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作品:《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永兴寺在京郊山上,绿野丛丛,气候很是怡然,京中贵人喜欢到山上避暑。
武宁侯府的夫人是常客了,永兴寺中有一处院落是专门给侯夫人所备的,方便她每年来此小住。
薛瑛跟着母亲上山,不再为程明簌的事情烦忧后,她又变得和从前一样无法无天,对谁都颐指气使,穿得花枝招展的,金贵得不行,要人抬着轿子上山,自己决计不肯走半步。
是有些麻烦,可是薛二小姐的轿子有的是人争着抬,她待过的地方都是香的,且薛二小姐出手大发,给的赏钱很是丰厚,这可是抢不过来的生意!
到了山上,采薇打着把青伞,高高举起,罩在她家姑娘头顶,薛瑛站在阴影处,看着小厮们将行李搬入厢房,侯夫人是老常客了,永兴寺的住持亲自迎接,生怕怠慢。
其他香客有些不明所以,大殿前,无数道目光向树荫下的少女投射去,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抹胸襦裙,肩上搭着绯红披帛,容貌明艳娇俏,似一朵垂露欲滴的牡丹花,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
阳光斑驳细碎,穿过枝叶落在她身上,少女昂着下巴,神态倨傲,可看着却一点也不叫人觉得讨厌,反倒有些娇憨,少女细腻雪白的皮肤被晒得微微发红,她皱着鼻子,怕被晒黑,握着把团扇挡住半张脸。
薛瑛嫌晒,烦躁地扇了扇扇子,母亲每次来永兴寺都要和住持说许久的话,寺庙毕竟不是其他地方,容不得她做作,薛瑛只好收敛一身小姐脾气,不情不愿地住进厢房,采薇给她铺了好几床褥子,直到躺上去软软的,薛瑛才勉为其难地坐下。
永兴寺的斋饭很好吃,山寺清爽,静谧,薛瑛住在最里面的厢房,不会被来来往往的香客吵到。
气候渐渐热了起来,每日,薛瑛会被侯夫人拉着一起去斋戒,听诵经,蒲团很软,还垫了两层垫子,薛瑛依旧觉得跪久了硬,殿内檀香缭绕,颂音低沉悠扬,侯夫人闭着眼,双手合十,神情虔诚。
薛瑛睁开一只眼,觑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她,悄悄站起身,猫一样躬身出了殿。
今日山寺没什么人,佛殿外很清静,小沙弥们都去听经了。
树影斑驳,殿外流苏花刚盛开,佛门净地,圣人慈悲心肠,山上养了不少狸猫,这些僧人也未曾将它们赶走,僧人们不能吃荤腥,就花钱请山脚下的渔民送些小鱼上来,方才上山时,薛瑛在半山腰看到许多猫在吃鱼。
永兴寺种了许多流苏树,古籍上说,这是佛门圣树,花开时节,僧人会采花礼佛,流苏花洁白如雪,薛瑛追着一只狸猫到树下,眼见着它爬上枝桠,缩着爪子喵喵叫,树梢纤细,那狸猫顿时进退为难。
薛瑛想也不想,提着裙子便踩上粗壮低矮的树杈,伸手去够。
“乖乖,到我这儿来。”
薛瑛虽然娇蛮,但是对这些小东西却极为温柔,少女声音清甜,伸出手。
流苏花雪腻般的白,烈日下有些晃眼,薛瑛轻声细语哄了许久,才让那猫儿心甘情愿钻进怀里,她心下一喜,扶着枝干正要下去,裙摆不知道被哪枝花勾住,薛瑛脚下一滑,登时就往下摔去。
金枝玉叶的贵人,皮.肉嫩得像豆腐,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薛瑛心道完蛋了,紧闭双眼,手却牢牢将那狸奴抱在怀中,然而自树上摔下,意料中的皮开肉绽并没有袭来,反而稳稳当当地被接住了,脑袋砸上硬邦邦的胸膛,薛瑛有些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眼前景象看不清晰,先瞧见的是男子如玉的下颌,微抿的嘴唇,再往上,对上他冷淡深沉的眸光,薛瑛愣了愣。
平心而论,这人生得是极好看的,眉眼精致,眸若点漆,气质清清冷冷,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风采。
薛瑛喜欢漂亮的脸蛋,她高傲,目中无人,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叫薛二小姐勉为其难多看两眼,这男子长得比京中勋贵子弟都要好看,理当比他们更得薛二小姐多看两眼才对。
可薛瑛只刚对上他的目光,便犹如白日见鬼一样,脸色顿时煞白,圆润清亮的眸子瞪大,嘴唇哆嗦,大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
她挣扎着蹬动双腿,怀里的狸猫都吓得窜了出去。
薛瑛一脸见鬼的神情,从男人怀里跳了下来。
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识!程明簌这个贱人竟然真的存在!那梦,居然是真的!
