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伪装?
作品:《我花开后百花杀》 平山城西,地下洞窟,火光通天。
几只小鬼守在洞口处,没精神打着蔫儿。眼下入夜许久,山林间静谧得很,洞窟内也像往常一样静得离奇。值守的小鬼们有些懈怠,靠在墙上打起瞌睡。
忽而间,洞外传来一阵兵器交接声。小鬼们这才惊醒,匆忙抄起家伙往洞外跑去。没走几步,一股冷风灌进洞里,把他们都扑倒在地,而后几个黑影闪进来,一鬼一刀解决了他们。
“白副将,你要做什么?!”
洞窟深处,听见声响的鬼副将青黎带人冲了出来,却看见来人是另一个副将白无伤。他带着手下的小鬼闯进洞窟,解决值守的小鬼卒,正要往洞窟深处走去。
白面鬼被他一喊停在了原地,紧绷的脸上忽的笑容灿烂,声音谄媚道:“青黎副将,你辛苦了,将军恐你一人值守心力不济,特命我来与你交接,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今夜这里就交给我。”
“你就是这样交接的?”青黎用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眼神一狠,“胡说八道!将军将身体交托给我时,特意交代我不可离开半步,怎会派你接替我?将军从不信你,这趟要不是你哭着求着,哪会带你出来?说,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白面鬼脸上的笑容冷下来,不再掩藏眼里的凶意,他冷冷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就是奔着他的身体来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么?”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求着带你出来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你要拿大人的身体做什么?我的地盘,岂容你撒野!”
青黎亮剑,双手蓄势待发。他身后的几十个鬼卒也握剑备战。
白无伤嗤了声,嘲笑道:“不自量力。”
打斗一触即发,不知哪方先劈出一道剑光,双方势力顿时开始混战。数百只小鬼在不大的洞窟里厮杀,刀剑光芒乱绽,场面壮观。
这一战持续半刻钟,原本青黎稳占上风,白无伤一方节节败退,但随着白面鬼祭出一滴鬼君之血,竟顿时扭转了战局。
鬼君之血抑制所有鬼族,青黎一方战力锐减,白无伤趁势一剑刺穿青黎身躯,此战终于停止。白无伤令手下将看守洞窟的小鬼斩杀干净,而后将青黎带出洞窟,补上几剑,再将其从洞外山崖推下去。他就算不死,也够他受的,碍不了事了。
白无伤返回洞窟,在洞内找到山飞夜存放于此的身体,此时他魂魄离身,唯有身躯静躺在石床之上。石床由他设下法咒庇护,任何人靠近不得。
但鬼君之血是唯一的变数,白无伤将血滴弹向法咒屏障,不费吹灰之力瓦解了这一道防护,甚至施术者丝毫察觉不到法咒上的异动。
白无伤再借血滴之力,找到其藏于体内的法器“逸羽扇”,探手取出。此法器乃是山飞夜用他生前灵骨锻造而成,集他生前力量于一体,灵力非凡。
鬼君之血沁入逸羽扇中,抹除其上存留的山飞夜的气息,以此断绝法器与主人间的联系。白无伤将其握在手中,注入力量,占为己有。
“一个个的瞧不上我,幸而鬼君殿下信任我,赐我一滴鲜血,我倒要看看你山飞夜没了法器,能奈我何?”白无伤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诡笑,“山飞夜,背叛之徒,你不过是鬼君的弃子,他早就不信你了,鬼界的下一个将军该是我了。这最后的任务就由我来帮你完成吧,哈哈哈哈。”
……
天幕火红,似烫开一个大洞。
深红的月光越发妖异,染得山谷也泛起红色。
一道人影飞上半空,念咒操控佩剑,正在击打着谷中的一道结界。而在结界里头,是排成阵形的一千余具凡人死尸。
那人身着红衣,操持佩剑猛砍,执意要破那结界。阴风卷得凶狠,他的衣衫和长发也翻飞不停,看起来像个走火入魔的妖物。
花不杀三人飞至此处便见他身影,看那红衣与身形,确与山飞夜一致。
可再细看,此人脸上未戴面具。更近一些,发觉此人灵力之中并无鬼气。那人察觉他们到来,收手看向来人。
“他不是山飞夜!”冷山月记得他的眼神,分明是深邃骇人的,并非眼前人这般清澈含光。她蹙起眉,望向那人:“你又是谁?执意破除结界,可是为了那些阴尸?看你身着红衣,莫非你也是那杀人炼尸之人?”
