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重来一世，她还会怎么选呢？


    从那天遇到方折野后，阮棠都没有再去别墅区过。


    阮棠已经尽量且很久没有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但是遇到方折野后，以为自己淡忘的记忆又一次上涌。


    他这时候应该在艺术班吧，毕竟他们正式有了交集就是因为学艺术。


    那时候阮棠以为走艺术道路能赚到好多好多钱，虽然确实是真的。


    但是前期，她发现，将将在第一步进入艺术班的时候就容易折戟沉沙，而且要在艺术班立足的前提是自己有足够多的资本，不然总会被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


    那时候，正好，遇到了方折野。


    方折野，他，就是生来就有年轻资本的人，因为他，自己高中三年过得很是顺风顺水。


    可是，后来自己为什么要抛弃他呢？


    阮棠半夜梦醒，泪水沾湿枕头。


    脑中滑过前世男人坐在包厢内漫不经心又满是贵气的眼神。


    都怪周其琛。


    阮棠迷迷糊糊暗骂，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


    程砚辞去了家教工作。


    没有问阮棠那天为什么她哭的那么伤心，只是单纯地陪在她的身边。


    对她好到，让阮棠都不好意思起来。


    书店内，烦躁的午后，风扇在嘎嘎作响，带起不多的凉意。


    程砚到售货台取了冰淇淋筒，放在阮棠手上，而后坐在她的旁边，看起了有关计算机的书籍，是阮棠推荐给他的，她的原话是“我们以后上高中也要学习的知识，现在就当做预习啦”。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碰到了程砚，他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接过了阮棠递过来的大块头明显看着就是不属于高中生的书籍。


    阮棠接过冰淇淋筒后，舔了几下后又放下，搁在手上。


    她握着冰淇淋筒的手靠近程砚身体那边，她一动作，程砚就发觉了，更何况，他的余光一直看着她。


    “不好吃吗？”


    阮棠摇头。


    “你自己不吃吗？每次都买给我吃，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她眨眨眼，满脸的难为情。


    “我不喜欢吃。”


    “你中午也没有吃多少，现在甜点也不吃，身体怎么吃得消嘛......”阮棠关心，又指着他手底下的课本：“况且，怎么能看得进去这么枯燥的书......”


    与吱吱嘎嘎的风扇声相比，她的声音清耳悦心，甜蜜动听。


    程砚默了默，摩挲了下书籍冷硬的边角，微微刺痛唤醒了他。


    程砚道：“这本书不难懂，里面的内容我很感兴趣。”


    在他说完后，阮棠立马放弃了刚才的话题，追问他：“真的吗？你现在就能看懂了那么变态的语言了？”


    她的语气很是震惊，又很是愉悦，不可置信的表情还带着平常见不到的可爱。


    程砚勾了勾嘴角，点头。


    她最喜欢的...最喜欢听到的话...


    “程砚，你真厉害。”


    她朝他笑，味蕾被甜味覆盖，甜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说出的话也很甜。


    她的嘴角粘上了冰淇淋沫。


    程砚手痒痒，还是没有动作，指了指嘴角。


    阮棠没反应过来。


    “嘴角粘上冰淇淋了。”


    程砚解释。


    拿出一张纸巾，还没递给她，就见少女伸出舌头舔掉了。


    粉红粉红，又小巧小巧的。


    阮棠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平常她也是这般做，尤其是有人很喜欢她这样做......


    但见程砚手拿着张纸不动，眼神飘渺，不敢看她。


    阮棠很轻地眨了下眼，纳闷一会儿，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心中却对他的品行打了个打勾，嗯，自己的眼光果然很好，程砚应该不会像上一任这么变态了，他真是个好人。


    她老老实实吃完后，程砚将包在下方的纸盒拿去扔掉。


    已经是午后了。


    “是不是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程砚扶着阮棠一点一点向下倾的头颅。


    阮棠确实半眯着眼，困得厉害，迷迷瞪瞪听到温柔问话后又将脸颊往他的手心蹭。


    她以为是周其琛，两个人没有这么温柔相处过，要好好珍惜......


    程砚手心掌中满是柔软滑腻，被接触到的一瞬间就不敢动了，后又被连续蹭了好几下，更是僵硬得不行，只能慢慢地看着她靠着下去，转而枕在他的手上。


    最后她还对着他露出甜美缠绵的微笑。


    程砚抿着的唇泄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


    高中入学很快就到来了。


    是程砚陪着她去的，她安慰父母自己有同学陪着去，让他们不用担心。


    公交车直达明德高。


    阮棠和程砚走在一起进入校门的时候，接受到了无数人的瞩目。


    有很大胆的，明目张胆看着他们，也有暗戳戳的，不时瞥一眼他们。


    两人都不是很在意，一路到达女生宿舍楼。


    程砚不方便上去，两人分别。


    阮棠独自走上楼，轻车熟路地向寝室走去。


    和上一世的寝室号没有变化，那...与自己同一宿舍的人应该也没有变化，阮棠心想。


    方存仪......方折野的妹妹。


    方家取名真有趣，一个折野，一个存仪，偏偏为人做派往往相反，阮棠眉尾极快地上扬，嘴角略带紧张地抿起，眼神心中满是期待。


    在上一世，她和方存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是极好的，后来的相处以及她和方折野在一起后她更是一直嫂子嫂子地叫她，开朗大方，遇事总将自己护在身后。


    虽然......后来他们没有在一起了，但两人的关系还没有断，甚至会说出一定是他的哥哥恣意惯了，惹她不喜，配不上她的话。


    她真的很好......