少女大惊失色,白着脸往后退,背撞在树上,抖落一地花叶,洁净的流苏花簌簌而落,薛瑛盯着对面的男子瞧,他微眯着双目,似乎纳罕她这夸张的反应,薛瑛两眼一黑,觉得这纷纷扬扬的流苏花,简直就是老天爷在给她撒纸钱!
“这位姑娘。”程明簌开口,声音朗润好听,“你怎么了?”
听他张口,与梦中程明簌的声音一般无二,薛瑛更是两眼一黑,顾不上答话,提起裙子就跑,生怕会被人抓住。
身后,少年注视着她逃走的身影,恰巧殿中诵经结束,一名僧人瞧见他站在殿外,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去,那一身杏黄衣裙的少女如黄莺似的飞逃出去,慌不择路,还险些将自己摔个跟头。
“这孩子,又怎么了。”
侯夫人有些头疼地念叨。
程明簌收回目光,看向从殿里走出的住持,住持颔首,行了个佛礼,说:“程施主,伤可好些了?”
少年点点头,“多谢方丈收留。”
住持笑容慈祥,“我佛慈悲,应当的,程施主多留几日也无妨,待伤好全后再进京。”
待那少年走后,侯夫人随口问道:“这是谁?”
一身布衫,看着像贫家子,但长相清俊,眉眼如画,倒不似普通人。
住持说:“是位在寺中借宿的施主,进京途中遇到匪徒受了伤,这些时日就在寺中养着,程施主会做些木工,前些天下雨,殿中屋檐渗水,是程施主帮忙修缮的。”
侯夫人说:“原来如此。”
她环顾四周,“瑛瑛跑哪里去了,听个经都坐不住。”
薛瑛一口气跑回厢房,“嘭”地关上门,后背倚着门框喘气,脑海里满是方才在流苏树下和程明簌的一面。
今世的发展与梦中所示并不一样,程明簌没有进京,可他却出现在永兴寺,娘也在这儿,他是不是想在这里直接和生母相认?
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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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了,薛瑛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程明簌这心狠手辣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她,像梦里那般恶毒,设计让她众叛亲离,薛瑛身娇体贵,受不了磋磨。
被家人厌恶,客死他乡。
薛瑛牙齿惊颤,她死死咬住唇,时不时扒开门缝看一眼,那阴魂不散的程明簌有没有跟过来。
不行,得先回去,不能再在山上呆着了。
薛瑛推开门冲出去,丫鬟采薇喊都喊不住,她家小姐往日就是多走半步路都要恼,今天不知为什么,风风火火跑回来,又突然跑出去。
薛瑛回到大殿外,诵经已经结束了,几个小僧人正扫着庭中落花。
“娘,母亲,我们下山吧,我想回……”
声音戛然而止。
薛瑛脚下顿住,不远处,侯夫人正在和人说话,笑面盈盈,站在对面的少年垂着目光,侯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听到声音,侯夫人扭头,笑了笑,招手,“瑛瑛,过来。”
站在她对面的少年也循声望去,清冷的长相,披着正人君子的外皮,正是程明簌。
他侧目,视线缓缓落在薛瑛身上。
像是沉甸甸的浓雾,薛瑛嘴角动了动,猜测他心中一定是在想该怎么收拾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瑛瑛?”
侯夫人见她不动,又叫了一声。
薛瑛抠着掌心,慢吞吞挪上前。
“刚刚去哪儿了?”侯夫人问道:“慌慌张张的。”
“没去哪儿。”她瓮声瓮气地回答,头也不敢抬,“回屋里喝口水。”
侯夫人握住她的手,回头,看着面前的少年,“那就麻烦程小郎君了。”
“夫人客气了。”
薛瑛一颗心悬着,生怕母亲叫她到跟前来是要质问,也怕程明簌会直接开口,说出事实,她连对策都来不及想。
然而,母亲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拉起她的手准备走了。
程明簌也没说什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目送二人离去。
“娘,你刚和程……那个人说什么呢?”
“我屋中有个衣箱抬上山时叫小厮碰坏了,听圆净师父说,那郎君会木工,我就叫他帮忙修一修。”
“噢……”薛瑛的心揪着,“他没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侯夫人说:“我叫人给他拿了银子,他答应修衣箱,别的没说什么。”
薛瑛松了一口气,猜测程明簌是不是想找个好时机单独和侯夫人认亲。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直直对上程明簌的目光,她们都已经走远了,他竟然还看着这个方向,与她对视时,程明簌并没有窥视被抓包时的心虚慌张,眼神反而更加镇定,毫不避讳地盯着她,像阴湿寒冷的霜雾,浓得似乎刚进入这片领域,就会被浸得一身冰凉濡湿。
他立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薛瑛预料中的仇恨或是怨怒挑衅,像是沉在潭底的蛇,似乎蓄势待发,某一刻突然会用尾巴无声无息地缠住人的脚脖子,再攀上来咬一口。
薛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过身,拉着侯夫人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