那人却不回她的话,只用目光凌厉审视了一瞬,而后手中寒芒一闪,先行击出一剑。
冷山月一时无防,叫他周身势气逼退数丈。她有些恼怒,御使手中的白罹剑飞射出去,擦着那人的身子飞过。她再趁他躲避的瞬间,几步冲上前去,近身偷袭。
眨眼的功夫双方已交手数个回合。
近身交战最易窥探对方的弱点,冷山月出招快且狠,逼他回挡。动作间却发觉那人有些力不从心,招式漏洞频出,武力明显在她之下。她不禁存疑,凭他这般低微的修为也敢做杀人炼尸之事,弄得平山城满城风雨,天下惊闻?
冷山月占据优势,很快将那人的灵力耗尽,一脚将他踢飞出去。她则紧随其后,顺势将那人踩在地上。
“你也不过如此,怎的还敢炼尸?仙律如山,你却胆敢挑战,就不怕被仙衙的人知道了,将你碎尸万段么?”
那人紧皱着眉,面色突然间煞白了些,眼神也有些涣散。他本想说话,可嘴唇微动,却突然喷出一大口血。他无力瘫软在她脚下,急喘着气。
冷山月觉得奇怪。她虽将他踩在脚下,却并未使出多大的力道,怎的他却一副重伤的样子?
她半信半疑道:“你果真只有这点修为?可你怎敢祸乱四方!我瞧你伤得重,奉劝你别使诈,随我们回仙都,该受刑受刑,该杀头便杀头!”
那人胸腹起伏不定,越发喘得急促,嘴角的血液还在不断流下,却已无力开口说话。
他的身子微微颤动,白皙的皮肤此时越显得惨白。倒不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而是他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扼制了他的灵脉,令他反噬不可自愈,面容憔悴。短短瞬息,他的双瞳已涣散聚焦不了,几近虚白,犹如油尽灯枯前的弥留之象。
“瞧他伤重也不是假的,你先将脚拿开,让他缓缓。”
冷山月听见花不杀的话,刚要将脚从他身上移开,远处却忽的闪来一道青光,冲她杀去,她却愣了一下。好在花不杀及时出手将那光拦下,她才不至于被劈成碎渣。
花不杀目视前方,冷眸一紧,“何人出手?既已出招,何不现身?”
不知何时,山间薄雾起,此时笼了附近的山头,让周遭的景象变得不大清晰。只发觉天空的某端有一丝青光闪烁了一下,而后一股森寒的剑气迫近周遭,在她们身前一炸,直翻腾起她们的衣摆和长发,振动不停。
“放开他!”
薄雾那头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后声音落下的瞬间,一团青光闪耀,直破开谷中那阵幽红的光芒,如流星般疾落在她们身前。
青光化作人形,那是个身形魁梧、模样老成的男子。此时手提青光长剑,目光锋锐,气势不凡。
“快放开他,不然叫你们人头落地!”他再次威吓。
却不等她们回应,他的身形便如光电一般瞬移,骤然出现在了花不杀身前。青剑当头劈下,划过长空时,发出沉沉剑吟,如极恶之鬼,在讪笑,在狂舞。
花不杀应势而动,掌中长剑及时出现,轻易将这一击挡下。她正要好好与他较量一番,男子却突然松了手,任凭青剑被她的力道弹开,他也被剑击的力量贯穿全身,受了伤。
显然这自伤的方式出乎意料,花不杀错愕了瞬间。男子则借着这分秒的时机,移形换影,堪堪从她身侧划过,转而飞向冷山月。
出招原是个幌子!
他趁冷山月愣神,一脚将她踢开,快速扶起地上那人,飞向一边的山头。
花不杀道:“追!”
下一刻几道身影在山间夜幕里追逐,光影穿梭在幽光之中,如星辰流动。
花不杀先行一步,绕道从他们侧边包围,抄在前头。冷山月则在后头包抄,切断退路。
“别管我了,快去开山!”
