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太老

作品:《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天暖和起来,伯祖父的病略有好转,镶蓝旗佐领也带来了好消息:鄂婉通过初选,可以二进宫参加选秀。


    通过初选的意思是,名册递上去,经过层层筛选,呈到御前,并且得到批准。


    也是从那天开始,伯祖父不让鄂婉侍疾,只让她跟着觉罗氏出门走动。


    这一日是富察家老夫人的寿辰。六月骄阳似火,富察家院中的石榴树花开如火,富察家更是双喜临门。


    第一喜,是富察皇后再次有孕。


    第二喜,是傅恒的亲事基本敲定,女方是明珠的曾孙女,家世同样显赫。


    是以这次寿宴邀请之人,除了从前的老亲,还有纳兰家的女眷。


    傅恒要另娶他人,富察夫人总觉得对不住鄂婉,看见鄂婉格外亲热,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这一幕落在纳兰夫人,和跟来的两位姑娘眼中,总是不那么舒服。


    鄂婉并不知道她与富察夫人寻常的互动,已经被人记恨上了,给长辈行礼过后,便跟着富察家的姑娘和明玉去池塘边赏景。


    “采荷欲寄相思意,水远天长念未休。”


    行到池塘边,却见一人站在不远处吟诗,单看背影也知是傅恒了。


    众人走过去,与他见礼。


    “水榭下遍植白荷,景色清丽,咱们去那边看看。”明玉仿佛看出傅恒神情有异,赶忙拉了鄂婉要走。


    富察家的姑娘知晓内情,忙不迭接上明玉的话:“正是,那边风景独好。”


    谁知众人还没迈开脚步,前路已被傅恒堵住:“你们自去那边赏景,我有几句话要问婉儿。”


    等富察家的姑娘离开,鄂婉用力挽住明玉的手臂。


    见赶不走明玉,傅恒叹口气,盯着鄂婉的眼睛问:“你真想进宫?”


    鄂婉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在军机处行走,常伴皇上左右,应该知道西林觉罗家的处境。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必须进宫。不但要进宫,还得想办法得宠。”


    “婉儿,党.争误国,令皇上深恶痛绝,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左右的。”傅恒仍旧是昔日温润模样,话却说得极有分量。


    他此时早不是御前侍卫,在山西巡抚任上镀金之后被调入军机处行走。


    “覆巢之下无完卵。”


    鄂婉不看傅恒,将视线挪到别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为西林觉罗家赴汤蹈火,他们却想要将你吃干抹净。”


    傅恒蹙眉,语出惊人:“鄂尔泰亲自给皇上递奏折,求皇上将你指给大阿哥做侧福晋!”


    说到这里,傅恒眼圈都红了:“做妾,你也愿意吗?”


    开春之后,鄂党接连出事,伯祖父被皇上多次公开申斥,里子面子全都没了。


    西林觉罗家惶惶不可终日,伯祖父告诉鄂婉,只有她进宫得宠,才有可能保住自身和家人。


    否则等他死后,抄家灭族近在眼前,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若当真无路可走,也不是不行。”命都要没了,面子算什么,鄂婉相信伯祖父不会害她。


    鄂婉想得开,明玉却失声道:“你之前选秀,是奔着皇上去的,这会儿又想让你给大阿哥做侧福晋……这……你成什么人了!”


    工具人的命也是命啊,不能不要,鄂婉知道明玉提醒是为了她好,可她眼下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回到家中,鄂婉便去长房给伯祖父请安,问起奏折的事。


    “是真的,你从何处听来?”


    这时丫鬟端来参汤,伯祖父蹙眉喝下:“你今日去富察家贺寿,听傅恒说的?”


    鄂婉端了盛着蜜饯的攒盒过去,伯祖父挑了一颗杏干含在口中,眉心这才舒展开:“我上折不过是为了在大选之前,让皇上想起你这个人,提醒一下。皇上正值盛年,大阿哥比你小太多,从来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皇上厌□□争,忌惮西林觉罗家,万一将计就计……”事关终身,鄂婉不得不多想一些。


    伯祖父笑着摇头:“不会,不会,我心里有数。皇上明察秋毫,自然知道西林觉罗家送女入宫是个局。奈何你天生丽质,皇上明知是局也会以身入局的。”


    鄂婉十六岁时第一次参加选秀,如今七年过去,已然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在后世,大学毕业才一年,还是年轻的小姑娘。可在万恶的旧社会,超过二十岁云英未嫁,就已经是“斗战剩佛”的级别了。


