来了别样的目光。
静默半晌,宋虞长叹一口气,“反抗可比忍气吞声难多了。”
萧宁没有再说话。
魏蓁换好药正要推门而出,却被宋虞拉住了衣角,她回头,便见宋虞趴在地上,伸出一个碗露出白牙,笑得谄媚,“那个,温开水能再来一碗吗?”
*
转眼已是立秋时节,潼州却还是热得吓人,整个夏日,滴雨未下。大片农田龟裂干涸,干燥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的腥臭味。
免除了县尉之职,宋虞一行人又搬回了安平里,里坊没什么变化,只是来往的人少了许多,陋室空屋,无人洒扫,蒙上了一层荒芜萧瑟的况味,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但大家都缄默不言,假装无事发生,过着如数家珍的平静日子。
宋虞的伤是最先好的,不过旬日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萧宁的箭伤也好得七七八八,倒是楚兰,还在靠着汤药度日。
这日李四当值,在城中巡逻,路过安平里时,不知从哪冒出一柄铁剑横在他的眼前。
他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视线顺着剑身看过去,正对上宋虞的脸。
其余卫兵立时警觉起来,纷纷拔出剑警惕地看着宋虞。
宋虞举起双手,懒洋洋地说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还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面对宋虞,众人也不想起冲突,嘱咐李四不要耽误太久,便离开了。李四一个人怔怔地被站在原地,宋虞将剑扔给他,“你的剑,现在还你。谢谢了啊。”
李四有些受宠若惊,面前这个女子,连太守都不放在眼里,竟然对他一个小喽啰道谢。
“小人不敢当,大人——”想到宋虞已经不是县尉了,李四换了个称呼,“宋姑娘不必如此。”
宋虞哼了一声,转身准备进屋,李四却叫住了她。
“宋姑娘可听说了黎阳的战事?”说这话时,李四压低了声量。
宋虞转头,抱着双臂靠在门柱上,好整以暇地问道,“黎阳怎么了?”
李四面容严肃起来,他凑近对宋虞小声说道,“听说田将军在黎阳吃了败仗,节节败退,如今阮武的军队已经离槐县很近了。槐县估计撑不了多久,宋姑娘还是近早打算,避难为上。”
宋虞听完之后拧紧了眉头,“你怎么就笃定太守一定会败?”
李四叹了口气,“若是旁人,槐县尚有一战之力,但咱们对上的可是阮武,潼州五郡,阮武便据有三郡,太守不过一郡之势力,怎能与阮武争锋呢?阮武还是名义上的潼州刺史,他讨伐平山,是缴逆贼,师出有名。”
宋虞却疑惑了,“太守和刺史不都是朝廷命官吗?为何会互相讨伐?”
李四解释道,“如今乱世,哪还有什么朝廷?当今地方命官不服朝廷,自立为王者比比皆是。潼州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乱臣贼子都虎视眈眈,太守和刺史开战,也不过为了争夺地盘。”
这下宋虞总算是明白了。
“总之,宋姑娘还是早做打算吧。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就先走了。”李四冲宋虞抱拳,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巷中。
经过李四的提醒,宋虞觉得他说地有道理。思来想去,宋虞还是觉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上。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萧宁和魏蓁,她们都同意先暂避祸乱,只有楚兰和顾辞毅然决然选择留下。
这里毕竟是她们的家乡,宋虞没有多劝,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
变故就发生在此时,宋虞第二次被突如其来的卫兵扣住,押到了太守府。
众人都很惊愕,宋虞淡定地安慰她们,“没事,说不定太守只是找我叙叙旧。”
再次来到太守府,宋虞明显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氛围。
太守府门前的街道上乌压压排了两列甲兵,他们不是寻常的太守亲从,而是刚从战场上下来杀过人的将士,他们的身上带着血腥味。
看见宋虞,原本沉寂的沙场将士瞬间被点燃,恶狠狠地盯着宋虞,眼里浓郁的仇恨喷薄而出。
越走,宋虞越觉得不对劲。
再度踏入明堂,宋虞抬头,便见田胜和吴治也在堂内。庞勋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憔悴,他揉着额头,眉头紧锁。
纪颂也站在庞勋的身旁,也是愁容满面。
宋虞不情不愿地跪在大堂中央,吴治便先声夺人,“宋虞,你这个叛徒!”
宋虞一脸懵,“我怎么就是叛徒了?”
