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聚众窥探

作品:《驭夫有术

    公孙策最终没有让郑九娘等太久。


    打一进宅院却未发现公孙策的踪迹,郑九娘便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两刻钟的功夫足足在院子里转了五圈,最后竟打算直接离开了。


    明珂与吴王忙把将腿搭在窗台上悠哉悠哉嗑瓜子的公孙策赶了出去——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空耗时间的!


    于是郑九娘刚打算离开,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喂”,忍不住尖叫出声。待看清身后人的样貌时,她恼羞成怒道:“你怎么迟这么久!”


    公孙策拍了拍因翻墙弄乱的衣摆,冷笑道:“你自己比约的时间晚了大半个时辰,还有脸说我来得晚?”


    郑九娘这才意识到他按时来了,这会儿不过是报复自己的不守时,讪讪道:“我并非故意来迟,是被家中人绊住了脚……世子,我们进屋说。”


    公孙策回忆着在茶楼厢房的窗边大致能看到的地方,将正堂里的太师椅吱啦啦拽到了正房门口,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说吧。”


    郑九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红唇翕动了几下,憋出来一句:“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怕屋里有埋伏的意思。”公孙策面无表情道,“坐在门口方便逃跑,谁知道你有没有藏了什么阴招。”


    ——他比自己早来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这院子里有没有埋伏么!


    郑九娘有些想发火了,但看着他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的一张脸,又硬生生将火气忍了回去,在心中默念:是他们郑氏先失礼的,他态度不好很正常。


    将火气压制下去后,她命侍女挪了椅子在公孙策面前坐下,放缓声音道:“今日相约,是想当面同世子道一声歉。聘礼之事,是我爹娘考虑不周……”


    “不用道歉。”公孙策摆了摆手,很是感慨道,“多亏令尊令堂这一手,让我爹意识到你们郑家还是打心底看不上我们家。他长了个教训,我不用被逼娶亲,两全其美。”


    郑九娘原本的打算是今日与公孙策见面时先伏低做小道个歉,展现自己的懂事明理,再大胆表露一番自己对他的爱慕,告诉他自己说通爹娘那边后这桩婚事仍可继续。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先前议亲之时公孙策竟是被逼的!他根本没有娶自己的意思!


    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霍然起身道:“你凭什么不想娶我!”


    不远处茶楼二楼的厢房里,明珂与吴王正扒着半掩的窗户偷看,见到郑九娘骤然起身时,两人都忍不住“嚯”了一声。吴王扼腕道:“可惜相隔太远,听不清公孙说了什么才激怒郑九。”


    “要是裴约在就好了。”明珂也跟着叹息,“他会读唇,能看出这两人在说什么。”


    二人交谈时,裴约正巧跟着茶楼的小二走到厢房门口。吴王的小厮正在门口候着,见来人是他便没有特意通传,只拉起了厢房的卷帘门。


    裴约对他微微颔首,进门慢慢走到了明珂身后,听着她把“要是裴约在就好了”这句话说完才出声道:“我在。”


    突然出现的人声将二人吓了个够呛,吴王不由得低咒了一声,明珂的尖叫则堵在了喉咙里——裴约眼疾手快地伸手把她的嘴捂住了。


    他附在明珂耳边低声道:“叫这么大声,不怕被对面的人听见?”


    ——她尖叫还不是因为他像只鬼一样突然就冒出来了么!这人也变坏了!


    明珂把裴约的手拉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把他推到了自己方才站的地方:“你来都来了,那就帮我看看公孙在和郑九说什么。”


    裴约伸手将半掩的窗户紧紧关上,身体力行地表示了自己对此事的拒绝:“天阴得厉害,我们早些回府去吧。”


    明珂盯了他一会儿,柔声道:“你先回去吧——回去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到书房去,住上个三五天再搬回来。”


    裴约:“……”


    总是用这种法子威胁他有意思么!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外人”吴王确实在忍笑,还不忘假惺惺地劝他:“守之啊,你帮我们看一看也不打紧的,我和阿鲤又不会向外说,不会有损你的声誉的。”


    见他仍旧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明珂意兴阑珊地推了推他:“你不帮忙,起开让我们继续看总成吧!还不如不盼你来,盼来了也没什么用处。”


    她把对他无趣的不喜写在了脸上,裴约心里仿佛住进了一只刺猬,难受得厉害。君子慎独不欺暗室,他知晓自己做的没错,可这次若是不依了明珂,日后她做什么怕是都不会想起自己了。


    最终,裴约还是将窗户打开了两寸宽的空隙。公孙策已经站了起来,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郑九娘。裴约辨认着他的口型,低声道:“他说郑九娘子品性不佳。”


    世家子弟都颇为在乎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品性,郑九娘也不例外。她自觉自己除了性子急些没有什么大毛病,因此忍不住拔高声调质问公孙策:“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品性不佳?!”


