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渣了高冷校草以后

    因为昨天的冷遇,谢宛之单方面和她开始了冷战。


    早上进教室时两人遇上,她看过来一眼,很快就撇开了视线快步进了教室,一句话也没说。


    展新月自然知道她在无声地表达不满,示意自己主动去哄她。她没理睬,回到位置上翻开语文书上的散文看。


    两节课过去,谢宛之在位置上瞥了她好几眼。展新月干脆起了身,趁着课间出了教室,一个人靠在走廊栏杆上透气。


    正是九十点钟,外面太阳已经有些晃眼,她半眯起了眼。


    几个女生从不远处互相推推搡搡的笑闹着走近,看着年纪很小,也不知道是高一的还是初中部的。清晨的阳光跳跃在她们的马尾间,那样的朝气蓬勃,那样的无忧无虑。


    大家都说,十几岁的年纪,不用打扮就已经很美。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重生回来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才真切地觉得此言不假。青春本身,就已经足够动人。


    她看着她们,想起了什么,眼睛里说不出是怀念还是羡慕。


    不料,她们路过十班门口时,一个女生忽然朝着另一个虚虚地推了一把,被推的女生便惊呼着退进了十班教室里。


    “哎呀,你烦死啦!推我干嘛啦!”她娇羞地朝她们喊,眼睛却是往教室后边瞟的。


    “谁推你啦。”另外几人嘻嘻哈哈地挡在门前:“明明是你自己进去的,不准你出来。”


    “谁说的,你再不让开我生气啦!”


    ……


    这般小女儿情态的戏码,看来其实颇有意思。不过几个人在教室门口打闹了好一阵子,声音不小,教室里十班的人却一个个跟没看见似的,见怪不怪地各干各的,没一个人朝这边分一个眼神。


    展新月并不疑惑,隔着窗朝教室里看过去,时子骞正在教室后排坐着。嘈杂纷乱的教室里,他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发丝漆黑,眼眸低垂,便足够吸引视线,使得周遭的一切人和事物都沦为背景。


    时子骞一直是那届高中部极为特殊的存在,他不仅长相顶尖,成绩优异,还是这所私立中学校董的亲儿子。因为有他的存在,那届高中几乎所有人的高中生涯都被衬得黯淡无光,连嫉恨都找不到支点。


    好像前世便是这样,自分班后十班门口便总有女生三三两两结着伴,不断走过又折返,趁机探头探脑地来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时子骞早就习惯了这种注视,从来不会回应半个眼神。但刚和时子骞同桌的那段时间,展新月被这种窥视所波及,一度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任人观赏的猴子,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好在没几个月过去,无论是展新月还是班上的其他同学,都习惯了这种无处不在的围观。反正看的也不是自己。这些身影就像黑板、像课桌,原本就该存在于那里,成为了自动会被大脑忽视的背景板。


    上课铃响,那几个女生才终于拉拉扯扯地走了。展新月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又多看了时子骞一眼。


    他只是穿着一中最普通不过的校服,气质清清冷冷,身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只有袖子半挽着,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黑色手表,衬得骨节更加明晰。他低着头在做题,发丝下露出的鼻梁高挺,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疏离感,仿佛无形中和周围所有人划下清晰的界限。


    前世展新月回想起高中生时活也会偶尔怀疑,记忆中会存在这样一个长相优越到近乎不真实的人,究竟是自己记忆的美化,还是因为年少时见过的世面太少。但如今重活一世,有了多年的阅历,再看他时仍然每每被惊艳到,才知道记忆不虚。


    不过,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容貌太过,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些许的容貌优势常常招人亲近,但是容貌太过反而会生出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像时子骞这样的,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就像那些外班的女生,再怎么议论围观,也不会真有人敢主动凑上前来。


    不过时子骞那样的性格,想必对此应该是乐见其成。


    又一节课结束就到了大课间,惯例要下楼跑操。那几年大概全国都在学习衡水,跑操时队伍一排排挤得密不透风,还要美其名曰凝聚力。至于锻炼的效果,则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楼下督促大家下楼的口哨声吹得一声比一声响,展新月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了身,慢条斯理地准备往外走。


    一抬头,却见谢宛之站在门口,手抱在胸口,正看着她。


    见她看过去,谢宛之干巴巴地叫了一声:“喂,走不走?”


    “走啊。”展新月冷淡应了一声,走过去。


    两人顺着人流向楼下走,都没有说话。谢宛之也许是想给她台阶下,但她并不想接,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小时,你等一下。”隔着人流,她听见有人在叫时子骞。偏头看过去,副校长高强摸着地中海的头顶朝着一边招手。不远处,正要下楼的时子骞顿住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她随着人流进了楼梯间,随之收回视线。


    还没到操场边,她远远地便认出了跑道最前面那个班,旁边站着的正是一班的班主任。


    不用想也知道,他身旁会是哪个班。


    展新月脚步一僵,顾不得和谢宛之还僵着,扯了一把她的袖子,带着她绕向另一边。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好容易好了点的情绪又是一阵反扑,连什么时候跑完的都不知道。回去的路上,她依旧沉默地和谢宛之走在一起,渐渐出了神。


    现如今回想起来,其实许慎的出轨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她想起有一次许慎出差回来,从身后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亲昵地里蹭了蹭,随口说:“新月,你好高啊,抱着真舒服。”


    只是很小的事情,那时她完全没注意,这会不知怎么的,突然浮现出来,并被她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她身高168cm,从高中起就没再变过。


    她的视线落身侧的谢宛之身上。谢宛之骨架娇小,恰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


    展新月看着谢宛之的目光晦暗,片刻后,她突然淡声开了口:“喂,怎么不说话,生我气呢?”


