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单元一

作品:《他们都说我烂人

    “走吧。”裴听寂阖上办公室门,看向李净,指尖在门把手上微微一顿。


    窗外暮色渐沉,有霞光穿过窗户,给李净的轮廓镀了层淡金。有些人就是这样,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里安宁与平静,仿佛是这个喧嚣混乱世界的唯一定点。


    李净抬头,嗯了一声,关了电脑,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


    夜色愈发深厚,各种流动的光影随着车辆行驶而后退。车辆驶过繁华商业区,又拐进一条盘山公路。


    李净意识到这不是回裴家的路。他看向裴听寂,询问,“去哪?”


    “一个朋友过生日。“裴听寂的指节在方向盘上轻叩,黑宝石戒指与方向盘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净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一下安全带。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今天早上,裴听寂给他穿得尤为正式。


    “不要紧张。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就说:'裴听寂,我们走。'然后我就说:'收到。'”


    “我们就回家。”


    闻言,李净笑了一声。但笑意还未从唇角完全褪去,神色便已黯淡下来。


    那是裴听寂的家,不是李净的家。这辈子,李净没机会拥有一个家了。


    世间有万盏灯火,但没有一盏专门为他而亮。


    车辆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在夜色中,唯这此处灯火通明,辉煌十分,像是一颗卧在山涧的流光溢彩的明珠。


    刚停车,专业的PR就迎上来,二人下车,PR恭敬道好,“裴先生,李先生,晚好。”


    裴听寂从车后座拿出一个黑丝绒礼盒,连带着车钥匙交给PR。


    门童拉开门,裴听寂和李净步入室内,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如银河倾泻。


    灯光掠过各式水晶、钻石、珍珠与杯盏,各种华光交织,是寻常人难见的光彩。


    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裙摆曳地。高定屡见不鲜。


    “来了,阿寂和小朋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净循着声音去望,看见了江明秋。


    江明秋一双桃花眼潋滟,含着促狭的笑意。他凑上前,同李净讲,“小朋友,我们阿寂脾气不好,跟他在一块是不是像跟个冰山待在一起,又冷又无聊,真是麻烦你担待了。”


    话音未落,裴听寂眉头微皱,看了眼江明秋,“小朋友?”


    江明秋不以为意,反而凑得更近,“不叫小朋友,叫什么?”他故作思考,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嫂子?”


    李净摇头,看向裴听寂。发现裴听寂没出声,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裴听寂只低笑了声,对江明秋讲,“有时间去北山,拿那把你惦记了很久的车钥匙。”


    江明秋退后一步,看向李净,微笑,“谢谢嫂子。”


    三人踩着地毯,穿过这片名利场。


    “裴总,您来了。”


    “裴哥、江哥,晚上好。”


    “裴少爷。”


    ......


    觥筹交错中,问好声此起彼伏,裴听寂只偶尔颔首,脚步却从未有过停顿。江明秋倒是偶尔会含笑应答。


    李净低着头,他感受到了那些人打完招呼后,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


    但他没注意到,远处,一道掺杂着羡慕与嫉妒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


    主桌设在最里面,华丽屏风隔出一方空间。半封闭半开放,坐着三男一女。


    “听寂,来了。”陆宴州搁下雪茄剪,描金袖扣在动作间闪过微光。裴听寂早已告知了他们李净的身份。于是朝李净点了点头,“陆宴州。”手臂自然环过身边女子的腰,“云亦祯,我女朋友。”


    李净还未开口,另一个男人抬了抬眼皮,“傅祈宗。”说完,他将目光移向身旁长相堪称明丽的男人,那男人友好朝李净笑笑,“明棠,是个演员。”


    江明秋坐下来,叹息,“你们都成双成对,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


    闻言,陆宴州轻笑,“你还好意思讲,看遍A市,谁有你换的快。”


    他们落座,服务生熟练添茶。李净左侧是裴听寂,右侧挨着明棠。


    “董事会已经摆平了。”陆宴州用银质茶匙轻轻敲了一下杯壁,“王家有点难办,要想点办法挤出去。”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江明秋倚在靠背上,随意用湿毛巾净手,“那件产品丑闻,可以用一用。‘’


    裴听寂将一碟桃花酥放到李净面前,开口,“小儿子王麟前段时间在国外肇事逃逸。”


    傅祈宗嗯了一声,“再查查税吧。”


    李净觉得他不应该坐在这听这些,他沉默着咽下一口桃花酥,抬眼,发现云亦祯、明棠都是一副习以为常样子,就像那三人谈论的是明天的天气一样。


    开席了。


    身着燕尾服的侍者托着托盘,开胃小点是鱼子酱配薄脆饼干。


    侍者想将一盘放在李净面前,裴听寂低声道:“给他换一份火腿。”


    又有侍者要给裴听寂添酒,裴听寂抬手挡了下,“把这个酒杯撤下去。”他又指了指李净,“给他添果汁。”


    江明秋晃了晃酒杯里的酒液,“阿寂,你这就没意思了。傅哥生日宴,你都不肯喝。”


    裴听寂看向傅祈宗,“带人来的,我喝酒会醉。”


    傅祈宗没为难裴听寂,往座椅一靠,笑笑,“听寂,有对象就是注意了。”


