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睁开了眼睛。


    头下面垫着一条胳膊，应该垫了很久麻木了，程昭都没觉出这是自己的胳膊。


    她捏了捏前臂，果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神经受压很厉害。


    “哎呦！”洛清呻吟道，“麻！麻！”


    程昭扭捏起来：“叫妈是不是有点占你便宜了？”


    洛清黑着脸把胳膊从吧台桌面拿了下来：“这是我的。”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程昭赶紧跟同事道歉，想起刚才口出狂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洛清一边给自己轻揉着胳膊，一边问道：“有什么收获？”


    虽然不知道程昭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后脑勺开了一瓢，但依她对程昭的了解，这人在域里的选择基本都是正确的，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自残。


    虽然她认识的是上一个程昭，不过这一个……莽是莽了点，也不能相差太多吧。


    程昭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


    从记忆中醒来以后，她就觉得口袋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顶着大腿。


    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一只银质的镶嵌着绿宝石的小狗摆件。


    洛清脸色变了变：“哪里来的？”


    程昭早上换了酒店房间里的高级时装，口袋里都是空的。她们今天从早上到餐厅吃饭，再到赌场，直到来酒吧，除了用赌场筹码换了一些钱放在洛清身上以外，都没见程昭拿过什么东西。


    程昭也是这么想的。这是诺亚送她的气球小狗变成的，如果昨晚拿了小狗回到客房然后晕过去陷入幻觉，那应该在她换下的旧衣服里才对。


    这个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她能确定，从登天岛出来时，自己口袋是瘪的。赌场到酒吧，最大区别就是多了两段记忆，一段是她不愿意回忆的阴影，另一段是受邮轮影响后遗失的经历。


    莫非这只小狗，是被她“找”到的？


    程昭隐隐有个猜测。如果把记忆看做一种特殊的实体，而非一段无形无踪的生物电波，那么扳手的拆卸天赋能够使用在人身上，就说得通了。


    既然记忆可以被看做实体，那是不是也可以用来放置东西？或许在她被邮轮影响而遗忘的某个时刻，她把宝石小狗藏在了记忆里，“拆卸”天赋生效后，宝石小狗就回到了她的手中。


    如果这是真的，也太逆天了吧？！


    她打开工具箱页面，发现多了好几条陌生的通知，大概是昨晚她陷入幻觉没有听到。


    【警告！破损的工具箱超过30小时未修复，有变异风险。】


    【警告！破损的工具箱即将变异！】


    【叮！工具箱变异，失去箱子形态，觉醒天赋—碎片化收纳（初级）。】


    【天赋说明：如何实现高效收纳？化整为零也是一种好办法，现有空间不适合收纳的时候，可以试试把小物件收纳在碎片中哦。ps.不要局限于碎片的形态哦～】


    原来是提供收纳作用的工具箱本身变异了，虽然天赋说明还是那样不清不楚的，但好在解答了她的困惑。


    听起来是个很好用的天赋，她得找个机会试试看怎么用。


    程昭的目光又落到宝石小狗身上，对洛清说道：“邮轮上的一个表演者送给我的，应该有什么作用。”


    把记忆中的信息跟洛清分享了一下，洛清皱眉：“都是谜语人啊。”


    程昭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最讨厌谜语人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看到的海上大漩涡，赶紧起身去看海面，才发现窗外已经完全天黑了。


    “怎么这就天黑了，我昏迷了很久吗？”


    洛清看看手环：“有一阵了，不过挺奇怪的，似乎时间的流逝，比体感要快得多，一晃神就过去了几个小时，不过这在域中也不算很罕见的。”


    程昭：“可是我觉得昨天和今天上午时间还没有流逝得这么快，会不会是他急了，加快了时间流速，想尽快把我们困死在船上？”


    洛清：“你说帕耳忒诺珀号？”


    程昭：“在重现记忆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现在更怀疑那个神秘的男人——史密斯船长。我想去船长室看看。”


    洛清反对：“这太危险了，如果他真的是那种非人怪物，我们又没有攻击武器，对付不了他的，想要全身而退都很困难……等等，”她突然顿了下，“我们的急救箱物品不是药物就是医疗器具，你掏出的那个扳手，是你的急救箱物品？”


    程昭：“唉，这个嘛……是的。”


    洛清面露狐疑：“我从没听说过急救箱还能开出工具类道具的，而且你这个扳手的功能也很奇怪，不像是救人用的。”


    给脑袋开瓢什么的，倒像是个趁手的武器。


    程昭45度角望向天花板，眼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或许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吧。”