    闻言,谢宛之瞥了她一眼,“知道还问。”


    “好吧,都是我不对。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谢宛之“哼”了一声,仍是别别扭扭的,语气却没那么硬邦邦了:“你昨天对我那么冷漠,太过分了!”


    “我错了,对不起嘛,姨妈快来了,脾气不好,原谅我这一次吧。”展新月拉长声音,“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她眼神嘲讽,语气却是极真挚。


    谢宛之睨了她一眼:嗔道:“你还知道啊!那你昨天还那么凶。好吧,姑且原谅你这么一会,下次不准再对我这样了!”


    “知道了。”


    不过几句话,两人间似乎就又和好如初。谢宛之又重新挽起了展新月的胳膊。


    展新月笑了笑,没再推开她,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想要去一点点弄清。


    其中头一件便是:许慎和谢宛之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了弄清这些,至少要暂时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三言两语哄住了谢宛之,她又提不起什么主动找话的兴致了。好在谢宛之消了气,又恢复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状态,说个不停,展新月偶尔应和两声。


    说话间两人已走至教学楼下,高强和时子骞仍在楼上走廊上面对面站着。高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说话时得微仰着脸,动作艰难的很。时子骞离他几步远,视线垂着,看不清表情。


    人流里不少人都悄悄仰头朝那边看。间或有低低的议论声:“那不是时子骞吗,好帅。”


    展新月暗自腹诽,这么远的距离,连脸也看不清,也能看出来帅吗。可又不得不承认,他削瘦高挑,站着时脊背挺拔,即使只是远远的一道身影,也足够吸引视线。


    “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有多困,起床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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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我真想装病长睡不起算了,只能安慰自己快到周末了……怎么周末还有这么久啊,这个周末我要狠狠睡上两天,谁都别想叫我起来……”


    谢宛之絮絮叨叨地说着,半天不见回应,不由噤了声,转头去看她。顺着展新月的目光看过去,她眼神闪了闪,忽然问她:“你说老高在跟时子骞说什么呢?”


    展新月摇摇头:“不知道。”


    “老高一天忙成那样,这会倒是闲,跟人家讲那么久的话,不过也是,校董的儿子,他自然要好好巴结。我看他不会是想当正校长了吧?开始从校董儿子身上下手了。”


    “……应该不至于吧。”


    "开玩笑啦。"她叹了口气,感慨道:“虽然咱们和时子骞在一个班,但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估计毕业以后,连见上一面都不可能了。”


    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确实是事实。


    时子骞他父亲时越生做房地产起家,眼光极佳,这会子早已登顶市里资产榜首位,这所私立中学便是他在敏锐察觉到风向转向教育行业后投资建立的。在展新月的记忆中,在她重生前的那几年,时家的商业版图已经远远突破了这座城市,纵横全国。


    能读这所私立中学的学生大多家境都还算殷实,但和时子骞这样的背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展新月能敏锐地感觉到大家都有点怕他,也不知是因为他对人太冷淡,还是家世太好怕得罪他。毕竟在这所私立学校,各科老师对待他都是客客气气,即使脾气火爆如老方,见到时子骞也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作为他的同桌,展新月和他的关系也很微妙。两人成为同桌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记忆中两人坐了差不多一年的同桌,但她俩似乎仍然不怎么熟。一年后班主任重新调整了座位,两人没再坐在一起,虽然仍然在一个班,但却几乎没再有过其他交集。


    正如谢宛之所言,大家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学校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它能把不同家庭背景的孩子们汇集到一起,只有到了毕业以后,大家才能深刻地认识到彼此之间存在的巨大深刻的阶层差异。做过一回成年人,展新月比她更了解这社会的残酷之处。


    所以自高考结束后,她就确实再也没见过时子骞。


    关于他的一切消息都是从每年同学聚会大家的八卦中拼凑起来的。以时子骞的成绩,大家都觉得他会去清华,但实际上人家压根没在意过高考成绩,一毕业就出了国,据说是去了剑桥。毕业后他没有像大家猜测的那样继承家业,而是留在美国某所藤校任了教职,很多年没有回来过。


    后来距离他最近的一次,是很多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聚餐中途有人从洗手间回来,对着众人惊呼刚刚好像在包厢外遇见了时子骞。那时时子骞早就定居国外,大家自然是不信,直到结账时被前台礼貌告知已经有人替她们买过单时,大家才敢相信那可能真的是时子骞,于是又是一阵感慨:在校时大家关系并不亲近,没想到毕业多年后,他这样的人竟然还会记得他们这些老同学。


    顺着楼梯间回到教室门口,走廊上往回走的人不少,一个个表面上目不斜视地往教室走,实际上都偷偷地往还站在走廊上的高强和时子骞看。


    “我不去。”时子骞的声音,声音不大,但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说完,时子骞转身回了教室,只留下高强尴尬地独自站在原地。


    大家八卦的眼神变本加厉地瞟着高强。


    “都看什么,赶紧回去上课去。”高强像赶苍蝇似的朝着大家挥挥手。


    展新月也在人群中,随着散开的人流回到教室。时子骞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手环在胸前,周遭的气压很低。


    谢宛之挽着她走进门时,时子骞看了过来,视线在两人挽着的胳膊上顿了顿,随后慢慢松开了手,坐直了些。


    展新月不知道高强跟他说了些什么,但也能明显看出他这会心情很差。她回到座位坐下,识趣地将凳子朝着远处挪了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