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越狱

作品:《穿到乱世,被迫成为枭雌

    轻柔的步履声踩在干草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宋虞靠在坚硬冰冷的石墙,她缓缓睁开眼,便看见魏蓁清瘦的脸庞。


    魏蓁蹲下身,视线与宋虞齐平,她平静地说道,“现在外面都流传着,你通敌叛主之事。”


    昏暗的烛火勾勒出魏蓁的轮廓,宋虞盯着她,“你相信吗?”


    魏蓁将篮子里的麦饭和豆酱端出来,她摇了摇头,“子虚乌有,我自然是不信的。”


    把筷子并好递给宋虞,“先吃点东西。”


    宋虞盯着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麦饭,思忖片刻,下一秒便抱着碗吭哧吭哧刨了起来。


    魏蓁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失笑,“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很快碗就见了底,宋虞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盯着墙角阴暗处的老鼠,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费尽心机,置我于死地。”


    魏蓁将碗筷收拾好放回碗中,她垂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阿虞武艺过人,自会引得旁人的妒忌和摧残。吴治胸怀狭隘,我听李四说,庞勋曾因他斩杀孔渊而犒赏他,他夺了你的功劳,自然想要杀人灭口。至于田胜,他本是降将,归降庞勋后寸功未立,便被你抢了风头,定也容不下你。”


    “我本以为,只要我一直忍下去,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但没想到,越是忍耐,他们的欺辱反而更胜。”


    宋虞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民不与官争,她忍一忍,事情总会过去的。所以攻城做人肉盾牌她忍了,将女性作为发泄性*欲的工具她也忍了,但即使如此,他们仍不知餍足,还想要她的命。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魏蓁的声音很轻,朦胧火光中,宋虞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该怎么办?”宋虞问道。


    魏蓁抬眸,她看了一眼牢房外昏昏欲睡的狱卒,“只要你想,这座牢房困不住你。”


    宋虞追问,“即便如此,那越狱之后呢?我公然违抗官署和朝廷,只能顶着逃犯的身份过此一生了。”


    暗淡昏蒙的方寸牢房之中,魏蓁一双眼如明炬,淡然的语调却掷地有声。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窃一人者为贼,窃一国者为候。如今官府无道,百姓倒悬,阿虞有命世之才,何不取而代之?”


    一阵风过,将跳动的烛火吹灭。牢狱又陷入暗淡沉寂,满月爬上小窗,清辉洒在魏蓁和宋虞的肩上。


    宋虞能清晰地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脉络间流动的血液因为魏蓁的话语而开始沸腾。


    但宋虞也知道,一旦选择了这条路,便再也无法回头。


    魏蓁被清辉包裹,她近乎虔诚地跪在宋虞面前,“阿虞数次救我性命于危难,若阿虞不嫌弃我粗拙,我愿竭尽全力,助阿虞成就大业。”


    眼前这个人,和她遇见的所有人,都不同。她身为女子,毫无女儿情态,甚至有些放浪无礼,但她却多次冒险救自己,也救别人。魏蓁本是罪臣之女,时日无多,但宋虞却让她活下去。她这条命是宋虞给的,她也甘愿任宋虞驱驰。


    宋虞沉默。


    她不确定地问道,“就凭我,也可以吗?”


    魏蓁只是笑,“阿虞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是死,那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确实,宋虞现在不过是个死囚,横竖都是死,放手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宋虞在脑中喊了一声,


    “系统,你还在吗?”


    依旧是长久的沉默。宋虞知道系统不会再回答她了。现在的她只能放弃幻想,准备斗争。


    牢房外,传来狱卒的催促声,“好了没?快点出来,待会儿狱曹就要来了!”


    宋虞抬眸,对上魏蓁的眼,眸光平静无波,宋虞却仿佛看见了她胸中丘壑。也是这一瞬,宋虞下定了决心。


    “既然天地不仁,那我便自己杀一条生路。”


    魏蓁欣慰地笑,宋虞起身,拍了拍黏在布衣上的杂草,她冲着守在牢房外的李四喊道,“李四,你过来。”


    李四听见声音,麻溜地小跑过来,“宋姑娘,你有什么吩咐?”


    宋虞扫了一眼不远处几个七倒八歪的狱卒,漫不经心地说道,“再把你的剑借我用用。”


    李四一愣,忙不迭摘下腰间的佩剑,双手递给宋虞。


    魏蓁说道,“我还有一事拜托阿虞。”


    “什么事?”