    洛清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没那么强的好奇心。”


    程昭轻叹一声，明明本世界科技最先进的先泡科技就是这么说的，偏偏人家不信。这年头，说点真话也难啊。


    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程昭突然一拍脑袋：“天黑了，我可以去开锁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张霆！”


    程昭敲响1310房门时，还不到约定好的晚上八点，好在张霆没有出去，给她们开了门。


    这间房虽然也是个vip房，但比起程昭她们那间豪华套房小多了，张雲的笼子几乎撑满了整个小客厅。


    她倒是毫无防备地用翅膀遮着眼睛呼呼大睡。


    张霆看了眼阳台外的墨色，表情担忧：“今晚好像没有月亮，你那个开锁秘术会不会又失效？”


    程昭瞎掰的时候可没想到晚上是这样一个天气，不过她很快就想好了借口，故作神秘道：“啧，这你就不懂了吧？没有被神祝福过的眼睛是很容易受到屏蔽的。你看与不看，月亮不都在高悬在天空吗，区区几片乌云，阻碍不了月亮的光辉的。”


    张霆一副“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表情，侧身让程昭和洛清进入房间里。


    程昭照例让他们背过身去。


    握着小发夹，程昭看着船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总够黑了吧，要是再出幺蛾子，她就把这破发夹给撅了！


    这一回细细的金属丝很轻易地钻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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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眼里，有轻微的震动从指尖传来，似乎发夹在自动适应锁的内部结构。


    不过短短几秒，锁就弹开了。


    【叮！使用偷偷摸摸钥匙顶针，经验值+50。】


    【叮！编外工具（偷偷摸摸系列）收集线开启，目前收集度1/5。】


    工具还分编外和编内啊？看来初始的那几样就是编内工具咯。初始工具能随着使用提升等级，这个钥匙顶针只加经验，难道这就是编制内外的区别？


    “咳咳。”程昭故作高深地咳嗽了两声。


    张霆和洛清都转过身来。


    张雲扶着笼子的金色栏杆，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雪白的脚来，试探性地踩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她的翅膀太大了，被关在笼子里时，只能保持一个身体蜷缩的姿势，此时获得自由，也只敢慢慢舒展开来。


    张霆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长臂一捞，把妹妹抱了出来，温柔地放在沙发上。


    “雲儿，你怎么样？”他抚摸着少女的金发，眼神关切。


    张雲张了张嘴，发出了两个音节：“咕、咕。”


    “雲儿？”


    “咕咕，咕。”


    看着少女背后从肩胛骨位置长出来的孔雀蓝美丽翅膀，在场的三个人心中都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张霆不死心，又去跟张雲对话。


    几个回合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身体改造并不局限于外貌，张雲只能发出鸟类的叫声。


    美人面，鸟之躯，畸形的恶趣味。


    连旁观的洛清都感到非常不适，更不要说视妹妹为珍宝的张霆，表情已经从愤怒渐渐走向失控。


    就在程昭以为他要砸点东西来泄愤时，张霆却抓住了她的手。


    程昭一惊：“你干嘛？”


    张霆：“大神！救救我妹妹吧！”


    程昭为难起来：“我只是帮你开了个锁……”


    还是只能在天黑使用偷偷摸摸工具，这种一听就很不光彩的玩意儿，叫人“大神”这不是折寿嘛？！


    张霆却目光坚定：“你刚才说过，你是被神祝福过的人……我知道了！你是神使，是来代行神的职责，拯救世人的！神使大人，求求你，帮我妹妹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他突然想到什么，慌张地松开了程昭的手，双手合十，鞠躬行礼：“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亵渎了神使大人。只要您不嫌弃，我可以做您的奴仆，我力气大，挑水做饭洗衣都会！我还会一点格斗和擒拿，可以保护神使大人……不对，神使大人哪里需要我来保护。我做您的一条猎犬……”


    程昭被吵得头痛，几乎就要忍不住说出“我刚才都是骗你的”了。


    关键时刻，洛清凑近了程昭的耳边，语带促狭：“你不是天赋异禀嘛？现在不掏扳手了？”


    她可没忘记程昭刚才那副欠揍的装逼样，开锁不过是些小把戏，把兽化的人变回原样，她还从没听过哪个道具有这种本事的。手术刀只能切除，针线可以缝合，但现在张霆想要的可是完全复原啊。


    程昭倒是猛拍了一把她的肩膀：“对啊，我差点忘了，扳手的本来功能就是拆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