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前往医院的路上,麦克劳德曾经短暂地清醒过一次。


    本森和泰勒作为本次询问的负责人,在救护车抵达第十六分局后,跟着麦克劳德一起登上了救护车。


    可能是出于愧疚,也可能是怕失去获得第一手资料的机会,迈克尔·道尔探员也钻了进去,坐在加拉哈德的脚边。


    “他会没事的吧?”道尔紧张地问,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正给抽搐的麦克劳德注射镇定剂的急救人员。


    其中一个等到麦克劳德乱抖的肢体彻底平静下来后,才耸耸肩,说:“不好说。癫痫的诱因很多,得做个更全面深入的检查才能确定。”


    泰勒看向道尔,脸上难免带了些责备的意思:“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道尔很委屈——起码看起来很委屈——地喊,“我就推了一下他的脚!然后告诉他,老实点别耍花样……”


    加拉哈德从可怕的梦境和头痛中醒来。


    通过半阖的眼睛,他看到了悬在头顶的耀眼白灯,和两侧车窗外飞速向后掠去的各种景色


    最初的迷茫过后,他的记忆回笼了。


    他想起来,本森探长说有问题想问他,所以他在早餐后去了第十六分局。到了地方之后他发现,警方似乎要跟好几个兄弟部门联合侦办此案。


    同时加拉哈德也察觉到,这些执法机构的人应该已经决定,要用一些手段,从他们几个身上榨取有用的信息。


    所以,他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令人生厌的上流社会少爷。想用这类人一贯霸道且不讲道理的态度,规避一些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对,加拉哈德想起来了。


    泰勒如他意料中的那样,没有满足他喝好茶、吃好点心的愿望,给他泡了警局里过期的袋泡茶。


    之后……


    之后莫兹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玛丽安的现状。


    接下来,他就因为头疼晕倒了。


    不,不对。


    他并不是莫名其妙开始头疼的,是因为……因为他想起了……


    想起了什么?


    突然,他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花样(tricks)。”


    悠长且吵闹的鸣笛声在窗外响起,它也吹散了加拉哈德脑子里的迷雾。


    花样!把戏!


    是魔法啊!


    就在魔法这个词终于被他想起时,加拉哈德感到,缠绕在他身上的、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稍稍松开了一些它的桎梏。


    而他眼中的世界,也变了个模样。


    他眼前应该是某辆车的内部(他猜是救护车),满是塑料、玻璃和钢板这类现代工业产品。


    但在这幅景象之上,还笼罩着另一种交通工具的影子。


    加拉哈德能看到由木头搭建的车架、坠着流速的天鹅绒窗帘,以及不断摇晃的旧式风灯。


    他躺在这辆即先进又古老的交通工具里,能听到属于现代都市的引擎声,也辨认出了只存在于旧时代的马蹄声。


    两个世界互相重叠、互相挤压,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同时向他扑来。他像一只甲虫一样,夹在这个嵌套起来的古怪世界里,被缓缓压扁。


    他感到自己又开始流鼻血,剧烈的疼痛也从他的太阳穴爆发,不断向他的整个脑袋、甚至全身扩散。


    可这次,他的神志依旧很清醒,没有晕过去。


    有人发现他的情况,凑了过来。


    这人衣服上的蛇杖胸徽和挂在她脖子上的听诊器告诉加拉哈德,这位女士是个医护人员。


    他刚刚放松身体,准备接受对方的检查,就看到她的头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山羊头。


    这只羊头人身的怪物,用它金色方瞳的双眼,看着加拉哈德。


    在那双眼睛中,加拉哈德甚至能看清自己脸。


    他向两边望去,更加惊恐地看到另一个医护人员的脑袋变成了兔头。


    长年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他立刻一拳打偏了面前的山羊头,接着一跃而起掐住了那个兔头怪物的脖子。


    麦克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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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突然袭击把三个执法人员吓了一跳。


    道尔马上拔出了配枪,指向麦克劳德的脑袋。本森迅速后撤,给泰勒让出了活动的空间。泰勒则几乎同时扑了上去,用胳膊围住了麦克劳德的脖颈,用力压迫他的颈动脉窦。


    不多时,麦克劳德就软软地向后倒进了泰勒怀里。


    三个执法人员齐心协力,把麦克劳德搬回了病床上。


    麦克劳德的脑袋刚挨到枕头,被他揍了一拳的女医生立刻给他来了一针。


    “你还好吗?”本森指了指自己的颧骨,问医生。那里现在已经开始红肿,应该很快就会出现淤青。


    医生摇摇头:“没事,皮肉伤。他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泰勒和自己的同事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太清楚,但他以前当过兵,所以很可能有PTSD。”


    他的话音还没落,本森就补充道:“我们这就去查。”


    说完,她和道尔就都开始联系同事,让他们调查麦克劳德的病史。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此前被麦克劳德攻击过的两位医护人员交换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医生第二次用的药显然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因为这次麦克劳德一觉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医院,直到接到警方通知的弗雷泽赶到,他还没有醒。


    “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加拉哈德的病房外,弗雷泽非常不客气地问三位执法人员。


    本森举起双手,试图息事宁人:“弗雷泽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在让我冷静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个解释?!他年初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才出院不久,还在修养期。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把他搞成了这幅样子?我以为你们叫他去只是为了问几个问题……”


    “我们的本意确实如此……”


    “那他为什么被送进了医院,还昏迷不醒?!”


    本森、泰勒和道尔无言以对,只能苦笑。


    总不能说,麦克劳德被人推了一下脚,就犯了癫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