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作品:《小师叔他身娇体软GB》 “你……当心些。”待丛玥重新坐稳身形,司梵清忙不迭地松开手,焦急忙慌的样子,像是隔着衣物被丛玥温热的体温燎着了掌心。
“可有哪里难受?”纵使有些忸怩,司梵清到底是放心不下。
“不难受。”丛玥往后靠在榻上,微微睁大眼睛瞧他,“小师叔,我口渴,想喝水。”
听着她嘶哑的嗓音,司梵清不自觉地将眉心一蹙,神色流露出些许不忍。水杯递到面前,丛玥下意识抬手去接,复又撕扯到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司梵清把水杯往前一送,抵在她唇畔,示意丛玥就着他的手喝水。丛玥没再坚持自力更生,老老实实凑过去,双唇抿住杯沿。
喝得太急,温热的茶水顺着唇角滴落,没入线条明晰的脖颈。司梵清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想要替她擦拭干净,许是觉出不妥,又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撇开视线不去看她。
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丛玥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小师叔,那只妖兽是怎么回事?”本不该出现在围猎场的上古妖兽伤人,此事必有蹊跷。
司梵清耐心地解释道:“妖兽被众人联手降服,当场焚毁,并非是青云宗圈进围猎场。褚宗主已命人彻查此事,你无需担心。”
丛玥轻轻点了点头,视线看向司梵清空荡荡的身后,若有所思,“小师叔,怎的不见六师姐她们?”
说罢,她想起围猎场上发生的事,复又补充了一句:“那名青云宗的弟子……如何了?”
何焱拿旁人当作人形盾牌,试图脱身;亦在生死关头拉住丛玥抵在身前,实属丧心病狂,却罪不至死,好歹是一条人命。
“你三师兄领着她们,先行回宗门去了。”司梵清应道,“何焱,人没有大碍,一条胳膊被妖兽撕咬致残,没了;其余人亦只是受了惊吓。你好生歇息,无须挂念。”说着,司梵清站起身来,就欲转身离开。
听完这话,丛玥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形,口中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先是抬手在脸上仔细地摩挲了一遍,随即手忙脚乱地解开外袍衣襟,敞开里衣往里一看。
裸.露的肌肤没有异样,身体亦无不适,丛玥愣怔了片刻,满腹疑虑。
“小师叔,妖兽黏液有毒,我身上怎的没有……”一面慢吞吞地整理衣衫,丛玥偏过头去看司梵清,说话声音戛然而止。
司梵清早已被她的“不拘小节”骇得躲开遥遥数米远,转过身去背对着丛玥,轻易不敢回头。
“小师叔……”望着站得远远的一道身影,丛玥不明所以,“你离我这么远作甚?”
估量着她应是整理好衣物了,司梵清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缓步朝她走来。
虽心下别扭,他仍是强作镇定,解释道:“给你用过药。幸而医治及时,妖兽黏液的毒性尚未发作,不至于会腐蚀身体。”
听他如是说,丛玥轻轻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望见她肩胛处的布料沁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司梵清心下一惊,往前几步朝她靠近,“伤口是不是很疼?”