    上一世两人断了联系是在她搭上周其琛后。


    这一次她们一定不能重蹈覆辙，她们的友谊该是长长久久的。


    ......


    阮棠打开寝室门。


    方存仪正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


    这时候智能手机刚刚兴起，阮棠还没有。


    方存仪抬头，见到她的脸时，就大为惊叹道：“我竟然和你在同一宿舍？！”


    她低头盯着手机，再抬头看着她，从椅子上下来，围着她转圈，同时嘴里发出不可置信地惊奇赞叹声。


    并不让人讨厌，但阮棠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她这种自来熟了，嘴角精心扬起的笑容尬在嘴边。


    方存仪还没发现，眼睛仍然放着光，惊叹不已：“你就是带了男朋友来读书的人？”


    她盯着阮棠，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或者就是在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的美颜。


    阮棠眨眨眼，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意思，心下只觉得方存仪还是这么跳脱。


    一息之后，方存仪终于明白她根本没有向人家解释她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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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她很快地补充道：“别紧张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论坛上看到了你和那个小男朋友一起进来的照片。”


    她将手机递给她：“呐，你看......”


    阮棠接过，才知道她和程砚一起进门的照片被人家拍了下来。


    照片还挺唯美，很有感觉。


    阮棠还给方存仪手机，看着她又眨眨眼。


    在方存仪以为她是在在对自己在放网络上的放电时，内心的心怦怦跳，再次感叹怎么有人能长这么美。


    阮棠慢吞吞开口了：“没有男朋友，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


    “嗯，哥哥。”阮棠点头肯定，但没细说是哪种哥哥。


    “同岁？双胞胎吗？还是表亲啊？”方存仪摸摸下巴，


    “但你们长得不像啊，”方存仪疑惑。


    阮棠张张嘴，想着说辞。


    方存仪又自我解释了：“那就是表亲了？”


    阮棠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看上去就是被说中了。


    “但你们也有长得像的地方，嗯，你们长得都很出色！”


    说完她都忍不住笑起来。


    看着方存仪笑，阮棠也笑了起来。


    方存仪凑近：“你笑起来真好看，我真的要怪老天爷了怎么这么偏心了。”


    阮棠也仔细看着她，轻声道：“你的嘴巴也很好看，不，非常得好看。”


    阮棠知道存仪最喜欢别人夸她的嘴巴好看。


    果然，她一说完，方存仪就一把抱住了她，一脸兴奋，像是遇到知心好友：“哇！阮棠同学，我更加喜欢你了怎么办！”


    阮棠朝她笑。


    两人又说了好大一会话，收拾好物品，一起朝教室走。


    下楼的时候，程砚已经等在楼下了。


    方存仪先看到了，和阮棠咬耳朵：“你的哥哥真好，还在楼下等你。”


    两人走近，程砚礼貌朝方存仪微笑。


    方存仪开口：“阮棠的哥哥？”


    程砚顿了顿，没先应下来，看到了朝他眨眼的阮棠，他才点点头。


    “你好。”


    “你们兄妹俩长得真好看。”方存仪夸赞。


    但见程砚没有想要聊天的欲望，她先摆摆手走了。


    留下阮棠和程砚。


    他们往教学楼走，主要是阮棠跟着程砚走。


    “程砚......”阮棠看了眼旁边人绷得紧的下巴，知道他内心可能在想什么，她开口，“你知道的，高中不允许谈恋爱......”


    程砚转过头，瞳孔很深。


    有点令人陌生，阮棠眨眨眼，秋水眼眸很可怜：“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会怀疑我们在谈恋爱...老师，也会找我们谈话的，有可能还要找家长过来......”


    “所以......”她话越说越小，慢吞吞：“我对宿友说你是我的哥哥...只要他们不起哄就好了......”


    她说完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在路上站了很久。


    幸好是条隐僻小道，过路人不多。


    程砚一直看着她，阳光透过竹叶片照射他的睫毛上，瞳孔呈现出琥珀光，很淡，叫人看不清情绪。


    阮棠咬咬唇，看了眼四周，远处热闹，近处冷清。


    她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程砚只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看她的笑容。


    两人似乎在比命长。


    三息后，程砚说：“好，我知道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