伤重那人见势不妙,强撑着一口气打起精神,一把推开青衣男子,自己则从空中掉落下去。
他已无力平稳身子,此去必定重创躯体。他虽不如凡人那般脆弱,可凭他眼下的状况,自高空猛坠,至多能保住性命。
青衣人见他去意已决,只得恨恨叹气,狠了狠心转身飞向一侧的山头。
他一路向下俯冲,身躯破风而去,长剑在空中蓄力,划满一道圆弧。眼见着青光在他头顶凝聚,越来越耀眼,仿佛变作巨大的光球,下一瞬便要劈向一座山头。
花不杀明白他的意图,即刻飞身追去,但终究是他快了一步。他终于积蓄完力量,猛力将剑上的青光激射出去。
一道耀眼的剑光自空中辐散,形成一道硕大的圆弧形光影,如巨大的青刀一般直直切向了山头。
那一瞬间,乱光晃眼,整个大地都颤动起来。山体瞬间分裂成几个大块,巨石滚落的同时,山体内部奔涌出一大股红色液体。
血河!
血液如洪流一般,自山体的缝隙里奔涌,流向山谷腹地。此处,正是那千具尸体所在之地。
古书言,有煞术者,引阳血至阴尸,便可激其怨气,成其尸变,化为嗜杀傀儡,非死不灭……
花不杀恍然大悟,“你原是要炼制傀儡!故而杀人数千,你要造反么!”
血液顺着山体的斜坡流淌得极快,眼见着不出片刻,位于谷中洼地里的阴尸的脚下已漫灌起血海,越来越深。周边阴煞突生,血气弥漫。
阴尸脚下有红光闪烁起来,一个个清晰的咒印浮现在血的表面。它们彼此连接,变成更大的咒印。此前布在此处的法阵终于要觉醒了,不需一刻,傀儡便成。
这关头若要阻止傀儡炼成,唯有在其鬼化之前毁了尸身。花不杀逼近尸阵头顶,伸手一握,佩剑“栖谲”闪着灵光出现在她手中。随着她注入灵力,栖谲周身紫光猛耀。凛冽的剑气卷起厉风,直将脚下站立的数十具阴尸掀翻,载倒在血里。
她以光化剑,布下千百柄利剑组成的剑阵,罩在阴尸上方,铺成“天罗地网”。出手的片刻,千剑齐吟,声浪滔天。眼看剑阵落下,华光威耀。
却突生变数。剑影戛止在阴尸头顶咫尺的空中,无端停止攻击,不再落下。她握在手中的佩剑也脱离掌控,再召不回。
同时她觉察到栖谲剑满身充斥着陌生的灵力,远胜她不少。她每一次想将它召回,腹内便起一股烧灼之感。她才顿悟,是那颗珠子在散发灵力,在左右她的力量。
远处紫光盛放,栖谲剑垂直悬停于空中,浸在一片幽紫光芒中。一些轮廓在光芒中凝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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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那是一朵朵紫色的冰莲。它们飘在剑的周围,铺开如一片花阵。
待冰莲化形完毕,栖谲剑沉沉吟动,而后只听剑身“铮”地一响,冰莲随之散成一阵花雨。
花瓣翻旋,如狂风骤雨,一瞬袭向下方的空间。一朝倾覆,不可收拾。
每一片花瓣都如利刃,穿透血肉,折断筋骨,粉碎尸身。眨眼间血雾翻涌,腥臭盈空,呜鸣凄凄。
青衣赶到之时,一切已经结束。尸阵已破,他也被花瓣重创,鲜血淋漓倒在地上。
“这点能耐也敢杀人练尸?仙条铁律,你犯的罪也足够死上好几回了。今将你捉拿,莫要反抗,否则罪加一等!”
花雨停下之后,珠子也不再作怪。花不杀简单调息片刻,落下地去,幻出一道锁链将青衣人全身禁锢。
青衣人呕了几口血,挣扎着坐了起来,却用力呸了一声。他本就长得不和善,那双阴鸷的双眸此时更显得可怕。
他怒声呵道:“我杀人练尸?你可亲眼所见他们死于我手?也不知哪冒出来的丫头坏我大事!你可知破了此阵,多少人要因你而死,多少冤魂要死在魇尸手下!”