“不怎么疼。”
确实没那么疼了,不及被妖兽撕咬的时候那般锥心刺骨。
丛玥瞥一眼肩膀,白色锦袍被鲜血洇湿了一小片,周围全是未干的血迹。许是方才动作弧度过大,伤口撕裂开了。
“我唤人来替你看一看。”说罢,司梵清转身就走,着急去寻人。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丛玥莫名想起昔日撞见他沐浴的场景,小师叔又羞又恼,却不敢妄动。
她忽地心血来潮,生出捉弄他的心思来,“小师叔……”她放缓语气,撒娇似的低声唤他,“你帮我看一看就行。”
司梵清脚步一滞,心下着慌,险些踩住自己的鞋面,“不妥。”他听见自己有些干哑的声音拒绝道。
丛玥不禁将眉头一蹙,抿着唇不接茬,瞪圆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司梵清,看那神情像是委屈极了。
司梵清本能地抗拒与她对视,打小那双眼睛就好似一汪深潭,让人见了莫名觉得心慌意乱。
“不妥。”他复又强调一遍,像是在告诫丛玥,抑或是在提醒自己。
丛玥往前探了探身形,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小师叔,你是长辈,有何不妥?再者……”她刻意拉长尾音,不怀好意道,“我也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算是扯平了。”
“这叫什么话?”司梵清轻叱一声,心底蓦地生出一种再也洗脱不清的负罪感来。
丛玥不以为意,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小师叔逐渐泛起一阵酡红的眼尾,炽热视线几欲把司梵清整个人燎着了。
“小师叔,伤口好疼,大抵是感染了。你不关心我,不管我了吗?”可谓是玩性忽起,她无所顾忌地拿话撩拨司梵清,见他愈发局促不安,丛玥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司梵清缓缓呼出一口气,认命了似的,他拎起药箱快步走到丛玥跟前,“自己解开。”他低声吩咐,随即撇开视线,谨慎地避嫌。
丛玥不再胡闹,规规矩矩地解开外袍前襟,将里衣轻轻往下一拉。包扎伤口的白纱松散开来,露出皮开肉绽的一侧肩膀。
司梵清眉心深深蹙起,唯恐碰疼了丛玥,手上动作轻柔而缓慢。擦拭干净血迹,重新替伤口敷上药膏,他拿起白纱,一圈一圈仔仔细细地缠绕那处伤口。
妖兽獠牙锋利,伤口颇深,亦不平整,痊愈后定然会留疤。心脏紧紧揪起,丛玥肩膀上那道狰狞的豁口彷佛是在司梵清心尖上划开,随着紊乱的呼吸滋生出细细密密的胀痛。
“切勿乱动,不能沾水。”司梵清不放心地叮嘱道,“待伤口愈合了,我再带你回境月宗。”
“小师叔,伤口是不是很吓人?往后痊愈了,定会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难看极了。若是我喜欢的人嫌弃我身上有伤疤,该如何是好?”
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司梵清竭力拿话宽慰她:“温蔼医术精湛,自是有法子。你莫要多虑,先行养好伤最为要紧。”
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出不对味来,他竟是不知,丛玥何时有喜欢的人了,乃至担心对方会嫌恶她身上的伤疤。
丛玥忽然睁大双眼,欣喜地望着司梵清,一只手不经意地搭在他手腕上,“小师叔,你这是在安慰我吗?你担心我会难过。”
“我……”司梵清噎了一下,思绪回笼。他总不能不合时宜地否认一句,说他并非是在安慰丛玥。他确实担心丛玥过度在意疤痕丑陋,不利于伤口恢复。
“先把衣裳穿好。”敛去外露的情绪,司梵清转而干巴巴地道。
“是。”丛玥这才惊觉,小师叔替她包扎好伤口,她身上里衣外袍仍是敞开着,慢腾腾地把衣裳拢好,她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小师叔,死亡之虫,会不会是有心之人有意为之?”
话题转换得太快,司梵清还未从忸怩中醒过神来,神情有一瞬间空白。
“为何这么说?”