    那晚,李净第一次知道了顶级晚宴,连上餐都那么繁琐。开胃小点、前菜、主菜、甜点,一套流程要完整走下来。


    由于他完全不认识这些人,于是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偶尔会听到几句几人间的谈话。


    他很喜欢作为甜点的黑巧克力松露球。


    裴听寂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喜欢,将自己那份也推到李净面前。


    这时,李净听到了有人和他讲话。


    “你是叫李净吧。”明棠朝他笑,声音不大,“你看上去很乖,是个好孩子。”


    李净放下叉子,去看明棠。


    裴听寂注意到这边动静,尽管明棠曾经在傅家以某种见不得光的身份待了五年,但他与明棠并不相熟。


    曾经,傅祈宗的父亲傅承渊将明棠带在身边,后来傅承渊死了,明棠又跟了傅祈宗的弟弟傅景淮身边。


    在他眼中,明棠为了权力与财富可以做出来任何事。


    他完全忘记了他曾经也这么想过李净。


    “在说什么?”裴听寂介入他们对话,语气有点冷。


    明棠笑了声,他知道傅祈宗的朋友都不太喜欢自己,垂眸喝了口酒,“没什么。”


    晚宴持续了很久,直到凌晨,才堪堪落幕。


    裴听寂接过房卡,江明秋朝他挥手,他有些醉了,“见面礼放在房间里了。”说完,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裴听寂点头,看着一名服务生搀着江明秋离开。陆宴州、傅祈宗尽管也都喝了不少,但这二人酒量很好,脸甚至都是白的。


    房卡刷开门,是客厅区。裴听寂和李净换了鞋,裴听寂看见小几上摆着三个礼盒,他拉着李净坐到地毯上拆“见面礼”。


    “他们送你的。”裴听寂示意李净,“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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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净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他摇头,“我不能收。”


    裴听寂叹了口气,“他们送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你不拆,我替你拆。”


    他的指尖先解开最小盒子的缎带,蓝色丝绒盒里,一颗11.15克拉的粉钻在黑色衬布上熠熠生辉,裴听寂将钻石递给李净,“可以给你做一枚胸针。”


    紧接着,他拆开了第二个盒子,是块百达翡丽。“一看就是陆宴州送的,他喜欢表。”


    最后,裴听寂拆开了最大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份房屋产权证明,李净的名字赫然写在所有权人一栏。裴听寂看了眼房子位置,“这个楼盘是明秋新开发的,临褚江,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他将礼物叠在一起,轻声说,“去洗澡吧,该休息了。”


    李净从其中一个浴室出来,随手拿起小几上那瓶淡粉色饮料,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甜腻的玫瑰香气在舌尖蔓延,带着些许说不清的怪异,但他确实有些渴了,为了止渴,还是喝了一半多。


    等裴听寂沐浴完毕出来时,发现李净已经进入卧室,并蜷缩在床的一侧,陷入沉睡。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床备用被子,轻轻扔在床上。


    不到半小时,睡梦中的李净开始不安地翻动,踢开了身上的被子,并拉扯着睡袍衣襟。


    裴听寂睡眠浅,撑起身子,借着夜灯昏黄的光线查看。室内温度适宜,但李净的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当那双不安分的手继续拉开睡袍腰带时,裴听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走下床,借着夜灯打量那瓶饮料,最终,挤出了三个字,“江明秋。”


    他又走回李净身旁,李净已经睁开了眼,但还是半梦半醒,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他看向裴听寂,说,“很热。”


    因为不舒服,他紧攥着床单,汗水将真丝床单濡湿。


    闻言,裴听寂坐到床边,将手伸到李净头上试温度。果然很热。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收回手,给李净用湿毛巾降温。


    李净却拉住了他的手。裴听寂没防备,被他拉倒。


    李净将脸埋在裴听寂肩上,呼吸滚烫,声音沙哑,“难受。”


    混乱中,裴听寂的睡袍腰带也散开。李净的汗水被蹭在裴听寂身上。


    裴听寂叹了口气,一只手撑起身,肌肉绷紧,流畅漂亮。另一只手将李净汗湿的发丝往后捋。


    “这不能怪我。”裴听寂轻叹。


    当裴听寂的唇压下来时,感知到这个吻,李净觉得好受了一些。他微微仰头,认真地回应。


    裴听寂觉得,他好像比李净还要热了。


    越来越多汗水浸透床单,裴听寂摘下戒指,随意扔在床头。他的手并不细腻,指节粗粝,还有厚茧。


    因为,当他触摸到李净时,李净第一反应是蜷起身体。


    但很快,李净就明白了,他又重新放松了自己,像只自愿落入蜘蛛网的蝴蝶,长睫轻垂,偶尔颤两下。


    当李净终于将近要结束时,却感知到裴听寂的动作,他睫毛一颤,看裴听寂,是一副不满与难耐的情态。


    “忍着。”裴听寂声音很哑,像是在压抑什么,“回答我是谁。”


    李净皱眉,费力说出了那三个字,“裴听寂。”


    裴听寂点点头,移开原本按下去的拇指,任由自己的手被溅脏,放过李净,“乖孩子。”


    药效过去了。裴听寂擦干净自己的手和李净。他合上李净的睡袍,并给他重新盖好了被子。


    江明秋做的事,应该怪在裴听寂身上。所以,他还是趁人之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