那人声嘶力竭,倒像是真的愤怒,眼里布满血丝。
“大人。”冷山月飞身而来,一手拎着另一人的领口,将他脸朝地面扔在了青衣人面前。
先前这人坠下空去,冷山月便随他落了地。他倒是真的受了重伤,连落地时都未使出灵力缓冲,险些晕死过去,还是冷山月注入灵力才让他缓了口气。
冷山月道:“说吧,来龙去脉都给我交代清楚,要是有所隐瞒,刀剑可不长眼。”
青衣男子看着面前人鲜血淋漓、气若游丝的惨状,凶恶的眼眸里竟然泛起水光。
“大人……”青衣唤了他一句,哽咽得抽泣起来,神情极是悔恨。忽而他又抬头冲她们吼:“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你们为什么要来搅局!现在好了,大家都得死,你满意了?”
冷山月道:“什么叫大家都得死,你设此傀儡之阵,还成我们的错了?你给我说清楚,有半句假话,定斩不饶!”
青衣像是一下子泄了气,直起的上半身又坐了下去。他摇头轻笑了一声,“还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你们造的杀孽,现在好了,一切都毁了!平山城乃至周边数城都等着遭殃吧,没办法了,大家都等死好了……”
花不杀没了耐心,剑指向红衣男子喉间,冷眸看着青衣,“你唤他大人,此人对你很重要吧?你若再不说实话,他就得人头落地!”
青衣脸色突变,一下子慌乱了。他双膝跪在地上,因为被锁链捆绑不能站立,于是膝行着向红衣男子“走”去,挡在他身前,直面冰冷的剑锋。
“别伤他,我可以告诉你!”
花不杀这才将剑收了回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目光扫过红衣男子的时候,发觉他的眼眸里似有红光闪动,再一看又没了。
青衣人道:“你们所见的阵并非一般的傀儡阵,设阵也并非为了炼制傀儡,而是要毁灭尸体。引血入阵是可以炼制傀儡,但是若将阵法逆转,则是镇压邪祟的阵法,一般的阴尸自然……大人、你……你……”
青衣说着,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扼住了他的脖颈,掐断他的话头。他忽觉窒息,侧头以余光惊恐地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他很陌生,心中恶寒。
“嘘,你说得太多了,若是全让她们知道了,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一身红衣,正是原先躺在地上那人。只是他明明伤重,怎么却奇迹般地爬了起来?甚至连她们都没看清他是何时动作的,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红衣男子勾唇笑着,一击他颈后,青衣便昏了过去。他终于抬眸对上两道诧异的视线,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身量并未高出她们多少,逆光中却有种睨视的压迫之感。狭长的凤眼里,那双眼睛灵光不再,瞳孔发红,忽而如深潭般深邃空洞。眼神凌厉而又轻佻,一改原先清澈含光之态。
“没想到区区几具尸体倒惊动仙君陛下了,真是荣幸。”
语气轻狂,音调忽转,前后举止仿佛变了个人。
花不杀不明所以,“你骗我?我还道你这点实力怎么可能杀人练尸,果然,你确有实力,何故隐瞒?”她视线瞥向青衣,“他忠心于你,却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那人轻笑,凤眸微弯。“大人所言也对也不对,我确有实力,但他是心甘情愿的,说不上利用。”
花不杀心中一寒。此人身份成迷,好似一眼能看穿所有,着实可惧。
“为何隐忍不发?”花不杀冷声质问,“如此近的距离内钳制青衣,而不被察觉,你的实力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样,何必如此?”
那人笑了声,语调越发诡异起来,“你既猜不出,就当是我有心隐瞒,只为让这场戏更加有趣罢了。”
冷山月扫过他的面颊,见他面色苍白,说话声音却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受伤之人说话擒着点劲的样子。她亲眼看见他坠落地面,危急关头毫无护身灵力不假,怎么会……
她目光下移,注意到他胸腹几个大的伤口仍往外冒着血。但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未曾止血,好像从来就没有注意到。
他浑身透着古怪,重伤至此,若不是天生耐力惊人或有不死之身,怎么可能说话是如此轻松之态?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