谈及正事,丛玥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何焱一行人击杀的那几只寻常妖兽原地消失,转而变幻成死亡之虫,此事定有蹊跷。”
早先听别家宗门弟子提及此事,司梵清亦觉察出上古妖兽来得蹊跷,难免起疑。此番各大宗门派弟子前往青云宗求学,或早就暴露了行踪,抑或是落入了有心之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丛玥,”他忽地倾身上前,朝丛玥靠近些许距离,压低声音道,“真相未明前,此事切勿声张。”
“小师叔,我明白。”丛玥立刻应道,随即偏过头来,两人距离颇近,她的鼻尖险些磕上司梵清白皙明净的侧脸。
她略一挑眉,故意往前凑过去,秀气挺直的鼻梁虚抵住司梵清的侧脸,触感柔软温热,心底亦随之熨帖,心荡神驰。
“丛玥……”司梵清像是被烈火灼伤了皮肉,踉跄着躲开数步,险些往后栽倒在地。
丛玥有意戏弄他,没忍住轻笑出声来:“小师叔,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
“不知规矩。”司梵清低声嗔怪道。
每当这种时候,司梵清便要拿出为人尊长的身份来,斥责丛玥不懂尊师重道。这许多年来,每每丛玥捉弄他,欺负他……
司梵清能想出来的最为利害的回击,也只是这样了。
“小师叔,你明明只比我大五岁,为何总是板着脸,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
这个问题,丛玥绞尽脑汁琢磨许久了,其余小辈亦好奇得紧,只苦于始终没找着合适的机会问他,才作罢。
小师叔总是百般的挑刺,小辈们为求自保,纷纷躲着他走,唯恐稍有不慎,被他抓住把柄,练功时少不了诸多折磨人的惩罚。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罢。”司梵清并未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径直走到窗前,熄灭了烛火,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的油灯。
昏睡了将近十个时辰,丛玥毫无睡意,小师叔不理人,她本就闲不住,遂变着法子折腾人。
“小师叔,帮我把这盏灯也熄灭了,好不好?”
司梵清轻轻地叹一口气,缓步往床榻方向走去,忙要俯身捻灭灯芯。
朦胧光影映照下,白皙明净的脸颊透出一层薄薄的酡红。纤长眼睫轻颤,似一片羽毛轻盈地拂过丛玥心尖,激起层层涟漪。
她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曲起指节,状似不经意地蹭了一下小师叔红得几欲滴血的耳珠。
“啪”的一声清响,司梵清抬手便是一巴掌,不偏不倚,恰好拍在丛玥那只作乱的手上。
重伤初愈,她本就意识恍惚,人亦不大清醒。骤然遭一巴掌拍在手背上,丛玥脑袋晕晕乎乎,眼前直冒金星,满脸都是委屈,“小师叔,你打我做什么?”
司梵清略一蹙眉,轻叱一声:“不长记性。”
丛玥睁圆了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瞪着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师叔话里的意思。
她曾胆大妄为,不知受到了何种蛊惑,趁小师叔沐浴时,摸了一把他白皙细腻的肩背,小师叔恼羞成怒,毫不吝惜地给了她一巴掌。
各种情绪侵入大脑,害得她当晚彻夜无眠,胡思乱想了一宿。都怪小师叔生得一副好颜色,肩背白皙细腻,身段勾人,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我不是,我没有……”丛玥微微张着嘴,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一句辩解的话都未能说出来。
小师叔今日起了奇迹般的变化,与往常全然判若两人。好奇心唆使丛玥伸出手去触碰他,探索他,想看他着急,羞恼,手足无措,一身狼藉……
并非是她不长记性。
司梵清不再搭理人,径直捻灭灯芯,转身就欲往屋外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觉察到一点凉风从侧面吹来,窗外有异动。脚步一滞,他不动声色地侧身隐没在床榻一旁,同时示意丛玥噤声。
紧阖的支摘窗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点点月光铺洒进屋,却不见人影,只有一只伤痕累累的耳朵攀上窗棂,顺着墙壁往下爬,窸窸窣窣的声音宛若游蛇四处游走。
那是一只属于人类的耳朵,切碎后被紧密地缝合在一起,人耳上参差不齐的针脚清晰可辨,却如有生命力一般,能自如移动。
诡异的画面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两人屏息凝神,静观其变,人耳贴着墙根在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转了几圈,并无多余的动作,意图不明,应是个没有攻击力的神器。
司梵清随手拿起一只拳头大小的茶杯,闪身追上这位破绽百出的窃听者,将人耳整个盖进茶杯里。
忽地失去行动能力,不速之客在茶杯下奋力挣扎起来。司梵清在茶杯上注入了灵力,人耳挣扎无果,只得作罢。
“小师叔……”丛玥摸索着下了榻,站在他身后,待看清茶杯里的人耳,未免心惊,“这只耳朵有什么来历?”