    公孙策满目讥嘲:“第一次见到阿鲤,无缘无故就说她是短命鬼的不是你么?”


    郑九娘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才辩解道:“我幼时很喜欢卢家的十六叔,听他说日后要娶世上最漂亮的小娘子做夫人,便兴高采烈地说他可以娶我。他却说明家的小娘子比我更好看,我年纪小不懂事,才去针对她……我早已后悔了,同她作对根本讨不到好!”


    第一次针锋相对,她便被明珂牙尖嘴利地冠了个“绿头乌龟”的绰号,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戴绿色的首饰穿绿色的衣服!


    这下公孙策总算信了明珂说郑九是看上了他的脸的猜测——一个卢寻一个裴约,算是世家这两代人里容色最出众的了,她就是专挑长得俊的喜欢。


    择婿只看脸,这和小孩子过家家酒有什么区别?公孙策已经提不起和她生气的力气了,只问:“既已后悔,那为何不去给阿鲤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虽然是她犯错在先,但明珂带给她的伤害远远大于她带给明珂的啊!再加上此后每次见面吵嘴她从未赢过,该是明珂给她道歉才对吧!


    郑九娘根本没有脸说出自己每战必败还总主动找茬,憋出一句:“倘若我给她道歉,你是不是就愿意娶我了?”


    公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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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可置信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茶楼厢房里,即便裴约转述的话简要又平静,明珂与吴王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吴王道:“我好像有些懂你为何说郑九不算个坏人了。”


    明珂道:“是啊,她像只总爱冲人吱哇乱叫的猴儿一样,每次挤兑完她,看她急得上蹿下跳,还怪有意思的。”


    裴约着实不能理解他们在想什么——平白咒人短命,这还不算坏么!也不知郑家这一辈怎么养出这样的女郎,和祖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有那卢寻,他不是个蠢人,应当看得出郑九娘格外以自己的容貌为傲,偏生还要在她面前提一句阿鲤长得更好!简直是蓄意挑拨,轻薄无礼,为老不尊!


    这厢他自顾自生着气,那厢明珂却道:“不说别的,郑九看人样貌是真的准,那卢寻想来也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裴约冷哼一声:“不过一浪子耳。”


    都要而立的人了,不入仕不娶妻,成日携妓出游清谈作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明珂还是头一次见裴约公开表露对某人的不喜,不免更好奇几分。吴王也附和道:“你当时年纪小应当不记得,这个卢寻也是少年中第,却在吏部授职时直接拒官了,说自己‘志不在官场’!父皇私底下还说过他有才无德。”


    志不在官场不参加科考就是了,非得考个进士显摆一番他的才学再隐世,什么臭德性!


    几人言谈之间,公孙策已满面颓然地回来了。他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裴约,没有自讨无趣地问他为什么来,只垂头丧气地瘫倒在了椅子上:“不是说世家女郎一向自矜么?我感觉日后要被这个郑九缠上了。”


    那女郎一副想要就必须得到的模样!方才分别时那句“我总会让你心甘情愿娶我”说得他心里发毛。


    若真是如此,日后可就少不了乐子看了。吴王打趣道:“公孙,若是日后郑九再和阿鲤吵嘴,你要帮谁?”


    公孙策想也没想便道:“自然是谁有理就帮谁!”


    “唉,看来你这桩亲事真有成的可能。”吴王叹道,“你原本可是帮亲不帮理的,我以为你会信誓旦旦说向着阿鲤。”


    明珂也跟着叹气:“哎呀,郑九可是能做他夫人的人,即便帮亲他也是帮郑九啊,能帮理已然很不错了。”


    公孙策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揶揄到恼羞成怒,抬手指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裴约,瞪着明珂道:“和你亲的在这里呢,你哪里还用别人帮!”


    明珂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又很快把目光移开,撇了撇嘴道:“谁人不知我们裴郎最是帮理不帮亲的呀。”


    我们裴郎。


    纵使知晓明珂是在调笑打趣,裴约也受不住她在人前这样称呼自己,不由得轻声道:“我的确会帮理,但日后你若在外做错了事,错都在我而不在你。”


    她是自己的妻子,他理应要担起她已做、她想做的所有事的责任。


    明珂觉得他还算有担当,心中满意,面上却骄矜道:“那就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了,我轻易不会做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