吴治没有理会宋虞的质问,只垂首冲太守说道,“太守明鉴,此次黎阳战败都是因为宋虞泄露军情,才让阮武偷袭了我们的粮草,致使大军无粮而退。”
宋虞听得云里雾里,“我泄露什么军情了?”
吴治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宋虞,“当日我们和太守谈论攻打黎阳之事,你也在场,定是你将此事提前泄露给阮武,所以他选择先发制人,突然袭击槐县北部,严重挫伤我军。”
宋虞觉得吴治的推论十分荒谬,“当时都尉、郡丞都在场,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所为?”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田胜此刻突然发话,“自然是有证据。来人,将人压上来。”
一个陌生瘦弱的士兵被压了上来,他神情怯懦,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几乎埋在地上。
田胜寒声问道,“你说,是不是面前这人指示你,让你将军情机密送给阮武的?”
那人斜着看了宋虞一眼,立马便磕起头来,苦着脸说道,“回将军,正是此人,她让我将一封信带给阮武。”
宋虞沉着脸,"你血口喷人,我从未见过你,也没写过什么信。"
田胜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他冷着脸挥手将纸一扔,轻飘飘的纸张便缓慢地落在了宋虞的面前。
拿起这张纸,宋虞心中憋着一股火,因为她根本看不懂这个时代的字,也不会写。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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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百口莫辩,因为她知道,自己落入了设计好的圈套。
吴治冷哼,“这信上写着粮车必经三川道,运粮路线乃是绝密,你当时身为县尉,若是利用职权,轻易便能得知。”
宋虞深吸一口气,她试图解释,“太守大人,小女不过一介士籍,根本就不识字,定是有人陷害我,望太守大人明察。”
吴治反驳道,“你不识字,那也可以找人代笔。况且,你口口声声说没有通敌,那为何官兵捉拿你时,你在收拾细软?这不就是害怕东窗事发想要逃跑吗?”
纪颂见吴治咄咄逼人,他上前一步,“太守,我观此事还有蹊跷,光凭一个士兵的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此事还需详查。”
田胜盯着纪颂,眼神里淬着冷光,“郡丞大人,证据确凿,还要怎么查?此女子包藏祸心,断不可留。”
庞勋倦怠地抬起眼皮,方才堂间的对峙吵地他头疼,此刻堂内沉寂下来,他俯视着堂下的宋虞,须臾,他才缓缓说道,“宋虞,你此前违抗军令,我已经饶了你一命。可如今你犯下通敌大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拖下去,明日午时问斩。”
庞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宋虞的生死。此刻宋虞脑中一片空白,她想要说自己冤枉,但她却突然对上了吴治脸上得逞的笑容和田胜冷寂的目光。
她背后倏然一凉,寒意涌起。他们,都想要她死。
她垂下脖颈放弃了挣扎,任由士兵将她押入牢房。
昏暗的牢狱之中混杂着囚犯的哀嚎哭泣之声,脚镣手铐整齐地挂在石墙,刑具上沾染着血迹。
宋虞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之中,石墙上开了一个小窗,外面的阳光透进来,将细碎的浮尘照得晶莹。
地上铺了干草,野虫和老鼠在其间穿梭。
宋虞呆坐在昏暗闷热的牢房之中,一时有些恍惚。
她来到这个糟糕透顶的乱世,经历了大旱、饥荒、战争,她都咬着牙撑了下来。到最后,却是被人陷害而死。实在是过于荒唐,以至于宋虞觉得有些不真实。
宋虞想到系统被抹杀前发布的主线任务。
活着。
在这个乱世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小窗外的天光渐渐暗淡,直到和牢狱中的昏暗光线融为一体。烛火被点燃,将宋虞的影子映在空旷的石墙。
狱卒们在烛火之下昏昏欲睡,就在这时,细碎的交谈声打破了牢狱里短暂的平静。
李四搂着其中一个狱卒的肩,赔笑道,“都是兄弟,行个方便,魏姑娘就是进去给人送饭,不会出什么事的。”
那狱卒一脸为难,“李兄,你也知道,这是上头吩咐严加看管的死刑犯,你别让兄弟我为难。”
魏蓁站在李四身后提着饭菜,她从容地将一枚羊脂白玉手镯塞到了狱卒手中,“大哥劳烦您行个方便。”
那狱卒盯着这稀罕物件看了一眼,随即变了脸色,“既然如此,你进去吧。但当心别误了时间。”
魏蓁颔首,“狱卒大哥放心,我说几句话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