“应是作窃听用的。”司梵清收起茶杯,人耳直挺挺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早已气息奄奄。
他忽然回首朝丛玥看来,耐心地叮嘱她:“你好生歇着,我去寻褚宗主商议此事。”
丛玥听了只是摇头,往前几步朝他靠近,坚持道:“小师叔,我与你一齐去。”
司梵清罕见地没有拒绝,为她拢上外袍,掌灯往外走。
“此物乃窃风耳,魔域神器。”褚天澜到底见闻广博,只一眼,便认出夜访青云宗的神器究竟是何来历。
司梵清仔细地打量着茶杯里的人耳,若有所思,“魔族之物?”
“正是。”褚天澜肯定道,“若无宗门弟子帮衬,仅凭此物的能力,怕是无缘靠近青云宗大门。”
听完这话,丛玥心下大惊,“褚宗主,您的意思是……宗门里有叛徒?”
楚天澜一捋花白长须,不禁哑然失笑,立时否认道:“并非如此。”
丛玥没太听明白褚宗主话里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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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偷偷瞥了眼小师叔,继续追问道:“莫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丛玥姑娘,无需挂怀,此事老朽自有决断,定会给各大宗门一个交代。”
司梵清曲起指节轻轻敲了一下杯沿,沉声道:“如此以来,死亡之虫定是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伤口处又疼又痒,丛玥没忍住伸手去扯了一下外袍,这才觉察到里衣被鲜血浸透,柔软的布料紧紧黏着伤口,疼得她没忍住“嘶”了一声,一抬眼,便撞见小师叔在看她。
只当对方复又要斥她心不在焉,丛玥赶忙挺直脊背,转而接茬道:“我听说,魔族素来横行无忌,此番遮遮掩掩的,倒不像是魔族的手笔。”
褚天澜明显是不赞同她的说法,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丛玥姑娘,可还记得魔族内部前些时日变了天。”
言外之意是,老魔尊在位时,魔族惯常横行霸道,甚少使阴谋诡计。而今,新魔尊继位不过数月,是怎样的行事作风,却是无人知情。
比起老魔尊令星泽,新任魔尊令安心思缜密,更为阴险狡诈。
先是将死亡之虫的魂体附在寻常妖兽身上,佯作逃离魔族的假象,竟如此巧合,恰好被青云宗弟子捉住,圈进围猎场供宗门弟子猎杀。
围猎当日,妖兽被何焱一行人击杀,旋即消失,死亡之虫随之现身。
继而魔族放出窃风耳,试图监视各大宗门的动向,及时探听消息。
奈何窃风耳是酒囊饭袋一个,好容易逮着机会潜入青云宗的地界,却不慎栽在司梵清手里。
丛玥听完,仍有疑虑,只得问道:“魔尊煞费苦心,究竟有何目的?”