    “刚才贿赂狱卒的白玉手镯,烦请帮我要回来。”


    月色如练,漫撒在低矮错落的屋脊,有惊鸟跃起,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


    昏暗牢狱中,喷薄的鲜血溅了满墙,狰狞地顺着壁隙往下流,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血泊。


    宋虞从狱卒的怀中掏出那枚如羊脂一般晶莹透润的白玉手镯,仔细端详,手镯上还雕刻了一朵桃花,栩栩如生。


    宋虞擦了擦手镯上不慎溅到的血迹,还给魏蓁,“你怎么有这么好的东西?”


    魏蓁将它戴在手上,摩挲着玉镯上的纹路,淡淡说道,“一位故人送的。”


    宋虞打趣,“怕不是情郎?”


    魏蓁没有说话。


    阒寂的街道上,传来打更的声音,梆子“咚咚”得敲着锣鼓,清脆有力,传入各家门户。正是三更天。


    都尉的府邸里,却是繁弦急管,罗裙翻飞,美人腰细如柳,肤如凝脂,一双柔荑把着酒壶,尽数倒入盏中。


    “田兄,除了宋虞这一心腹大患,实在是令人高兴!来,我再给你斟一杯。”吴治心中得意,因多饮酒,脸上浮起两坨红晕。


    田胜用手挡住酒,淡淡说道,“一切还未成定局,不可妄下断言。”


    吴治被扫了兴,眼底也冷了几分,“明日午时宋虞就要问斩了,如今人在狱中,她便是神仙下凡,也难逃一死。”


    话虽如此,但不知为何,田胜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吴治喝了一口酒,神色迷蒙地望着眼前舞姿翩跹的美姬,脑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宋虞的面孔。这个女人,举止言行和男人一样,偏偏身得一副好模样,这些姬妾竟无一人比得过她。也不知道,衣料下的身躯,会是如何销魂。


    这样想着,丁奉身体顿时燥热起来,他舔了舔唇,又饮下一杯酒。


    须臾,府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3858|1722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事了?”田胜收敛神色,大声问道。


    吴治拍了拍他的肩,“无事,田兄你留在此处,小弟去看看。”


    说罢,他就起身,拖着轻浮的脚步,朝屋外走去。


    田胜没有了心思,看见这些舞姬,他只觉得烦躁,“别跳了,你们都下去。”


    丝竹声骤然停下,众人匆匆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田胜一人。


    少顷,外面便恢复沉寂,但吴治却迟迟没有回来。田胜心中有疑,他拿起自己的佩剑,起身打算出去一探究竟。就在这时,清脆的步履声响起,一步步逼近。


    “都尉可是在找吴治?”


    如此熟悉的声音令田胜瞳孔骤然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宋虞拖着吴治的尸体走了进来,拖拽时地上留下一滩蜿蜒的血迹。吴治的胸前有一个拳头般大的血窟窿,脸上的惊惧尚未消退,仔细端详,便能看见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轻柔的月色映入宋虞的瞳,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不是被关进大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田胜很快从惊愕中回神,他拧紧眉头,拔出剑,横在两人面前。


    “自然是越狱出来的。”


    宋虞抱着剑,懒散得靠在门边。


    "通敌叛主,私自越狱,谋杀将领,你这一桩桩,都是死罪。"田胜喉结滚动,面对松弛懒散的宋虞,田胜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细密冷汗。


    宋虞打了个哈欠,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我本来也是死罪啊。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靠栽赃陷害可不行,有本事自己来取。”


    田胜眉头拧地更紧,他不解道,“栽赃陷害?”


    宋虞打量着他,“你们伪造我的通敌证据,不就是想借庞勋之手杀了我吗?”


    田胜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你通敌之事,是那士兵前来检举的,我们何时伪造了?我便是想杀你,也断不会这种下作手段。”


    宋虞皱眉,“什么?”


    田胜不想再和她多言,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径直朝宋虞劈去。下一刻,宋虞闪身,她身后的门却被劈开,“哐当”一声落了下来,散落成两块。


    泛着冷光的剑横扫而来,田胜用剑鞘挡住,两人扭打在一起。


    时间推移,田胜越来越心惊,宋虞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便是以气力著称的他,接宋虞一剑手臂都被震地生疼。原本他以为攻城之战便是宋虞的全力,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和宋虞过招,明显能发现,宋虞只是在逗自己玩,并未使出全力。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强?


    就在田胜胡思乱想之时,倏然,他手中的剑被宋虞挑落,狠狠钉在了门柱上。


    他转身想要拿回他的剑,下一刻,锋利的剑刃穿过他的背,从他的胸前刺出。


    田胜缓慢地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紧接着,他的身躯骤然间被抽走了力量,“轰”地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宋虞没有回头,转身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利落地将剑收入鞘中。


    朗月清白,照亮一地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