    第一缕秋风拂来,八旗选秀拉开帷幕。


    七年前,西林觉罗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是煊赫之时,鄂婉与傅恒有口头婚约,只等女方走了选秀这个过场回去订婚。


    好时光疏忽而过,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着楼要塌了。西林觉罗家一步一步走下神坛,再迈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这一回,鄂婉背负着全族人的希望,再次走进神武门,候在绛雪轩外,早没了从前轻松的心情。


    “皇后娘娘在安胎,来不了。”


    与七年前一样,仍旧是傅恒带人来接她:“今日坐在主位上的,是皇上与太后。太后偏爱颜色平常,端庄娴静的姑娘。”


    七年前,傅恒是御前侍卫,被皇后派来接她,已然引起不小轰动。如今他在军机处行走,是朝廷重臣,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来接她,把礼部和内务府的人都吓够呛。


    更不要说参选的秀女了。


    鄂婉背负太多,不愿节外生枝,更不想引人注目,忙点头跟上。


    傅恒朝前走去,不知从哪儿把明玉变了来,与七年前一样安排在她身边。


    鄂婉看见明玉大吃一惊:“你怎么也来了?”


    明玉笑:“我来陪你,不好?”


    “有你陪着当然好。”


    鄂婉拉住明玉的手,声音压得极低:“深宫似海,进得来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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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没办法,你又为何?你家里不是正在给你议亲吗?”


    “我命不好,几次议亲都没成,一直拖到今日。”


    明玉这样说着,笑容依旧爽朗:“听说今年秀女少,往年落选之人可以候补,我额娘报了我名字上去,谁知竟入选了。”


    明玉看向鄂婉:“嫁谁不是嫁,我这把年纪很难攀上好亲,还不如陪你一起进宫。”


    八旗选秀按照满蒙汉排序,七年前西林觉罗家走了门路,将鄂婉安排到最后,这回只能老老实实排队。


    绛雪轩前的殿选比乾隆三年那次快很多,鄂婉计算过,平均每队的展现时间只有几秒钟。


    腿脚慢些的都站不稳,结果已然出来了。


    上三旗的还不算快,等到下伍旗叫人的间隔越来越短,走马灯似的。


    “这么快,皇上和太后能看清吗?”明玉不禁咋舌,谁说今年秀女少,据她观察比七年前还多些。


    鄂婉随着队伍朝前走,边走边说:“管他呢,轮到的时候记得扬起脸微笑就对了。”


    铁打的绛雪轩,流水的秀女,鄂婉前头几队全都铩羽而归,竟无一人入选。


    明玉不是第一次来,仍旧紧张得直抖。


    鄂婉扯一扯她袖子:“记得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玩笑,明玉被鄂婉气笑了,心中的紧张随之消减大半。


    终于轮到鄂婉这一队,哪怕扬脸微笑,仍旧被无情撂牌。


    倒是太后看见鄂婉,垂着的眼皮抬了一下,在首领太监喊下一队之前叫了停。


    “中间那一个,哀家瞧着莫名眼熟。”太后转头问皇上。


    皇上扫视一圈,对太后笑道:“那是西林觉罗家的姑娘。”


    太后眼神一黯,兴致明显降低:“是他们家的呀。”


    首领太监觑着太后的神情,刚要开口喊下一队,听皇上又道:“选秀前,鄂尔泰写了奏折上来,求朕将他的侄孙女指给永璜做侧福晋。”


    太后闻言又抬了一下眼皮,看看鄂婉,问皇上:“哀家听说西林觉罗家的姑娘来过一次,年龄不小了吧?”


    皇上看首领太监,首领太监低头看名册,高声回:“鄂婉,年二十三。”


    太后蹙眉:“比永璜大这么多。”


    皇上也看了一眼名册:“嗯,太老。”


    鄂婉额头冒汗,在心里跺脚:就说是年龄,不是胸。


    与此同时,乾隆脑中冒出这一句心声,忍不住抬眸朝鄂婉看去。


    只见她肤白如雪,衬得乌发愈黑,唇瓣愈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像会说话。


    什么是明眸善睐,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视线下移,不是乾隆肤浅,真的很难忽视那段曼妙的腰身。


    大约为了突出丰胸的成果,她今日穿了一件略收腰的旗装,把心机全都写在胸脯上了。


    鄂尔泰这老东西……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