司梵清似乎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楚了,耐心地同她解释道:“上古妖兽以活物精魂为食,而魔尊,靠吸食死亡之虫提升灵力。”
换而言之,魔尊吸食活物精魂以提升自身灵力。
听闻这话,如当头一个晴天霹雳。丛玥僵在原地,半晌没有接茬。她从未听人提起,魔族修炼,需吸食活人的精魂,借此提升灵力。
果真如师尊所言,娘亲将她护得极好,不忍她沾染一星半点腌臜之事。
“司公子,先请回罢。窃风耳潜入青云宗一事,老朽自有安排。”
司梵清朝褚天澜一揖,转身就欲领着丛玥回屋,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轻声提醒道:“发什么愣?回屋歇息去。”
丛玥麻木地点了点头,紧跟在司梵清身后往外走。刚进屋,司梵清不放心地问她:“伤口疼吗?”方才见丛玥总是伸手去扯外袍,想必是伤口感染了,疼痛难耐。
丛玥本就心事重重,眼下只想一个人清静片刻,捋一捋乱成一团乱麻的思绪,她径直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敷衍着应道:“小师叔,我没事。你回屋歇息去罢。”
更阑人静,饶是司梵清担心她的伤势,亦不便在丛玥房里久留,叮嘱几句,遂捻灭灯芯,转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褚天澜便将窃风耳出现在青云宗的缘由毫无保留地说给众人听了。原是一名亲传弟子在山门外捡回一枚耳坠式样的灵器,精致非常。
何曾料到,会是魔族刻意送往青云宗做窃听用的神器。
当事人重伤未愈,亦无人执意追究,褚天澜表示,日后定会领着那名弟子登门赔礼,此事便作罢。
事出有因,司梵清不得不将行程提前,当日便领着丛玥返回境月宗。
行至途中,丛玥恹恹欲睡,愈发口干舌燥,伤口亦钻心地疼,仿佛有一只蝎子钻进皮肉里,白皙明净的脸颊烧得通红。
司梵清抬手一探她眉心,丛玥仿佛被架在炉火上燎烤,额头滚烫得惊人,伤口到底是感染了。抱病赶路不可取,将人抱在怀里,司梵清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挣扎再三,他把心一横,小心翼翼地解开丛玥的外袍前襟,里衣一点一点往下拉开,包裹着伤口的白纱被鲜血浸透了,深深陷进皮肉里。
撕开白纱,伤口触目惊心,边缘红肿发黑,渗出浑浊的液体。司梵清清洗完伤口,拿干净的白纱轻轻擦净,不知是第几次为丛玥敷药包扎。
惦记着让温蔼为她处理伤口,司梵清心下未免着急起来,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境月宗。眼下的境况,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丛玥眉心紧紧蹙起,神情看上去难受极了,她低低地呢喃一声,司梵清凑近了才听清她说的是“渴”。
他将人抱起来坐稳,后背抵在他怀里,端起一只水杯送往丛玥唇畔。
“丛玥,张口。”听见有人唤她,丛玥眨了眨眼,眼睛展开一条缝隙,还没看清近前的水杯,复又紧紧阖上眼,昏睡过去了。
司梵清从药箱里取出一簇棉花,用茶水沾湿了,轻轻擦拭丛玥干涸得起皮的双唇。他仍是不放心,又拿热水掬了巾帕,替她擦净脸上与手心里的细汗。
好一番折腾,司梵清已是满头大汗。见丛玥呼吸渐渐平缓,司梵清暗自松一口气,盥洗后坐在榻边,昏昏欲睡。
“热……”
司梵清骤然惊醒,听见丛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他忙要站起身来,抬手去摸她的脸颊,不似先前那般滚烫,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
“热……”丛玥猛地掀开被子,双手探出来搭在身侧。
司梵清的一只手忽然被丛玥捉住,紧紧抱在怀里,“小师叔,我好难受。”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劈了叉,“渴……”
“丛玥,你松手。”司梵清用力往回抽手,右手仍是被丛玥紧紧拥在怀里,他放弃挣扎,放轻语气哄道,“张口,我喂你喝水。”
许是“喝水”二字吸引了丛玥的注意,她忽地睁开双眼,偏过头朝司梵清看来,一双墨黑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盲然无措的光芒,紧紧黏在司梵清脸上。
见她忽然松了力道,司梵清收回手,正欲拿起水杯来喂她,却见丛玥伸出一双胳膊,径直探到他面前,是个拥抱的姿势。
只当她是想要坐起身来,而伤口疼痛无法使力。司梵清双手一伸,紧紧扣住她两条胳膊,将人扶起来坐稳。岂料丛玥身体前倾,径直扑进他怀里。
司梵清呼吸都放轻了,脸颊连带耳根红得几欲滴血,竟是比发起高热的丛玥还要滚烫。
“小师叔……”
唇畔传来一阵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大脑轰然一片空白。司梵清像是选择性感官缺失了,除却丛玥灼热的体温,唇畔柔软的触感……什么也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